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里盛的是红酒,猩红的液体映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色彩妖艳异常。透明的杯沿贴着红唇,在上面压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宣宁垂眼看着杯中的酒,厌恶地别开脸。 “刘总今晚是不是喝酒了?都说起胡话来了。” 刘总堆满脂肪和皱纹的脸抖了抖,神情从刚才的得意变作阴沉:“我可没说胡话,今晚,我滴酒未沾,就是为了等你的。” 眼看宣宁仍是倔强地扭过头,半点不给他面子的样子,他干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强行转过来,酒杯直接要往她嘴里灌。 “放开,你放开我!”宣宁感到下巴上一阵痛楚,立刻扭着脖子想躲,双手也捧住下巴上的那只手,想要将其拉开,“这儿是酒店,是餐厅,公共场合,随时有人来!” “公共场合怎么了?门已经被我锁了,你叫也好,哭也好,不会有人听见的。”刘总年纪虽大,但一身横肉,手上力气极大,不耐烦地捏紧她下巴,把酒胡乱就倒了出去。 大部分都倒在外面,剩下不到五分之一沿着她的嘴角淌进去,她立刻警觉地要吐出来。 “给我咽下去!”刘总看得分明,直接把她的嘴巴压紧,让她没机会吐出来,“咽了,才会乖乖听话。” 宣宁吞咽不及,被迫仰着头,连咳了好几声,质问:“你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让你听话一点的东西而已。”刘总狞笑着放开她的脸颊,手开始不安分地拉她的衣襟。 “你放手!”宣宁要挣扎,只是力气不够,头脑也因为刚才猝不及防的一口酒而发昏,只好扯着嗓子喊起来,“有人吗?快来人啊!救命!” 她平日对酒精有些敏感,喝酒本就容易上头,所以都只一小口一小口极慢地喝。而今晚,她还没吃几口菜,腹中空空,便直接喝了那口酒,很快就有了反应,连嗓子也有些不受控制,明明想要高喊,声音却越来越小。 “你叫啊,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人进来。” “姓刘的,你、你太无耻,你不怕付出代价吗!” “什么代价?是不是还想拿姓白的来吓唬我?”提到白熠,刘总就觉得痛快,之前因为白熠而忌惮许久,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被他甩了!” “我就说呢,那小子花花肠子一堆,怎么可能有什么长性,玩够了,自然就要丢一边的。” 他说着,扯起她的手腕,把她强行搂进怀里,用力拉扯她的衣服。 “不过,你长得漂亮,比思妍更漂亮,要是听话些,以后就跟着我,我保你过得比现在好。” 老男人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粗硬的胳膊压着腰背,压得宣宁疼痛不已,又无力躲开,眼里已经蓄起生理性的泪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包间的门仍旧锁着,外面毫无动静,宣宁只觉心提到了嗓子眼,而神志,也随着酒精从腹部往全身的扩散,而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快来啊……” 她已喊不动了,身上的衬衫裙被扯得纽扣也掉了,领口大敞,半挂在肩膀下面,露出里面的内衣肩带。 姓刘的看着莹润的肌肤,眼冒绿光,一手摸到她背后,想要去扯内衣的带子。 就在这时,一直没动静的包间门外,终于传来把手转动的声音。 大约是没转得动,外面的人很快放弃了。 只听“砰”的一声,厚重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踢开,高大的男人快步进来,目光落到餐桌边的两人身上,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 “子、子遇?”刘总听到动静,不耐烦地回头,却一下对上周子遇如刀锋一般的眼神,不禁一愣,心中莫名发怵,“你、你怎么来了?我——” 周子遇没给他机会说完,大步绕到桌边,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哎哟!” 刘总吃痛不已,往后一仰,就要倒在地上,原本强搂着宣宁的手也松开了,留她一人,腿脚发软,也要跌倒。 就在她摇晃之际,另一双手从旁伸来,扶在她的腰间,将她半搂过去。
第44章 上行 “宣宁?”周子遇低头, 将人扶稳了靠在自己胸前,松开一只手将她的脸颊抬起来,“你怎么样?” 女孩的发丝散着, 半遮住脸颊, 一双眼睛盛着迷蒙的泪水, 目光涣散, 被他抬着下颌, 定了一定才反应过来:“是你?” 她声音软糯, 除了带着未尽的哭腔, 还有一丝疑惑, 好像没想到来人会是他。 周子遇的动作顿了一下,见她神智尚清醒, 并未怕得完全失了主心骨,便替她拉起被扯开的衬衫, 搂着她往外走。 门口有闻讯而来的服务生, 见到里头的情形,吓得不轻, 捏起别在胸口的麦就想找同事过来帮忙。 “别动!”周子遇低声喝止,“想把所有人都引来看热闹吗!” 他是楼上仅有的两间半岛套房的客人之一,住进来不过一晚上, 已经有好几位当地的商界名人先后过来打听、拜访过了, 可见其地位非同一般。 服务生一时没了动作,不知该如何是好,再低头看倒在地上的那人, 犹豫道:“那这位先生……” 刘总虽长得壮实, 到底年纪大了,被周子遇一拳下去, 头晕了好半晌,此刻才有点回过气,挣扎着撑住地坐起身来。 “好歹是五星级酒店,怎么安保措施这么不到位?”