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还有,下次不许擅自动我的东西!”姜宁妤又警告了她一句,才关上了门。 姜知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趴在门口听了半天。但隔音太好,什么都没听到,只能走了。 果然在书房里找到了那一页消失的曲谱,姜知意回到琴房,拉了两个小时琴,才意犹未尽地回房休息。 第二天中午,姜知意又去了一次学校的音乐教室。 宋思宁不在,但是,那把小提琴就横放在柜子上。她拿起来,趁着四下无人试了几个音,发现不太准,便拉着琴弓,很认真地重新校音。 忽然,门口响起了一道惊讶的声音。 “叶霁林,你怎么不进去?” 是昨天那名女社长的声音,只是语气夹着,乍一听像换了个人似的。 姜知意一回头,就看到她进来了。叶霁林紧随其后。 社长看到她,脸色就黑了,但终究没再说什么,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叠乐谱就兀自埋头分了起来。 叶霁林则拿着一把小提琴,坐到椅子上,熟稔地拉着空弦,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靠近侧门站着的女生。 姜知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剩下几个音校准了,才放下琴准备离开。 这时,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忽然被拉响。这首曲子表述的是一个青年对心爱的姑娘真挚而热烈的感情。 姜知意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叶霁林双目微睁,拉琴的动作优雅又潇洒,手指娴熟游走,一段婉转生动的乐章便倾泻奔流。 不过,他仅仅弹了前两乐章就停下了。 姜知意不由地评价了一句,“情感不够,灵气也不够。” 不远处的社长听到这话,嗤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叶霁林也没生气,只是说,“你行你来。” 这话激起了姜知意的好胜心,她持起琴弓,信手就拉了《小夜曲》的前两段落。 她很瘦,但拉起小提琴来却极富力量,浑身透着生动的灵气。 从窗户外洒进来的日影淡淡落在她的肩上,反射着柔和耀眼的光波。 悠扬悦耳的琴声戛然而止,姜知意像指点江山的老师一样,有模有样地表示,“当你的情感不足以支撑的时候,就代入别人去想想,可能对你有帮助。” 叶霁林顿了一下,点点头,“我会考虑。” 姜知意便走了。 她走后,社长才满脸愕然地回了神,“她她她”了半天,才震惊地问道,“她会小提琴啊?” 叶霁林“嗯”了一声。 “那昨天故意拉成那样?” “她喜欢装菜鸟。” “额,你认识她?” “一个班的。” “……” 社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小声咕哝了一句,“无语。” 当天放学,姜知意顺着霓虹闪烁的街区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刚推开家门,就听到一声黏腻的不行的“哥哥~我要吃橘橘”传入耳畔。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哪个邻居家的小孩过来玩了。 然而,下一秒,她便听到爸爸低沉温柔的声音—— “好。我的小宝贝快坐我身上来,别摔着了。” 于是,姜知意从头到脚都麻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橘橘?小宝贝? 她木着脸走到客厅,果不其然,两个人都在沙发上。姜宁妤就依偎在临栩月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 男人则双手穿过她的腰,很仔细地给她剥橘子皮。 剥完,一囊一囊地送到她嘴里,时不时亲一口,浑身上下充斥着爱不释手的宠溺感。 姜知意有记忆到现在,从没见爸爸对他们兄妹三人露出过这种表情。 果然,他们的出生只是一场意外。 “回来了,累不累啊?” 看到她,姜宁妤象征性地焕发了一下母爱。 “不累,我先回房了。”姜知意目不斜视地往房间走。 却听到爸爸心疼地说,“怎么喊这么大声?别嗓子疼了,快喝点水。” “不行,吃太多橘子了,我去下卫生间,等我哦哥哥!” “不等,我抱你去。” 然后姜知意就看到爸爸抱着妈妈,“嗖”得拐过转角,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 她彻底无语。 “早知道就不给他们看什么信了。”姜知意心里后悔啊,本来只想看他们看到彼此的信,彼此尴尬样子的笑话,谁知道感情还更上一层楼了。 失策,真失策。 …… 感恩节后,临栩月替姜知意请了一周的假期,与妻子一起带她回了趟美国。 这是姜知意第一次出国。第一次来到纽约。 虽然这座曾经的世界第一繁华城市,这些年早已光辉不在,但踏上这片土地,姜知意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激动——这是妈妈学音乐的地方,也是她憧憬的地方。 然后她被带去了一套一室的公寓。 据说是爸爸早年间买的,这些年一直有人打理,因此家具陈设依然很新。虽然现在看来,房子不大,且装修风格老套,却又别具一格。 姜宁妤怀念地这里摸摸,那里亲亲。 “啊!这不是那支蓝色妖姬吗?”
