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宴清发来的。 沈宴清:小棠,你在学校吗?可以跟你见一面吗? 自从上次重逢后,他们快有一周没有联系了。 季棠知道,这一周里,他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他应该已经知晓了养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有正面面对了沈父跟情人对他的恶意,甚至是杀意。 她想,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季棠抿了下唇,看了眼沈宴清的头像,又看了看章以茜的聊天框,过了一会,她删除了她刚才输入的一行字,重新输入道:“茜茜,我晚上临时有事,没法来了。你考试怎么样?” 在她低头打字时,一辆黑色宾利与她的车擦肩而过,快速驶入了陆家庄园。 听到响声,林管家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季棠,他笑呵呵的转头:“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忘记带……”他话说到一半,看到来人后愣了一下,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他问道,“少爷,您回来了,我这就吩咐……” 陆瑾打断了他的话,他盯着他手中的东西,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问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林管家忙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他把首饰盒递了过去,说:“哦,这个啊,这是季棠叫我转交给您的,说是您前两天借给她参加活动的。” 陆瑾扯了扯领口,心里涌上了一股焦躁。他问:“她人呢?” 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表示,可林管家仍旧从他冷冽的脸上读出一丝微妙的情绪波动。他捧着这小小的首饰盒就像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明明是开足了暖气的室内,他却觉得比外头的寒冬都冷。 林管家小心翼翼地说:“她刚回去了,要我叫她回来吗?” 陆瑾没有说话,深邃的双眸里渐渐浮上一层寒霜。 他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冷冷道:“扔了吧,不要了。” “啊?这……”林管家不知所措地看了眼手里的盒子,这个牌子的珠宝可不便宜。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按照他说的做。陆瑾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几步走到他面前,在林管家吃惊的眼神中他伸出手说:“……给我吧,我自己处理。” 他能理解季棠不收他的礼物,毕竟他们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自从上次在商场碰到季棠后,他就老是想到她。他平时工作忙,回家次数也少,为了能见到她,他连夜完结手头的工作,连觉都没睡就赶了过来,可人没见到,只看到了被退回的礼物。 他心里难免有气。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没那么的冷静理智。 他回到卧室洗了个澡,披着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余光瞥到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的首饰盒,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将它拿在了手里,望着这么个小小物件,陷入了沉思。 还是太贵了吗? 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一张折腾起来的纸条。他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 谢谢。 ————季棠。 娟秀的字迹,跟她的人一样。 他凝视着这张纸条,只觉得心头翻涌着澎湃的情潮,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他的感情冰冷空无,不会为人心动的,原来不是不会,是没遇上对的那个人。 他靠在椅背上,把纸挪到眼前看了又看,缓缓下移到嘴边,极轻地碰了碰她的名字。 这一刻,什么洁癖不洁癖,他一点也不在意了。只要是她给的,哪怕只是张普通的道谢纸条,他也欢喜。 —— 周衍之已经选了一个下午的衣服了,在知道今晚要跟季棠一起吃饭后。虽然不是单独约会,还有两个电灯泡在,可他依旧美得冒泡。 是的,他现在觉得章以茜跟袁晓都是电灯泡。可偏偏,他要靠章以茜才能接近季棠。 在他换第三套衣服时,袁晓看不下去了。 他吊儿郎当地把腿翘在桌子上,晃着脚尖:“兄弟,你搞搞清楚,今晚的主场是我,你打扮这么帅是想抢我风头啊?” 周衍之翻了下白眼:“你自己不努力,还不让我努力了?” “我怎么不努力了!”袁晓不服,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叫嚣道,“我这刚买的衣服,x家的最新款,五万块呢。” “区区五万哪配得上你英俊潇洒的外表,我看没个100万,你就不该穿出门。” “我靠,你当我爸妈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袁晓笑骂了一句,他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点开一看,是章以茜发来的。 他立刻收回了腿,正襟危坐地点开了微信,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别吵吵!以茜发消息来了。” 看完微信内容后,他看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周衍之,用舌头顶了顶下颚。 