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颜色,抓取了边柏青下意识的余光。 他眸子一个闪动,迅速瞥走眼神,依旧狠心走开。 保姆推着余津津上楼洗澡换衣服,说饭做好了叫她。 洗完澡,余津津在卧室碰见来找东西的边柏青。 只裹着浴巾,余津津勾边柏青脖子。 她并没原谅他刚才的吵架,但她懒得去计较原委—— 彼此解决下生理,也许情绪就好了。 她真的很需要! 而且男的一沾这事儿没脑子,加上边柏青大度,只要事情翻篇,他决不再计较,什么薛崽子的误会也会过眼云烟。 但,边柏青一把推开余津津,高声呵斥: “阿姨在这个家里待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这家里的人吵过架,你像什么样子?!就你这么能嚷嚷,怎么,你是外来物种入侵?” 越说越气,他使劲点了下她的额心: “还想抽我?是不是把你惯疯了?!” 可能点一下不过瘾,边柏青三连暴击,教训余津津: “越来越没规矩!你该控制下你的脾气,要是没我罩着,你出门还不让人打死!” 话音刚落,他自己又觉得这话不吉利,很难听,于心不忍地: “呸、呸、呸!” ——受伤,让边柏青焦躁的同时,降低了他的防御感,流露出更多本性里可爱的一面。 可余津津来不及欣赏,只顾抢占上风,回呛: “我还在家就打死你呢,呕、呕、呕!” 边柏青钳住余津津的屁股,使劲一拧。 她的臀部,差点只剩一边。 拉扯中,边柏青的伤口撕痛,他咬着牙,使劲拍掉余津津揉屁股的手,在同一处下手,使劲连拧了好几把。 疼得余津津要跟边柏青翻脸。 边柏青先翻了脸: “滚——蛋!” 他焦躁地翻出什么文件,离开了卧室。 余津津离开边家时,瞥见边柏青坐在餐厅打电话,又是训人的语气,她招呼也没打,走了。 要说俩人都不约而同处在焦虑中,跟置气无性没关系,也太不诚实了。 但谁也不愿意承认,就是跟x有关。 谁让边柏青非要心里存着一根刺,扎自己,也要扎她。 而她有自己无法出口的隐幽痛苦。 毕竟年轻,到了晚上,边柏青先忍不住了。
第55章 边柏青上床早,留着床头灯给余津津。 她上床后,沾枕头就睡,灯忘记关,倒是记得背朝边柏青。 边柏青垂眼,恨恨看了眼余津津的后脑勺,伸手到她那边,关了灯。 回身时,他的胳膊触到丝绸睡衣下的软身,身子一恍。 余津津眼前的黑暗,又被点亮。 她不由抬了下眼皮,发现边柏青侧身,垂脸看着自己,她赶紧闭上眼。 边柏青跟空气对峙了会儿,微微的悦声,带着邀请的意味: “睡了?” “死了!” 余津津会意很快,回复也带着微微的悦声。 边柏青拿膝盖顶了下余津津的上臀: “你个X焦虑。” “你个X压抑!” 骂完,俩人却不约而同、迫不及待地滚在一起。 边柏青痛苦高声: “啊——” 他胳膊上的伤,又被撕扯。 两人的急切变成小心翼翼。 边柏青虽不方便,但喜欢主动,喜欢掌控,指挥着余津津这样、那样。 可她之前没有为薛永泽主动做过什么,其实很笨。 很多情侣间最为普通的姿势,她因为对抗薛永泽,只会躺着。 就连她和边柏青的第一次,还是边柏青手把手教的另外方式。 她才知道,这里面是有不知道的快乐的。 余津津把边柏青弄疼了。 边柏青伸手,拽住余津津的头发,语气有点嗔怪: “笨死了!” 灯光下,余津津只好小心翼翼加警惕。 边柏青下意识又伸右手阻止,扯痛了伤口。 他忽然烦躁: “起开!” 余津津向上望着边柏青,他的脸色变得不好,完全不像以往沉浸的多情样子。 她看看自己的手,在机械地忙碌,她忍不住伸出指尖捂嘴笑了: “是有点像只在做一项job.” 边柏青皱着眉,别过脸,昏黄灯光雕出他脸上好看的线条。 她不明白他忽然的不悦,收起笑声,继续。 想让他愉悦,想看他微皱的五官线条变得柔和。 男女因为沉浸时,排挤掉了羞耻感,只觉得怎样都不够近密,才有无限的痴缠。 一旦有幽微的清醒,这件事变得异常诡异。 卧室里回荡着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傻。 边柏青拉过被子,没好气盖上。 余津津愣在那里。 他拍灭床头灯,翻身睡觉。 余津津爬到边柏青肩头旁,去盯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直到不小心压到他胳膊,他又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瞬间明白了,心底的那根刺,又扎了他。 ——他可能……甚至脑补了她为薛永泽做这些事的场景吧?······ 余津津不再作声,悄悄关灯,睡觉。 只要边柏青的胳膊伤口一天不好,牵扯一次,就恨她为薛永泽失魂落魄一次······ 第二天上班,余津津醒来,边柏青已经倚在床头,不知道在看手机上的什么,皱着眉。 她不想殃及池鱼,又是悄悄地,洗漱完就要溜。 