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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余烬

作者:峨盐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8-23 01:10:12

  沈今今不信算命,但精神一震。

  感觉越来越邪乎。

  她沉默半天。

  “阿龙什么样子?”

  余绍良扒住车窗,低声:

  “所以我说他邪乎,这小子天天戴着黑色棒球帽,胡子那么密,从来不刮,压根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块头不小。哦,他左眼角有疤!但是——”

  余绍良很焦虑,拍拍车窗,让沈今今降下来:

  “姐,我总感觉他胡子是假的。甚至,有回我看到他伤的那只眼睛,疤应该在上面,稍微跑到了下面。我感觉他一直在乔装!”

  沈今今渐渐起了兴趣:

  “你们两个不是住了很长时间吗?你没打听下他底细?”

  “嗐,道上忌讳细打听。反正好多人的名字都是假的。而且阿龙待我不错,有回我手机掉水里了,他马上买了个新的给我。”

  沈今今才不信:

  “他有钱烧的?凭什么你弄坏手机,他买新的给你?”

  “可能是因为头天吵架了吧。我赢了钱,喝了点酒,把他拍小视频里传网上了。他抢了我手机,把后台删光了,手机云端也删了。闹得不愉快。”

  沈今今忽然后背起毛。

  阿龙很警惕,像个训练有素的。

  灵光一闪,想到马场的俩小子······

  沈今今:

  “阿龙还有什么特征?”

  “光头。不知道他是剃的还是掉的,反正整天戴着帽子。一口东北话。”

  马场小子不是东北口音,也不是光头。

  光头、睡袋……可能怕留下毛发DNA .

  粘胡子、做疤,乔装到费尽心思……

  沈今今心头突突不停,整理着思维:

  “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讲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

  余绍良: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好像阿龙的存在,就是为了带我入坑。我赌的第一把大,就是他带我入门的。他跟边哥给我的那辆霸道似的,消失的都很神奇。姐,你聪明,你觉得是不是有人算计我?”

  沈今今心里一惊。

  这傻屌,要长脑子?

  她开了罐可乐,仰头,掩饰表情。

  余绍良马上让沈今今放心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别人都知道我是边哥的小舅子,边哥的商业对家想搞他,拿我入手?”

  沈今今把剩的半罐可乐递给余绍良,安慰他:

  “你啊,存在感和一分钱买的那根老鼠尾巴似的,别管贱不贱,就不是个玩意儿。谁在意你?”

  余绍良瞪大眼:

  “你是在骂我吗?”

  沈今今不接茬:

  “你为什么丢了车,一直没报警?”

  “我可不敢!肯定是那帮赌徒干的,我要报了警,先抓我的赌!我又不傻!再说了,丢了车,我正好赖了一笔债。你可别传给边哥。”

  传个屁的传,丢车可是你边哥给你上的开胃小菜。

  “阿龙不见了,所以你觉得不对劲,但也不报警?”

  “他没拿我东西,还白交了几个月房租,我又不是他爹,还管找孩子!”

  余绍良终于说到失踪后又冒头的真正原因:

  “姐,没有阿龙带我了,你先借我几万块,周转周转。很快······”

  沈今今的出手也很快。

  她伸手弹了余绍良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余正海和你都跟我要钱,但我的钱,只能给其中一个。”

  “姐,给我!我跟你有血缘,余正海心术不正。”

  戴“孝”的好男儿,已经不认爹了,妈也断了联系,他离疯个大的不远了。

  沈今今挑着眉梢,摇摇食指:

  “我的钱,和我对别人的道德要求一样,没有明确的立场。谁让我高兴,我就给谁。”

  “怎么样让你高兴?”

  “只要是强烈的、不按套路的。”

  沈今今翻个无聊的白眼:

  “豪门生活,太规矩了。喜欢看热闹,可惜边哥的堂哥死早了,没看到遗产纠纷的过程。其他堂哥表哥也没有死的迹象。对了,你和余正海的拆迁款纠纷,理清了吗?”

  提起拆迁款,余绍良又有一肚子话。

  沈今今立刻抄起黑屏的手机,装作接电话:

  “喂喂喂?马上到。”

  “姐,别装了,电话没响,屏也没亮。”

  沈今今一毛不拔,发动车子:

  “你应该感谢我还愿意装,我要真不装了,你们还得求着我装。期待你的蹦卡拉卡好消息!整个大活!”

  结合舅和余绍良的话:

  打了姐姐后,余绍良被阿龙带入大坑赌局,欠了债,丢了车,队伍不清的混打中断了腿……

  车子飞速到了边家。

  沈今今急着找边柏青。

  沈青渊在家,路过沈今今,看到她的樱桃胸针,惊讶:

  “你戴上了?还挺好看。”

  沈今今心不在焉:

  “你见过?”

  关于樱桃胸针的来历,边柏青不算撒谎。

  ——确实和马场死掉的一条蛇有关。

  蛇在荆棘上蜕皮,小时候的边柏青看到了,拿刀帮蛇蜕了皮,活活把它剥死了。

  小边柏青很有爱心,把死掉的蛇带回家,要求爸妈一起哀悼。

  沈青渊现在提起来还拍胸口:

  “他把剥了皮的蛇放在餐桌上,让我和他爸一起默哀。我吓得汗毛倒竖。他拿我丝巾垫着死蛇,用这个胸针、几串项链绕着蛇摆了一圈。我当时真想甩他一耳光。”

  沈今今低头盯着胸针:

  “我现在也想甩他一耳光。他这个变态,怎么又没事儿人似的,给我戴上了!”

