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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周囡囡知道她跟周敬生的事。 也不怕她多知道点东西。 江宁半掀开眼帘，拿那种阴冷的目光抵着周囡囡，周囡囡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本能往后退了半步：“江宁，别让自己搞得太难过。” 唇瓣轻启，江宁说：“既然你这么关心，那不如去跟你三哥谈谈。” 她就差指着名字说，是周敬生勾引缠着她的。 周囡囡气不过：“三哥事业有成，追他的女人全江州都能排到国外去，你跟我说是他缠着你？江宁，想找个好点的借口，也不用这么无耻吧？” 说完，她似想起什么。 翻出陈年旧账：“以前你不也勾引过他嘛，装什么？” 周囡囡口中的那个他，是大学时期的学长。 江宁但笑不语。 她笑周囡囡平时那么聪明，关键时刻却蠢得像头猪。 “周囡囡，你不会以为他对你是真心吧？” 当初要不是那男的想追江宁，被她拒绝后气急败坏，原形毕露，江宁还真不知道对方竟然是那般丑恶的嘴脸，周囡囡因祸得福，没被人彻底祸害。 到头来还怪她的不是。 “你……” 周囡囡这一趟没气到她，反而把自己气得不轻。 江宁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她咬牙撑住：“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心虚了？” 她怕在周囡囡面前表现出自己不堪的样子，不得不开口用话激她：“我心虚什么？本来一直缠着我的人就是他，我早先就提过断掉的。” 没等周囡囡出声。 江宁冷笑，话从喉骨挤出：“真当我多喜欢他呢？也就那样吧，这江州跟他一样有钱的，还长得帅的多得是，沈清佔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周敬生耳朵里。 他抓重点的抓到“沈清佔”三个字。 周敬生几乎是僵直的站在门口，半个身子隐匿在门后，没人看见。 面目紧绷，眼神晦暗不明。 嘴角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蒋阮跟在身后，自然也听得真切话。 她深吸口气，眼角余光去打量周敬生的眼神。 男人倒是无多表情，甚至可以说他的脸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足足站定半分钟，周敬生眼皮都没抬起一下，嗓音轻沉：“去叫医生来。” 江宁的伤口在做包扎处理的时候，周囡囡跑去隔壁休息室找周敬生。 她脸上有些气急败坏，眉头拧得很紧：“三哥，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像她那样的女人就是贱胚子，跟她那个勾三搭四的妈一个样。” 原本周敬生坐在沙发里，表情不以为意。 听到沈慧心，他眼梢微微动触下。 周敬生问起：“这跟她妈什么事？” 周囡囡砸吧下嘴，咬着牙根道：“这事大嫂本来不让我跟你说的，但我真看不惯江宁那副当了还要立的样子，这些年她妈一直跟圈子里的那些男人私下交易。” 他没很快应话。 周敬生在思考问题。 沈慧心这么多年，把江宁培养得出落大方。 跟刚进周家时的她截然不同，出身不了名门，沈慧心就让她上最好的学校，教会她各种各样的礼仪技能。 可这些都是需要钱的。 在周敬生的认知当中，他并不知道周正卿给过母女两多少钱。 可想而知…… 周敬生不说话，周囡囡也在观察他的情绪。 直到看他不恼不怒的表情，她才敢再次开口说话。 “三哥，江宁跟她妈可不是什么好人，好多事情我都听说……” 喉结上下翻动，周敬生冷声打断：“这件事别跟外人讲。” 周囡囡眼眉一蹙，明显不服：“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看她们母女两难堪吗？” 她知道，周敬生这人性格睚眦必报。 想当年对周正卿下手的事，他替其挡掉那颗子弹后，直接把对方的势力打得溃不成军。 江宁都那般说他，周敬生的脾气他能忍？ 他伸手，抖了根烟含在嘴边，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火机在打火。 周敬生懒懒吸一口，不动声色，也没发脾气，是商量的口吻：“你要是这么说了，她嫁给阿巡以后，大哥跟大嫂能有安宁日子过吗？” 准确的说，如今的江宁不同往日。 她的名誉也关系到周家。 牵一发动全家。 周敬生不得不保她。 冷静下来的周囡囡，如鲠在喉，把到嘴边的话统统吞咽回去。 触动周家家族利益的事，她可不敢碰，尤其是周敬生这句话的分量。 周洪祖很重视周正卿跟周巡父子两，这是江州人有目共睹，尽人皆知的事情。 待医生都离去，护工替她擦了遍身子。 江宁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惨白的，她双眼大睁着，在看头顶崭白的天花板，思绪慢慢飘开，她忽然想起跟周敬生初次过夜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满怀憧憬。 觉得他能带自己脱离那种痛苦。 在那一晚之前的周敬生，对待她，以及身边的人，都是温柔得体，恭敬有佳的。 “江宁，在想什么？” 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将她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第84章 她比你好 周敬生不知何时，站在她床边。 