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对于出道即巅峰的聂广义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以前,他时不时就会听到建筑和设计师同行们的抱怨,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土鳖甲方爸爸。 不管是家装、公装还是大楼整体设计。 明明设计得好好的,非得要强行添加一些自己的想法。 弄到最后,搞的不伦不类、面目全非。 尽管设计费照给。 他的设计师朋友们还是不愿意承认那些是自己设计的。 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况,还没有在聂广义的身上发生过。 一来,他收费不菲。 二来,他获奖无数。 三来,他能挑客户。 那些找上聂广义的人,也都比较相信他的设计和审美。 通常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比如,在现代极简的建筑里面嵌入佛龛一类的。 一言以概之,获奖无数的天才设计师对自己的设计,向来都比较有话语权。 …… 聂广义坐下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桌子底下的地板掀开。 口嫌体直。 他看了看拿在手上的鱼竿,又看了看地板底下的清澈水面。 心里面一边新鲜,一边有种说不出的膈应。 “一个可以钓鱼的咖啡馆,这是正常的人类脑子能想出来的?这样的一栋建筑,竟然好意思叫极光之意?” 聂广义漫不经心地把鱼竿往水里一扔,不无鄙夷地说道:“叫太公之鱼还差不多。” 程诺也跟着来到了聂广义坐着的这一桌。 男朋友的好兄弟第一次过来,说什么都还是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 “太公之鱼咖啡馆,听起来还不错诶。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儿就叫太公之鱼好了,我回头就去公众号发推送。”程诺也和宣适一样顺着聂广义。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被兄弟和兄弟的女朋友宠坏的。 “不行不行。”聂广义连连摇头。 他又不是来捧场的,怎么能做让程诺有收获的事情呢? 这绝对不行。 聂广义灵光一现,出声说道:“太公之鱼咖啡馆哪有什么吸引力,你们家的特色不是让鱼自己上吊吗?要我说,就应该叫上吊咖啡。” 聂广义明显是在找茬。 程诺却被说的陷入了思考。 “上钓咖啡……”程诺顿了顿,接着评价:“还挺朗朗上口的。那就这么定了!” 程诺更开心了,很认真地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开始记录。 “阿诺,你是认真的吗?”站在两人中间的宣适有点不太确定。 “对啊,只开一个月的咖啡馆,不能没有广义大少赐名的加持。”程诺收起了手机。 聂广义被这通操作给震慑住了。 不知道应该夸程诺识货,还是应该说她脑子有问题。 权当两者兼而有之吧。 …… 广义大少一言九鼎。 说一个人坐一桌,就绝对不和人拼。 特别是在外面有24个人在排队的情况下。 哪怕小适子叫他24声广义哥哥也不管用。 宣适没有聂广义这么强大的心理。 也没办法不顾及程诺的感受。 他假模假样地在另外一张桌子坐了不到一分钟,就站起来了。 “组撒?给我坐下!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早上说,今天胳膊随便我卸,话全都听我的。” 宣适没办法,只得干干地在旁边坐了十分钟。 直到程诺从工作台那边问他:“阿适,你问问广义大少要喝什么咖啡。” “他的喜好我知道。”宣适趁势站了起来,对聂广义说了一句,“我去帮你拿咖啡”,就一溜烟地跑了。 聂广义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制止。 灵魂不在这儿,光一个躯壳留下,又有什么用? 聂广义的负面评价,并没有在“赐名”之后划上休止符:“这么大的一个湖,哪有鱼会傻到游来房子底下专门被人钓?” 话音刚落,他的浮漂就上下微动了几下,紧接着开始慢慢上升。 聂广义满脸不可思议。 这里的鱼难道真的都想不开喜欢上吊? 聂广义转头,问已经跑到工作台后面给程诺拍视频的宣适:“是不是有鱼上钩了?” 宣适一下没反应过来聂广义是在和他说话。 他的满腹心思,都放在了记录程诺在【上钓咖啡】出品的第一杯咖啡的拉花上。 程诺给聂广义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拉花。 不是花花草草也不是什么人物动物。 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咖啡馆所在的这栋水上建筑。 “小~适~子,我快过来看看是不是有鱼上吊了?” 聂广义故意用了上吊,还把称呼拉得老长。 这才终于把宣适的注意力给拉到了他自己这边。 宣适偏头看了一眼。 只是看看。 并没有要过去帮忙的意思。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手足和衣服哪个更重要,宣适不知道。 只知道,现代人出门在外,不穿衣服属于犯罪行为。 小适子用一步不挪的实际行动告诉聂广义——他是个文明守法的好公民。 反倒是程诺做完了拉花,先宣适一步,端着咖啡来到了聂广义的这一桌。 宣适举着设备在程诺后面跟拍。 就这么忽然的,宣适弟弟就没那么“好公民”了。 程诺把咖啡放到了原来宣适的那一桌。 广义大少气场太强。 他旁边宣适坐的那张桌子,即便是空出来了,也没有人敢去坐。 “好像是真的诶?!”