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肆意不羁的少年。 此刻。 眼底失了光。 - 迟休回到家,突然想起好像忘了点东西。 看着对面楼里的圣诞树,迟休顿悟。 刚才那人给她的玫瑰花没拿走。 也不重要。 迟休转进浴室,打算洗漱一番早点上床睡觉。 咚咚! 迟休看向门口。 这么晚了谁还能来找她。 带着疑惑,迟休从猫眼里往外望去。 空无一人。 片刻。 咚咚! 门又被敲响。 迟休犹豫着开门,靠在墙边的人映入视野。 “韶谌?” 韶谌侧过靠在墙边的头,瞥向门里探头的迟休,注视几秒,又面向她站好。 男人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迟休明白他醉得不轻。 韶谌低头看着她,踌躇片刻,哑声开口。 “圣诞快乐。” 迟休睫羽一颤。 说罢,韶谌慢慢转身打算离开。 没走两步,韶谌又退了回来。 在她面前站定。 迟休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耐心地回望他。 只见韶谌默默掀开大衣,在内层包里摸索着什么。 小心翼翼地,韶谌从衣服里拿出东西―― 一支白玫瑰。 迟休看见花时一愣,随即抬头,对上韶谌直白而炙热的目光。 韶谌拿着玫瑰花,语调低哑地又重复一遍。 “圣诞快乐。” 迟休眸色闪了闪。 接过花。 “谢谢。” 迟休微微弯唇。 韶谌怔了片刻,把手插回外套兜里,下颚埋进毛衣的立领。 面色绯红。 僵持几秒,迟休轻轻出声。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韶谌抬睫看了看迟休,微微点头。 像个听话的小孩子。 迟休脑海里闪过这一念头。 “算了,你也醉得不轻,我送你下去吧。” 韶谌呆呆注视她须臾,点点头。 迟休进门拿上钥匙,领着韶谌走进电梯。 走到韶谌的家门口,迟休转身。 “钥匙给我。” 韶谌似乎没听懂她的话,仍然直直注视她。 从一个烂醉的人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迟休叹口气,在韶谌大衣口袋里翻找。 找到钥匙,迟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把,只得轮番尝试。 不过。 身后的韶谌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本想提醒韶谌站好,结果一转身,韶谌的胸膛近在眼前。 迟休仰头,再度撞进韶谌的目光里。 与先前的呆滞不同,韶谌此刻满眼迷离,痞气融进眼角的微红,混杂着酒气的灼热呼吸氤氲暧昧。 韶谌喉结动了动。 迟休心脏也随之漏了一拍。 “你,没喝醉?” 韶谌没应声,依旧盯着她。 又抬手将小臂抵在门上,俨然一副猎物得手的表情。 迟休一度怀疑韶谌是不是在装醉。 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有些无措,迟休忙转身继续开门。 韶谌也就着这个动作看她开门。 咔哒―― 门终于打开。 韶谌收回手站好,迟休则指指屋内。 “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没管韶谌进没进屋,迟休略显局促地离开。 再回到家。 迟休靠在门后,舒口气。 心跳被莫名扰乱。 瞥过眼。 那支白玫瑰静静躺在鞋柜上。 第20章 (二十)迟画家 韶谌皱眉睁眼,熟悉的吊灯映入眼帘。 略微疑惑。 自己怎么回来的? 起身,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勉强清醒了些,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清晰闪过。 韶谌不由得唇角上扬。 醉倒是醉了,但该记得的都记得。 大概是因为郑连依的话,韶谌在小区外看到有人卖玫瑰花时止住脚。 大束的红色玫瑰韶谌只觉扎眼,唯独盯着只剩一支的白玫瑰许久。 他买下花。 只是拿在手里,韶谌便觉欣然。 他没想过迟休会不会接受,那时的韶谌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迟休和白玫瑰才般配。 正打算脱下外套,忽又感觉到兜里的东西。 韶谌摸出拿在手里―― 一支被折断的红玫瑰。 韶谌盯了几秒,转手扔进垃圾桶。 洗漱收拾完,韶谌总觉着屋里少了些什么。 思索须臾。 秋天? 韶谌皱眉。 本该出现猫叫的时间,屋子里却静得出奇。 房间不大,韶谌找了几圈都没看到猫影。 秋天平日里不喜欢外出,不然就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声音才会吓到离家。 韶谌一时犯难。 之前秋天也消失过,虽然都回来了,但这次毕竟是搬了新家。 咚咚咚! 门口传来动静。 韶谌烦躁抓抓头发,上前开门。 