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是,老板真是和她一样有品位。 林川在这个场合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起码他和唐月舒浏览的那份资料里大多数的人都相互认识,他们谈论正事时唐月舒的脑子在神游, 她能听懂法语的交流,但有些涉及到了专业领域,她听懂了但是没能理解。 唐月舒觉得这个场合,林川根本就不需要翻译。 她真是来当花瓶的。 当然, 花瓶偶尔也是要攀谈的,她又不是那种全程紧跟着老板的哑巴花瓶。 唐月舒见到了好些应该只存在于新闻上的人物,比较有名的经济学家或者明星之类的。 还有位设计师, 她挺想认识的,她半年前订过对方设计的礼服,不知道有没有完工,估计完成了也是送到国内的地址。 幸好当时财大气粗直接付的全款,不然现在真够呛的。 唐月舒不是真的在参加晚宴, 她在打工,打工人自然也得有打工人的态度。 她不能擅离职守, 勾搭设计师这种事情,来日方长。 对方是她之前申请的设计大赛的评委之一,只要唐月舒争气,总会有机会再见到对方。 林川似乎察觉到了唐月舒的目光,他转头问看一句:“在看什么?” 唐月舒摇头:“没什么。” 在宴会上瞎看是挺正常的事,说不定不经意一瞥就能看见点有趣的。 林川没有在意唐月舒的话,他们进来这个宴会之后,唐月舒就不用再挽着他的臂弯,她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也没脱下,这种天气在室内有暖气的情况下似乎也不热。 大家的穿着看起来都挺一年四季的。 现在他们手上都端着一杯酒,这种场合不喝酒基本上不太可能,不过唐月舒的老板还带着点对职场新人的关怀,他让她少喝点,做个样子就行。 林川说:“我们过去那边。” 唐月舒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几张亚洲人面孔。 大概率是老板的熟人。 他们人还没走到那边,就看见有人热情洋溢地冲这边招手,等走近之后,唐月舒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阿川,好耐有见(好久不见)。” 是粤语。 在巴黎生活了这些日子,唐月舒听过很多种语言,英语和法语算是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尤其是带着各国口音的英语。 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被祖国的语言难住了。 唐月舒在语言上有点天赋,但是对于粤语的涉猎,仅限于会唱几首经典的粤语歌,还唱得不太标准,平时能不能听懂取决于某些发音会不会和普通话差不多。 这也是唐月舒第一次听林川说粤语。 “好耐有见,彦铭,”林川和对方打了招呼,“最近点样吖(最近怎么样)?” 林川的声音在说粤语的时候显得更加斯文,甚至带了点磁性,有点说不出的性感。 光是打招呼的话,唐月舒还能半听半猜点意思,但之后他们交谈说的话对她来说真是另一种语言了。 坐在真皮沙发上和林川打招呼的男人穿了一身白色西装,但是内衬是深咖色的,他的目光扫过走近的林川,目光再落在他的女伴身上。 他说:“我最近都几好,不过听讲你将公司近排最难啃嘅项目领咗,唔惊到最后帮人做嫁衣呀?” (我最近x都挺好,不过听说你将公司最近最难啃的项目领了,不怕最后帮别人做嫁衣吗?) 这个人说话的同时,目光还是落在唐月舒脸上,除了一开始的惊艳之外,唐月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川的语气很淡:“呢个唔系你应该关心嘅事。”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张彦铭被怼了之后也没恼羞成怒,他轻笑了声,下巴往唐月舒的方向扬了一下:“你条女啊?好少见你带人出嚟。” (你的女友吗?很少见你带人出来) 唐月舒能听见话题好像是落在自己身上了,但是她没太能听懂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对方的语气听着轻飘飘。 “唔系,我请嘅法语翻译。” 这句唐月舒听懂了,这是介绍她的身份呢。 大概是看出了她脸上的茫然,那个身边坐着两位穿着抹胸晚礼服的公子哥站了起来,冲唐月舒笑了笑,用普通话和她说:“你好,我是张彦铭,林川的朋友,你是中国人吧?” 虽然亚洲人的面孔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有时候国人和国人之间有时候就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多少能感觉出一点。 唐月舒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她说:“你好,我是林先生的法语翻译唐月舒。” 她这个自我介绍没什么问题,尽管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略带暧昧的眼神在她和林川身上流转,但是具体什么意思唐月舒没品明白。 不过她好歹见识过林川和朋友相处时的画面,之前和秦绍闵待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这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这种状态反而有点像她平时和塑料朋友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顾及唐月舒在场,之后他们交流都变成了普通话。 “这么久没见了,来干一个,”张彦铭举起了酒杯,然后看向唐月舒,“唐小姐也一起喝一个?” 唐月舒转头看林川,这种场合,她得根据老板的指示行事。 只见林川抬起手来,酒杯里的酒也跟着晃荡一下。 那就是可以喝的意思。 唐月舒跟着举起酒杯,她本来是抿了一口的,只不过那位张先生开口说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都干完了,你们养鱼呢?” 这种话能说出口的,要么是关系特别铁,要么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唐月舒大概看出来了,这两人真不是很对付。 