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剑涛见他又在揉额头,说:“累了就回去睡吧,今天没训练,好好休息。” 裴晏行抽一口,吐了个烟圈,似乎也不大喜欢这味道,眉骨拧起来:“没事,习惯了。” “哎,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杨子说还是古城里遇到的姑娘?”邢剑涛一脸八卦地看过来,“提个醒啊,这年头骗子挺多的。骗点儿钱没事儿,你有的是钱。像你这样的被骗色可就亏了。” 裴晏行转头看他,表情凉飕飕。 “什么眼神儿?我说正经的。”邢剑涛抬抬下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人知道你身份么?” 裴晏行转开脸,弹弹烟灰,却没再往嘴里送,从点燃到现在也只抽了一口:“八字没一撇呢,不知道。” “那就好。”邢剑涛意味深长地说,“万一被骗了,咱解放军丢不起这人。” “……滚蛋。” 裴晏行瞪了他一眼,抬头看天,乌云又罩过来了,最近天气总是阴晴不定。 下午下了阵雨,余笙只好打消逛街的念头。 正想上楼看电视,忽然看见一道黑色身影立在屋檐下。 今天降温,他穿着长袖连帽衫,来的时候似乎没打伞,只用帽子遮了遮雨。 刘海湿了,后面的没湿,雨滴顺着额前的发丝摇摇欲坠,有种破碎的美感。 余笙不自觉愣在原地,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等回过神来,想打声招呼就走,还没出声,人已经靠近。 雨水滴滴答答地从屋檐滑落,在水池里漾起波纹,他额头上的雨水也滑落下来,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坠,湿漉漉的脸莫名添上几分性感。 余笙想起上午杜若那些话,微垂下眸不再看他,语气疏离地问:“有事吗?” “有。”男人唇角随意勾着,一如既往的痞气从眼底眉梢流露出来,嗓音轻描淡写地说:“来找你负个责。”
第7章 第 7 章 ◎下雨多浪漫。◎ 负责? 负什么责? 余笙疑惑地睁大眼睛,对方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她。 忽然他抬手抹了抹湿透的刘海:“你招的烂桃花,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决掉,是不是该负责?” 烂桃花?他指的是苏可吗? 余笙心中暗忖,苏可算是她见过数一数二的美女,气质也是一绝,这哥们儿居然称之为烂桃花? 他眼光是有多高啊? 不禁咽了咽嗓,说:“关我什么事?” 裴晏行唇角一勾:“不是你朋友?” 余笙迟疑点头:“是吧。” “那不就结了。”裴晏行轻笑了声,理所当然地讹诈她,“该不该请我吃顿饭?” 余笙没觉得这事真赖她,可昨晚的火锅是他请的,她转头看了眼滴水的屋檐,面色犹豫:“可是,外面在下雨。” 男人望着细密雨丝中精致而朦胧的小院,嗓音又轻又懒地:“下雨多浪漫。” 余笙再没有犹豫的机会,直接被他带出雅舍。 但也没淋到雨。 他的车停在雅舍门口,一辆黑色吉普,得亏余笙个子高,上车没那么费劲。 结果启动后开了不到两分钟,就拐进路边停车场。 余笙小声嘟哝:“这么近,走过来就好了。” 男人轻描淡写地答:“你不是不想淋雨?” 余笙望过去的眸微微一颤,男人唇角勾着,眼底仿佛有绚烂的光。 她赶紧躲开视线。 这边是划定的车位,离餐馆大门还有段距离,裴晏行从储物盒里拿出把雨伞,下车后绕到副驾驶,撑起伞,拉开车门。 面前是被伞遮得严严实实的一块净土,余笙稍一抬眼,就撞进一汪深潭。 一双桃花眼当年就勾人得很,看谁都像是含情脉脉,再加上他那惯常玩味的姿态和神情,显得又纨绔又渣。 现在人似乎成熟了,还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正气,但依旧掩不住骨子里的痞气。 余笙不自觉走了会神,直到耳膜一震,是男人压低的嗓音:“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他目光像带着电,余笙眼皮一抖,慌忙躲开视线,也没搭理他伸过来扶她的手臂,匆忙跳下车。 走了两步发现雨势不小,又怂怂地回到他伞下。 头顶传来一声揶揄的笑。 属于男人的淡香味钻入鼻腔,和往日不同,隐约夹杂着烟草味,余笙皱皱鼻子,再吸,确定自己没闻错。 她有点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 而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裴晏行撑伞的手臂又伸长了些。 入座时,余笙才发现他头发和半边肩膀都湿了。 她赶紧让服务员拿条毛巾来,对上裴晏行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眼睛像会说话——这么关心我? 余笙局促地低头,把盛满花茶的杯子端起来闻了闻。 裴晏行注视着她卷卷的刘海,不知道怎么烫的,尾端像个小勾子,闻茶的时候鼻子凑上来,小猫似的,特别可爱。 余笙感觉到他仿佛带有温度的目光,竭力忽视掉头顶发烫的错觉,故作轻松地开口:“昨晚……” 男人抬起眸:“昨晚怎么?” 余笙脑子转了转,终于想出一个合适的问法:“昨晚的事,你是怎么解决的?” 杜若电话里那些说辞,她原本是当真了的,毕竟她目前还没有无条件信任裴晏行的理由。 “她们怎么说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问。 