门外,迟休安静地搂着猫站在走道里。 见到韶谌,昨晚的情景一遍遍在迟休脑子里强调般重复。 她不清楚韶谌到底有没有喝断片,也不好开口直接问。 就干脆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强装淡定,迟休把猫抱起递给他。 “猫,跑我家阳台上了。”一顿,迟休语气温吞地补充,“把它看好。” 韶谌倚在门边,玩味地垂眸注视迟休。 “腿长它身上,我怎么管?” “……” 不善话术的迟休语塞。 俯身把猫轻放在地,迟休又抬头与韶谌对视。 迟休说话习惯直视别人的眼睛,韶谌被她这么盯得反倒有些不自在。 “今天早上我在阳台上看到它,朔柳冬天挺冷的,尽量别放猫出来。” 韶谌挑眉:“是啊,朔柳冬天挺冷,你还把窗户打开?” 迟休神色微怔。 所以他的意思是。 是她打开窗户。 勾引猫进屋? 迟休保持平静,耐着性子跟韶谌交涉:“你把窗户关好了,不但猫不会乱跑,连鬼都得敲门给你点烟。” 韶谌一愣。 迟休面不改色。 “先告辞。” 说罢,迟休转身上楼。 “……” - 她的睡眠浅,很早便没了睡意,在床上躺得头晕,迟休直接起床打算找点事做。 推开阳台门时,迟休无意瞥见花盆间一团橘色的绒球。 她蹲下定睛一看。 一只猫。 从它额头上不对称的白色斑点以及楼下的韶谌可以判断,这是秋天。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斟酌半天,迟休还是决定把猫送下去。 迟休回家捣鼓了一阵,收拾好自己出门上班。 走出卧室门时,迟休脚步又随着目光止住。 视线落在花瓶里的白玫瑰上。 迟休扯了扯围巾,心情有些莫名。 出门。 走进电梯。 迟休在手机上翻看今天要完成的工作,尽量提前与客户取得联系,以免造成时间冲突。 电梯在九楼停下。 韶谌走进电梯。 迟休正在手机上专心忙工作,没管身旁的韶谌。 韶谌视线幽幽扫过迟休,戏谑出声。 “你昨天喝醉了?” 迟休被这声音一惊,眼角掠过身旁的韶谌。 “没有。” “哦?那我怎么记得……” “是你醉了。” “是吗?” 迟休看他:“你不记得?” 即便烂醉,也不可能想不起一星半点自己干过的事。 除非是迟休自己。 韶谌又一副欠揍的表情:“不记得呢。” “……” “那要不――”韶谌稍稍俯身,“你替我回忆回忆?” 迟休别过脸:“不记得算了。” 电梯门恰时打开。 迟休疾步走了出去,韶谌目送迟休走远,又摁下按钮到停车场取车。 几乎是落荒而逃,迟休一头冲到小区门口。 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慌乱。 手机又振响。 韶谌:说说? 韶谌:让我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个底 迟休抿直唇线。 这不就是在说“怕你占我便宜,所以老实交代”吗? 嚣张气焰溢出屏幕。 迟休:其实没什么 迟休:也就挨家挨户敲门耍流氓 迟休:还非得让别人承认自己被迷住了 迟休:不承认就赖在人门前继续耍流氓 韶谌:…… 反将一军。 迟休见韶谌没了反应,手机熄屏。 心绪不住跃动。 - 朔柳城南敬老院。 迟休仰头注视工人把她的画挂好。 “迟小姐,现在呢?” “左边,向上抬些。” 迟休本着“艺术融于生活”的理念将工作室经营得小有规模,再加上她自身的知名度,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直接请她帮忙。 城南敬老院也算是朔柳比较有名气的敬老院,迟休前两天接到他们的订单,对方希望迟休能为翻修的楼房设计制作装饰。 迟休利落应下。 然而等她真正赶到敬老院时,才发现工程量远超她的想象。 光是一条走道的墙面装饰都让迟休忙活了半天,好在院方不赶紧时间,迟休不至于身心俱疲。 “今天上午就先到这吧,大家辛苦了,休息一会儿!” 一个老人的声音在走道响起,迟休应声望去,淡淡颔首。 老人名为见江,是敬老院的院长,为人和蔼。 “迟小姐,也辛苦你了。” “不,应该的。” 见江扬眉笑了笑:“那现在咱们去食堂吃饭吧?点儿也不早了。” “嗯。” 迟休跟在见江身侧,一路听他讲述敬老院的过往和未来发展,迟休也没听进去几个字,自顾自地走神。 “……要说志愿活动,咱们院开展的频率在朔柳同类型敬老院中算高的……” 两人在回廊里缓步,天气难得放晴,迟休目光在花园里游走。 一个身穿志愿者马甲的男人忽然走进视野。 迟休眯了眯眼,觉着熟悉。 没多想,她跟着见江继续走向食堂。 刚在桌前落座,见江接到电话匆忙离开,迟休低睫,自己慢条斯理地吃饭。 忽又有人在她对桌坐下。 迟休眼都没抬,安静扒饭。 “你好。”男人眼里含笑,“咱们又见面了,迟画家。” 迟休浅浅抬头,看向面前长相温润的男人。 脑中搜寻与之有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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