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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流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别磨蹭，你想让我动手给你摘帽子？” 眼光有些刺眼，周妄眯了眯眼，“但我头发没有达到您说的要求，长了好几公分，颜色......” 话还没说完，主持人的声音传来，“下面有请高二学生代表周妄上台发言。” 这下也顾不得什么了，电流跳起来打掉周妄的帽子，催促，“赶紧上去。” 落地的瞬间，电流脸色巨变。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妄已经顶着一头蓝发站了上去。 台下一片哗然。 主持人微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主席台，校领导们只是点点头，没有给出额外指示。 周妄站在麦克风前，清了清嗓子。 他肤色本就比同龄男生白，一头蓝发更显得肤色白皙，桃花眼里染满了懒散的笑意。 台下叽叽喳喳的人群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好，首先我要做个检讨，给大家做了不好的示范，校规不允许染发，不要学。” 态度还挺好，一上来还知道认错。 “新的学期，很高兴能在附中继续学习。附中校规规定男生头发做到前不扫眉，旁不遮耳，后不过颈即可。女生头发不挡眼睛就行。” 背得还挺熟，不错。 但片刻以后，周妄话锋一转，“但个别老师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求男生全剃寸头，女生全缴短发。这和附中想要促进学生的个性及全面发展的初衷相违背。” 台下没人说话。 “这种不合理要求的理由是为了让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到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事上，还有老师靠着发型评价学生为人，染发烫发的就一定是不良学生么？那些发型合规却不干人事的人呢？” 周妄声音不大，但台下众人却听得异常认真。 “统一发型除了让我们变得毫无区别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是高中生，应该有渴望美和追求美的权利，而不是很多年之后回忆起高中生活只有难看的发型。” 话音刚落，岑漾听见了旁边男生的声音，“妄哥他妈的牛逼死了！” “我们可以被定义，但不该被统一。” “理想主义的少年永远不会被现实招安。” “新的学期，希望附中越来越好。” 话音落地，台下几千号学生立马沸腾开来，鬼叫声和起哄声响成一片，高二A班带头直接喊起了口号。 “妄哥牛逼！” 大家内心的不满似乎都因为周妄的这番话找到了发泄点，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整个操场。 滚烫又热烈的青春里头总该有一两次不顾后果的冲动。 在热烈的掌声里，周妄拖着调子补充。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叫周妄，周朝的周，狂妄的妄。”
第10章 发疯也得注意场合 办公室里。 啪的一声，电流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动静很大，附近的几个老师都看了过来。 “周妄，你小子反了天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这是开学典礼！你发疯也得注意注意场合。” 周妄站在办公桌旁边，比坐着的电流高出不少。 “是，染头发是我不对，您也不该跳起来打掉我的帽子。” “跳起来”三个字一出，离得近的几个老师都笑了出来。 电流觉得丢了面子，又抬高嗓门，“是头发颜色的问题吗？你那一番演讲是在点谁呢！啊！让你们剪寸头和短发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吗？” 周妄扯了扯嘴角，反问，“为我们好？” 周妄这人平日里看起来拽得二五八万的，可当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你时，莫名其妙就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电流好歹从教多年，心理素质极强，“不然呢？我还能害你们不成？我女儿高中的时候头发长度就没超过耳根！” 似乎是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周妄笑着问，“那你有问过她的想法么？她开心么？” 电流被周妄的话噎住，他沉默几秒，又开始发火，“我们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给高二A班丢脸！” 电流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到处乱飞。 周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以此避开电流的物理攻击。 “您说过只要成绩好就可以在班里横着走是吧？” 还是吧。 电流心头邪火四气，偏偏还发不出来。周妄是理科好苗子，数学还次次满分，是主任口中的附中预备状元。 就连这次他染了头发，主任那边给的处罚决定也只是批评教育。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处罚他。 