林川今晚被人敬酒的次数不算少,他其实已经喝了不少酒,不差这多一口还是少一口,就是这种被人口头压着喝酒的感觉,多少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到。 他并不打算喝。 唐月舒的态度一直都是很佛系的,大有老板不喝她也不喝的意思。 打工人就是这样的,要学会察言观色。 在老板不想给对面好脸色的时候,她也不给人家面子才对。 当然,要把握好度,不然人家不敢惹她老板,但是能轻轻松松整她就不好了。 大概是察觉到林川的意思,张彦铭将矛头指向了他身边的打工人:“唐小姐,你老板不能喝,不如你替他干了?” 唐月舒:“……” 她以前就知道,打工有时候是要替老板挡酒的,但问题是她打的这份临时工,可没说过有这一项工作内容。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杯酒,她喝得起。 就在唐月舒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喝了杯子里剩下的酒时,林川开口了,他说:“彦铭,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没必要。” 说完,林川举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酒液一口干了。 在唐月舒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候,她的老板好像也是这么想的。 对方看到林川将酒喝完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林川转头看了眼唐月舒,垂眸轻声对她说:“你先去那边等一下,我们有点事情要谈。” 这话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让唐月舒掺和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又或者是不太想让她继续出现在张彦铭的眼皮子底下。 确实,能一次性搂俩妞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说以貌取人,但唐月舒觉得偶尔武断点也没什么毛病。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唐月舒就端着她的酒杯款款走向前面的一个吧台。 吧台那边有帅气的金发碧眸调酒师,唐月舒觉得和他们聊聊天也不错。 而这边,林川坐了下来。 但对面的人依旧没将目光从唐月舒的背影中移开。 他微微蹙眉。 还没等他开口,张彦铭的视线转了回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川,来了一句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问话:“阿川,嗰个真系唔系你条女?” (那个真不是你的女友?) 林川又蹙了眉,一来是因为张彦铭的眼神,二来是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浮。 “你咩意思?” (你什么意思?) 张彦铭闻言笑了声,他又往唐月舒的方向看了眼,眼神里带着点挑衅:“我谂住如果你对佢都有呢个意思,咁我就埋手啦,我几钟意佢嘅。” (我想着如果你对她没那个意思,我就下手了,我挺喜欢她的) 钟意。 从见面到现在也许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说是见色起意或许更贴切,更不排除对方是故意给林川找不痛快。 他现在手头上跟进的项目,他和张家算是竞争者,而且凑巧的是,张彦铭和他的堂兄关系应该还不错。 有些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句话倒说得不错。 只不过林川在这个关系里面是被一致对外的那个。 唐月舒背对着,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聊天的话题。 林川沉默片刻,最后开口说了一句:“唔关我事。” 他认为这应该不算是他要管的事。 张彦铭闻言笑了声,他说:“咁我就放心嘞。” 林川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发言,反而是张彦铭像上了心一样,他向林川打听那位美女翻译的消息,例如年纪和喜好,或者单身与否。 说句实话,张彦铭大概不是很在乎他的目标单身与否,他的长相并不差,加上有钱还大方,愿意往他身上靠的女人多的是。 两个人的话题并没有就局限在唐月舒身上,张彦铭向林川打听了一句关于唐家某个项目的消息。 林川不为所动。 对方来了一句:“嗰个项目应该是你堂哥负责,你唔想睇佢扑街啊?” (你不想看他倒霉吗?) 这句话似乎抛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 如果林川选择和对方合作,那起码可以让他的堂兄——处处在和他作对的人倒霉一段时间,林川的个人利益不会得到任何的破坏,反而对比之下更利于巩固他在集团的身份和地位。 只是林川很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整体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利益。 他和林家人明面上或者背地里的竞争,轮不到外人指指点点。 张彦铭看起来并不意外林川的回复,要不然怎么说人和人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林宸跟他这个堂弟比起来,还少了点稳重和谋算。 唐月舒就在这点时间里和调酒师聊上,她的相貌不难看出东方的特点,调酒师长得很帅,金发碧眼还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时不时会蹦出一句赞美女士的话。 声音也很好听。 小哥也乐意和唐月舒聊天,这个宴会对唐月舒来说如鱼得水。 就在她走开林川身边没多久,就陆续有人上前来邀请唐月舒共舞,或者是要她的联系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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