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津津不由放缓步子。 他的余光看到她,却不理她,只一副沉浸赏景的样子。 她很委屈,很失落。 准备也不理他,装看不见他。 走近了…… 边柏青不正眼看她,丢下一句也往客厅走: “妈叫你。” 抢在了她前面。 余津津紧跟快赶几步,跟上他的长腿步伐。 觉得不能见他察觉自己很想他,她又放缓步子。 边柏青在哪里站住,余津津就在他身后隔着一段的距离站住,望着他的发梢,很高,很难攀的样子。 她心底骂,这个男人,压根不知道怎么和他谈恋爱! 也就外面的女人各种美化幻想他,真和他过两天,拿芹菜抽他都算温柔的。 恨不得搬起沙发,砸他几下。 边柏青忽然转头,看了余津津一眼。 余津津的飞绪即刻灰飞烟灭,绷直了腰背肩颈。 沈青渊在开盒盖,朝余津津招手。: “过来看。这是你姑送你的,平安锁。” 客厅的条桌上,堆了高高低低的一桌礼盒。 余津津一看,天哪,很大一块金子打的锁。 “给我这个做什么?” 沈青渊: “端午节了,避五毒。要给未出阁的女孩买金,买红。” 未出阁? 那不是应该娘家买? 呵呵,自己娘家不行,众所周知了。 余津津余光看边柏青不走,也没抬眼看他。 他在,她各种反应都不很自然,连谢谢都忘记说。 收礼收得很横似的。把锁拿到一边。 沈青渊又开了两个首饰盒,一对金手镯,毫无造型,就是沉重的光面金镯子。 “这是我和爸爸给你的。辟邪。你端午那几天戴戴,是这么个意思。” ——和边董。 在家里,他们不相互叫职务,一出门,基本又不叫家里的称呼。 余津津拿着锁和镯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她朝沈青渊: “像不像哪吒?乾坤圈,就差你说的红了,来个混天绫。” 不怎么苟言笑的沈青渊笑了,看了儿子一眼。 余津津也笑了,不自觉也去看边柏青。 边柏青本对女人的首饰不感兴趣,也不信什么辟邪,无情无绪看着她俩扒拉礼盒。 余津津的话都过去几秒了,他又忽然笑了,而且转头自己笑喷了。 这老王八,真有病! 说不定他因为年纪大,早就更年期了,天天情绪不正常! 笑的节奏和正常人也不一样! 毫无防备下,边柏青走到桌子这边,拿过余津津手里的镯子,撸到她手腕上去了。 他跟有病似的,动作粗粗帮她戴上,掉头就走了。 可—— 手腕的里侧,皮肤很薄,不禁指腹的撩搓。 余津津身上起了潮汐。 她握着他攥过的手腕,心生遗憾: 他要是多在自己手腕上停留一下,就好了······ 到了晚上,余津津洗漱完,又在客房睡觉。 边柏青突然开门进来。 余津津从床上爬起来,拧开台灯。 手腕上的镯子,撞了下床头柜,“咚——”的一声。 余津津忙低头检查镯子。 只开着床头灯,她浴在荧荧的黄光里,半卧着,检查镯子时,睫毛垂着,很长,像休憩的蝴蝶。 她长发散着,歪着的肩头,斜斜的,像古典画里的美人。 边柏青关上门,就开始解睡袍的带子。 余津津转头,浑身燥热,咽喉发干: “你干嘛?” 边柏青一直望着她大而汪的眼睛,走来,提着睡袍带子,坐到她的床头,把带子塞进她的两只镯子,系紧。 手镯立马变手铐。 余津津抬起眼,胸口微微起伏,心中知道边柏青接下来要做什么。 边柏青: “你不是要混天绫吗?” 带子就是。 他很坏。 一扬手,把她锁着的双臂,抬到了后背,直接锁死了她上肢能动的可能。 边柏青又把一团不知道什么的布料,塞到了余津津的嘴里。 他: “既然你还在我身边,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 她呜呜咽咽,回了些什么,他都没兴趣知道。 他的坏,可以更坏: “你不是哪吒吗?还怕翻江倒海?” 换个姿势: “那这样呢?” 才不是两两相商,非常“一意孤行”。 余津津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了,像爬了条青蛇。 边柏青半咬不咬死青蛇,轻轻啃噬着。 等边柏青结束了,余津津的头埋在枕头里缓着。 怕她憋死,他临走时,撂开了她的长发,给她翻个身。 边柏青出去了,可没人给余津津松绑。 她只能费劲地用鼻子吸气。 边柏青提着瓶酒,拿着个威士忌杯子,又进来了。 他反脚踢上门,坐在她的床头,望着她一口一口呼吸,他一口、一口喝完酒,又开始撕小包装。 余津津的双臂还在两耳边举着,呼吸困难,在枕头间摇头。 又朝他呜呜咽咽一串。 边柏青忙碌着: “交流做什么?不用交流。来,以后只尽义务就行。” 他他妈还挺大度: “这次正面还是反面?” 余津津努力摇头,她好累,虽然那几天很渴望,但现在需要一场深切的休息。 她没有他经常抗阻训练的体力。 边柏青点点头,完全不通人性: “两面?好。” 从此,边柏青私下失去礼仪和任何客套。
