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给她倒了杯冰美式,于祗说了声谢谢后,喝了小半杯,又扯过毯子眯着眼继续休息。但章伯宁他们几个打牌的动静太大,她只能半阖着眼,听简静和陈晼在两三个小时之内,接连说了二十三个人的坏话。 他们在苏黎世下飞机,没有多作停留,稍事休息了一下后,上了来接他们去Zermatt(采马尔特)的商务车。因为人太多,行李也不少,车也就派了两辆。 Zermatt处在阿尔卑斯山的群峰之中,是个全年无休的滑雪场,他们乘车上去时,沿jsg途有不少背着滑雪装备的爱好者在徒步。由于Zermatt不允许燃油汽车驶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Taesch,再搭乘接驳火车前往酒店。 而不愿意换乘而选择搭直升机上山的章公子,就没有这个烦恼,也比他们要早到。他邀请于祗和他一块儿坐,于祗拒绝了,她听不得螺旋桨的鼓荡和聒噪。还是坐车比较舒服。 预定的酒店是Riffelalp,已经有高原反应的于祗吸着氧办入住的时候,有几位头顶白布的中东富豪正带着管家、佣人浩浩荡荡往里进。 简静来于祗房间串门,她推开窗,看着马特洪峰上的积雪,骂道,“章伯宁真叫一个偏心!给你留这么好的房间。” “那我们换一下?” 于祗边把泡温泉的衣服拿出来。 简静嘟了嘟嘴,“算了,我就别找骂了。” 她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滑雪服,“你不去滑雪啊?” 于祗说不去,“我不太会,温泉就挺好。” “我很会,我教你好吧?”简静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我们就一起去嘛,难得出来一趟。” 于祗不忍心扫她的兴,“好吧。” 而简静所谓的很会,也只是直行滑雪很会而已,还非要教于祗转弯。简静让她把雪板保持犁式,把重心放在右脚,右脚踝略微弯曲给点压力,左板浮在雪面上滑出一道弧线。 老师是个半吊子,学生也听得懵里懵懂,赵煦和看她俩越滑越远,打算过去救场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惨叫。 于祗左臂着地摔了个巨大的跟头。 赵煦和把她扶起来,“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于祗倒是还能站稳,她眉毛都拧在了一处,“胳膊好疼。” 他轻轻捏了一下,手才发力,于祗就疼得受不了,“停停停。” “八成伤着骨头了,”赵煦和很有经验地判断,“简静,我说你什么好!” 简静也慌了起来,“那怎么办?快送她去医院啊!” “我还不知道赶紧送她去医院?”赵煦和也慌了,“好好想想怎么跟江总交差吧你!” 到最后于祗也没泡上温泉,就又回到了苏黎世,一群人把她送进了苏黎世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拍片子。 于祗忍着疼让他们走,“不用管我,都回去玩你们的。” 准备作鸟兽散的一帮纨绔,在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道清俊的男声后,都站在原地又不敢动了。 江听白稳健的脚步里有几分匆促,“谁起哄让她滑雪?” 简静丧着脸站出来,“是我,但是章伯宁非要来瑞士的。” 章伯宁也吓得结结巴巴,“是、是陈晼把她弄上的飞机。” 陈晼没想到火烧她这儿来了,她颤巍巍的,嗫喏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指了指身后,“是赵……” 赵煦和早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啊,别瞎指。” “是我自己要跟来,”于祗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快走,“也是我要滑雪的。” 简静和陈晼拉着章伯宁他们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17 23:54:43~2023-04-18 23:1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itmanwife 20瓶;gwyw、米糖嘞_ 5瓶;兮辞 3瓶;suki璃 2瓶;nanunan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纸婚 ◎该换一个星球生活了◎ 接到赵煦和电话的时候, 江听白人刚到伦敦,作为老牌工业强国,全球能源峰会的第二场在威斯敏斯特中.央大厅举行。 江听白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如果他没有和于祗置这份气。 他计划着签完合同就走,但于祗一提离婚, 倒让他生出几分近乡情怯, 他怕他回去的时候, 于祗还在牛角尖里没出来。所以在费舍尔先生提出, 让他作为特邀嘉宾参加完为期三天的全球能源峰会再走的时候, 江听白没有拒绝。 既然参加了一场, 就不好推掉第二场。也是顺便视察伦敦分部。 赵煦和把情况如实说了一遍。他每说一句话,江听白的呼吸就更紧张一点。立马从伦敦赶过来, 好在飞苏黎世,还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工作时间她上Zermatt去滑雪。仅仅一个左转,他用心教了她一整年都学不会, 就敢跟着简静这种泼皮去瞎闹!她有什么过硬的滑雪技术,就敢在阿尔卑斯山上闹! 