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雪了,从房间向外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这样的天气,再没有什么比暖气和被窝更让人舒心的了。 初四那天临回去的时候,祁苑还心心念念着芋泥麻薯小丸子,一回头的功夫,陈颂声就给她买来了。 坐在车里,祁苑吃着小丸子,嘴里嘀咕着下次想去烟台看海,陈颂声把抽纸放到她面前:“看来真的要尽快买辆车了,总找我爸借也挺不方便的,害他出去办个事还得挤地铁。” 回了云港,陈颂声陪她把行李放回去,带她去家里坐了一会儿。 只能说他们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亲戚正好今天一窝蜂地过来拜年,进门后一眼望去,客厅坐满了人。 一群人坐着聊的热火朝天,看见他们之后空气突然安静了。 宋歌放下手中的瓜子,从一堆人当中站起来,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小苑,我朋友家的孩子。” 祁苑多少年没见过这阵仗了,心里有点慌。 “这姑娘长的可真水灵。”一个穿着红大衣的妇女夸赞道。 “这是我表姑妈。”陈颂声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她立即接受信号,冲对方温婉一笑:“表姑妈新年好。” 对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红包,上去就往他们两个人的手里塞:“表姑妈一点心意,收下啊。” 挨个打完招呼,陈颂声带祁苑进了卧室。 他们一出现,亲戚们的话题无疑就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不光坐在客厅里聊,吃饭的时候到了饭桌上还在聊。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老舅爷酒喝多了,他按住陈扬的肩膀,问道:“我要没记错的话,小声今年有二十五了吧,准备什么时候让两个孩子结婚呐?” 陈扬给他倒了杯酒,说道:“孩子们都忙工作呢,即便是谈婚论嫁,也要等工作稳定了再说啊。” 餐厅离卧室就几步远的距离,长辈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他们在屋里听得一字不差。 对于他们来说,结婚这件事离他们似乎还很远。 他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可对对方的感情却远远不止一年。 他们一直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或许内心里有过憧憬,却从来没有开门见山地聊起过这个话题。 陈颂声还挺想知道在这件事上,她是怎么想的。 祁苑被问到时,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对待感情很迟钝,像极了当初在知道陈颂声喜欢她后,不知该如何去回应。 “那你的意思呢?”祁苑又把这个问题反过来抛给他。 陈颂声看着她,认真道:“娶你这件事,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但我向你承诺,我会努力,一定在三十岁之前,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他说:“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开心快乐。”
第34章 冰川 年后,打工人陆续开工了,各大高校的学生们也开始进入单位实习。 陈颂声所在的科室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实习生,其中女生被分配到了他那里,而男生则由令狐克清带。 钱医生领着那个女孩子过来,说:“林青雯,这几个月你就在这儿了,一定要跟着陈医生好好学。” 女孩儿在校的成绩很优异,出来了也很细心,陈颂声安排下去的工作她都有条不紊地完成了。 这天,林青雯在病房里给患者换水的时候,那个人突发心梗,抢救无效去世了。 患者的女儿据说是在外地工作,知道父亲出事后马不停蹄地从外地赶回,来了医院,一屁股坐在走廊大闹了一场,哭着喊着说医院是黑心医院,不负责任,残害人命。 “什么叫意外!我爸在你们医院好端端的突然死了,这能叫意外吗?你们这群庸医还我爸命来!” 她喊了一会儿,跑回病房扛了输液架嚷着要找院长理论,摔了好些东西,几个保安上来都拉不住她。 碎片散了一地,林青雯担心他们推搡中会踩到,拿来扫帚在后面默默地打扫。 女人便把矛头指向林青雯:“就是你,是你给我爸换的药,肯定是你害死我爸!要么让我爸活过来,要么就赔钱!信不信我上法院告你们!” 女人宛如得了失心疯一般,推开身旁的几个保安,她冲过去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往林青雯脸上砸。 水壶里装满了开水,女生被逼到墙角别过脸去,吓得瑟瑟发抖,眼看着就要砸过来,门口的陈颂声果断冲上去伸出手挡了一下,有近一半的开水泼到了他的手背,其余的溅在了女生的衣服上。 保安赶紧过来按住了她,厉声斥道:“这位家属,请你先冷静!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陈颂声问她:“没泼到你吧?” 林青雯摇头,着急上前:“老师,你手烫伤了,快去拿凉水冲一冲!” 陈颂声回到治疗室,水流开到最大,把手放在下面冲了好一会儿,面积比较大,一离开水就开始火辣辣的疼,就像根刺直往心里钻。 林青雯从药房买来了药膏,拧开盖子:“陈老师,我给你买了一支烫伤药,你拿药擦一下吧。” “谢谢,”陈颂声准备掏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陈老师,你不用给我转钱,毕竟是我连累你受伤的。”