程诺有些兴奋地帮忙收线,“这可是上钓咖啡的第一个免单呢。” 程诺欢欣雀跃。 聂广义本来就和程诺不太对付,这会儿更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你这么兴奋,是准备搁这儿庆祝要喝西北风?” 哪怕旁边坐满了程诺的“追随者”,也一定都不影响他的发挥。 聂广义能够理解,这些人跑到这里排队人的猎奇心理。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想要体验一下,【吹着空调钓着鱼,喝着咖啡听着曲】的另类生活。 可是,钓鱼是多么浪费时间的一件事情啊? 不管顾客的体验如何,经营者应该都直接想从桌子底下跳下去吧? 没错,就是桌子底下。 这样的咖啡馆要是能赚钱,聂广义愿意奉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还好他只是在心里面想想。 这要是说出了口,搞不好未来普利兹克奖获得者的生命,就戛然而止在冉冉升起的这一年了。
第10章 红楼离骚 这群原本狂热的吹捧者,不管是号称来帮忙收拾的,还是坐在那里体验的。 仅仅只待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和来的时候差不多,一窝蜂似的走了。 事实证明,上钓咖啡的吸引力最多就只有一个小时。 聂广义不免要怀疑这些人,这么大老远,坐着大巴过来的原因。 追星不是这么追的。 咖啡不是这么喝的。 钓鱼更不是这么钓的。 这些人,莫不是收了钱才过来的吧? 看看这一个个托儿走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幸福表情。 聂广义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消失了好一会儿的,宣适从后厨端上来一盆水煮鱼。 是真的用盆装的。 而且很大一个。 绝对不是超市卖的中号小号的脸盆可以比拟。 “广义,尝尝你刚刚钓上来的鱼。” 广义大少向来都不太好伺候。 只有宣适最知道,要怎么样让聂广义的心情由阴转晴。 他的胃,早就被宣适给拿捏得死死的。 聂广义不止一次地对宣适说:“你要是女的,广义哥哥肯定把你娶回家。” 搁以前,小适子根本就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每每附和,【那广义哥哥记得等我变个性】一类的“俏皮话”。 自从成了狗粮制造机,动不动就来一句【我还要留着男儿身,娶我家阿诺的。】 呵,男人。 呵呵,兄弟。 开了一路的车,聂广义早就饿了。 他在其他事情上会别扭,但在吃饭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 和谁过不去,也不要和自己的胃过去不。 更何况,这是宣适做的。 宣适的厨艺和他的武力值是成正比的。 并且,都一样属于,要么不秀,要秀就是天花板。 看到这盆鱼,聂广义忽然有点心情复杂。 他的手足被衣服给拐回国了,等他到回意大利,一个人的生活要怎么过?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怎么都没有人讲讲,更为严重的,由奢入无要怎么办? 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工作室的门口。 她睡眼惺忪地开口:“诺姐姐,你这儿好香啊。”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眼睛里面水汪汪的,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芒。 还有像瀑布一样的头发。 正是可爱又漂亮的宗意。 “小意起床啦?”程诺跑到门口和宗意打招呼:“刷牙了没?” “还没呢。”宗意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因为小姑娘长得好看,打哈欠的样子也变成了一道风景线。 “那你等会儿刷完牙了过来一起吃。”程诺向宗意发出了邀请。 “真的吗?诺姐姐,那我可不可以叫我姐姐一起来?”宗意明显是被水煮鱼的香味给引诱来的。 “当然可以啊。你可是我的小房东呢。” “那我先去刷牙了。”宗意欣欣然地上楼刷牙去了。 宣适对着宗意的背影感慨道:“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程诺都没说什么,聂广义的每个毛孔,都叫嚣着不爽。 聂广义对任何跟古典有关的东西都过敏。 上到,古代诗词歌赋。 下到,古典装饰建筑。 “我钓上来的鱼,凭什么给个陌生的小姑娘吃?” 聂广义对程诺没有征求“鱼主”的意见,就直接邀请人过来的到他这儿抢食的行为,表示不满。 “广义,我刚捞了好多鱼。你这盆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做一盆。”宣适赶在程诺之前回答自己的好兄弟。 聂广义哼了一声,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他这辈子,是真的没办法再和小适子做朋友了。 立场是什么? 胳膊肘是往哪个方向拐的。 上去没两分钟,宗意就又跑了回来。 换了件紫色的公主裙。 别的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刷牙。 如果有的话,那肯定也没有刷干净吧? 聂广义过人的观察能力再度开始显现,心下鄙视:【有必要为了一盆鱼这么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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