第240章 你的一位故人让我把这只小提琴交给你 阳台的窗沿上摆着一只花盆,里面插着一支娇艳的蓝色妖姬。 姜宁妤觉得不可思议——她记得清楚,那次来美国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情,可他出现,还带着花。回来后她就将那支蓝色妖姬种进了花盆,小心栽培,可她也知道,这种花活不久,所以只是应了拖一时熬一时的景罢了。 只是,他们离开美国前,那支蓝色妖姬已有了败相,如今怎么又活过来了? “这还是你送我那支吗?”姜宁妤欣喜地朝临栩月问道。 “嗯。” “可这都多少年了……” “的确凋零过,做过标本,这两年靠着基因手段,做成了永生花。”临栩月走过去,温柔地挽住她的肩膀,“你看,只要够耐心,爱就会长久下去。” 姜宁妤感动极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献上了一个深吻。 看着就在阳台拥吻起来,毫不避嫌的父母,姜知意没眼看,自己去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后发现他们还在亲,她不由地开口打断他们,“这里只有一间房,我睡哪?” 临栩月抱着妻子,头也没回,“你和妈妈睡房间,我在沙发上凑合凑合就行。” 姜知意“哦”了一声,“还以为我得睡沙发了。” “你想睡也可以。”临栩月立刻说。 “你们想让我睡也可以。”姜知意反击道。 最后的结果是,仨人都在客厅打了地铺。 晚上关了灯,幽静的夜色从窗外流淌进来,一室的宁静。姜知意的内心有着某种亢奋,睡不着,便试探地开了口,“妈妈,你睡了吗?” 沙发另一侧,响起了姜宁妤毫无困意的声音,“没有,怎么了?” “我上次看到一本书,里面有关于你的篇幅……说你在爱乐乐团担任了几年的首席,但只露脸了一个月就辞职了。” “嗯。” “为什么啊?” “人各有志,你妈妈我不想走那条路。” “但你可以一开始就不走啊,为什么去了乐团,又反悔了呢?”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懂啊?” 空气里一阵长久的沉默。 “知意啊……”姜宁妤轻叹了一声,“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自己能做的决定,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姜知意默然片刻,“那我们这次来美国,能去看看外公外婆吗?”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姜宁妤才淡淡地回道,“不去了吧,路太远了。” 然而,一直没吱过声的临栩月却突然开了口,“致词也就明天一天吧,回国前可以去一趟多伦多。” 下一秒,空气里响起了一声拍打的声音。 大概猜到爸爸被妈妈打了,姜知意很乖巧地表示,“我就问一下,去不去都行。” 姜宁妤致词那天,姜知意坐在礼堂前排。外面是寒冷飘雪的严冬,屋内有着热烈的暖气。 第一次发现妈妈的演讲如此鼓舞人心,卓绝不凡。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喷薄而出,姜知意把手掌都拍红了,校庆结束后,更是紧紧跟着妈妈,主动认识各路音乐界的大拿。 金碧辉煌的音乐殿堂,每个人都气质优贵,谈吐得体。姜知意心潮澎湃,忍不住就拉着姜宁妤的手说,“妈妈,我喜欢这里!”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憧憬。 姜宁妤笑了笑,对她说,“喜欢就申请吧,妈妈支持你追求喜欢的事物。” 然而,也是那天,姜知意又见到了那个“病人”。 是在她们刚走过广场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着黑色呢大衣的男生捧着一个小提琴包,拦住了她们去路。 有着一双深灰蓝色眼眸的男生冰冷俊俏,气质儒雅。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姜知意,目光从她脸上很自然的掠过,对姜宁妤说,“你好,你的一位故人让我把这只小提琴交给你。” 他打开琴包,露出了一只有着枫木纹路的瓜奈里琴。 看到这只小提琴的刹那,姜宁妤脸上的笑容一凝。 “哇,好漂亮的小提琴。” 姜知意惊讶地伸手去碰,却被攥住了。 姜宁妤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眼前这个看着与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的男生,语气很温和,“小伙子,你跟我的一位故人,长得也很像。” 对方当即做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霍六寺。” “姓霍?”姜宁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个好名字,但请告诉那位故人,这把琴我当初不收,现在就更不能收了。” 霍六寺却又拦住她。 然后视线似有若无地朝姜知意望去,“那位故人知道你不愿意收,但他知道你的女儿必然不会辜负这把小提琴。” “知意啊。”姜宁妤突然转头,问女儿,“你喜欢吗?” 然而,刚刚还满脸惊叹的姜知意已然收敛了神色,“喜欢。”她紧接着补了一句,“但我不喜欢平白无故的礼物。” “听到了?”姜宁妤冲他笑了笑,便拉着姜知意走了。 霍六寺没再拦她们。 “妈妈,你手怎么这么凉?” 走了一会,姜知意忍不住小声问道。 “天冷。”姜宁妤淡淡回了一句。 恰好这时,临栩月把车开过来了。自觉上了后车座后,姜知意迫不及待地开口倾诉,“爸爸,刚才有个奇怪的男生要送我们小提琴!” “什么男生?”男人问道。 “叫什么霍六寺的。那把琴我在书上看过,好像是老古董了。”姜知意顿了一下,“对了,那个男生我也见过,之前在我们学校附近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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