气氛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袁晓忽然的沉默反而让周衍之不习惯了。 他问道:“咋突然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章以茜取消聚餐了?” 袁晓说:“那啥,兄弟,季棠她不来了。” 周衍之脱衣服的手一顿,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第24章 二更:修罗场前兆(3) 周衍之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满心的期待化为了泡影。 他把脱下来的衣服往床上一甩,露出结实遒劲的腰腹。他急匆匆地问道:“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不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造啊。”袁晓瞅了他一眼,说,“你快把衣服换上,这么冷的天你光个膀子不冷啊?” “冷个锤子,我现在心都凉了。”他抹了把脸,拿起一件卫衣胡乱往身上套。 看到他这样,袁晓想了下说:“要不我帮你问问以茜,如果是她赶不上地铁回来,你还可以开车去接她,这样不是更好?” 周衍之的眼睛亮了,觉得袁晓的建议很好。 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点点头:“行。” 袁晓便低头开始打字。 周衍之穿好卫衣走了过来,瞧着他的手机屏幕。 冷静下来后,他从他刚才的那句话里琢磨出了另一种想法。 他按住袁晓戳向发送的手指说:“你别发了,我自己问她。” 袁晓仰头看他,惊讶问道:“你有她联系方式?” “前段时间加了微信。”周衍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后点进了季棠的头像。 他真是傻了。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聊天机会。 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话给季棠发第一条微信呢。 “艹,那你不早说。”袁晓从位置上蹦了起来,对着他的肩膀锤了一下,“你搞什么啊,你有她微信,早就可以问了。” 周衍之拂开他的手说:“我这不是没想到嘛。”他拿袁晓之前的话堵他,“别吵吵,我组织下语言。” “你厉害,加油。”袁晓冲他竖了个拇指,无话可说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小不缺人追,充当他狗头军师时分析得头头是道,屡出奇招的发小在自己的感情上会这么笨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过了一会,袁晓问他:“怎么样,发好了吗?” 周衍之也不研究衣着了,从发出微信起就一直捧着手机,那傻愣愣的表情跟之前的袁晓如出一辙。 “嗯,发了。不过她还没回。” 他性格直爽,最不喜欢讲话歪歪绕绕,直接跟她说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开车去接她。 “可能她还在忙,等下再不回,你给她打个语音电话试试。”这下,轮到袁晓当周衍之的狗头军师了。 周衍之攥紧了手机,有几分犹豫,他不想给季棠留下难缠的印象。 沈宴清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浮现出养父母的面孔。事发突然,他连二老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几天前,程家,也就是他母亲家的管家找到了他,他说他母亲临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劝说他回家,言谈间还透露着他养父母的死可能另有蹊跷。 他养父母是在他读大二时,死于一场交通意外,司机醉酒肇事,赔钱判刑,最后没出几个月死在了监狱。 他以为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跟报应…… 这段时间,他彷徨,无措,痛苦,难过,甚至变得神志恍惚…… 沈宴清本来没有打扰季棠的想法,就是想在她的学校走走,看看她现在的生活环境。 重新遇见她这件事,带给了他很大的慰藉。 他中午就来到了南大,这次保安大叔没再拦他。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所全国知名的学府,里面的建筑结合了南方的特色跟西方的浪漫艺术。 跟他曾就读的那所以四合院为主的北方大学截然不同,各有各的风情特色。 他一个人把南大的图书馆,教学楼,宿舍楼、食堂、操场逛了大半,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季棠。 他想象着她拿着课本,穿梭在这些建筑物间的窈窕身影; 想象着她在操场上锻炼的轻盈身姿; 想象着她跟室友同学一起,结伴去食堂吃饭,去美食街玩乐的欢快背影; 想着想着,季棠身边同学的形象被某个固定的人影取代。 他靠着想象这些零碎的生活拼图试图拼凑出她在学校的样子,以此填补两人空白的六年。 最后,他来到了华兰湖,也是南大著名的情人湖边,坐在了湖边的长椅上。 今天的今天很好,天空干净的像是水洗过一样,瓦蓝瓦蓝的,云朵像是团团棉絮缓缓飘荡,近的仿佛伸手就能抓到。 湖水波澜平静,举目眺望,满眼碧绿。湖边三五成群地坐着学生跟情侣在聊天晒太阳。 看着他们甜蜜幸福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他给季棠发去了微信,想跟她见一面。 事实是,分开以后,他一直都想再见她。 季棠在出租车上收到了好几条微信,分别来自章以茜,沈宴清跟周衍之。 章以茜是回她的那条微信,充满自信的告诉她十拿九稳了,她说等成绩出来她请宿舍的人一起吃饭庆祝。 她回了条恭喜恭喜。 沈宴清的是告诉她,他人已经在华兰湖,让她到学校了跟他说,他到门口接她。 季棠开玩笑道:大哥,本末倒置了喂,这好像是我学校吧? 最后是周衍之的微信,对于这条微信内容,她觉得有些奇怪,她不能去参加聚餐,他为什么要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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