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的录音笔还有咖啡厅的监控视频,我都会立刻派人送去警察局,相信那边很快就会对林珍采取行动。” 坐进回宅的车内,齐少焱的话语从身旁传来,彻底打消了林羽墨心中所有的顾虑。 林珍别墅内 林玉珊的房间内,一片漆黑,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直到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响起,林玉珊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扔掉了手里的空酒瓶子,揉了揉因宿醉而疼的厉害的太阳穴。 “林玉珊!你快给我开门!快点!” 林珍的怒吼从门外传来,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拍门声,仿佛一秒也不愿停歇。 林玉珊皱起眉头骂了句脏话,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打开了门,林珍果然就站在门口。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酒?昨天又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去酒吧了?真是块扶不起的烂泥!” 林珍嫌恶扇了扇扑面而来的酒气,对林玉珊毫不留情的大声怒斥道。 “呵呵……”听了这句话,林玉珊却只是冲林珍冷笑了两声。那双一贯对父亲的威严有所忌惮的眼睛里,却罕见的写满了不在乎。 “你听好!家里马上要出大事了!这张银行卡你拿好,我已经给你买好了飞往澳大利亚的机票,你现在就出发!再也不要回国!” 林珍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反而从自己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一把塞进了林玉珊的手掌里,对她语速极快的交待道。 那双平日里老谋深算,从不透露出情绪的眼睛里,此刻却流露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但林珍将这种情绪,在林玉珊面前尽力藏的很好。 “什么意思?你看我结不了婚,嫁不了富二代,就嫌我丢脸!所以让我滚去国外?” 林玉珊低头凝视着手里那张银行卡,轻蔑的笑了一句,讽刺自己父亲道。 “林玉珊,你是不是疯了?非要在这种时候发疯吗?” 林珍被她的话激怒了,赤红着脸大骂林玉珊。与此同时,他突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玉珊很是陌生,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自己这个女儿一般。 林玉珊何时会对他这样说话?如此没有礼貌,如此粗鲁? “林珍,我就问你,你让我去澳大利亚,我妈去不去?” 林玉珊握紧手里的银行卡,睥睨了一眼林珍,向他径直问道。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扇在了林玉珊脸上。林玉珊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几条红色的血痕,林玉珊却捂住自己那半张脸,仿佛对林珍的行为一点也不惊讶。 “谁让你对我直呼其名?这点礼貌还让我教你吗?”林珍怒视着林玉珊,出口对她教育道。 “怎么?对了,是不是我忘了说明,是哪个妈?是中国的这个妈?还是澳大利亚的妈?哈哈哈……” 林玉珊却并不害怕林珍,反而直视着他的眼睛,疯子般笑了出来,继续朝林珍问道,直到笑到眼泪流下来。 林玉珊从小就知道,自己和林羽墨也好,和周围的人也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她没有妈。 林珍从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哪里。他只会隔三差五的带回来不少替代品,让她叫妈。 一会儿带回来一个苏州女人,说这是你妈。一会儿带回来一个西北女人,说这是你妈。甚至更离谱的是,他带一个所谓的“妈”去了澳大利亚度假后,带回来一个外国女人,说这是你妈。 这些妈隔三差五就会随着和林珍的分手而消失不见,而她也成了家长会上的一个笑话。 因为就连老师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有几个妈,不少人还会围着她转,笑话她是个没亲妈的孩子。 说来也可笑,那时在小学里,第一个站出来,制止那群围着她不停起哄的同学的人,是林羽墨。 而上了初中以后,林玉珊就学聪明了,她用零花钱雇了一个专业演员,长期扮演她妈。林珍也图省心,并未反对。 可这个秘密终究像是纸包着火,林玉珊始终担心,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林羽墨会将她这个秘密透露出去。令她高傲的自尊心从此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一泻万里。 而偏偏她和林羽墨的孽缘如此之深,同校的情况,一直从初中维持到了高中,最后又同上了一个大学。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妈已经死了吗?” 林珍的心里一阵刺痛,他不明白为何林玉珊就过不去这一关,明明以前都还好好的,现在偏偏要拿这件事来折磨他。 “我妈死了……对,章如慧确实死了……” 听了林珍的话,林玉珊喃喃说道,一粒豆大的泪珠从她眼中滑下。 “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听到章如慧这个名字,林珍惊了一下,脸色惨白,扶了扶身后的门框,差点跌倒在地。他不明白林玉珊是如何得知这个名字的。 “我朋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凭借着蛛丝马迹,给我找出来的。” 林玉珊冷笑了一下,从地板上,捡起了那张这几日来自己抱在怀里睡觉的,褪了色的发黄照片。 