  当时他讲胸针的来历,语气半真半假,她只当他胡诌。

  谁知,假中含真。

  沈青渊:

  “留着吧。爱德华时期的绝版胸针,古董了。何况他没碰到死蛇。”

  今天的多巴胺,居然还靠边哥制造。

  沈今今忐忑不安等到庭审结束,边柏青可能又去了集团办公,忙到天黑才回家,一脸的疲惫,袖子卷到大臂。

  今日是落拓公子哥。

  边柏青要先洗澡再下楼吃饭,沈今今殷勤帮他拿换洗。

  见边柏青坐在换鞋塌上,一条长腿曲着,一条腿伸出二里地,放松的模样,沈今今试探:

  “哎,对了,马场那小子是有东北口音吧?”

  边柏青面色平静,约莫两秒后,答:

  “马场没有东北人。”

  沈今今笑着摘下衣架上的浴袍:

  “哦。那我记错了。”

  过了会儿,他忽然:

  “内蒙人也有东北口音。”

  “哦?是吗?”

  听到他本可不必的再回答,她的心忽然悬起来。

  “与东北接壤的省份,也有些地区带东北口音。”

  “长见识了,呵呵。”

  谁知,边柏青还在继续:

  “东北口音,外地人也能模仿。所以,说东北话,有时只是好模仿,不见得就是东北人。”

  望着边柏青的侧脸,鬓角有种干净利落,和鼻骨的突出形成说不清的张力。

  他其实很有攻击感,不过是因为长久在一起,她的主观模糊到只剩情人的视觉。

  沈今今抓着他要穿的浴袍,背过去,对着镜子,心不在焉叠着。

  他的鞋底踏踏,她的心头悬悬。

  边柏青踱步到沈今今身后,站定,贴很近。

  边柏青缓缓伸出臂弯,把沈今今揽入胸膛,淹没了她的身板。

  沈今今抬起头,双眸微微紧张地望着眼神定定的边柏青。

  晚上的他,解决完了外面的事,眼神里常带的三分不耐烦退却,焦点只有她。

  他贴在她后背,嘴唇低到她的耳垂,沉声:

  “我这样,靠在你背后,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他们第一次,他在床上对她的情话。

  在床下,尤其是无法对证的语境下,让沈今今心惊魄动。

  真事隐,假语存。

  那便只是床上情话。


第95章

  生日愈近,婚期愈近。

  婚纱品牌方派人从北京飞来,要给沈今今量尺寸,进行最后定型了。

  之前沈今今嫌麻烦,找老裁缝量了尺寸给品牌方,但它们还是很舍得这张机票。

  羊毛出在羊身上。

  量完准新娘的,准新郎在一个瑰霞燃天的傍晚,载着她,去看他的礼服。

  他亲自开着车,眼波荡漾,像柔柔的静湖,倒映着车窗上的晚霞。

  喉结像水面上的浮标,起起伏伏,在喉头,梗着肺腑里的动情。

  她侧脸深望着他。

  他知道。

  所以,下眼睑也不由亮起浅浅的银月。

  沈今今本没想哭,但见边柏青这样外人看来似乎不会动情的男人,却眸角洇湿。

  因为他的动情,而感动。

  余光掠影中,因为这晚霞,在春天曾让两人躁动不安、急切试探着,一转眼,已是夏天。

  春天,燃烧过去了。

  心底都清楚,此生经过一次炽热的淬炼,没有精力、没有新鲜感再去同别人经历了。

  只是从家去趟裁缝店,经由几条街而已,边柏青突然刹车好几次在路边。

  两人也不说话,对视着,没来由吃吃笑一阵。

  像背着父母偷恋的少年少女,初尝青梅的滋味。

  短短行程,停顿很多次,终于到了,又在车上十指交扣。

  她想起春日沌沌的下午,他醉酒,也是这样捏着她的手指。

  ——他,终于一点一点捏出了新的今今,有了新的人生。

  裁缝店的导购,再见他们,已是身份将变,甜滋滋的祝福更多了。

  边柏青是常客,虽是老板,毕竟年轻,经得起打趣,满店里纷纷讨喜糖。

  沈今今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

  边柏青居然双腿调皮地跑出去,号称拿喜糖。

  一屋子人,扒着玻璃橱窗看身高腿长的边柏青伸腰进车里。

  沈今今看见他红光满面提着喜糖礼盒,映在水水的玻璃窗上,他好看又意气风发到让她开始相信童话也会折射进现实。

  边柏青把几盒比利时巧克力,派给大家。

  沈今今心下一暖。

  她就想不到这么仔细,完全不知道婚讯公布出去,需要提早备着这些东西。

  边柏青试了试衣服,老裁缝含着糖围着他比拽着。

  压根不需要改,他的身材保持相对恒定。

  边柏青松快挑挑眉梢,问准新娘:

  “帅不帅?”

  他每问一次,她就答一次:

  “帅,全世界最帅!”

  边柏青被夸,抿不住嘴角,总是无声笑。

  偶尔会略微羞涩地用食指蹭蹭好看的鼻珠。

  没有了负担的爱情,真美好,想永生在这甜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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