余笙愣了下,表情变得不太自然。 裴晏行顿时懂了。 他手指摩挲着杯壁,轻描淡写道:“昨晚打电话的都是兄弟。” 余笙倏地瞪大眼睛,彻底失去表情和言语管理:“哈?” 男人嘴角一抽,把茶杯搁到桌面,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响:“收起你那种眼神,我不喜欢男的。” 心脏仿佛被吊起来悬空又放下,余笙暗舒了口气:“……哦。” 感觉到男人眼神里的调侃,她连忙低下头,专心看菜单。 把点好的菜单递给他时,男人看着小勾,挑了挑眉。 居然全是他爱吃的。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对面小姑娘,直接叫服务员来下单。 毛巾送到了,他随手擦几下头发,搭在椅背上。 余笙恍惚又看到那个十八岁少年,可那时的青涩和一丝贵公子的矫情仿佛荡然无存。眼前这个人是洒脱不羁的,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带着随意和野性。 苏槿发信息来慰问她,等上菜的时候,余笙和她聊了几句,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帮我个忙。】 苏槿:【?】 余笙瞥了眼正给她倒茶的男人,想着苏槿认识的人多,帮忙打听打听裴晏行这些年什么情况,可刚敲了两个字,又删掉:【算了,没啥。】 苏槿:【有病吧你,吞吞吐吐的。】 【店里忙,先不跟你说了。】 余笙心事重重地:【嗯。】 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和他之间,有什么必要把一切都打听清楚呢? 算了。 说好她请客,等吃完饭去前台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 回头看裴晏行,只见他倚在旁边懒懒地勾着唇:“这次真不是我。” 余笙想了想,他今天吃饭时的确没离席,这家店也不支持自助买单。 正纳闷着,突然从走廊传来一道温润男声:“吃完了?” 是个穿着中式长袍的男人,长相俊秀,眉目和嗓音一样温润可亲,视线从余笙这儿轻轻扫过,落在裴晏行脸上。 余笙下意识地回头看裴晏行,他走上前拍了拍那人肩膀:“最近生活不错啊,胖了。” “托你们的福。”男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当初要不是你和那几位——” “陈芝麻烂谷子的,能别提了?”裴晏行打断他。 男人看一眼他旁边的余笙,顿时了然:“这是女朋友?” 余笙心脏往嗓子眼一提,刚要否认,裴晏行勾着唇漫不经心道:“你猜?” “那就是还没追上。”男人轻笑一声,“得,这顿算我的。” 裴晏行把手揣进兜里,云淡风轻地说:“谢了。” 跟老板道了别,余笙跟着他出去,整个人有些木讷。 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光穿过云层,吃顿饭的工夫,地面被晒干了大半。 裴晏行把伞收好,回头看她:“天气不错,逛逛?” 余笙低着头,手指握在一起揪了揪:“好。” 一片空白的脑子里不停回荡着刚刚那人的话。 还没追上…… 裴晏行也没否认。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在路边,裴晏行收到纪珩的微信:【铁树开花不容易,加油啊。】 裴晏行扯了扯唇,回过去一个红包。 纪珩:【?】 裴晏行:【饭钱,收着。】 纪珩:【行,不能让你犯错误,先收了。】 【下次去我家吃。】 裴晏行:【嗯。】 收起手机,回头看小姑娘已经落下好远,头低垂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他勾唇笑了一声:“怎么,地上有鱼?” “没有。”余笙摇摇头,连忙跟上。 这里离古城西门不远,也正是余笙之前没逛过的那片。 雨后,不少游客和当地人都出来玩,古城里很热闹,有不少亲密依偎的情侣,而在那些男男女女当中,她和裴晏行大概属于异类。 一前一后,各怀心事,时不时他回头看一眼,她便加快脚步跟一跟。 路口有打气球的摊位,小孩在旁边哭闹,带孩子的男人不情不愿地付了钱,让孩子打了几枪,一个气球都没打中。 想要的奖品泡了汤,小孩又哭闹起来。 见她驻足观看,裴晏行顺着她目光瞥向那片彩色气球,眉梢一动:“想玩?” 余笙点点头:“我试试。” 找老板付了钱,她拿起枪,有模有样地瞄准。 却听见旁边一声轻笑。 她回头看裴晏行,问怎么了,男人单手插兜,一脸痞气:“没事儿,你继续。” 玩枪他是专业的,瞧她这姿势,都能猜到她打成什么样。 果不其然,第一枪打在板子边缘,连正在哭闹的小孩都惊呆了,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阿姨到底会不会?” “谁说我不会了?”余笙从来不觉得这东西很难,无非就是瞄准开枪。她瞄得很准,可开枪就像另一个故事。 十枪都打完了,跟那小孩的成绩半斤八两。 裴晏行似乎在憋笑:“还玩吗?” 余笙把枪放下,脸上淡定道:“这枪不好用。” “是吗?”裴晏行拿起枪,扫码付了十块钱,把手机递给余笙,“我帮你试试。” 余笙接过他手机,背面还留有男人手掌的温度,余温印在她指尖,心脏不禁微微颤动,像静止的湖面被吹开一圈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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