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妤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恍惚间觉得他回来了,多年未变。可横隔在他们之间的岁月悠长,她的心眼远没有表面的坦荡。 “姜宁妤?”他的眼睛缓缓闭上,长密的睫毛在光影里像镀上了一层金粉。 忽然被叫全名,姜宁妤应了一声,“怎么了?” “我爱你很久了。” 在猝不及防里,他的声音直白又轻柔。 “你总觉得我喜欢这样那样的类型,但我只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记不得是怎么睡着的,好像后来她怔了很久,心情复杂。 其中有一件事,姜宁妤想了很久,能不能忘掉心口盛开又枯萎的花,就让它留在旧年华里,成为一根深埋的刺。 然后重新出发。 早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的刺眼的光,在流动的光束尘埃中撞开姜宁妤的眼皮。姜宁妤从床头摸到手机,稍侧身的刹那,感觉到了阻力。 腰和胸,各被一条胳膊环住。几乎被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她也没费力挣开,看了眼来电就接了起来,“喂?” “宁妤,是我。” 手机那边响起了邵云依的声音,清亮含笑。 一下子把她整清醒了。
第224章 笨蛋和傻子,天生绝配 姜宁妤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八点十分。 她不由蹙眉,“大早上的,有事?” “你上午有事吗?哦我差点忘了,伯顿出了那么大的事,乐团肯定要放假的……”邵云依语气悠然,“今天他那位刻薄的老母亲要来找我,你也过来一趟?” “谁?” “哎呀,就伯顿他老妈。”邵云依顿了一下,“你还不知道吧,伯顿进了icu,听说人快不行了呢。” 说到“人快不行了呢”的时候,她气如梦呓,听不出伤心,却叫人听出了几分笑意。 姜宁妤心中冷笑,语气淡淡的,“你打错电话了吧,我过去干嘛?” “当然是当着他老妈的面,承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邵云依轻哼了一声,“她不是喜欢你么?我的话她不相信,你的话,她不得不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宁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没见过他母亲。再说了,我即便见过,也不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别急着拒绝。”邵云依却说,“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我怀了伯顿的孩子。一旦他出事,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威尔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果我能得到威尔家的家产,分你三成怎么样?” 一记惊雷,伴随着不再掩饰的野心,一股脑地炸在了姜宁妤的眼前。 她短暂的失语,蓦地有所联想。 犹豫的片刻,原本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突然拿过了手机。 惊讶地转过头,对上了临栩月转醒的清明目光。 他望着她,对手机那边言简意赅,“地址。” 她有些意外,却又听他说,“行,一个小时后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姜宁妤蹙眉,不由地指责道,“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顺她的意?” “想看看她的目的。”男人把手机还给她,双手重新抱住她,“别担心,有我在,你放心看戏就行。” ——怎么可能放心? 姜宁妤如鲠在喉,有苦说不出。 比起伯顿,邵云依绝对是更令她憎恶的存在。若非那个女人,他们三年前就已经结婚了,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 而邵云依的这通电话,如果单单只是为了耀武扬威,那没什么。 可她怕就怕…… 偏偏这些话,不可能对他说。 也许在他眼里,邵云依一直是记忆里那个唯唯诺诺,低三下四的可怜人。毕竟他们曾经还讨论过帮她的事。 一些话像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姜宁妤沉默了半天,终于在出门后忍不住奚落他,“你是不是对见过的人,有第一眼滤镜?” 临栩月正开着车,被她陡然吐槽,一时也不解,“什么第一眼滤镜?” “就是,一个人本来很可怜,你之后看到她,就一直觉得她可怜……又比如一个人很强势,你就会一直觉得她强势。” “没有。”他当即摇头,“我不作这种判断。” “那你觉得邵云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试探道。 他顿了一下,“有点小聪明,但不够聪明。” 姜宁妤无语,“这算什么评价?我在你眼里不也是小聪明,不够聪明的人?” “不是。”临栩月偏过头,眉眼间依然是皎然安定的神态,可眼神却带了一丝笑,“你连小聪明都算不上,笨蛋一个。” “……” “临栩月!”姜宁妤恼了,“在我眼里,你才是傻子一个。” “那正好。”他笑了笑,“笨蛋和傻子,天生绝配。” “……” 究竟为什么想不开,跟他斗嘴呢? 明明就没赢过。 姜宁妤心中抑郁,以至于到了威尔庄园,下车时沉着一张脸,倒是应景得很。 佣人们埋头做事,气氛有些古怪。 可进了客厅,氛围却从古怪变成了奇怪。 邵云依就坐在主人沙发上,吊着点滴。对面沙发坐着一男一女,也挂着点滴。 这是什么?生病派对? 姜宁妤腹诽道。 “你们来了。”