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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情癖

作者:乘时   状态:完结   时间:2024-07-16 03:10:01

  李恒宇被女人扇了手,顿时一阵羞恼。他逼近了一步,居高临下,手指就快戳到言抒的鼻头,“我警告你别他妈多管闲事啊,我妈都管不了我你以为你是谁,信不信你再逼逼一句我扇你。”

  言抒眼皮都没抬,看都没看李恒宇,而是转过身找舒建军,“爸,您先回屋躺会。”

  李恒宇乐了,音调不自觉高了上来,“也行,回屋吧,免得一会我扇你的时候让你爸看见,心脏病犯了我可不负责。”

  “你试试。”

  一个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言抒抬眼。刚明明说在楼下等她的人,此时站在玄关,面无表情,周身像笼了一层冰。

  “碰她一下,你试试。”


第77章 放心吧,看我的

  言抒只知道纪珩能打,但纪珩从来没当着她的面打过谁,更是绝口没有提起过。此时高大的男人站在玄关,只是冷冷地望着李恒宇,言抒都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心里甚至不正经地划过一丝庆幸,多亏他想打得不是她……

  李恒宇自然不晓得来人是谁,这人跟个活阎王似的,看着就不好惹。八成是嫌声音太大,来控诉的邻居,李恒宇明白,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嘴上自然不能服软,“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你……你谁啊你?”

  纪珩走进来,径直越过了李恒宇和常艳,在沙发前面站定。

  “是我,纪珩。”

  当时,舒建军带着输电运检班,纪珩是班里最小的,隋保全是他师傅,教他手艺和业务。从纪珩出现在门口,舒建军就认出来了,此时他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见到纪珩,颤着手招呼纪珩坐下,“坐,孩子……坐。”

  纪珩看到舒建军,心里也生出万千感慨。他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老了,头发白了,背也弯了,和记忆里那个抄起工具就出发巡检设备的舒建军,判若两人了。

  但纪珩没坐,和舒建军打了招呼后,直接站在了言抒旁边,把人护在身侧。

  李恒宇看明白了,这人是舒家的熟人,和他妈应该不认识。于是一把把常艳拽到了客厅的另一边,“人家来客人了没看见么?赶紧给我拿钱,拿了钱我就走了,你们该吃吃该喝喝,眼不见心不烦,多好啊。”

  常艳岁数也不小了,被自己儿子拽得一个踉跄。

  言抒和纪珩不约而同看向舒建军,眼神里都带着问询。意思很明确,就是看舒建军的态度——舒建军要是想把常艳也当自家人,觉得这事儿得管,那他们俩就管;舒建军如果不想插手那母子俩的事,不想管,那就当看个热闹。

  果然,舒建军叹了口气,疲惫地摆了摆手。

  舒建军不想管,言抒更没必要淌这个浑水。她站了半天也累,自己先坐下,紧接着把旁边的纪珩拉着,也坐在了沙发上。

  纪珩心里一颤。

  当着舒建军的面,言抒拉的是他的手。

  舒建军当然也惊讶,还没等发作,却听到客厅另一边的常艳有气无力地说道:“钱没在这儿,没法给你。”

  李恒宇一听这话,快到手的钱飞了,立马不干了,抓着她的胳膊,把人往椅子上一掼,“没在你这儿?什么意思?你把钱给他了?他不是你丈夫,我才是你儿子,你他妈老糊涂了啊?”

  李恒宇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舒建军。

  常艳的后背磕在椅子靠背上,生疼。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抹眼泪。

  眼看钱要落空,李恒宇彻底失控了,像是毒瘾发作似的,歇斯底里地咆哮,“舒建军!你别以为你有帮手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拿钱!赶紧把钱给我吐出来,信不信……”

  话没说完,就被眉头紧锁的纪珩一把攥住衣领,拖出了家门。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刚刚纪珩坐在旁边的时候,言抒还在一下下轻抚纪珩的手,劝他消气。他不想纪珩插手常艳这些破事。看架势,这母子俩扯出来的烦心事,估计能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没完没了。可刚才李恒宇指着舒建军破口大骂,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言抒也生气。交给纪珩吧,他有分寸。

  常艳却坐不住了,眼瞅着李恒宇被纪珩拎了出去,抹干净眼泪,赶忙跑过来,像被扔进了油锅一样炸了,“这……这俩人是去哪儿啊,家里的事好说好商量,打人可不行啊,要是把人打坏了,这就得报警啊!”

  言抒没搭理她,起身拿了扫帚,把花生瓜子一地狼藉扫起来,扫差不多了,菜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谁打人了?出去冷静冷静而已,您哪只眼睛看到纪珩打人了?要说报警,我看刚才您那宝贝儿子对您下手可可不轻,您怎么不报警呢?正好警察来了,也拜托警察帮忙找找您的钱,不然您那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好像钱真的给我爸了似的,这责任,我爸可担不起。”

  言抒都不用问,就知道钱不可能在舒建军手里——她这个傻乎乎缺心眼的爹,不往常艳身上倒贴就不错了,还能拿了她的钱。

  常艳被言抒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在屋里转来转去,仿佛热锅上蚂蚁。

  言抒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给舒建军倒了杯温水。没一会功夫,纪珩和李恒宇回来了。

  常艳赶紧扑上去,看宝贝儿子身上有没有受伤。纪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李恒宇除了颓丧了点,没有任何不对劲,但人却是彻底老实了。

  常艳把儿子拉到一边,上上下下地查看,生怕受了伤。言抒看着心烦,去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