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好吧,那谢谢了。”他笑了笑,伸手接过药膏。 “老师,你一只手方便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涂?” 陈颂声稍稍后退了一步:“没事的,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去输液室待着吧,暂时别去病房。” “好的。” 病人那边还在调解当中,她捧着本子去了输液室。 陈颂声抹了点药到手上,疼痛感消退了很多,他本来就属于冷白皮,开水烫了之后整个手背红了一片,和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放在一起,对比之下更是红的吓人。 他抬起手吹了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进了办公室。 安婧前两天花粉过敏,令狐克清刚买了药从药房回来,过来办公室找他拿文件,进门看见他的手,吓了一跳:“手怎么了这是?” “开水烫的。”他淡淡说道。 令狐克清来时听到病房里在闹,便立即明白过来:“家属泼的吧?” “嗯。” 他凑近仔细瞧了瞧:“处理了没?你不拿块纱布裹一下啊?” “涂过药了,没事。” 令狐克清拿起桌上的文件,叹了口气:“啧啧,好好的手给烫成这样,要是让祁苑见了,她得心疼死吧。”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颂声,他琢磨着这两天尽量不要跟她见面,等手上伤好些了再做打算。 谁知到了晚上,祁苑和他打电话说她住的那层楼水管爆了,走廊到屋子里全是水,隔壁姐姐家买的草鱼都游到她那儿去了。 她怕他不信,还拿手机拍了视频,视频里她光着脚在地上踩,水漫过了脚踝部分,两条草鱼在客厅里悠哉悠哉地游着…… 水管爆了,除了用水比较麻烦,其他的也没什么。陈颂声看到客厅的水面上漂着一只超大的水枪还有两只塑料鸭子,就知道她在家里玩的不亦乐乎。 但是那边已经发大水了,总不能让她继续住在那儿。 “有人去修了吗?” 祁苑:“物业已经通知了,人家师傅明天才能过来。” 陈颂声扶额道:“你带上贵重的东西,再收拾几件衣服,记得把电源和煤气关好,我下班了就去接你。” 陈颂声把人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祁苑在后面盯着他看了一路。 等他从房间里出来,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这衣服是买大了吗,袖子怎么这么长?” 陈颂声转移话题道:“你渴不渴,冰箱里有提子,昨天刚买的,我去给你拿……” 他奔着冰箱去,祁苑却抓住了他的袖子,一下扯的老长,他抬着手臂僵在了那儿。 祁苑掀开袖子,露出了他骨节分明的手,她一边卷袖子一边道:“干什么拖那么长,既不方便,而且还容易弄脏。” 到了另外一只,袖子一掀,祁苑愣住了,她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腕拽到面前:“手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没事。”他安慰道。 “怎么能没事呢?红成这样!这边都破了一块!”她的音量瞬间大了起来,“有药吗?” “有,”他没脸没皮地要求道,“你帮我涂。” 她抬头剜了他一眼:“好——” 祁苑挤出一点点药膏,动作很轻柔地在烫伤的地方抹着,一边涂一边吹,生怕弄疼了他,既生气又心疼:“你也不小心一点儿。” “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陈颂声做晚饭的时候,祁苑听到声响夺门而出,从他手上抢下菜刀,把他撵去了客厅,凶巴巴道:“手都这样了,一边待着去!” 他烫的是右手,疼得他连筷子都拿不稳,只能换左手拿,扒两口饭还好,夹菜就不行了。 祁苑瞪着他:“疼死你!” 随即又心软道:“吃什么,我给你夹。” 吃过饭收拾碗筷,他再一次被祁苑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晚上洗澡,祁苑跟在后面千叮咛万嘱咐:“进去了注意点,别让手沾到热水!” 早上,陈颂声起床后,祁苑已经做好了早饭在等着他,看他洗完脸刷完牙,道:“过来吃早饭吧。” 公寓的水管三天就修好了,但陈颂声的手还没完全好,祁苑不放心他一个人,就多留了一阵子。 入秋了,天气转凉。 祁苑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到秋天就咳嗽,这两天总觉得胸闷气短,她估摸着是最近起早贪黑太累的缘故,便调整了上班时间。 她决定上午在家休息,下午再去店里。 中秋,他们在家里做月饼。 祁苑在揉面团,她转头对陈颂声说:“把蜂蜜和枧水拿来。” 东西全部倒进面粉里,祁苑准备上手去揉,忽的想起了什么,她把左手食指上装饰用的戒指摘了下来,递给了陈颂声。 陈颂声在旁边分馅,把戒指随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月饼皮分好后,祁苑问:“烤箱预热了吗?” “嗯。” 他把馅端了过来,两个人拿着模具开始制作月饼。 …… 更衣室。 令狐克清脱下外套,对旁边正在喝水的陈颂声说:“一会儿陪我去趟商场呗?” 陈颂声瞥向他,道:“干什么?” “买戒指,我要求婚。” 两人走进一家珠宝店,导购走了过来:“两位先生,是来选戒指的?” “对。” “可以到这边看一下。” 令狐克清跟着导购在柜台那里挑选戒指的款式,到了最后一步,突然他一拍脑袋,懊恼道:“没有尺寸!我这个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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