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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渡手上转着笔，盯着那最后半句话，越看越感觉哪儿不对劲。 单手慢悠悠地打了两个字过去：我在。 宋扬这回直接发语音了：“你终于回我了，看见链接没，上号。” 沈星渡：“没时间，明天还要考试。” 宋扬：“开学考试？这么紧凑啊？行吧，那不打扰你看书了。” 宋扬多唠叨了句：“开学第一天，新学校新同学还不错吧。” 沈星渡眉目微动，莫名想到了今天放学回家时，陈栀说他的那句“很装”。 沈星渡顿了顿：“还行。” 沈母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听见敲门声，喊沈星渡出来开门。 他边走边给宋扬回信息，动作慢了些，沈母已经先一步去开门了。 陈栀站在门外：“阿姨好，我妈妈让我来送饺子。” 沈母温和地笑着接过，“是小栀啊，要不要进来玩？” 沈星渡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母亲，一时愣住了，好像是连大声说话都怕把乖巧懂事的陈同学给吓着了。 陈栀说还要写作业，先回去了。 沈母关上门，“听你爸说，转到小栀班上去了？” 沈星渡：“嗯，三班。” 沈母把饺子放进冰箱里，“那就好，多几个熟悉的同学，也不至于交不到朋友。” 到一个新的学习环境里，需要一段适应期。沈母是希望能缩短这个适应期，不影响到紧凑的初三学习生活。 沈星渡“嗯”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今天上午的自习课，总能听到对于他这位新同学的小声“谈论”，这谈论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出于好奇。沈星渡后来慢慢感觉到，在短时间内融入早已形成的小团体，似乎有点难。 第9章 .他怕猫 开学考试在两天内有条不紊地进行，拉下帷幕。 考完的那天刚好是周五，校门口人流如织，放眼望去，林荫道上都是两两三三成群结队的学生。陈栀跟着林佳一起走，她们在讨论物理的选择题答案。 “最后一道题是不是选 C 啊？” “我听班长说是 D。” “啊，完了完了，我算了好长时间，没想到还是错了。”林佳说，“这次考试成绩还要传到家长群里，估计又得被我妈说一阵子。” 转头看陈栀，她手搭在书包带子上，不知道在看哪里，有点心不在焉的。 林佳：“你看什么呢？” 夕阳沉在天边，橘红色的霞光薄薄一层，掺杂在喧闹的人群中。陈栀看到前面男生一个人走路的背影，显得有点孤寂。 这几天沈星渡都是一个人回去的，也没见过他跟别人说什么话。 陈栀可以猜想到，他日常摊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的样子，可能是交不到什么朋友的。 又或许是初三的学习时间紧凑，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而不大在意人际交往，人际链基本维持在初一初二时形成的小圈子里。所以沈星渡在这个时候转来，其实并不是一个多明智的选择。 陈栀指了指前面的人，“看见没，沈星渡。” 林佳皱眉，“怎么了？” 陈栀说：“听说他以前成绩挺好，要不我们问问他吧？” 陈栀拉着林佳小跑到前面，沈星渡注意到身旁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到原来的步伐。 “沈同学，今天下午的物理考试，最后一道选择题你选什么啊？”陈栀问。 沈星渡抬眸，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我选 D。” 林佳叹气，“我选错的概率又增加了。” 陈栀：“他也不一定对啊，说不定是他错了。” 沈星渡不是很明白她既然都不信他的答案，那为什么要问他。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很快又沉寂下来。 陈栀继续找话题：“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啊？” “还可以。”沈星渡淡淡瞥了眼她，“有手就行。” 陈栀：“……” 林佳欲言又止：“……” 得，这天是活生生给聊死了。 陈栀大概是觉得受到了碾压，回去之后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做题。 以前都是不会的就放在那里空着，或者是借助搜题软件找答案。 她书桌上一边摆着课本知识点，一边摆着习题册，手上转着笔，认认真真地扫了一遍几道数学大题，再回书上去找对应的知识点。 书上的例题貌似很简单的样子，一看就懂。再回去看练习题—— 很好，一道题都解不出来，毫无思路。 陈栀闷头对着那几道题目磕了将近二十分钟，写废了一面草稿纸后，决定节约纸资源，生出了直接搜答案的冲动。 恰时，企鹅号上弹出了几条新消息。 [林佳：出来做作业吗？我在学校旁边的自习室。] [林佳：我把小乖也带上了。] 小乖是林佳和陈栀之前一起养的小猫，现在都是住在林佳家里。 [陈栀：好。] 周末的时候，学校附近的街道比较冷清，自习室也没那么多人。 林佳来这里，主要是把小猫带出来。 毛色花白的小猫，体态还很瘦弱，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 林佳把它抱在手上，一只手顺毛一只手给它喂食。 “你这道题还没做出来啊？”林佳看她都快写了半个小时了。 陈栀往椅背上一靠，头往后仰着，“我就不信我解不出来。” 这个角度，恰好看到她斜后方坐着的人。 沈星渡手里拿着笔，背脊微微躬着，写作业时模样认真又专注。 林佳坐在陈栀的对面，很明显也看到他了，“哎，要不去问问沈星渡？你不是说他以前的成绩好嘛。” “不问。”陈栀在习题册上写写画画，“我要靠自己。” 十分钟后，靠自己的陈栀捏着她的习题册，慢吞吞地往沈星渡的座位挪动。 沈星渡可能是做题的时候不太喜欢被打扰，皱了下眉，“有事？” 陈栀手拿着习题册垂在身侧，并没有拿到桌上去，“那个……” “喵——” 要说的话被一声突然的猫咪叫给打断。 沈星渡屏住呼吸，猛地站起来。毛色花白的小猫咪似乎并没有看出他眼底的惧意，慵懒又缓慢地靠近。 “小乖，别乱跑。” 陈栀及时抱起小猫，手掌在它脑袋上缓缓抚动，“沈星渡，你还真的怕猫啊？” “没有。”沈星渡看了她一眼，微微拧眉，“这种长毛猫身上的皮毛、爪甲和唾液中携带的细菌、真菌、寄生虫及病毒可能会引起感染性疾病。” “那你喜欢不带毛的？”陈栀眨了眨眼，“你喜欢蛇或者蜥蜴？” 沈星渡：“……” 他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不太想说话，匆匆收起书包就走了。 林佳刚才是出去上厕所，才把小猫放在桌上，回来后，见陈栀坐在座位上还在想那道题，“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陈栀答非所问：“真是奇怪，居然会有人怕猫咪。” 林佳问：“谁啊？” 陈栀揉着猫咪的脑袋，“沈星渡。” 林佳：“哎，你轻点，孩子脑袋都要被你薅秃了。” “……哦。” - 陈栀在数学题上耗费了太多时间，就干脆空着没做，先去写其他的科目，打算到学校后再去抄别人的。 周一早上七点多，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补作业的对答案的，还有在教室里吃早餐的，吵吵闹闹。陈栀拎着她的数学卷子打算向班长求助，后背被人拿笔戳了一下。 陈栀急着补作业，不会的都空着，导致卷面上还有大面积的空白，她没理。 身后又戳了一下。 好半天，陈栀才想起来，她后面位置上坐的好像是沈星渡。 陈栀不耐烦地回头，“沈星渡你到底……” 话音在看到递过来的那张写满答题过程的草稿纸是戛然而止。 字迹潦草却呈现出一种好看的效果，一看就是有练过的。 陈栀顿了顿，“你这是？” 沈星渡言简意赅：“你不是不会？” 原来昨天去问题目的时候，他看到了。 陈栀迅速接过，“谢了。” 第一组靠窗边位置的同学瞄到走廊上老师过来的身影，向后面传递情报：“别吵了，老班来啦！” 以前老师是不会这么早来的，看来今天是来一次突击检查。 正准备补作业的陈栀手一顿，迅速把那张写满答案的稿纸压在课本下。 沈星渡把椅子往前拉了些，低声道：“你不抄了？” 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陈栀心说，是，我想抄，想在老师来的最后几秒钟抄完。 根本来不及！ 她干脆撂下笔，往椅背上一靠，破罐子破摔，“懒得抄。” 班主任刘老师在早自习铃声还没响起时就风风火火走进教室，脸色不是很好，“吵啊，再吵啊，隔着老远就听见你们叽叽喳喳的，出去听听，整栋初三教学楼是不是只有你们这教室闹哄哄的！” 刘老师扶了下眼镜框，抬眸往下扫了一圈，底下的情形就看得清清楚楚，一抓一个准，“第三组第四排，低头看什么呢，把东西交上来！” 刘老师亲自去抓，那男生的消消乐小游戏差最后几步就通关了，手机突然被收缴。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机没收了，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那同学肩膀都被这声音吓得抖了抖，痛失手机后瞄了眼正在奋笔疾书抄作业的同桌。 刘老师：“看什么看？你同桌起码还知道补作业，你呢，抄都懒得抄？” 顺着那一大组又收缴了几本动作迅速要往回收的课外读物。 她带着一堆战利品回到讲台，拍了拍桌子，“都知道开学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吧？” 底下逐渐响起小声的讨论。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很快就知道了。”刘老师打开前面的电脑，从文件夹中拖出一个表格，“这节早自习用来开班会，主要来讲一下你们这次开学考试的成绩以及班委的人选。” 刘老师所带的班级，除了班长和副班长基本不变外，其他的班干部每个学年都会有一些调整，主要是依据同学在那一学年各方面的综合表现来定。 她点开那个名为“初三（3）班第一学期开学考试成绩排名”的表格，“一个假期回来，你们是把课本上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是吧？有些同学，个别科目居然只有个位数，基础分都拿不了。” 她拧了拧眉，很明显被气得不轻，“按照教育政策变动的大方向，中考录取率明年又会降，距离中考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就打算以现在这个状态去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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