边柏青站在楼梯口,喊正往门厅去的余津津: “在家有做早饭的了,不吃就走?” 余津津回头望,本身就高的边柏青,穿了件黑色的睡袍,腰带随意扎着,高于平日腰线,站在台阶上,显得更居高临下了。 他背后,是碧丽堂皇的豪饰。 似乎是一个不真切的黄粱梦,扑面而来。 他不真实,景不真实。 因为他,她离那个纷争的原始家庭,越来越远,她怕他一松手,她又坠回那个扯不清的吃人小世界。 余津津呆了一呆: “我不饿。” 边柏青望着只顾逃离,连长发都来不及挽起的余津津,变成一个瘦弱的影子,像在泥石流中为护她,心口处被擦伤的一个细小的伤痕。 他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见她隐匿到黑色的车子里。 ——那辆他觉得她撒谎,开着去找她的车子,曾经散落过她对自己不信任的化验单。 余津津从后视镜看到玻璃窗前那张沉沉的脸,加速跑了。 自从边柏青伤了胳膊,他有了借口不和一些领导、客户吃饭,已经接连几天,俩人默契地回家吃午饭。 但今天中午,余津津磨蹭着不回去。 怕他无法防备的伤痛,带出连绵不绝的坏心情。 余津津接外卖时,听见大办公室有电话,无人接,她便进去接了。 一个语言有点混乱的女声。 正好有时间,余津津叫她慢慢讲。 絮絮叨叨中,余津津知道那头是个正值困惑的年轻女人。 ——考研二战失败,男友等不及,分手了,她住在家里继续备考,却被父母催婚,而她还爱着前男友。 备受打击的,听说前男友已经订婚了。 心情无处可诉,年轻女人只好打给报社,想求助。 听得余津津心头沉沉。 青春,只有年轻这个好。剩下的,全是迷茫与困惑,以及对现实世界与所受教育描绘中完全不对版的巨大质疑。 长久的压抑有了倾听,女人放声大哭。 余津津却因为对女人有强烈的共鸣,反倒说不出安慰的话。 她附上耳朵,听着那边的哭声,眼神漫游在公共桌台上,不知道谁放置的一个小香插上。 对一个迷茫的人,说“加油”? 这是余津津一直很怀疑的一种安慰。 ——总感觉是小香插上点燃的细细的香,飘飘的、虚虚的一缕烟,只升出一点点的距离,就弥散了,到不了载着祈求的天上。 对于别人的“加油”安慰,余津津向来照单全收,觉得感激。 可她对别人,很难说出口。总想说些别的,却没有合适的句子。 年轻女人问余津津: “你多大?你有这样的困惑吗?你家里催婚吗?为什么你们就会成功呢?” 太过急切,她的提问有点混乱。 余津津也不知道从哪句答起,不知道对面听不听得懂: “我不成功,常常失败。你我活在不同的家庭,但年轻女人的境遇是差不多的。我们没有家,所谓的娘家,不过是新娘培训学校,我们这个年纪,催婚是因为那个家庭有要向这个社会交出一个合格新娘的压力。” 女人在那边颤声高叫: “就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父母不爱我们?!我住在家里,他们说是他们的家,而我是外人!可需要我养老时,又说是一家人,骂我敢不管他们,就是犯法!” 是对面的女人喊出的疑问,还是自己心底的? 余津津分不清。 余津津: “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父母首先是人,而后才是孩子以为的父母。是人,就会有人性里的缺点,超出人性的那部分,基本是孩子滤镜的赋予。人,绝大多数是半好半坏的。只是在家庭里,坏,没有监管。” 女人哭泣央求: “很久没有人可以跟我讲讲心里话了,你叫什么名字?给我你的电话好不好?我加你微信。” 考虑几秒钟,余津津拒绝了。 这是工作中接到的,最好不要私下联系。 “你如果太过难过的话,可以打报社的电话。一样有我的同事们帮助你。但度过心理关,需要你自己。抱歉。” 这通电话激起余津津太多负面的情绪,外卖也没胃口吃。 晚饭在边家,余津津吃得沉默。 边柏青看了余津津几眼,她勉强自己回应了两次,实在没心情和精力应付了,便装不知道他在眼神关注着自己。 他可能想缓和气氛? 主动给余津津夹了菜,添了汤。 他饭来张口惯了,这是很意外的举动。 余津津又在吃吃不下的饭。 边柏青忽然朝她: “吃不掉,不用硬塞!” 余津津抬眼,看着边柏青和他的父母,环视着豪大的餐厅,想起中午意外的电话。 忽然间,觉得,她应该下定决心,花掉安置费,买所只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想下了班,还要因为别人,保持良好的情绪。 她一时抽离,有点突兀地起身,什么话都忘记说,走到了客厅。 听见边柏青父母的低声: “你们两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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