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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梨岁把那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补充道，“可能是我哭的太吓人了吧，万一出什么事情，他店里也麻烦，就同意我先赊账了。” “这事你别和我妈说啊，我不想让她知道我钱丢了，还欠人家钱。” 梨妈妈是家庭主妇，所有的开支都是爸爸一个人上班承担，丢了五百元这对于梨岁的家里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她不想让妈妈为此伤心，还要另外帮她补上这钱。 张晓涵叹了叹气，“你命可真好啊，你是不知道檀野的微信有多难加，我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女生成功了呢。” 梨岁对这事没什么概念，打趣道：“要不……你也去修个手机？” 张晓涵：“你以为没人试过这办法啊，听说檀野都是让她们加店里客服号，根本就不是私人账号。” “那客服号的运营者是他爸爸，哪敢造次。” 梨岁想着说道：“估计他也不想他家人知道有人赊账吧。就让我加他了。” 最后，加微信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梨岁第二天早早的就去纹身店开门，屋内昏昏暗的，只有墙壁上的几盏昏黄的小灯，梨岁打开主灯往收银台走，被桌上的一团大黑毛球吓一跳。 “啊！” 梨岁退了小半步，定睛一看，原本趴着后脑勺对着她的少年微侧过脸，顶着炸毛的短发，惺忪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格外哑。 “别叫。” 梨岁拍了拍心口处，“是你啊，你怎么不去房间睡？” 檀野不答反问，“几点了？” “七点半。” “……” 檀野捂着眉眼抹了把脸，“你疯了吧梨岁，我是给你钱了还是怎么样，这么卖命？” 这家店从开店以来，就没有七点半开门的时候，今天是头一回。 梨岁不敢说，她是怕店倒闭了，才早点来的。 瞥见电脑前歪七扭八摆放的键盘和耳机，看来檀野是打了一晚上游戏。 “没事，你继续睡，我干我的活。” 檀野打着哈欠起身，细碎的短发炸的四仰八叉，却压不住少年身上的那股子痞劲。 他把桌上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放到梨岁面前，手掌撑着教材指尖在上面点了点。 “来都来了，多刷点题。” 檀野拖着没睡醒的身体往楼上房间去，“十点之前别叫我。” 梨岁把收银区收拾好，又忙前忙后的把店内打扫了一遍，隔壁几家店的老板都不由得往这边看。 大概是真没见过这家店开的如此之早过，梨岁不认识他们只好笑笑，“早啊 。” 一位路过的老阿姨往店里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看着梨岁问道：“女朋友啊？” 梨岁急忙摆手，“不不不不不，我就是来学纹身的。” 九点后，梨岁才坐下面对那本数据题。 这在她面前已经不是一套复习题，而是三千五百块大洋啊！ 翻开题目，梨岁就开始犯愁，怀疑人生的想着，“这真的是人能学会的吗？” 没过多久店里就进来几位男生，“哦豁，檀野也知道赚钱了啊，今天开这么早。” 梨岁连忙起身热情的说道：“欢迎光临！” “卧槽！”带头的男生被吓到，“这妹妹哪来的？” 梨岁解释道：“来帮忙的，你们是要纹身吗？” 男生拉过他朋友，“他纹。” 梨岁看着另外比较瘦小的那个人，问道：“你成年了吗？身份证出示一下。” 领头的男生立马就有点不高兴，声音都大了许多，“问那么多干什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给我朋友预约上就完事了！” “这……”梨岁很是为难。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阴戾的男声。 “吵死？” 顺着声音看过去，檀野烦躁的从楼梯走下来，看了一眼那几个男生，“说他妈多少遍，不纹未成年。” 男生趾高气昂的说，“檀野，这钱你不赚多的是人赚，要不是看你店里便宜，谁指望来你这纹。” “我们走！” 梨岁看着气冲冲走掉的几个人，担心的问道，“这没事吧？他们不会报复你吧？” 檀野满不在意的嗤了一声，“刷你的题。” 梨岁撇撇嘴，头痛的看到眼下的题，檀野扫了一下没说什么就回房间换衣服，出来后檀野坐到旁边的电竞椅上，往旁边一瞥，见她还停在那道题上。 少年看不下去，抽过她手中的笔，梨岁惊讶的抬头看去。 “看我干什么，看题。” 梨岁又低下脸。 原本空白一片的纸张上，檀野握着笔的手刷刷几下把题目公式列出来，还附带上口头解析。 “由于函数是偶函数，所以f(|ax-1|)=……” 梨岁盯着书上的题目看了好几秒才恍然大悟，她指了指下面的题目，“那这个呢？” 她甚至感觉不到檀野有看题的间隙，空白处就已经在少年笔下多出了一个答案，檀野把答案写出来后，才开始和她讲解析。 梨岁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题的速度比她看题的速度还快。 “这题这题！” 梨岁感觉像是遇到真人版点读机，指哪檀野就讲哪，看着一整页的题被写掉她有些兴奋。 少年幽幽的目光看向她，“是你做题还是我做题。” 梨岁讪讪的笑笑，在檀野的指导下，她感觉自己又能行了。 在纹身店待了一上午，到下午檀野才开始工作，来纹身的是两位青年，图案是之前就定下来的，一幅江南水墨画，纹的是他的故乡，和奶奶的回忆。 