眼神深沉不可测的盯着她的脸，在打量，在探究。 江宁眼睛回转，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后，笑得没心没肺：“凌玲挺好的，漂亮身材好，主要是服侍男人有一套本事。” 周敬生坐下来。 他声音很轻，轻到只能在十几米内听得见：“你真这么想的？” “当然。” 江宁脸色肉眼可见的差到极致，偏偏她口吻把悲伤藏得一干二净。 周敬生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未语。 她觉得没必要跟他闹翻脸：“阿巡最近还好吗？” “你担心他？” 周敬生问得有些质问的味道。 江宁蠕动发白的唇瓣，说得坦然利落：“我当然担心他，我不担心他，难不成还担心你吗？你不会娶我，但阿巡会，你做不到的，他都能做到。” “江宁，你这话是在怪我没娶你？” 她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哪敢。” 下一秒：“凌玲确实比你好。” 殊不知，江宁的心摔得七零八落。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说话时，嘴巴都在发颤：“那你说说，她哪里比我好了？比我长得漂亮，比我身材好？还是比我会善解人意？” “江宁，好好休息。” 周敬生起身。 他话题转得太快。 江宁仰头，满眼都充斥着雾气，她浑然不觉心会疼到这种地步：“周敬生，所以你今天来不是来看我的，只是为了来刺激我的吗？” “以前我在有些事情上做得不对，往后你把心思好好放在阿巡身上。” 她没想到，周敬生不光绝情，还卑鄙。 用这种方式，逼她难受。 …… 余下长约半个月的时间，周敬生都没再出现在医院。 往来得最多的，就是秦姣跟蒋阮。 江宁也没主动跟蒋阮提问过半句。 那日，秦姣前脚到，蒋阮后脚跟进门，以周敬生的名义给她送了不少补品。 两人在门边谈话，江宁听到秦姣问周敬生跟凌玲的事，蒋阮支支吾吾的说不到三四句，大概意思是，周敬生近来很忙，身边也需要个女人照顾。 言外之意，成年人懂的都懂。 话是几分钟前说的。 新闻爆料的绯闻，是十几分钟后出的。 凌玲跟去了周敬生出差的城市，两人深夜幽会酒店。 秦姣见她脸色差，不由得担忧：“宁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伯母，我没事。” 秦姣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嘴里不禁嘟囔道：“也不知这凌小姐到底哪点好，我对他的了解，他可是从来不会碰这个圈子里的女人。” 这话，精准无误的说到了江宁心坎子上。 她把苹果塞进嘴，啃掉一小口，很酸很酸。 面目装得若无其事：“可能是真心喜欢吧！” “以前余姿莘可都没这待遇，阿生带着人在外地包了整个国贸的场子，就为了陪凌玲逛街。” 心碎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江宁把嘴里嚼碎的苹果吞咽而下。 感觉那明明是碎成渣的苹果，却异常哽喉，难以下咽。 她把藏在被褥下的手往上伸了伸，捂住自己砰砰发跳的心脏，顿了一秒：“伯母，我什么时候能陪着阿巡去国外治病？我不想再拖着了。” 这一刻，江宁可以发誓。 她不是为了躲避周敬生跟凌玲，是真心替周巡担心。 不明所以的秦姣，满脸欣慰。 感动得都要哭了。 她缓缓出声：“就这几天，我回头跟你小叔打声招呼，马上安排。” 说来也怪，先前医院判定周巡病症加重。 江宁住院这阵子，他反倒是没有任何异样。 也不喊疼了，精气神也恢复得比平时好。 周家前后找来全江州最好的医生诊断，医生也道不出个所以然，只声称是病人心态问题。 得知周敬生跟凌玲的事，周洪祖难得没动气，上次的嫌隙争吵，让他彻底看明白了他的心性，周敬生早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孩子。 他足够强大。 强大到能独挡一面。 凌玲配合完整场戏，周敬生叫司机送她回江州。 两人同坐一辆车内，气氛怪异得很。 凌玲好几次想开口搭话，都被他那严峻冰冷的态度，给打得没了兴致，她拨弄着指甲：“周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小姐有话就说。” 周敬生双目沉阖，不动声色。 凌玲把手挪开，身姿稍微陷进软皮车座里一点：“这女人很记仇的，尤其是在感情上，你拿我这么对她，倘若往后想吃回头草，那必然是火葬场。” “她现在以前都可以很爱你，但以后恐怕连看到你都不想。” 他轻启唇瓣：“凌小姐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 周敬生在回周家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凌玲的话。 盘旋萦绕，久久不散。 他当然了解，江宁就是那样的女人。 爱的时候可以很卑微，可以轰轰烈烈，可以不顾一切，一旦真的心冷了，她比谁都狠心。 车一路开到周家老宅子。 周敬生取行李时，才恍然间发现从外地一并带回来的礼物盒子，黑色的盒身，上边印着白色字体的logo，是江宁很喜欢的一个香水品牌。 他不知不觉，竟然习惯了每次出差回来，都给她带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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