苏黎世的瑞士的德语区。于祗的主治大夫也是个德国籍医生。 她坐在急救室的单人床上,听江听白用德语问大夫说,“她的片子出来了吗?” 医生指给他看,“左侧桡骨三分之一处骨裂, 需要绷带固定,左臂至少半个月不能行动。” 于祗听不懂德语,不知道他们呜呜哇哇地在说些什么,她求助地看一眼江听白。 江听白本来一肚子气,在看见她这个充满担忧和畏惧的眼神之后,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很有几分无奈地轻斥, “得缠绷带固定, 半个月不能动,哪个要你贪玩?” 于祗在心里小小声抗议,我哪儿贪什么了,明明是他们架着我玩儿。 她知道江听白这下子火大,又不敢露到面上来。在强辩是非这件事上,她不是江听白的对手,从小就不是。她一贯怕他。 有时候她都觉得,更适合当律师的人是江听白,法官都得被他摁着头听大道理。 护士拿着绷带和药膏进来的时候,于祗像看见了西方法制史里记载的可怕的、新奇的刑具。她没有过骨裂的经验,这种未知的恐惧一瞬间被放大到最大。 江听白就站在她身边。于祗坐在床上,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衬衫,把脸往他身上贴。 江听白垂着眼帘,心疼又好笑地去看紧贴着他的、胆小的于祗,她手心因为害怕冒出热汗,那份潮热洇过衬衫薄而透气的料子传到他的腰上。 他牵了下唇角,无声哂笑一下。 她不注意安全就不注意吧。伤了手,无非是仔细照顾她。总好过他深更半夜躺在酒店大床上,总像能听见她固执又坚定地说,“我们离婚。” 睁开眼睛不过凌晨三点。离天亮还很早,但他已经睡意全无。只好披上衣服,走到窗台前,默默抽完一支烟。 医生对江听白说,“麻烦你,把她扶正过来。” 江听白用德语叮嘱他,“稍微轻一点,我太太很怕痛。” 医生笑了下说好的。 于祗就着江听白的手势坐正以后,抬起头眨一眨眼,瓮声瓮气地问他,“你跟他说什么?” 江听白冷冷盯她一眼后,用种有仇报仇的语气说,“能有什么?当然是让他下重点手。” “……” 于祗忽然觉得,自己对生物多样性的包容度蛮高的,毕竟,再找不到比他更小心眼儿的人类了吧。 德国医生两只手交互着,托起她小臂做纠正的时候,于祗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痛苦地闭起眼睛,右手捏紧了江听白的手腕,头微微往后仰了下。到底没有哭出来。 只在再睁开眼的时候,生理性地泛了点泪花。 她接过护士递给她的纸巾时,脑子里就在想,轻微骨裂在工伤鉴定标准里算十级伤残,这样她都没有掉眼泪,如果离开江听白也有疼痛等级来衡量的话,怎么也得是十级往上走了。 原来是有这么痛啊。 江听白拿上药,扔给他的海外随行助理Dylan,于祗瞧他这个架势,应该是要来抱她,她先摆了下手,“我腿没事,可以自己走的。” “确定吗?” 江听白连声音都往外冒着寒气。结实地冻了于祗一下。 她识时务地改了口,“不、不是那么的确定,好像脚也崴了。” 于祗在他动气前先伸出右手,搭在他肩上示好,“那就辛苦你一下。” 对于江听白这种得了理就不饶人的主。最好不要在他的气头上和他对着干,要想他之所想地顺着他、依着他。 江听白回敬她一句,“不辛苦。我八字生得轻,命苦。” “……” 江听白很熟练轻松地就把她抱了起来。 Dylan给他们打开车门,“江总,机场那边一切就绪,可以起飞回伦敦了。” 江听白先把于祗放在埃尔法的后座上。再猫着腰进去,坐在了她旁边。 苏黎世是温带海洋性气候,不比阿尔卑斯山上气温低,但夏天的温度也很难超过二十五摄氏度。 于祗早已脱了在山上时穿的羽绒服,只留了一件紧身的长袖短款白上衣,和条高腰的浅蓝色牛仔裤,很休闲的打扮。她坐在车上,不敢看江听白,只能盯着利玛特河东西两岸的苏黎世大教堂和林登霍夫公园瞧。 她在美国念书时没多少空闲,硕士一毕业,又进了律所,很快嫁给江听白,对欧洲国jsg家没什么深刻的印象。算上小时候陪明容来休养,这应该是第二次来苏世黎。 但江听白在这边很多年。于祗想缓和一下关系,找点他擅长的话题说。这么干坐着确实有点尴尬。 她偷看了他两眼,江听白靠着宽大的座椅,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没有表情的虚眸垂眼,低头翻阅着下午的会议文件。 好容易等到他看完。于祗清了下嗓子开口,“你在牛津的时候,喜欢来苏黎世吗?” “不喜欢。” 江听白冰冷地给到三个字。 于祗啊一声,“为什么呀?你对这里印象不好?” 江听白架着的脚换了下位置,“城市建设美感不如伦敦,文化底蕴不如罗马,城轨交通细分到离谱,换乘你必须得掐着秒表。” 而此时他们恰好路过苏黎世湖。 江听白拿下巴点了点车窗外,“瞧瞧,一群攧手攧脚还觉得自己特美的天鹅。比鬼都难看的赤嘴红头鸭,真就随便长长就完事了。” 于祗目瞪口呆地听完他这番高见。她咽了咽口水,一句话都说不出。这大概是苏黎世在世人口中得过的最低分,就是打平均分时都会被去掉的那一种。 江听白他真的有很踏实的,在平等地厌恶着这世上的每一样事物。 一直到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于祗都没再提起交谈的欲望。 她不说话。江听白是绝对不会先说的,他必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没那么轻易被随口提离婚的于二,三言两语就把这个事儿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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