  一场闹剧总算落下帷幕,言抒心很累。转头看了看舒建军,同样也是没精打采的,疲惫不已。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爸,你换衣服吧,带你出去透透气。”言抒说道。

  收拾了房间里一些妈妈的东西,预订了家附近一个家常菜馆的包房,言抒走出了家门。这个家,真的每回来一次,心里就疼一次。再婚家庭想要相安无事,可能真的很难吧。

  包房里是张六人圆桌,言抒和纪珩坐在舒建军两侧。言抒不停给舒建军夹菜,但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即便言抒点了一桌子都是他爱吃的菜,他也没动几筷子——年还没过完,家里便闹成这样,鸡飞狗跳的,舒建军却是很挫败。

  本以为一切苦都熬出头了,以后可以享福了。没想到却是苦日子的开始。

  菜没吃什么,酒却喝了不少。舒建军好喝酒,平时自己在家也喝点。此时纪珩坐在旁边给他热酒,清酒的度数不算高,热热的喝进去,胃里还挺舒坦,不然他刚刚真是气得,仿佛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小纪,什么时候回来盈州的啊?”舒建军抿了一口,不想那些破烂事了,打起精神,和纪珩聊天

  以前在班组的时候,纪珩年龄最小,舒建军就喊他小纪。这个称呼除了舒建军,再没人叫过。

  “元旦的时候”,纪珩如实答,“早该来看您,但是出了点意外,就耽搁了。”

  舒建军摆摆手,“今天还要谢谢你,不过让你见笑了。出去那么多年,怎么想起回盈州了呢?”

  一句话,把纪珩问愣了。

  他要怎么回答。直接告诉舒建军,他是为了言抒才回的盈州吗。

  纪珩不由地看向对面的言抒。

  言抒刚想张口解释,舒建军却自嘲地嗤笑了下。

  “虽然我老舒,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我还是看得明白的,不用说,我也知道。放心,我没有老隋那么死脑筋,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妍妍,你得和我讲清楚,不然的话,不明不白的,我这当老子的,可说不过去。”

  言抒正好剥完了一只虾,放在舒建军的碗里,“没想瞒着您,带您出来,一是散散心,二就是要和您说清楚。咱们边吃边说,有的是时间。”

  说完还朝纪珩挤了挤眼睛,意思是放心吧,看我的。


第78章 很长的一生(终章)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言抒讲了一下午,舒建军也听了一下午。

  讲到隋萤的死因时,舒建军叹了口气,对纪珩说,“老隋搬走之前,我们哥俩逢年过节还经常在一起喝酒。毕竟妍妍上大学了,他也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一次在他家,喝得有点多,情绪上来了,挺激动。他说萤萤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怪你,那丫头的倔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但他当时见到你就控制不住,应该是把你当成情绪的发泄出口了。”

  纪珩垂眸,摇了摇头,“怪我,是我没有看护好她。”

  他是真的拿隋保全当师父,也是真的拿隋萤当妹妹。这几年在勒城做的那些事,他是抱了将死之心的——如果没把隋萤的死因查出来,他没法面对隋保全,本就残破不堪的人生,连最后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了。

  讲到纪珩为了查隋萤的事情,进了鸿应集团,说卧底不是卧底,说线人不是线人,不黑不白地在崔红英身边做事,舒建军沉默地喝了口酒,拍了拍纪珩的肩膀。

  “这么多年,难为你了,孩子。”

  讲到崔红英和白鸣起,开办棉纺织厂加以掩饰,挂羊头卖狗肉,把失足妇女卖到境外,舒建军一张苍老的脸涨得通红,恨得咬牙切齿。

  他那双苍老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言抒。

  虽然这几年,父女俩之前有一些隔阂,但终归是他的女儿。他没办法想象,那些受害人的父母,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当成牲口一样,卖到境外,卖给那些满肚子男盗女娼的畜生,被糟蹋、欺辱、强迫、虐待,甚至用上非人的手段——她们的父母,会是怎样的心境。

  故事的最后,舒建军老泪纵横。

  他也不知道这眼泪为谁而流,是为今天家里闹剧般的一地鸡毛,还是隋保全中年丧女的一夜苍老,又或是为纪珩数十年如一日走在刀尖上的孤独和悲勇。

  也可能,是为那些受害人的父母,为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女孩,如行尸走肉般悲惨的一生。

  四月,莺飞草长,春风拂面。

  没有了纪珩的日子里,言抒倒也随性舒适。

  言抒最近在练车。每天下了新闻就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往驾校跑,把课排得满满当当——她想趁夏天到来之前,把驾照拿到,不然到时候又热又晒,上镜的时候保准像块黑炭。

  一般练车占用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和吴文约个饭,或者干脆去舒建军那蹭饭。那件事情过后,舒建军不知道哪根筋开了窍,常艳和儿子搬走了,舒建军每天健身、锻炼、研究菜谱,三天两头招呼言抒回家吃饭。

  言抒乐得蹭饭。反正这么多年,她的做饭水平没有一丁点长进。她倒也想得开,丝毫不为难食物,更不为难自己。

  下午往往是言抒一天中最享受的时间段。她参与做了一档访谈类的节目,每周播出一期,下午的时间一般都用来积累素材。这档节目,不是对名人明星的访谈,访谈的是普通百姓。只要有特殊的人生经历,就是节目组挖掘的对象。说实话,新闻主播一般不会沾访谈类节目的边,因为要保证镜头前端庄、职业、严谨的形象。这与访谈类节目主持人需要的保持亲和、善于倾听、调节气氛正相反,因此这两类节目的主持人通常“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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