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维明倒想听听:“别告诉我你们是苦命鸳鸯。” 苦命鸳鸯,王隽听到这形容,顿时笑了:“那倒没有。” 看着他自然流露的笑容,任维明开始怀疑,他王隽真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王隽坦然道:“是我勾引她在先,她是迫于无奈才和我在一起。” 收到这封举报邮件后,任维明想了一周,想到了各种可能,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王隽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他说:“王隽,你们这叫东窗事发,你不用想着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没用。” 王隽不以为然,仍然是从容地说:“我职位比她高,她一个刚转正的员工,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妥协。” 他说得似是而非,很能让人遐想。 任维明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搞强来那套?” 王隽嗯了声,有些犹豫地说:“您可以……” 话未说完,任维明重重一拍桌子,宣纸都跟着震了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隽淡淡笑着:“我知道,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由自主,事情的处理方式确实不太对,责任全在我,我愿承担所有的惩罚。” 任维明算是听明白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话里话外地藏着话,原来都是为了最后一句话。 他想一个人担下所有。 任维明笑道:“你前面也说了,你职位比她高,能为公司带来的利益远大于她,我怎么可能为保她而放弃你。” 王隽丝毫没有商量地说:“您必须这么做,您必须保她放弃我。” 任维明脸上笑意尽然消失,他严肃道:“你这是异想天开。” 王隽说:“两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跟您提了离职。” 任维明神色松了松:“最后你没同意走。” “是,您为什么知道我又愿意留下来吗?” 其实这也是任维明一直好奇的地方。 当年他离职的态度那么强硬,公司怎么留都没用。任维明好不容易把时间拖到年后,说是让他过年好好想想,别冲动。 年后回来,王隽来他办公室,就在他要做最后的挽留时,王隽给他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王隽决定留下,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公司必须放他走。 任维明答应了。 比起他现在离开,愿意留下反倒是更好的选择,至于他说的要走,那最起码还要个三五年。三五年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管是从王隽个人职业规划,还是从公司的角度,双方都是共赢。 今天,他思来想去,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王隽相当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去年年初,在我思考该如何怎么和您说我必须离职的时候。” 任维明哪里听不出来,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时你决定留下和她有关?” 王隽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您说的没错,那晚要是没遇到她,要不是我鬼迷心窍看上她,年后我回来给你的答案……” 他笑了笑,给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答案。 任维明算是彻底知道他的意思,“我不明白,”他说,“先不说别的,我之前给你介绍的怎么比她都要优秀吧?再者你们相差5岁,无论是经历还是性格,你……” 你怎么看上她的? 难道真是铁树难得开花一次? 王隽不是第一次面临这个问题,父亲姜烨还有温琰,知晓他和季烟的事的人都这么问过。 他说:“大概是第一次,所以鬼迷心窍。” 好个鬼迷心窍。 任维明说:“你们什么感情,进行到哪步我不管,但是这件事必须要按照公司的制度进行。” 王隽沉吟了一会,说:“我手上有几个不错的项目,目前正在接洽中。” 任维明的脾气是很好的,但王隽的威胁他听出来了:“你就算再来十个八个项目,这件事就是不能私自处理。” 王隽极是淡定:“就算拱手让给你的死对头也没事?我想想应该是三到四个。” 任维明:“!!!” 气死他得了。 办公室安静了许久,王隽再次出声:“两年前我本来就应该离开,但是为了感谢您之前的培养和信任,我又多留了一些时间,看在我这几年为公司兢兢业业的份上,您手下留情一次?” 任维明想,你王隽也有卑躬屈膝求人的时候,也有为人求情、打感情牌的时候,要不是他亲眼目睹,他都要以为是别人瞎编乱造。 “王隽,我是年纪大了,可还没到糊涂的时候,”任维明说,“你几分钟前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因为公司留下,你是为了她。” 王隽语调清润:“在我眼里,您、公司还有她,是同等重要的。” 这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任维明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白搭了,人家早就算好了,哪还有他说话的机会。 