那张照片上有一个笑颜如花的女人,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女人身上,身穿着洁白的婚纱,照片的另一边是不规整的剪痕,似乎是另一边被她挽在手里的男人被剪去了。 很显然,这是一张婚纱照。 “你把照片拿过来!” 林珍立刻扑上前去,想将林玉珊手里的照片夺过来。林玉珊却早有防备,将照片牢牢的抱在了怀中。 “林珍,你真是真是无耻!你和一个有夫之妇染上关系!让章如慧婚内怀上了我!” “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了!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一场败局!因为你,我成了阴沟里的臭虫!永远见不到光!” 林玉珊一边躲闪,一边将心里的话,头一次在父亲面前大声喊了出来,她掷地有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落在林珍心上都仿佛有千斤重。 天知道,因为这样的处境,她惶惶不可终日,比一般人都要敏感多疑,吃了多少苦头,又废了多少功夫来维护自己那强装出来的自尊心。 在别人嘲笑她之前,她先学会了嘲笑别人。在别人动手欺负她之前,她先学会了动手欺负别人。 在这一刻,林珍终于明白了,真相总有必须说出口的那天,而自己也终究吃上了当时亲手种下来的恶果。 林珍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那张冷酷的脸,头一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泪水失了控,不断从他混浊的眼中滑下,他不再掩饰,径直跪在了自己女儿面前。 “玉珊,是我的错!当时全怪我一时冲动!对不起!” 林珍在女儿面前低下了自己那颗高傲的头颅,将对不起这三个字说的异常清晰。 林玉珊呆住了,父亲竟然会向她道歉,听到父亲头一次说出这三个字,迟到了二十多年,可她却并未如预料中感到开心,反而心底是一阵说不出心酸与难受。 “玉珊,你听爸的话,现在赶紧出发去机场吧!这次事情太紧急,无论什么事情,你都暂时放一边去,你只需要记得,爸会永远爱你!” 林珍抹了一把眼泪,握住了林玉珊的胳膊向她声泪俱下的哀求道。 看着父亲这幅苍老的模样,连头发不知何时也接近全白了,林玉珊将伤人的话生生吞进了肚子里,决定听父亲的话,先去机场! “你们是来找谁的?请不要私闯民宅!” 楼下,一阵喧嚣声却在此时响起,随即繁杂的脚步声闯入别墅里,有人走上楼梯的声音清晰可见。 听到这些声响,林珍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里写满了惊慌失措。
第92章 ◎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 “爸,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林玉珊也听到了这些声响,她颤抖着唇,看到了林珍脸上表情的巨大变化, 她头一次在一向冷静的父亲脸上, 看到这样害怕惊惧的神色。 “快!你快走!你从这边的窗户跳下去, 这里离地面并不高,时间还来得及!” 林珍根本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把打开了一道暗窗, 把她往玻璃窗边推。 林玉珊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根本不明白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知道当她在父亲的催促声中往那三尺高的窗台上跳下去之前,最后一晚看到的是林珍眼里的泪水。 那泪水中带着愧疚, 带着对她的不舍,以及生离死别般的决绝。 春雨庭内 林羽墨在偌大的客厅里紧张的踱着步子,她在等待着齐少焱回来。他为自己的父母请来了最好的律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她的父母过几天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她还未曾将羽轩醒来的消息带给父母, 光是想到经历这么多波折以后, 她们一家人能够再次团聚在一起,这样的画面都令她激动不已。 她一定要带着弟弟,亲自去接父母出狱。 此时,不远处电视机里传来的一则新闻消息却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名主持人正端坐在台前,仔细播报着这则消息的内容。 “本台重大消息——齐氏集团总裁齐少焱之妻林羽墨父亲——企业家林海, 前几日爆出的陶瓷公司生产意外事故,出现惊天反转, 疑似为其亲弟弟林珍蓄意伪造, 证人出庭作证。” 画面上紧接着出现了刘洪和李驰受审的画面, 以及一身西装却狼狈无比,灰溜溜的林珍被戴上手铐,下了警车的画面。 看着这个画面,林羽墨的心情既喜悦又复杂。既有真相大白,父母终于沉冤得雪的喜悦,又为那两个走入绝境,丢了性命的女人的命运而悲叹。 “据悉,林海身份并非企业家这般简单,林海疑为宫廷玉雕派大师林松之子,林羽墨更是几日前刚在世界级的珠宝设计大赛上夺冠……” 画面里主持人仍在继续对齐氏集团和林家进行滔滔不绝所谓深度,实为各类八卦边角料的报道,林羽墨抬起手中的遥控器,关闭了电视。 一阵脚步声突然在玄关处响起,现在即使离着很远的距离,林羽墨也能立刻分辨出来这脚步声属于谁。 她立刻迎了上去,果然看到了一身黑色风衣,于夜色中走入她眸中的齐少焱。 大约是花园里各色的绣球,紫罗兰以及鸢尾花已经开放了,一只白色蝴蝶穿过黑夜,正好停留在齐少焱的黑色风衣上。 林羽墨望着这只蝴蝶,视线往上,正好撞进齐少焱那双黑眸里,对视的一瞬间,林羽墨只觉得灵魂似乎滞止了一下,怎么她从未如此明晰的发现,眼前人这般好看?甚于神灵。 “怎么样了?” 林羽墨没理由的红了脸,转眸望向别处,语气故作自然问齐少焱道。 “证据,证言,证人都很充分。林珍被判的刑期很长,这一辈子估计都出不了监狱了。你父母也洗清了全部的嫌疑,手续办妥就可以出狱了,还有你家的房子也会解封,一切都会回到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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