周子遇看到刘总坐起来,便把怀里人又搂紧一些,换了个角度,将人完全挡住,“二楼的中餐厅,这么多客人和包间,还能出这种事。” 他说得没错,这样的高级酒店,不论是在县城,还是一线大城市,都有相当一部分客人,是来寻欢作乐的,出轨、招妓这样刺激而隐秘的事,一点也不少,可是,几乎都是在客房部,像这样在餐厅里就心急火燎到闹出事来的,十分少见。 “抱歉周先生,”服务生自知闯了祸,纸包不住火,赶紧解释,“这位先生刚才过来说与包间里的两位客人相熟,有要紧的事要谈,让我不用守在门口,晚点再来,我、我看里面出来的那位女士看到这位先生,的确是认识的样子,就没有怀疑……”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刘总当场给的一叠小费,只是现在不敢说罢了。 周子遇多少能猜到情况,只是这时懒得多言。 “把人看住了,他要是想跑,就直接报警。”他冷冷丢下一句,带着宣宁要走。 旁边的刘总听到“报警”两个字,瞳孔一缩,连滚带爬地过来,勉强站起来,要扑过去拉住周子遇。 “子遇,你不能报警!我、我——”他绞尽脑汁想着理由,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好憋出一句,“咱们到底是亲戚,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平日这样的龌龊事做多了,屡屡得手,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当面捉住,还打了一拳,到这会儿都觉得懵。 “亲戚?”周子遇脚下让了半步,轻松躲开扑过来的刘总,目光冷漠地看着他踉跄地重新跌在地上,“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你这样的亲戚,不是登过周家老宅大门的,就能算是亲戚。” “我劝你老实点,否则,我要找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他说完,再不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刘总,带着人快速离开。 走廊上没人,只有一个满脸苍白的宋思妍还站在角落里,看见人从包间里出来,目光不由自主追过来,在宣宁的身上逗留,与她对视一瞬,便立刻移开。 一转眼,却对上周子遇审视的眼神。 她僵了一下,作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敢出声。 电梯来得快,周子遇没有逗留,带着人进去。 正是饭点中间,各个包间是满的,还没人离开回房,而大堂处,新入住的客人,大多走另一边,所以电梯里暂时无人。 门关上的那一刻,周子遇伸出右手,再次轻轻拨开宣宁脸颊上垂落的发丝,抬起她的下巴。 和刚才在包间里相比,她的脸颊似乎多了一层粉晕,浅浅淡淡,揉在洁白无瑕的皮肤间,像抹了天然的腮红,一双眼睛更是波光粼粼,如有露珠点缀进去,慢慢晕开,模糊而涣散。 “宣宁,”周子遇凑近些,看进她的眼睛里去,低声问,“需要我报警吗?” “嗯?” 听到“报警”两个字,那双眼睛里晕开的水波悄悄聚了聚,她迟钝而黏黏糊糊地吐出这一个字,眼睫轻颤,仿佛在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宣宁?”周子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反应,没听到回答,不由又唤她一声,托在她下巴上的食指与拇指动了动,也在提醒她回神。 “不要,”两团水波又聚了些,这一次,终于答了出来,“不要报警,不能把事情闹大,我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她说话时,口齿还是清晰的,只是嗓音发颤,含含糊糊,像挠人心尖似的。 周子遇便觉得心口颤了,同她离得这么近,搂在一起,呼吸也交织着,那种午夜梦回时的隐秘念想,开始悄然挣扎。 只是,他还尽力保持清醒的头脑,在听到她要求不能报警的时候,便明了几分。 “宣宁,你不用怕,报警后,我会帮你处理,不会闹到外面。”他试着宽她的心。 宣宁仍是摇头。 他心中已然明白过来,沉默一瞬,慢慢道:“这是你要做的事?拿自己做赌注?” 见识过她之前的手段,他太了解,以至于一下子就能猜到这一切。 宣宁眼里的那两点水汽聚了又散,整个人僵了一下,没有否认。 “我没想真拿自己下注。”她呼吸黏腻,身体一点点轻颤起来,“只是没料到那姓刘的竟然比预料得更龌龊。” 姓刘的对她有企图,她早就知道,没了白熠这个挡箭牌,早晚要有这么一遭。他在圈子里混迹多年,糟蹋过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孩,能屡屡得手,定是有些本事的。 她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便和宋思妍一起,做了场戏。 算准了白熠要到度假村来谈生意,原本地点就要定在剧组住的那家还没开业的酒店,谁知,他并不住在那家酒店,宋思妍临时带她来了这儿。 是从监制那儿听来的消息,小白总住在这儿,他打算过来汇报剧组的工作情况。 都是设计好的,她提前给了宋思妍白熠的号码,一旦出事,能立刻把白熠叫来。 只是太过仓促,本来姓刘的那边只让宋思妍给她多灌点酒,把她带到楼上的房间,谁知,他竟然一个小时都等不及似的,干脆提前进来,直接给她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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