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择威听罢突然卸了满脸的愠色,带上轻蔑的笑意讽刺郑嘉西:“果然,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路灯下,有一道高大身影正朝着这边坚定走来,郑嘉西站起身冲着那人招了招手,嘴边的笑容清丽亮眼,脱口而出的话却十分不留情面。 “好巧,我也听过一个说法,胆小的狗就算松了绳也不敢往前冲。” 郑择威觉得她的嘴脸简直恶毒如蛇蝎。 “你大可不必把我当成仇视的对象,我只是提早亮出底牌退出了郑家这个烂局。” 郑嘉西收起目光继续盯着郑择威,面上的温和消失得比昙花还快。 “想不明白吗,就算老太太把一切都留给你爸,那往后呢,别忘了你还有个存在感很强的大哥,这块肉轮不轮得到你还另说,假以时日,拴在你脖子上的绳解了,你有那个胆量咬死别人往前冲吗?” 郑择威“腾”地一下站起来,平下呼吸之后,他脸颊两侧的肉还是有些颤抖。 “我爸说得没错,你就是在装模作样,你太可怕了。”他指向郑嘉西,恶狠狠道,“天生的坏种。” 这话音刚落,两人的中间很快闪进一道身影,郑择威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右脸就挨到了重重的一拳,惯性原因让他往旁边趔趄了几步,人也根本站不稳,重心一歪差点带着塑料椅子摔出去。 “陈森!” 郑嘉西的喝止并没有唤回陈森的理智,男人的面色紧绷,跨步上前拎起郑择威的衣领又是一记无情的重拳,这下对方直接倒了地,半边脸颊瞬间肿起,嘴角也渗出血珠。 “妈的。”郑择威撑坐起来吐了一口带血的沫子,“哪里来的疯子!” 陈森的声音带着慑人的低沉:“向她道歉。” “你他妈谁啊?你算老几?!” 下一秒两人就扭打在一起,周围多了好几个停下脚步的观众,郑择威哪里是陈森的对手,眼见着他再次倒地又要挨揍,郑嘉西立刻从后面抱住了陈森,她环着他的腰,在坚硬的腹肌之下,她能清晰感受到强烈的起伏。 等陈森稍微恢复一点平静,郑嘉西二话不说把人扯到了自己身后。 她朝着那位在路边恭候多时,现下又很是手足无措的红唇美女望了一眼,对郑择威说的话里带着威胁:“劝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那辆跑车是嫂子的吧?要是丢了你岳父这张好牌,不要说赢,你连上桌的机会都别想有。” 酒店就在边上,走过去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郑嘉西牵着人一路沉默,等进了电梯合上轿厢门,她才侧过身去检查陈森的情况,好在其他地方无碍,只是手背有轻微擦伤,她蹙眉问:“疼不疼?” 陈森摇了摇头没讲话,眼底深处好像蛰伏了一场风暴,等到楼层提示音响起,他立刻反握住郑嘉西的手出了电梯。 房门落锁声响起,两人在玄关处就纠缠得厉害,郑嘉西被抵在门板上亲了一会儿,下一秒又被抱到浴室,陈森今天似乎格外没有耐心,郑嘉西呜咽着划拉他的背,低头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了飘渺的酒气和烟草味。 “不是……你等一下。” 郑嘉西断断续续才吐出这几个字,推人的时候她手脚都用了劲,蓦然的紧缩让陈森忍不住吸气,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问:“等什么?” “都是汗,我先去洗个澡。” 她打颤的同时陈森也被绞得更紧,都这样了还想中场休息,简直是做梦。 “那一起。” 热水从花洒里倾泻而下,两人瞬间湿透,水流从发顶落到脚边,所过之处掀起阵阵雾气,吸饱水的衣物砸到地上弄出不小动静,但依然掩盖不住交织的喘声和低吟。 郑嘉西好不容易空出手,她抱住陈森湿漉漉的脑袋问:“你是不是醉了?” 她觉得陈森今晚很失控,很反常,刚刚打人也是,像不经任何思考的下意识冲动。 “没醉,清醒得很。”陈森将她翻了个身,压在淋浴房的玻璃上。 郑嘉西半信半疑,她想回头确认他的状态,结果一只大手穿到身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听话,省点力气。” 满室氤氲,温度骤升,郑嘉西被人提着腰,胸腔内的氧气都快要排尽,她觉得呼吸更加困难了,双手艰难地撑在爬满水汽的玻璃面上,徒留几道凌乱潮湿的掌印。 这个澡洗得实在磨蹭,被抱到床上的时候郑嘉西连眼皮都掀不开了,结果陈森又欺身过来解掉了她浴袍的绑带。 郑嘉西反应迅速,摁住他的手:“还来?” 看来她也有怕的时候,陈森望着那双情浪潮还未褪尽的眼,哄道:“就看看。” “刚刚没看够?” “没够。” 郑嘉西失笑,她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但陈森的手一直搭在她的后腰摩挲,弄得她也心猿意马,这回他没那么着急,循序渐进的动作好似某种试探。 再往上触到后背时,陈森突然顿住问了一句:“可以碰吗?” 他指的是那片文身。 他们做了那么多次,每回碰到那块地方郑嘉西都会有意闪躲,刚刚在浴室里她背朝着他,睡莲在雾气中绽放得更加妖冶野性,只是激烈的晃荡让陈森看得不是十分真切,此刻回想起来,那朵栩栩如生的主花似乎不像是文画上去的那样简单。 