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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生，说说笑笑的来洗手池照镜子。 “总算放学了，”一人开口，“我想涂这个口红很久了。其实我下午就试过了，但被老张看到，他叫我卸掉。” “那你有点惨，”另一人笑，“我描了眉毛，一整天都没被老师发现。” 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废话，你不是有流海吗？” 这个声音张冉熟悉——是杨玉瑶。 “我说你，”描眉女生道，“被那个村姑脸踩了一脚，没事吧？” “无所谓，”杨玉瑶语气轻松，“沾点水擦一下就行了。” 紧接着，是拆开卫生纸塑料包的声音，和拧开水龙头后淅淅沥沥的水声。 “也是她走路不长眼。”描眉女生说。 “活该，”口红女生“呵”一声，“家里穷的连个鬼没有还死要面子。” “就是可惜，误伤了对面那个小姑娘。”描眉女生道，“看那个小姐姐被泼了一身的水彩，当时都懵掉了。” 张冉连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她意识到了这些人在谈论谁。 “她呀……”杨玉瑶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变了个调，“不太熟。” —— 回到了家，苏敛推开门，在玄关处换鞋。 他庆幸今天父母都不在家，不然被看到了没穿外套，又会挨一顿唠叨。 苏敛幼时得过一次很严重的胃痉挛，自那以后常年吃药，还有些畏寒。如果受了凉，不仅容易胃疼，还会连带出头晕头疼一系列的不适。 虽然现在还是夏天，但苏敛每日早晚出行时，都得套上长袖。 找来瓷杯，苏敛接了些热水，冲泡好药粉。 随后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看新闻。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下去。 眼前再度浮现出不久前的景象。 少女的衣服湿了半边，紧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半透明的衣料下，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勾勒出窈窕的轮廓，玲珑有致。 对方低着头，大概是因为害羞，脸色发红。就连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变软了不少。 那双唇像是雨后的花瓣，粉嫩嫩的颜色透着水润。想必触感也会和观感一样——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苏敛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药。 咽下药汤终于使他收回了不受控制的思绪。 因为走神没注意，被烫到了苏敛无奈轻抽着气，暗叹一声真是自作孽。
第4章 04 翌日，苏敛来到教室，就见桌面上放着自己的外套。 长袖外套叠得齐整，衣料也熨烫得没有一丝皱纹。 苏敛一坐下来，就能闻到外套上散发的清香。 是淡淡的兰花的味道，清幽却不浓郁，和闵初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身旁的椅子上放着书包，而书包的主人正站在讲台上，准备着英语早读的投影。 闵初还是梳着惯常的马尾，面朝黑板，用粉笔写着早读任务。 少女收了力道，粉笔与黑板的敲击并没有发出很大声响。右手举过头顶，墨绿的黑板衬得她手臂更加白皙，腕骨分明。 早读前的一段时间，各科的课代表都在收作业、对名单。 有人习惯抱着一摞作业，挨行挨列的去收；有人则等在讲台或者座位，等其他组长把作业传过来。 苏敛就是后者，他的桌角已经摞了很厚一摞练习册。不时有路过的同学，给练习册的高楼添砖加瓦。 闵初在讲台上整理了一下英语专业，撕下便利贴写上没交齐的人名，粘在最上面一本练习册的封皮上，等上交的同学自行划掉。 一众课代表中，唯有一人收作业的方式与众不同——林晨奕。 “收破烂嘞——”林晨奕举起手中的卷子挥了挥，“回收废旧物理卷子——” 班里一阵哄笑。 “我有。” “我也有。” “给你，不要钱。” 林柠在交作业时，凑到了闵初的身旁。 “闵初。”她小声叫道。 闵初闻声抬头。 “昨天的事真的是抱歉……”林柠低着头，“我给你带了杯香草拿铁。”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闵初话没说完，林柠就抬起头来，“不要拒绝……我，我都已经放过去了。” 看着林柠故作强势又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闵初笑道，“好。” 她这副有些别扭的傲娇神态，还是挺可爱的。 “我点的是半糖，”林柠道，“趁热喝，甜度刚刚好。”说罢，便走下了讲台。 闵初回到座位上，确实看到了一杯咖啡。 只不过，咖啡摆在苏敛的桌子上。苏敛的书桌在左，闵初的书桌在右，咖啡正放在苏敛的书桌右侧。 闵初四处看了看，咖啡只有这一杯。绿地白色的logo也没错，标签写着“半糖”。 一切都对上了。想来，是林柠弄错了位置。 闵初把纸杯拿了过来，轻吸了一口。 苏敛送完数学作业，从年级组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咖啡不见了。 而坐在同桌的闵初，正抱着咖啡喝得满足。 苏敛有些摸不着头脑。 似乎是感觉到了苏敛的目光，闵初扭过头来。 后排的奚旺瞧见这边，“组长，那不是敛神的咖啡吗？” “啊？”闵初一口咖啡没咽下去，呛了两下。 “我……”闵初看着苏敛，迟疑的指向手中的咖啡，“你的？” “嗯。”苏敛点了头。 