看到他们,邵云依却笑着转头,冲站在沙发边的佣人说,“再开两瓶,给我朋友也打上。” 话落,就有两名女佣走到了姜宁妤的面前。但还未触及她的胳膊,被临栩月抓住了手,甩开了。 “干嘛?”姜宁妤心头一凛,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别紧张,美容项目而已。”邵云依却笑了,把佣人递来的点滴液抛过去,“NAD+,没听过么?”又冲对面的沙发努努嘴,“喏,大明星也在打,怕什么?” 姜宁妤接住,低头一看,无言以对。 NAD+,她这两天恰好听乐团的成员提到,算是欧美最火的抗衰项目了,的确需要静脉注射才能达到最好效果。 “不好意思,没兴趣。”她抛了回去。 她一看到针孔就心里发怵,忍不住又冷冷说了一句,“怀孕还做这种美容项目,不怕对胎儿有影响?” 邵云依不以为意,正欲开口,忽然乌泱泱的黑衣保镖鱼贯而入,没一会儿,就把住了整个客厅。 “把闲杂人等轰出去。” 随着一道冷冷的,发音优雅的女声,顷刻有保镖大步跨到邵云依的对面,粗鲁地拔掉了那一男一女手上的输液针,在他们不满的抗议声里,把人撵了出去。 然而,即便如此,邵云依却坐得很稳,甚至扬起无害的笑容,冲来人点头致意,“夫人,您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啊。” 来人雍容华贵,身材可见自律。四十出头的样子,一头棕发高高盘起,蓝眸一扫,就显出几分威严来。 “你倒是坐得稳。”伯爵夫人不怒自威,眸光冷淡地望着微笑的女子,难掩厌恶之情,“你跟伯顿六年了?” “对。”邵云依点头。 “六年,没给过你名分,没想过为什么?”伯爵夫人淡淡地说道,“你家世寒酸,自身又没有本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进我们家。” “我知道。” 她的贬地评判,并未让邵云依露出难堪之色,“但我怀了他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要不是这个孩子,你昨晚就要来审我了吧?” 伯爵夫人的目光落向她的腹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到这个……”
第225章 惊喜太大了 她忽然厉声道,“按住她!” 话落,两名人高马大的保镖就按住了邵云依。伯爵夫人优雅走过去,拔掉她手背上的输液针,“我已经让人,从我儿子身上取到了精子。” 被死死按在沙发上的邵云依终于露出了一丝慌张,清楚对方的言下之意,她不由地斥道,“你疯了?!” “他既然要死了,总得为这家里留下点什么。可我对你,怎么看都不满意,这孩子嘛……”伯爵夫人一挥手,“就在这里拿了吧。” “什么?” 邵云依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可随之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白大褂推着简陋的手术车,从门口缓缓进来。 滑轮与地面接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邵云依忽然反应过来,剧烈挣扎,“干什么?!这个孩子是伯顿的!是你孙子!你个疯子!” “我不喜欢太早亮牌的蠢人。”伯爵夫人却拍了拍她的脸,转身走了。 “夫人……” 这时,姜宁妤也从震惊里回了神,正欲开口,却被伯爵夫人打断了,“跟我出来吧,我正好有事问你。” 她内心踟蹰,后腰却被临栩月推了一把,便出去了。 大门缓缓合上,将歇斯底里的叫声彻底封印。 伯爵夫人走到院子里,遣散佣人,摸着藤上柔软的茎蔓,高傲的头颅微微垂下。 她转头看向两个年轻人,即便就站在那里,没有亲密的举动,亦有一种旁若无人的爱意弥漫。 但…… 有些话还是要问。 “我儿子对你做的事,我多少知道。”伯爵夫人眼神漠然地望向姜宁妤,“但我了解他。他的涵养不会让他生出那么卑劣的念头,除非有人教唆。” “所以我不会留那个女人。卑劣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他的亲生骨血。” 姜宁妤皱眉不语。 伯爵夫人却又说,“但你不一样。我知道伯顿对你也不一样。他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那年圣诞却带你回家吃饭,我看得出,他对你是认真的。” “虽然我对你,也不是那么满意,但伯顿喜欢……”她突然话锋一转,“我愿意退一步,让你成为孩子的母亲。” “……你说什么?”姜宁妤一愣。 “人工授精,知道吧。”伯爵夫人优雅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会对外承认你是我儿媳妇,而你会得到别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身份地位。” 伯爵夫人的脸上尽是傲慢的优越感,仿佛对她展现了多么大的恩赐。 姜宁妤回了神,淡淡一笑,“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头衔,我考虑考虑。” 对她平淡的反应有些意外,伯爵夫人挑了下眉,轻笑了一声,“尽快吧,想替我们家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 自始至终,姜宁妤不卑不亢,不置可否。 临栩月就更和平了,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将隐形人当到了底。 直到大门再度打开,白大褂推着车出来。那医生说,“如您的要求,我们将她的子宫一同摘除了。” 车上摆着两个血淋淋的玻璃罐子,可没等姜宁妤细看,眼睛就冷不丁被一只手遮住了。 临栩月终于开口,对伯爵夫人说道,“我们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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