这次郑嘉西默认了。 床柜灯是开着的,男女面对面相拥,他们能在昏黄光线下观察到彼此每一个面部表情的细节,当指尖抚到那片肌肤的时候,陈森的眉心很明显紧了一下,他的瞳仁有轻微颤动,郑嘉西则在那一瞬间偏开了自己的目光。 等到她背过身去,陈森才算真正看仔细。 难怪她一直躲,原来文身遮住的,是几道狰狞疤痕。 那是新肉增生的轨迹,也是皮开肉绽的证据,陈森无法想象她的遭遇,内心早已撼天动地,动作却放得极轻,明明知道她已经不会痛,可还是怕自己的鲁莽会伤害到她。 再次望向陈森时,郑嘉西的眼里居然带了几分轻松笑意:“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陈森都懂,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到今天和宋祈然见面意味着什么,甚至还故意在餐后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她在小心翼翼地摊牌,看起来很大胆,其实警惕万分。 陈森替她扯好浴袍:“没什么想问的。” “为什么?”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喃喃道:“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 郑嘉西闭眼挡住有些泛酸的视线,感受到陈森的吻正在向下游移,再紧接着她的膝盖也被折起,混沌意识伴随着男人的灼热呼吸和温软唇舌坠入了漫长黑夜。
第50章 次日一早郑嘉西接到了郭冉的电话,对方想见个面叙叙旧,她应了下来,干脆约在下榻的酒店吃广式早茶。 陈森还在熟睡,毕竟后半夜卖力的都是他,郑嘉西没忍心喊他起来,化完妆留了个简讯就直接下楼了。 郭冉坐在靠窗位置等人,见郑嘉西来了,她起身倒茶的动作比服务员还迅速。 “我已经点过一次单了,您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让他们加。” 郑嘉西看了眼单子,发现这姑娘还清楚记着她的喜好。 “够吃,就这样吧。”她捡起热毛巾擦了擦手,“今天不是周末,你们薛总肯放人?” “听说我想来见您,薛总直接给放了半天的假。” 郑嘉西莞尔:“看来我的面子还挺管用。” “那当然。”郭冉也跟着笑,“对了,薛总说他中午想请您和陈先生吃个饭,地点您定,挑好之后告诉他一声就行。” “他倒省事。” 郭冉开玩笑让她选个最贵的,郑嘉西立刻挑眉表示赞同。 中途上了几道点心,郑嘉西先尝的萝卜酥,表面金黄松脆,内里鲜香爽滑,入口即化,咽下之后她抿了一口茶,问道:“在薛总那儿工作还习惯吗?” 郭冉拿纸巾擦了擦嘴:“说实话一开始挺不容易的,毕竟是完全不一样的领域,需要我学习和消化的东西实在太多,好在领导也包容我,关关难过关关过嘛,现在适应得挺好的。” 她回答得真诚,郑嘉西也欣慰。 “好好帮你们薛总,他心眼太实,很多时候不知道拐弯,你在旁边要多提醒他。” “您放心。” 郭冉当初走的是社招,她的履历在竞争者中算不上出彩,去遥江应聘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结果一路闯进了终试,最后是郑嘉西亲自面的人,至于这么重要的岗位为什么不是内推而是在公司外面招新,这就不是她能揣测的了。 服务员过来添水,郭冉推了下茶杯,问道:“您呢,现在一切都好吗?” “我吗。”郑嘉西望向窗外,发现这儿的城景也不错,她弯唇笑,“挺好的。” 郭冉不由得想起两人共事的时光,郑嘉西不是个严肃古板的上司,她也常笑,但用心观察便能感知,那笑容背后还有其他情绪在如影随形。 董事长归案,遥江被收购,作为郑嘉西身边最亲近的人,很多事情其实有迹可循。 郑嘉西明里暗里提醒过郭冉,前面的路艰险坎坷,很可能会让她丢了工作,郭冉却从不深究,她只牢记自己是郑嘉西带进来的,两人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也正是因为这份看起来有些理想化的赤诚让她赢得了信任。 所以到最后,哪怕二人不再是上下级关系,郑嘉西也一样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郭冉辞职那年,她的父亲在老家做工时出了意外,当地医院的收治效果不理想,关键时刻是郑嘉西替她安排的救护车,一路护送到颐州的大医院里,还垫付了全部费用。 和外界编排的不一样,她觉得小郑总不是冷血,只是把远近亲疏分得过于清楚。 这种待人标准有时候会让郑嘉西的性格看上去很分裂。 郑卢斌一案一审结束的那天,法院门口被各路媒体围堵得水泄不通,作为本案的风暴中心,郑嘉西自然是他们聚焦的重点对象。 郭冉在一旁挡着那些长枪短炮和穷追猛打,只觉得寸步难行,反观郑嘉西,她架着墨镜看起来面无表情,脚下能前进一步是一步,任凭那些稀里糊涂的猜测和问题像雨点一样往她身上扑。 好不容易走到停车场,一辆黑到发光的轿车直直挡在了她们面前,后排车窗降下,是郑家老太太那张苍老肃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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