闵初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脑中浮现出某种被自己忽略掉的可能——她把伸手到桌子里。 果然，闵初摸到了一个包装袋。 拎出来，塑料袋里正是一杯咖啡。同样的纸杯，同样的配方。 闵初埋头在桌子上。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苏敛看着闵初以头抢桌。 少女的乌发从一侧垂下，露出颈侧的小片肌肤。不用想，此时的闵初一定是如那天般脸色绯红。 就像是一只闯了祸又试图逃避现实的毛绒动物，试图把脑袋埋在身子里。 闵初硬着头皮，给苏敛解释这个误会，随后把林柠带来的这杯咖啡放到了苏敛桌上。 前排的张冉正转身翻书包，就无意间瞥见了这一幕—— 闵初红着脸，手中攥着一杯饮料，正把另一杯递给苏敛。 苏敛带着淡淡的笑，从闵初手中接过纸杯。 二人喝着同一款饮料，场景是某种说不出的和谐。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里斜斜的洒进来，窗棂的影子投在书桌上。 朝阳的光辉落在二人身上，似乎给整个画面加了个浅黄色的滤镜，暖意融融的。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养眼…… “哎你们……”林晨奕看见苏敛和闵初换了咖啡喝，欲言又止。 他之前看到过林柠给闵初送咖啡，正是此时苏敛手中那套了塑料提手的纸杯。 “怎么啦？”闵初回头。 苏敛似乎猜到了林晨奕的意思，一个眼刀丢过来，充满了威胁之意。 林晨奕见状缩了缩脖子，乖巧的表示不说话了。 “没什么，没什么。” 林晨奕低下头，把目光落在展开的英语书上。 天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从苏敛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某种奇怪的情绪。威胁之余，还有一点别的感觉。 但那种情绪怎么可能出现在敛神身上？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班级文化评比也很快如期而至。 班长赵浩然担当了讲解员，在讲解风趣幽默和绘画书法出彩的双重加成下，一班的班级文化获得了优秀奖。 宋红丹把奖状拿回来，叫同学贴在了班级最前面。 看着共同的努力获得了表扬，闵初心中升起一股成就感来。 苏敛目光扫过，就看见一旁的闵初看着墙壁上的奖状傻笑。 对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鬓边垂着几缕零散的发丝。 拿到英语单科状元的奖状时候，也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国庆假期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 讲台上，宋红丹宣布消息的话音刚落，同学们就是一阵欢呼。 刚刚进行完月考，大家早就想放松一下了。一想到能有一整天的休息娱乐时间，众人就觉得日子有盼头了。 宋红丹示意大家安静，“运动会开幕式上，每个班都要走方队。我们班要选择什么样的造型呢，就留给大家来讨论了。” 经过班委的商讨，一共制定了四种不同的方案，还给每种方案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班级群里发布了匿名投票，闵初点开□□。 [群投票消息] 方案一：穿缎面礼服，手持五角星气球，在主席台前放飞。 方案二：穿民国服装，在主席台前诗朗诵。 方案三：穿汉服，在主席台前表演古代礼仪。 方案四：穿秧歌服，在主席台前扭秧歌。 “前面的两位打算选什么？”林晨奕抻着脖子，“让我参看参考。” “同学们不要讨论啊，”赵浩然回头，揶揄的看了对方一眼，“按照自己的想法投票，讨论就没意思了。” “嘿，”林晨奕一噎，就见赵浩然测过身子，和旁边的张冉说着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闵初伸出手指，在方案三和方案四之间游走不定。 “大家快些啊，”赵浩然又道，“时间只剩最后三十秒了。” “组长选的是哪个？”奚旺又问。 “我还在纠结……”闵初话没说完，手一滑，就点了方案四，“OMG。” 算了，当它是天意吧。 看着显示出来的投票结果，闵初瞪大了眼睛。
第5章 05 方案一有八票，方案二有六票，方案三有十三票。 而方案四，竟然有二十六票。不仅占据了近投票总人数的一半，而且票数超过了位列第二方案三的一倍。 在座的同学们无不惊叹。 看来，在每一位一班学子的身体里，都有一个熊熊燃烧的中二之魂。 “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赵浩然晃着手机。 “同学们，”讲台上的宋红丹忍着笑，对这个结果也有些意外，“其实……我也投的方案四。” 台下一阵哄笑声。 带了这么多届班级，看过许许多多的方阵表演。唯美的、炫技的、复古的、新潮的……什么类型的表演都见过。但“扭秧歌”这种别具一格的形势，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租借演出服和相关用品的筹备就交给班委们了，方阵还需要几位引导员，”宋红丹道，“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自告奋勇？” “老师，”奚旺举手，指着身旁的林晨奕，“林晨奕可以！” 大家笑个不停。 “其实，”宋红丹干咳两声，“按照以往的传统，引导员同学一般都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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