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听得发笑。明容看她女婿来多少带着八百倍的滤镜了。 “你在笑什么?” 明容冷不丁这么一问。 于祗还真不知道怎么答。她摸了摸鼻子,“没笑,您说的对极了。” 要不然等下次江听白发疯的时候给她来个现场直播? 于祲没再参与讨论,他低下头给江听白发微信:【我已经掌握敌方情报了,想听吗?】 江听白早就登了机,但还没到起飞时间。他在淋浴间里洗了澡,刚换上浴袍准备休息。这样的长途飞行不睡一觉身体吃不消。 有机组人员走过来,提醒他航程即将开始。江听白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稍等,待他打完这一通电话。 萧铎把空姐们拦下,用眼神提醒她们下去等着,这电话对他来说也很关键。关系到接下来一周在德国的公务行程,他是过的心惊胆战、如临深渊,还是本份守职就够了。 江听白看见这条微信,直接给于祲打了过去,“别废话,赶紧说。” 于祲退开他妹妹几步,找了个安静地方说,“织织被诊断出不孕症,所以她才会跟你离婚。” “就这样?” 江听白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于二脑子不好吧,她还总梗着脖子不肯承认,事实就是一团浆糊!难怪读个硕士都差点毕不了业!活该!她导师没卡她论文真是她造化! 长得一脸的聪明相,做出来的事,怎么那么叫人费解? 于祲点头,“就这样。” 江听白对大舅子一贯大方,“成,你要什么东西发清单给我。” 何况他又刚破译这么一份重要谍报。 “带个金发妞儿回来,你不刺激她一回,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江听白如释重负地笑骂一句,“滚。” 于祲:“......” 江听白嘴里咬了支烟,含混不清的,“我他妈用你看得起。” 于祲:“......哥们儿,有出息。” 活该一辈子被于祗压着。 江听白散漫地把手机扔在案几上,给他倒上红酒的空乘顺便请示,“可以为您调飞行模式了吗?” 空乘不敢轻举妄动。这位小江总平日就冷肃严苛,临近傍晚登机时,整套机组人员齐齐站在舷梯旁向他鞠躬问好,江听白脸上的线条紧绷得如同石像,连个表情都没给众人,就踩着梯子上去了。 很意外的,江听白没有骂她,不曾冷眼相待,他只是说,“先别说话,谁都不要说话。” 他现在需要缓一缓神。 祖宗保佑。于二只是因为这种无稽至极的理由要和他离婚。她不是受够了他。她还没受够他。 整个机舱内的人员,从秘书、助理、随行总监到乘务人员、安保都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四平八稳、沉着审慎的江总,撑着桌子想的都是这些。 过了片刻,他神色松弛地点头,“关吧。” 空乘再次大着胆子提醒,“还有。江总,机舱内不允许吸烟。” 江听白配合地把那支还没点的烟拿下来。 空姐也在心里默默舒一口气。刚才他们在机组舱里抓阄,谁抽到签子短的那一根,谁就来给小江总送这瓶刚醒发的白马庄,并且再次提醒他关机,已经要超过预定的起飞时间了。 她运气最不好,这个大难题就落到了她头上,来之前她已经做好被骂、被吼甚至被开除的准备。 萧铎指挥着秘书室的人在安装会议设备。他把流程摊开在桌上,“江总,晚上九点有电话会议。” “什么内容?” “是关于寕江证券管理层的人事变动。” 江听白点头,“知道了。” 他刚戴上眼罩盖了羊绒薄毯,躺下没多久,随行的安保人员就拿了卫星电话过来。 江听白火大地一把摘掉眼罩扔在地上,“是谁?” 他们也很作难,“是大小姐,她坚持一定要和您说话。” 他那位早逝的大伯留下的女儿江思。只比他大一岁。 江听白接过电话,“什么事?” 江思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今天她凶多吉少。她战战兢兢的,“江总,真要把我撤职啊?” “你说呢?你很有能耐啊江总监,”江听白反问她,森冷的语气让他大姐心头一颤,“寕江证券年初才交到你手里,不到半年硬给我亏了十二个亿。” 江思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也不能全怪我吧,这不是赶上股灾了嘛?我上哪儿说理去。” “十二个亿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江听白把脚架在沙发上,看一眼舷窗外透过云层的霞光,他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就是把这些钱换成薄金石子儿,让你每天按时上下班站在河边打水漂,半年也花不完!” “知、知道。” 江思抖着牙关回答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于祗那么柔弱一小丫头,被江听白大声威吓一句她真能站得住? 可怜呐。命苦的嘞。 江听白并不知道他大姐是这个想头。他的气焰没下去多少,“知道就别再来烦我了,以后按月到隆叔那儿领零花钱,安生当你的大小姐!” “那是多少啊?” 毕竟关系到她以后的生活质量,江思再怕他,也捏紧了拳头多问了这一句。 江听白一时也忘了,他大力压了压眉骨,“江念多少你多少。” “才三百万!她小孩子家的,开销哪有我的大呀?你开开恩,给我加点钱。” 江思在那头跺了跺脚。