她眼风瞥了下郭凡,“你这怎么个情况啊?” “有个成语,”闻元安简单形容了一下这种烂俗的局面,“一团乱麻。” 她也快半个月没见于祗,想好好和说两句话,但这里耳目太多了,又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闻元安只能问些明面上的,“听说江听白去了澳门找你,你们俩现在处到哪一步了?” “有一句俗话叫,”于祗也在脑中搜刮了一遍她的词库,“如坠五里雾中。” 因为她根本弄不明白江听白究竟怎么个意思。 说他是想履行好婚约吧,又超过了一程子,哪有人联姻这么卖力的? 非要说他是真的喜欢她吧,于祗只要这么一想,脑子里就会有两道耳光声,“醒醒吧你!” 是从小到大挨江听白的呲哒还没够吗? 她们俩心照不宣地碰了杯,以难兄难弟的姿势,同时仰头咽了一大口香槟。 然后手机一齐响起来。 陈晼疯狂发送的消息占据了一整个版面。 在一通对龚序秋他妈无情的攻击和指责后。 陈晼:【我陈某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碰上这么个恶婆婆,她简直比黄世仁还要木石心肠!】 闻元安:【她并不是木石心肠。】 于祗:【她根本没有心,这你上次说的。】 陈晼:【......】 于祗才从手机里微笑着抬头,在看见翟颍的一瞬间,唇角的弧度缓缓平展了下来。 闻元安边和陈晼打语音,安慰她几句,也捕捉到了翟颍的身影。 她轻嘘道,“找你这个嫂子敬酒来了,那腰扭的。” 翟颍是江盛秘书的女儿,翟秘书跟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为江家贡献了他的大半辈子,后来死在了集团工地上。 江盛心里过意不去,就把他膝下唯一的女儿接回江家养着,又送她出国去念书。 翟颍笑着喊了声,“于姐姐,好多年没见过了。” 闻元安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礼服看着半新不新的,还是前几年的老样子,像拿了谁的旧礼服临时赶工出来的。 也没戴什么珠宝,只有耳朵上一对翡翠玉环,却并不衬她梳的这个发髻。整个人像东拼西凑起来的,这里拆一点,那边补一点,要不就是造型师和她有仇。 不过抛开这些,翟颍还是长得一副美人面孔,至少占个文雅。 她出了一趟国,倒是漂亮不少。 于祗淡淡应了一下,“小颍,这么快毕业回来了?” 翟颍眼底有几许不易察觉的失落划过,“不算快了,连你和哥哥的婚礼都没能赶回来参加,真不应该。” “有什么不应该的!你又不是江听白的正经妹妹,真看得起自己啊。” 一道悠闲的女声从闻元安手机里传出来。 于祗在心里默念道:感谢你,我平平无奇的嘴替。 闻元安温柔地笑了笑,“别计较啊小颖,陈总说话就是比较直。” 她哪敢计较?用什么计较? 陈大小姐拿话怼她也不是第一回 了。 在翟颍出国前就是这样,但凡有陈晼在的场合,她不躲着走就只有挨骂。 她们当中没有谁看起过她翟颍。 但于祗是从不会对她疾言厉色的,她永远一副温婉端庄的、施舍者的高姿态站在那,拉着翟颍的手问还缺什么短什么? 可是谁要她这种装模作样的关心。 翟颍不讨厌陈晼,也不讨厌闻元安。 她最讨厌于祗,讨厌她高高在上,讨厌她一尘不染。 讨厌江听白那么骄傲,却卑微的,喜欢了于祗那么多年。 于祗岔开了话题,“毕业了,打算在哪儿工作?” 翟颍没有看她,只是盯着鞋面。 她紧紧攥着裙摆,似有不安地说道,“江伯伯要我去集团锻炼一下,跟在哥哥身边,也学着看看眉眼高低什么的。” 最让人不适的是,她说起哥哥的时候,竟还羞红了面容。 于祗觉得胸口的气血有些逆行,这两句话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 尤其是跟在哥哥身边那句,那一刹那间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拿什么身份跟着江听白? 谁他妈是你哥哥啊?你姓江吗就叫他哥。 但多年修得的沉静让她硬生生忍住了。 很早以前吧,陈晼总是说翟颍这人阴,还说像这种不敢平视别人眼睛的人,一般心里都藏了大奸的。 于祗不以为然,也没把她的话认真放心上,毕竟翟颍是哪一路货色都跟她关系不大,过去她们之间没什么交集,将来也不会有。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陌生人,还是个身世可怜的陌生人。 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 她看翟颍真的不大顺眼了。 于祗面上还是含笑道,“是吗?那你可要好好学啊。” 旋即又敛住了眸光,语调仍平稳,“年纪轻轻的,走错了路就不好了。” 闻元安嘴唇微张,有些诧异地看她。 没听错的话,于祗是在敲打翟颍,第一次红牌? 不问风月的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开的窍? 于祗没再和翟颍做过多的纠缠,而是踩着大厅内舒缓的交响乐曲,掩裙下瑶台般走到了江盛身边。 “爸,妈。” 于祗乖巧地称呼两声。 陈雁西招手让她过去,“巧了,妈正要给你看样好东西,你来。” 于祗笑着上前,在途径江听白身边的时候,借着裙摆滑覆过他的脚面,狠狠地在上面踩了一大脚。 她这一踩下了极重的手,踩完后心里顺畅了不少。 