青年坐在凳子上短袖扎上去露出一整只手臂，檀野带着黑色口罩和黑色皮质手套坐在旁边，握着纹身针一点点在他手臂上描绘着，时不时看眼旁边的绘制的模板。 几乎每个人见到新来的梨岁都要问一下。 “小野，这你女朋友啊？” 檀野专注的盯着图案，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不是。” 另外一位陪同而来的青年笑道，“别瞎猜，你忘了檀野之前拒绝那些女生怎么说的。” “他说他不喜欢学习差的。” 忽然意识到梨岁就在旁边听着，青年慌张找补，“妹妹，我没有影射你的意思啊！” 梨岁摇摇头，“没事。” 她本来就学习差，更何况，她又不喜欢檀野。 但不得不说，对方不点出来还好，一说出来，梨岁心里莫名的难过。 她也不想学习差啊。 想着，梨岁坐回收银台的椅子上，和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杠了起来。 她就不信了。 等檀野忙完已经是傍晚，少年走过来好笑的看着她，“这是准备发愤图强了？” 梨岁握着笔两眼发光的仰头看着檀野，“学霸！求带！”
第6章 有几分姿色 靠她一个人刷题，还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 如果能有檀野帮她补习，梨岁充满信心的觉得，数学，也不过如此。 檀野手肘懒懒散散的搭在收银台上，“我怕影响梨同学的刷题速度。” 梨岁顿了顿，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出自她的口中，“你怎么…”知道？ 檀野笑而不语。 梨岁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在图书馆另一侧，不仅他听到了，一同的几个同学全听到了。 可当时梨岁眼里只有一堆数学题，根本没抬头，张瑞把事情传出去之后，为此檀野还被调侃了大半年。 “没想到啊檀野，你也有今天，终于有个妹子不稀罕看你一眼，你在她眼里，恐怕还没一道数学题来的赏心悦目。” 梨岁想起自己不识好歹说过的话，闭了闭眼，随后扬起一抹微笑，献媚的讨好道。 “学霸，那都是我年少无知，有眼不识泰山，您长这么帅，学习又好，不介意再热于助人一点点吧？” 有檀野在，还怕刷题的速度上不去？ 檀野笑了声，“不打工了？” 梨岁咬咬牙坚定道：“我、爱、学、习！” “学习使我进步！学习使我快乐！” 她刚才只是简单的想象了一下不读书之后的生活，会有人不断的和她提起读书这件事，她会产生无数次的难过和后悔。 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像下午那位青年说的檀野这般，看中对方的学历，她恐怕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那她更应该变优秀才对，不是吗？ 梨岁真诚的看着檀野，“学霸，我以后免费帮你店里干活，你有空教教我数学怎么样？” 生怕檀野觉得吃亏，梨岁一鼓作气的说道，“你放心，我发你工资，我的零花钱都给你，虽然没有很多……但我保证，只要你一个眼神，我绝对不烦你！您看心情教可以吗？” 檀野听着她这最后突如其来的一个‘您’字，扬了扬唇角，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 “高四学姐，梨岁。” 梨岁被他口中的称呼逗笑，不知为何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檀野微蹙眉：“不许哭！” “上次哭就被你赊了五百块钱账，现在你该不会是不想发小爷我工资，才哭哭啼啼的吧？” 梨岁哭笑不得的拿纸巾擦了擦，“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好好报答你！” “记下了。”檀野：“学不会可别说是我教的，丢人。” 梨岁暗自下定了决心，再来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她一定要考上大学！ 复读一年，如果暑假另外请长期家教的话，家里的负担又更重了。可是让梨岁自己在家闷头学，她的思维完全混乱，认识檀野就像生命中出现一条知识的金大腿，梨岁必须牢牢地抱紧。 檀野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梨岁收拾好东西准备撤退，还不忘关心檀野一句，“通宵打游戏对身体不好，不建议。” 少年英眉微挑，“你这是怕我明天没精神教你吧。” 没想到她的小心思被檀野一语道中，梨岁不好意思的低下脸，挥了挥手。 “那我走了。” 刚出纹身店，梨岁就被旁边的人拽了过去，她还来不及反应，张晓涵就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岁岁，你怎么从里面出来？”她打量着梨岁的身上，“你去纹身了？！” 梨岁拉着她往回家路上走，“怎么可能？我是过来帮忙的，还能顺便把欠他的钱还上。” 张晓涵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真的？舅妈可都让我多看着你，不能让你学坏了。” “对啊！”梨岁荡着手臂大步的走，“我都打算复读了。” 张晓涵放大的瞳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认真的？复读可比你上专科什么的压力大多了。不是我打击你啊，你真能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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