她上周买那串帝王绿成色的翡翠钏都花了小七百万。 “那我给你加到两百万?”江听白尾音往上扬了扬。 “......就三百万吧,不用加了。江总再见!” 江思生怕他再倒喊出一百万来,着急忙慌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江听白把电话扔回了安保人员的手里。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于祗在西湖边住了两天,周一上午请了个假,下午直接从机场去往律所上班。高律催得急,说是三点钟必须到所里,她的行李还堆在后备箱,就穿了一身亚麻棉的新中式旗袍裙走进了会议室。 权立开会的风格简单高效,说明情况、布置任务、强调紧迫,然后就散会各自去完成。 章家的那份累计期权合同到底出了不小的问题。章士道被空头的、巨大的远期利益吸引,无视于祗出具的律师意见,冒着不小的风险和东jsg林签了这份合约。到现在为止收益没见着多少,成倍递增的风险倒落在了头上。 权立和于祗边走出会议室,边商量怎么让东林解除终止或是重新签订几份补充协议,路过办公区时听见好几声低低的惊叹。 权立停下和她的谈话,问一个实习生说,“喊什么?” 一个刚进所的小男孩站起来,“我们在说,没看于律师这么打扮过,这叫一个……” “一个什么?” “美。” 权立板起脸训他们,“有点正形没有?忙你们的!” 于祗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们才刚进所里,仍有精力关注这些。” 等他们在律所折腾个几年,变成老社畜之后,就算她再怎么光鲜,这帮男律师也没时间多看一眼。就拿于祗来说,有一次韩岷上完洗手间没拉裤链,坐在她对面谈了大半天的事情,她愣是没发现。 权立在车上问于祗,“你外公身体怎么样?” 于祗说,“不是太好,只能靠仔细将养着,我妈妈在杭州照顾。” 权立把车停在章华集团楼下,“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他那个身份,应该会送回京来吧?” “嗯,是。” 于祗不太想多谈这个。 陈梦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于祗走上台阶,忙扶着她往里走,“快快快,章董等的都急死了。” 于祗和权立互相对视一下。眼看着三百亿的市值都要蒸发了,换谁也坐不住。 他们走到执行董事办公室门口。里头传来父子俩务实性的谈话。 章士道大骂儿子,“你能不能把脚放下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 章伯宁的手指点着屏幕上的码牌,“我再怎么爱霍霍家财,也比不上您,大手一挥造光三百亿。” 他边说还边伸出两根手指,“人不都说吗?章家到我这儿,已经出了两个败家子儿了。” “孽子!我怎么养着你了。”章士道转过身来指着他骂。 章家阴盛阳衰已经是老生常谈。章老太太是个有远见的,早知道儿子们靠不住,就在女儿的婚事上动心思。几个出挑的全配了高门大户,章蔚就是个典型。 章伯宁已经被吼习惯了,“您呐,就别拿我撒性子了,我反正是个没出息的。趁早把钱放信托基金里是正经,等你不在了,我每月往外领点生活费挺好,能过十辈子呢。谁耐烦管这么大集团呐。” 门外的权立和于祗面面相觑。小少爷对人生规划得还挺好,自我定位蛮精准。 陈梦敲了敲门,“董事长,权主任他们到了。” 章士道赶紧迎出来,双手交握住权立的手,“你们总算是来了,有什么办法没有?” “有,但我要冒点险,”权立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而且费用要高一些。” 章华的业务一直是权立亲自负责,由于祗协助,平时和于祗对接的比较多,可一旦有了大事,还是要由权立来出面应付。 章士道清楚他的业务能力,“你要多少?” 权立夸了句章董爽快,“律师费百分之二十五,没收的那百分之五,是我们和章董的交情。” 章士道在心里骂娘。别人都是百分之十五的价格,他要百分之二十五,好像还得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于祗接了个电话回来,“已经约好东林的法务了。” 章伯宁本来不关心这些事,听见于祗的声音才醒过神来,他从桌子上挪开脚,“你也来了?” 于祗微笑着冲他点了一下头。 权立说,“那我们先过去,陈梦,走。” 章士道让章伯宁也跟着,“你也去看看,别一天到晚稀里糊涂的。” 有于祗在,章伯宁自然一百个乐意。他一路上都围着于祗问东问西。 陈晼生日为什么提早走了?怎么周末没在北京?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更苍白。 于祗心里真的想让他住嘴,面上却没露一点,只挑了最后一个问题答他。半真半假的口吻,“很累,对生活的无奈,全写在了脸上。” 章伯宁看见她左手上,比荫蔽一隅的雪地还凉白的手腕上松松戴着一块表,是江听白的那一块。他突然就停下来不再说话了。 东林的法务总监是业内顶有名的大美人。 权立喝多了曾在酒桌上说,Rebecca的业务能力有多过硬倒是不见得,床上功夫肯定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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