江听白险些快跳起来喊疼,嘶地一声在她耳边道,“于二你走路能注意点儿?” “噢踩着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于祗嘴里虽然说着不小心,脸上也还带着笑,但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歉意,“而且你挡在这,显得比较jsg活该。” “......” 她吃错了药? 龚序秋带了些醉意,勾肩搭背地靠过来。 他打了个酒嗝,“你是号称你喜欢她瞪你吗?这都踩上了,不正说明她不拿你当外人?跟你撒娇呢。” 江听白拿手扇了两下,“那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不能做个屈死鬼,知道原因的那才叫撒娇。” “不知道原因呢?” 江听白平淡无波的,“叫撒泼。” 龚序秋恍然大悟,“.....陈晼一直在撒泼?” 说着就跌撞着要往门外走。 江听白问,“你干嘛去?” 龚序秋用踉跄的背影回他,“找泼妇问个清楚,看是不是在撒娇。” “......” 到宴饮结束,众人在云栖园里道过别,才各自散了。 章蔚亲自送了宾客出来,这厢刚和江盛握过手,笑容立马消失,转头就问章伯宁说,“你表哥人又到哪儿去了?” 章伯宁也喝了不少,“姑妈,你这都猜不出来吗?” “又去找陈晼了是不是?”但当着这么多人在,章蔚得强装出笑脸,“他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章伯宁扶她上了车,“那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又没有看上过她。” 章蔚气得把包摔在后座,“我养了一儿子一侄子,俩带把儿的,愣是娶不回一个于祗。” “姑妈你这就不对了,我已经在试着安抚你的情绪,你不要恩将仇报啊。” “......” 章蔚把车门一摔,厉声让司机开走。 闻元安见无人注意就钻上了于祲的车。 于祲正靠在椅背上,阖了双眼,揉着鼻梁,刚才喝得有点多了。 他忽然就闻见了一阵茉莉香,是闻元安最常用的那款香薰。 他一睁眼。 闻元安果真笑吟吟的,眼神柔婉又坚定,一眨不眨地瞧着他,像春日里一抹煦然的风。 她刚要张口,“我特地来和你解释一下,是这么个......” 还没说完于祲就吻住了她。 他眼见闻元安因兴奋不住抖动的睫毛,一再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最后她化成团随时要飘走的云朵,轻绵绵拢在怀里。 于祲抱紧了她说,“你不需解释任何事给我听,说不说我都信你。” “那我们该说什么?” 闻元安摁住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头顶就那么一点,暗黄微弱的灯光也让她晕眩。 “从窗外皎洁的明月聊到脉冲星的磁极模型。” 很多年后有人问闻元安,于祲到底有什么让她这么难忘,她只能耸耸肩笑着说,有些人天生就容易被记在心里。 回远洋lavie的路上于祗始终都没有主动和江听白说话。 几次江听白想要问她,都被于祗借口问司机还有多久到,漏洞百出地岔了过去。 江听白远眺着堪堪吊在树梢尽头的月亮。 他摸着下巴笑了,于祗终于肯和他使回小性,虽然他猜不出来,她今晚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直到于祗洗完澡出来,江听白才和她说上话。 “喂,于二,”他叫住去衣帽间挑睡裙的她,“你怎么了?” 于祗皮笑肉不笑地摊了下手,“我怎么了吗?我很好,没什么事啊。” 江听白还想一探究竟,“那我是哪儿得罪......” 但于祗已经走开了。 等她换好一条深蓝V领的真丝睡裙出来。 江听白还愣在原地,他盯着那一片白得刺眼的肌肤,没出息的起了反应。 而于祗经过他时。 红唇轻启,她说的是,“晚安,哥哥。” “......”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7 23:36:19~2023-03-09 00:2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贺贺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虞兮、故城旧巷、希望大大一天十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纸婚 ◎也许吧,我认同。◎ 否认三连。阴阳怪气。 她连掀被子时带出的风, 都比往日里要大个三级。 上床的姿势已经不能叫躺,蹦吧,应该算是。还弹起来了几公分。 也不管江听白有没有洗漱完,她六亲不认地就把灯全熄了。 诡谲是今晚的于祗。 江听白看完她这一套动作, 手上的表正走到了十一点。 他散漫道, “不去寝室楼下看门儿, 真委屈了你这门手艺。” 于祗:“......” 她从来没怀疑过, 在火上浇油这件事儿上, 江听白有着惊人的天赋。 等听着江听白的脚步声进了浴室, 于祗才摸出手机来,有陈晼发来的慰问, 【那小绿茶终于泡出色儿了是吧?】 于祗:【也没那么严重,可能我敏感了。】 陈晼:【那还真的挺严重,在两性关系上, 你不是敏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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