任维明说:“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王隽不卑不亢:“这件事到此为止,您这边冷处理,就当作没收到过这封举报邮件,她继续留下,做她喜欢的工作,而我离职。” 任维明很是复杂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家里条件好,这份工作就算再高薪,也比不上你其他收入。可是王隽,你好歹掌管着部门百来号人,你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就这么儿戏吗?” 王隽说:“我不认为是儿戏,我在做什么我很明白,而且您不用担心我是一时冲动,我想得很清楚。” 其实他想说,活了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刻比得上今天的清楚。 任维明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利益当前,我好像没有不答应你的理由。” 王隽说:“谢谢任总。” “别谢我,”任维明说,“我还是很好奇,你绕了这么一圈,我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对于这个问题,王隽没有刚才回答得快和毫不犹豫。 他像是被问住了。 任维明乐了:“王隽,别跟我说,这事你从没思考过。” 王隽叹了声气:“任总您说得对。” “???”任维明就跟当场被灌了一瓶伏特加,脑子都转不过来了,“那你图什么?”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对她有好感,想为她做点什么,就一定要有所图吗? 王隽说:“我图她……明知道我和她的事一旦被公司发现,她一定会是被放弃的那个人,比起我她的情况只会更加的糟糕,可她还是踏出那一步,我图她的勇往直前。” 任维明想,他一定是老了,一定是情感麻木了,不明白现在年轻人对感情的冲动和执着。 激情这种东西最长能维持几年? 年轻人刚出社会一头血热,自认为自己无敌,甘愿奉献,甚至还会认为自己勇气可嘉。 可再过几年,被社会毒打,被岁月蹉跎,落入两难境地,生活一团糟,回头再看当初的决定,只会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为一段随时可以消失的激情堵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人人都清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明知代价巨大,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却还是甘愿前仆后继。 这条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后悔路,多少人在上面摔尽跟头,吃尽苦头,可他们还是乐意,几乎无人能幸免,让人实在参不透。 事情尘埃落定,任维明心想,说再多也没用,他王隽能感情用事,他可不行。 任维明说:“我接受你的方案。在你离开之前,你手上的四个项目都要安全落地,任何一个出了差错,我们今天的交谈作废,我会直接找她谈,到时一套程序走下来……你明白的,我就不多说了。” 目的达到,王隽也不多说:“四个项目我会保证十一部接手,接任的管理,我这边也有相应的候选人,回去后我会给您发邮件做参考。” 任维明心里哼了声。 还真的走一步算十步,他都还没说交接的事情,人家就已经有了候选人。 他实在嫌弃:“你不会一直在为这件事做准备吧?” 王隽大大方方承认:“您说得对。” “……” 离开任维明办公室的时候,王隽把举报邮件复印件还有一沓照片都带走了。 任维明说:“你想查是谁举报的?” 王隽:“我不查,我只是觉得拍照的人技术不错,把她拍得相当好看。” “……” 任维明说,您这尊大神还是赶紧滚吧,简直没看眼。 王隽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停下回头,说:“举报的人我不会查,就是需要任总您帮忙出面,让那边就此收手。” 王隽离开后,任维明又练了会字,觉得写得相当满意了,把秘书叫进来,说:“让十部的人上来。” - 一周后,温琰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找到王隽,说:“你要走了?” 王隽看他:“有吗?” 温琰说:“你别忘了,季烟是我部门的人,这件事任总得找我谈谈吧。” 王隽这才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跟她说。我们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你还真是……任总一直问我,那个叫季烟到底有什么魅力。我跟他说,您问错人了,我又不是你,我哪里知道。” “你是来问我这件事的?” 温琰:“你说呢?” 王隽低头继续翻资料。 温琰早就猜到就是这么一个结果,说:“你就不好奇是谁举报的?” 王隽这才抬头:“我知道是谁,不过是谁不重要,这种事情迟早要被发现。” “你还挺乐观。” “我这是自知之明。” “……” 温琰想,就冲着这个噎死人不偿命的聊天方式,季烟那么开朗乐观的一个人到底是看上王隽哪里? 帅? 公司帅的人一大把。 想不通,温琰问:“你年后走,跟她说了吗?” 王隽疑惑:“为什么要告诉她?” 都谈恋爱了,这种事都不说的吗? 温琰简直想掰开季烟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水,不然怎么能看得上王隽这么一个没有情趣的人? 温琰叹气离开。 王隽没当回事,忙到晚上,十点左右,他离开办公室,搭乘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十部的何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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