电流又喝了一口茶压惊，语气里的怒意仍旧明显，“是，我是说过，但周妄你别太嚣张了，你以为自己次次都能考第一啊？” 话音刚落，电流就看见周妄笑了一下，下一秒，他的声音传来。 “那我就让您看看，我能不能次次考第一。” 语气嚣张至极，自信又狂妄。 电流血压又开始上升，即便是周妄这张帅脸也没办法拯救他糟糕的心情，他摆了摆手，赶人。 “行了行了，赶紧走，早点把头发颜色给我染回来！” 周妄很有礼貌的欠了欠身才离开办公室。 最终，电流想让班级学生剪寸头和剪短发的无理要求被扼制。 周妄用主任的批评教育换来了全班同学的“发型自由”。 其他班级意欲效仿的老师也纷纷止住苗头。 周妄顶着一头蓝发在台上发言的照片还被人拍了下来发进了附中私下的小群里。 一战成名。 这张照片和高三级部那位周亦扬抱着吉他唱歌的照片成为了附中的两大神图。 一届一届流传。 周妄回教室的时候，班级里的同学兴奋的快要爆炸。 学委激动得直接一把抱住了周妄，“妄哥，不对，妄爹，你是我的爹啊，保住了我仅剩的这几根毛！” 周妄一把推开他，笑骂，“占谁便宜呢？” 学委咧嘴一笑，继续吹，“真的，妄哥，你格局是真大，为了保住我们的头发自己单枪匹马地在办公室挨训！” 旁边的体委看着手表，“整整二十分钟五十秒！妄哥，辛苦您了！” 学委附和，“谢谢妄哥的保头之恩！” 一群男生七嘴八舌的继续补充，周妄就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笑。 前面的胡月突然转过身往他桌上放了一瓶草莓牛奶，害羞地开口，“谢谢你周妄，你今天真的好厉害。” 周边的男生目光都被吸引，这个年纪的男生，对这种事情尤为好奇，都挤眉弄眼地互相推对方肩膀。 周妄看着那瓶牛奶，慢悠悠笑了，问她，“只是今天厉害？” 胡月立马摇头解释，“不对不对！是每天都很厉害！” 岑漾一直在旁边看戏，她看见周妄笑的时候胡月耳根又红了。 啧啧，这少女心事。 一群男生围着周妄各种花式吹他的时候，岑漾有点能理解为什么他这么受欢迎了。 这个年纪的他们得到夸奖或者赞美多少会嘴上客气或者否认一下。 但周妄很真实，大方接受也大方展现自己的所有长处和实力。 锋芒毕露，却又恰到好处。 直到第二节 语文课上课，围着的这一群男生才作鸟兽状散了。 教高二A班语文的是个年轻女老师，姓潘，大概30出头，风风火火的作风，大家背地里都亲切地叫她老潘。 老潘站上讲台，她举着课本点了点周妄，“周妄，今天这事儿干得不赖，但还是注意注意场合，刘老师的小心脏受不了。” 全班同学瞬间发出一声哄笑。 周妄靠在椅背上，蓝白校服和蓝色头发非常适配，“行，如果有下次的话。” 老潘拍了拍手示意安静，“要想一直考第一你那语文还是多上点心啊，让你同桌多教教你。” 点到为止，老潘翻开课本开始上课。 岑漾突然被点名，她刚翻开第一页，就听见周妄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见了么，岑老师？” 男生的声音压得有些低，透着股懒散劲儿，莫名的好听。 岑漾自顾自继续翻课本，视线停在讲台上一动不动，感受到男生的视线仍旧偏向她这边时，她终于出声。 “好的，首先建议你认真听课。” 这回答让周妄差点笑出声来，他收回视线，抽出了语文课本。 正式上课时，岑漾明显感受到了不同，附中上课节奏非常快，这种强度在高二A班表现得尤为明显。 毕竟是尖子班，各科老师们严格，同学之间也互相内卷。 但她基础扎实，还算能够跟上这边的节奏。 一天的课很快结束，临近晚自习上课时间，岑漾往周妄桌上放了一本语文辅导书。 老潘的话岑漾听了进去，毕竟周妄今天牺牲小我成就了大我，这本书算是为了感谢他的“保头之恩”， 岑漾把书推过去的同时开口，“这本辅导书还挺好的，你没事翻翻。” 周妄靠在椅背上的姿势没变，空调冷风把他的蓝色碎发吹得有些乱，他视线瞥到辅导书的名字，“一语中的？” 岑漾点点头，“思维导图形式，很清晰，基础知识都有。” 女生语气正经，对他的语文成绩似乎挺上心。 周妄笑了一下，从桌挂书袋里拿出了一瓶牛奶，他学着岑漾的动作，将牛奶慢悠悠推了过去。 “拜师礼。” 是草莓牛奶，和胡月上午给他的那瓶一模一样。 岑漾几乎是立马皱起眉，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胡月的背影，淡淡拒绝。 “我不要。”
第11章 岑老师出手挺阔绰 这突如其来的拒绝让周妄有些莫名其妙，片刻后，他问，“不喜欢草莓味？” 岑漾终于偏过头看他，尽量压低声音，“这是胡月给你的牛奶？” 周妄没有说话，挑了挑眉以示回应。 这种反应落在岑漾眼里就是默认，她把牛奶推回周妄桌上，语气有点冷，“你把别人送你的牛奶给我？” 言外之意似乎在说：大哥您没事儿吧？ 也许是岑漾眼里的厌恶和震惊太过明显，周妄笑意稍减，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问题？” 有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海王都是这样为人处世的么？ 岑漾握住笔的那只手用了用力，正想要开口，上课铃声在这一刻打响。 在铃声响起的这几秒中，岑漾没来由想到了一句话。 今晚，附中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因为这个小插曲，原本关系有好转趋势的岑漾和周妄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状态。 三节晚自习结束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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