第75章 之所以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不是预防性的俗话,而是“战后总结下来的宝贵经验”。 但边柏青最近心情很差,他晚上也不留在余津津旁边,因为夜里总是突然来电话。 余津津不知道,她还以为他拿捏,等她去主动道歉。 她想,可不给他开这个坏头。 余津津憋着傲娇,正常上下班。 沈青渊叫她端午戴着金辟邪,但报社里闲聊的时候,特别喜欢比较谁又买新衣服了,谁又换车子了; 攀比风特别重。 余津津不爱扎堆这种事儿。 毕竟,现在谁也难和她真攀两下,这种碾压不叫战胜,很没意思。 ——别人添个堵,自己成为话题中心,她无法从这种事情里获得快感。 也许偶尔会有,大部分时候很难。 而且别人的恭维还要回应,其实没那么高兴,还要客套,麻烦死了。 余津津本想褪下镯子,但沈青渊还特意在微信上提醒了一句。 她就穿了长袖长裤,遮在了里面。 上班时,余津津隔着衣服摸了摸沉甸甸的镯子,越来越觉得它的好了—— 搁这拉一年磨,不如边柏青他爸妈随手送的俩镯子。 小哥哥,等我回去,舔个脸,再巴结巴结你!以前是我太年少轻狂。 正自娱自乐着,何逢萍敲门进来了。 她有点支吾: “有件事,我想找你拿主意。” 余津津一看何逢萍的脸色,很警惕: “我不干介绍相亲的事情,我自己都有心理阴影。这事儿像拉皮·条。” 何逢萍忍笑,解释: “是我出租房的楼下,有对夫妻租客,外地来打工的。这都年中了,去年给人干的活儿还没结钱。她听房东说我到报社来工作了,找我想办法,问记者能不能曝光拖欠工钱的包工头子。” 余津津从椅子上起立: “你给我出难题。我们是城市报,展示的社会积极、美好的一面。我虽是正式职工,但还是个实习记者,菜鸟一个,证还要到明年下来呢。你在这待久了,应该也不会再美化这份职业,就很普通的文员,没有任何话语权。” “那怎么办?女人说她供着女儿上大学,家族里就这么一个考上好大学的,虽说申了助学金,但买电脑、来回车费啥的,在大城市不轻松。” 余津津: “打住。我知道现在读大学,进了校园,会发现和同学并不生活在一个物质圈层。那不是助学金能填补的一面,需要很大的心里克服。” 她待的留学圈,出身落差更严重。 何逢萍: “她天天找我,帮我干这干那,总觉得我有办法,只是不爱管闲事。” 余津津在办公室走一步,金镯子就敲她骨头一下。 像虔诚的敲木鱼似的,当、当、当······ 余津津心一横,犯了冲动的毛病: “走,你带路,我们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去了何逢萍租房的楼下,女人在狭窄的过道里洗衣服,用着现在几乎淘汰掉的搓衣板和老肥皂。 肥皂和女人的手,都带着粗糙的裂纹。 余津津不忍直视,望拥挤楼房上切出来的狭窄天空。 很蓝,蓝到不适合听任何悲伤和无能为力的故事。 说未来有希望,都会用蓝图形容。 蓝,梦想的颜色······ 女人的方言有点重,余津津听不懂,何逢萍一个外地的还要充当翻译。 ——女人一家子都靠夫妻两个外地打工养活。 上有两家子老人看病吃药,下有女儿外地生活求学。 余津津思来想去,打给了金丽扬。 谁都没有好的办法。 副主编最大的权力,是把大办公室定了选题的稿子审核无误后,上传。 余津津又打给社长,他拥有手头媒体下的所有开放权。 社长笑呵呵的: “你不要随便应人家,要遵守职业伦理,告诉她你只能回来实事求是汇报,不要满口应。你先回来上班。” 下午,社长亲自找了余津津,语重心长: “小余,我比你年长,能当你叔叔,告诉你实话,我也没有这个权力。今天李家要账,明天张家丢了狗,后天王麻子家下雨天打孩子,都需要找该找的部门。钱的事,她该报警报警,该起诉起诉,是不是?你不能叫人三两句话,哄着你傻实在!去管你不该管的事,立刻有人来管你!” 余津津较了真: “可我们记者的口号就是······” 社长举双手,做个“你冷静”的手势: “你还小,对这个社会认识不够。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非常、非常有限!包括我在内。我们都没有你男朋友小边总那个条件,是吧?就连他这种祖父立下功的,到了他这一代,你在小边总跟前也待久了,应该也明白了,时代玩法不一样了。” 余津津已经不随着风气叫社长为“大老板”很久了,也是因为渐渐看清了,他的权限,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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