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很想与舒淑兰再生个女儿,可是,舒淑兰为了白熠,坚决反对,甚至在最适合生育的时候,选择了接受结扎手术,这件事一直是他藏在心底的遗憾。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看看,这个白熠差点要带回家来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 “孩子,我今日也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虽然一直不知晓你的存在,但的的确确,我和我的家人们的存在,给你带来许多困扰和伤害。我须得替我,还有淑兰和阿熠,同你道歉。” 说着,他在座位上微微弓腰,用一种十分诚恳的态度说“对不起”。 宣宁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这句“对不起”,自己接受不接受都没有影响。 “但是,你对阿熠同样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这一点我无法视而不见。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事,便算抵消了,孩子,你看如何?” 他这是在保护白熠。 宣宁对白熠本就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反对,只不过,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您在这时候,还要替舒淑兰来道歉吗?真的那么爱她吗?” 白礼璋的眼里闪过一次彷徨。 “我只是替过去的淑兰道歉,至于爱……夫妻这么多年,我的感情是真的,哪里能短短几日就消失殆尽?” 不过是失望逐渐大过爱意,最后将其吞噬罢了。
第86章 兜风 数公里外, 新落成的创新园区内,周子遇才刚刚参观完招商活动,就看到家里的阿姨一个小时前发来的留言。 “宣小姐出去了, 说是白家小少爷的父亲约了她在星云见一面。” 他指尖一顿, 脑海里下意识想到的, 都是上次宣宁在影厅里与舒淑兰对峙, 还有后来白熠到他家中的情形, 立时感到担忧。 撇开舒淑兰不谈, 宣宁和白熠之间的不愉快, 也足够让白礼璋不快。 手头上的工作这两天加班加点已处理得差不多,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给宣宁打电话。 “你在哪?”电话刚接通, 不等对面出声,他便直接问。 “在星云总部, 这儿有家咖啡厅。”那头的人顿了一下, “你要过来吗?” 周子遇听她语气平静,稍稍松了口气, 立即答应下来,算了算时间,还未到晚高峰, 路上应当畅通无阻, 便说:“等我十五分钟。” 旁边的助理还在和项目负责人说话,周子遇挂断电话后,简短地冲两人打了个招呼, 便坐车直奔星云。 - 咖啡厅里, 白礼璋已经离开,留下宣宁一个人坐在窗边, 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 刚才,她问了白礼璋,当初为什么会爱上舒淑兰。 他说:“大概是一见钟情吧。” 多年前,酒吧里的一首歌,让他注意到了驻唱的女歌手。 “其实那算是一家club,我平素并不去那样的场所,那天,恰好是公司音乐部门一位极有名气的制作人受邀在那儿演出,我才去捧个场。没想到,我们两个都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淑兰。”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闪耀,譬如舒淑兰。 宣宁虽然恨她,却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便是发送到网上的那一段早年的视频里,还是素人状态的舒淑兰,举手投足间,就十分吸引人,尤其是在她跟着乐声轻轻哼唱的时候。 “她很不一样,明明还那么年轻,没什么名气,唱歌的时候,却有一种独特的风格和气质。我见过太多一心成名的年轻女孩,那种野心,是掩饰不住的,在她的身上,格外明显。” 白礼璋说起这些的时候,目光感慨,面色也变得温和,一切仿佛就是昨日发生的,可见他这些年来,时常回忆过往的爱情。 “那是当时S市极有名的夜场,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我原以为,像她这样一心成名,又混迹于夜场的女人,应当如交际花一般,同客人们打成一片,不会拒绝别人的示好,可是,等她的演出结束,我在后场等待,便亲眼看到她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一个同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那时,她说的是,只想忙事业,不想发展感情。” 白礼璋的表情慢慢黯淡下来。 “所以,我从那时候起,就知道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我以为野心和真心不该是冲突的,这么多年来,她事业发展顺利的同时,好像也将家人照顾得很好……” 人大约就是如此,顺境里温柔善良,面目可亲,到处境窘迫、捉襟见肘时,便是另一副面目可憎的样子。 白礼璋言尽于此。 宣宁想,如果舒淑兰早一些遇见白礼璋,早在遇见黎北迁之前,就先遇见白礼璋,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用发生了呢? 哦不,不对,再早一些,白礼璋仍是有妇之夫,尽管他同前任妻子是利益联姻,但名正言顺,而舒淑兰亦未尝够平凡度日的枯燥无味。 看来,一切都是早注定的,他们两个本就没有什么最佳的相遇时刻。 那周子遇呢? 她和周子遇相识的时候,是不是最好的时候? 念头刚出,包厢的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周子遇出现在门边,表情看来虽是如常的淡漠,可眼神里却有一丝焦急,待看到屋里只有宣宁一人时,心才放下些。 “白叔叔呢?” “已经走了,”宣宁冲他笑,“要喝咖啡吗?” 她的神色过于平静,以至于周子遇愣了下。 “我今天已喝过了。”他又看一眼桌子对面还留着的半杯咖啡,“宣宁,白叔叔找你做什么?” 宣宁摇头:“没什么,他说,只是想看看舒淑兰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样子。他……还向我道歉了。” 周子遇的心这才完全落下。 “白叔叔的为人尚是过得去的。” 周、白两家交情不算太深,白家在地位上比不上周家,但大底上品行不赖,这才能有持续数十年的往来。 “大概吧。”宣宁笑了下,不知可否。 她今日才第一次见白礼璋,并不了解他的为人到底如何。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下,是最新信息的推送,她拿起看了一眼,一下愣住了。 “星云集团V:对于近期社会上广为流传的相关情况,我司董事长白礼璋先生向宣宁女士深表歉意,双方已达成和解。同时,白礼璋先生和舒淑兰女士也将于今日进入离婚程序。谢谢各位朋友的关心。” 消息发出不过五分钟,没有开启评论权限,转发量已有数千次。 白礼璋不但亲自说了对不起,甚至还公开发布在网上。在舒淑兰始终不愿意站出来面对的时候,他却先道歉了。 这件事里,他算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网友怒骂舒淑兰的同时,也不乏对他的调侃。恐怕大多数男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的处境。 这时候宣布要走离婚程序,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宣宁看了两遍,如今,舒淑兰虽还未完成她公开道歉的要求,但已是众矢之的,风口浪尖上,亦有了离婚的消息,她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口气,似乎已呼出了大半。 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和快乐,却有了几分轻松和自在。 到这时,她终于可以真正考虑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了。 “周子遇,”她放下手机,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人,“文希姐已告诉我了,这几天的事,谢谢你。” 周子遇观察她的神色,摇头:“我没做什么,真正帮你摆脱困境的,是你自己。” 宣宁犹豫一下,问:“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帮我?” 他分明有这个能力,要像舒淑兰那样操控舆论,对他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而已。 周子遇顿了顿,摇头:“我知道你不需要。” 如果出手的人不是她自己,那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他希望她能同过去做个真正的了结。 “周子遇,”宣宁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很了解我。” 夏日的光芒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滚滚热浪被室内的空调减弱了威力,却依旧让人晕眩。 周子遇看着她闪着光的眼睛,心意微动。 他开口想说什么,却见她忽然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一起去兜风?”她露出狡黠的笑容,“今天我来给周总开车。” “好。”周子遇答应得毫不犹豫。 开的是他送的那辆小沃尔沃,没有别人知道,自不必担心被无孔不入的狗仔跟到。 周子遇坐在副驾驶座,抬眼看着前方的路标,问:“要去C市?” 他们从城市道路直接开上高架,再一路驶上城际高速,看这方向,便是冲着C市去的。 宣宁紧张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路,不敢有丝毫分神。 “到了就知道了。” 这是她第一次开上高速公路,也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现出害怕的样子。 一个半小时后,驶出高速,又在乡镇道路上花了半个小时。 看着有些熟悉的建筑和街景,周子遇很快认出来:“要去看蒋院长和孩子们?” 他记性一向好,哪怕只见过来过一两次,都能记住。 “嗯,”宣宁点头,唇边抿着靠近‘家’的舒展笑意,“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去另一个地方。” - 公寓里,舒淑兰看着助理刚刚发来的星云官方账号的消息截图,迟迟没法回神。 随之而来的,自然还有好几个合作方试探过来,想要索赔的消息。 她没想到,短短几日,情况便这样急转直下。 白礼璋没有同她商量过,甚至没有提前告知,就直接对外宣布要与她离婚。 尽管身为公众人物,她早就习惯了被无数人窥视的状态,但这种被自己的丈夫背刺,还要承受旁人的议论的感觉,却是第一次。 她觉得难受极了,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又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嗫咬着身躯。 “你什么意思?”她干脆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我已经请了律师起草离婚协议,稍晚会发送给你,你可以请你的律师看一看,其中条款若有异议,便请双方律师约定时间,一起协商。” 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舒淑兰心里堵得慌。 “你一定要这样吗?” 白礼璋似乎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还是多留一分体面吧。”他说着,声音越发无力,“淑兰,道歉吧,这是你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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