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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初祎淡淡道：“没事。” 陈栀从开水机那边接水回来，看见李初祎，“啊，你出去淋雨了？” 他头发丝上都滴着水。 旁边有几个推搡打闹的男生，一前一后，后边那人是倒退着往后走的。 李初祎眉目微动，立刻往前拉了下那人，“当心点，别踩到后面的同学。” 第11章 .发烧 陈栀不太喜欢下雨天，地上湿漉漉的水滩容易弄脏鞋子，如果是冬天，还会手冷，考试的时候连笔都拿不稳。 更重要的是，碰上下雨天，校园里的流浪猫毛发都弄得湿腻，脏兮兮的，容易生病。 今天课间的时候，她和林佳去一楼楼梯拐角那里，之前安置好的小纸箱变得潮湿柔软。 小猫咪是不能再住在里面了，得重新找一个地方 她在小卖部那里找了新的纸盒子，小猫咪就放在她座位底下的纸盒子里。 放学后，她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同学们差不多都出去后才走出来。 前面黑板的值日栏上写着沈星渡那一小组的名字，今天是他们打扫卫生。 陈栀抱起纸盒，在想要把它放到什么地方。 值日小组长是李初祎，他把拖把给沈星渡，“待会儿把垃圾倒了，记得锁门。” 沈星渡说：“上回也是我倒垃圾。” 为什么又是他？ 李初祎没理他，直接从他身旁走过，跟着他离开的还有小组里的其他几个同学。 陈栀抱着纸盒子在整个楼层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教室里最安全。 折回来时，幸好教室还没有锁门。 沈星渡正在往外抬垃圾桶，垃圾桶里散发着股难闻的味道，他偏着头，一副吃了馊饭的难看表情。 陈栀看到他那干净整洁，白得像是被漂过的校服上被蹭上了一小块暗色的污渍。 因为很嫌弃，手抻长离远，没用什么力气，在出教室门往旁边侧的那一下，差点掉下去。 陈栀抬手及时扶了一下，堪堪稳住。 沈星渡下意识看向她，眼皮跳了一下，“谢了。” 陈栀进教室把小猫咪放回位置上，又跑出来，沈星渡已经倒完垃圾，去洗手池那里洗手了。 透明的水流下，他反复搓洗手指，末了，又掏出纸巾细细擦拭干净。 陈栀站在那儿，没忍住看了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强迫症呢。 陈栀撑起伞，“喂，沈星渡，你怎么回家啊？你爸妈来接你吗？” 沈星渡背上书包，“我自己回去。” “好巧，我也是自己回去诶。”陈栀说，“我们一起啊。” 沈星渡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一路沉默着走到校门那里。 陈栀都快憋死了，在他旁边，感觉空气都是凝固的稀薄的，没忍住道：“你不会是有自闭症吧？” 沈星渡脚步微顿，转过头，隔着细丝连线的雨幕，她能感觉到，他似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她，抿了抿唇，下颌线绷紧。 陈栀继续说：“不然你怎么不说话？” 沈星渡只觉得吵，“安静点。” 平时在学校，他和同班同学没有几句话。 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话少。 在原来的学校，也有不少的好朋友，比如宋扬、秦星阑。 有时候，他开始怀念以前的学习环境。 不知道为什么，李初祎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连带着，李初祎的朋友和其他的同学也开始疏远他。 这种冷暴力的滋味真是受够了。 耳边突然这么吵，他还有些不适应。 等公交车的空隙，陈栀问他：“沈星渡你有微信或者 qq 吗，我们加个好友吧，这样以后我要是问题目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沈星渡回答得毫不犹豫：“没有。” 平直得没有起伏的两个字。 陈栀又问：“那你没有考虑申请一个吗？你没有加班级群吗？里面有时候会有一些重要的信息，你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 沈星渡上车，手拉过拉环，“没。” 这回直接只有一个字了。 敷衍又冷淡，冷到要结冰。 - 随着这几天下雨，气温有所下降。体感温度变得舒适不少。 沈星渡从便利店出来，在屋檐下停留，他没带伞。 几个小时前还是阴天，他出门时便没带伞。 周围也有好几个被雨困住的人。 等过一会儿雨变小，就跑回去，他想。 却在抬头时不期然看见不远处的雨幕中，一道熟悉的撑伞走过来的身影。 沈星渡在她看过来时立刻挪开视线。 他摸了摸脖子，偏过头，无聊地去数旁边悬铃木叶子上掉落的水滴。 视野里，女生忽然伸手把伞递过来。 沈星渡愣了几秒。 陈栀说：“不是没有带伞？一起走吧，反正路线相同。” 沈星渡：“我去图书馆。” 陈栀：“……哦，那我也去。” 折叠伞的空间不太大，对于两个人来说，有些拥挤了，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会碰撞到，步调也不一致。 陈栀握着伞的手左右歪了歪，“沈星渡，你步子迈小一点，慢一点。” 沈星渡瞥了眼她，接过她手里的伞柄，“我来撑伞。” 陈栀没注意到，原本左侧会溅到小雨滴的肩膀那边，现在一点雨丝也落不到了。 她低着头，看两人走路的步调，甚至小声地，有节奏感地嘀咕：“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沈星渡听到她的声音，侧头看向她的眼神透露着难以理解。 “哎，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有点像高中的军训。”陈栀说。 沈星渡很轻地挑了下眉，“……” 你知道就好。 陈栀：“开始期待高中生活了，不知道明年能考上什么样的高中，你有想过吗？” 不等沈星渡回答，她继续说：“你肯定是不用担心的，轻轻松松就能考上省重点。” 她话题转变得快，一会儿又从作业好多谈到今天这是个什么鬼天气。 沈星渡有点跟不上，不知道为什么，脖颈至耳根处慢慢染上一层红晕。 陈栀当时说她也去图书馆是随口说的，进阅览室后，她跟着沈星渡占了一张空桌子，沈星渡去书架那边拿了几本书，在她对面坐下，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翻动的书页上。陈栀随便找了本书，觉得太无聊，不太看得下去，她本来就心思散漫。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图书馆这边种了几棵高大的阔叶树，云翳中晦暗难明的光慢慢显露出来，细碎的光影落在密层的树叶中，将这一片照出一种清新的亮。 陈栀低头看书久了，仰起脑袋揉了揉脖子，浅浅地抬起眼，在对面的这个距离和角度，能看到对面的男生看书时低垂的眼睫。 额发垂落几缕，侧脸静谧，眼尾有个稍微向上收起的弧度，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眼睛是浅淡的琥珀色，润泽明亮。他嘴唇轻抿着，模样认真，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 陈栀是看不下去书了，来阅览室本来也不在她的计划之内，还得回去写作业呢。 她动作很轻地把椅子推回原处，微弯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下，小声道：“我先回去啦。” 沈星渡翻动纸页，点了点头。 - 回家后。 陈栀在书桌前写完一张英语卷子，抻手往后靠，伸了个懒腰。 趁着妈妈不在家，她轻手轻脚走到冰箱那里，拆了一支冰棍。 陈栀大概是不能做坏事的，一做坏事就被抓，逃不过的定律。 这次也不例外。 她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陈母从玄关处走出来，她手上拎着水果和蔬菜，“陈栀！这么冷的天你还吃冰棍？” 猝不及防，陈栀吓得手一抖，捏着的冰棍都快掉了。 接着又是免不了的一顿数落唠叨。 便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陈母一开门，看到是沈星渡，立即温和地笑起来。 那一瞬间，陈栀觉得自己是在看戏剧变脸。 沈星渡是来还伞的，之前陈栀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忘了把伞带回来。 陈母把伞放到架子上，“做事情丢三落四的，还要人家沈星渡专门把伞送回来。” 一阵凉风吹掀窗帘，陈母走过去关窗，“最近天气变凉了，别老吃这些冷的。还有啊，下个星期我跟你爸爸出差几天，到时候可以去对面沈阿姨或者林爷爷家吃饭，我跟他们说好了。” 陈栀面上漫不经心地应着，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陈父陈母不在家的那两天是星期五和星期六。 陈栀放学回家发现爸爸妈妈不在家，书包往桌上一扔，躺进沙发里，开启了边吃零食边看电视的废物生活。 晚上八点，沈阿姨打电话来叫她去吃饭，陈栀说她在家里吃过了，不用去。 沈阿姨不放心，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让沈星渡过去看一下。 沈星渡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去楼下晨跑，跑了几圈回来又不情不愿地去敲陈栀家的门。 陈栀早上是被冻醒的，空调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在降温，调到了十五度，她裹着毯子也还是觉得冷。 睡意在听到敲门声时彻底驱散。 她感觉头重脚轻的，嗓子有点干痛，忍着不适感去开门。 陈栀头靠着门框，“有事吗？” 一出口的声音也不对劲。 沈星渡打量她片刻，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发烧了？” 陈栀打了个喷嚏，“你可别咒我。” 不知道是不是沈星渡说的话太过灵验，她往回走时愈发感觉到脚步虚浮，浑身乏力。 沈星渡透过门缝都能感觉到里面冒出来的冷气，“你家里好冷。” 第12章 .作业 最后是沈阿姨把她送到医院里去。 医生给她量了体温，验过血之后，决定扎针吊水。 护士拿棉签在她手背上擦，陈栀的血管太细，针扎了好几次才找对位置，那只手已经被扎得有些肿。 陈栀垂眸看那根针扎破细薄的皮肤，进入淡青色的血管，吊瓶里的点滴开始流动。 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生病打针了，算起来，应该将近一年。但小时候扎针吊水的恐惧还在，不是很疼，只是那只手臂会凉得难受。 沈阿姨去附近的店里买了几片暖宝宝，拆开，贴在陈栀吊水的那只手背上。 沈阿姨工作上还有事情，没过一会儿就先回去了，让沈星渡在那陪着陈栀。 沈星渡靠坐在看护室的椅子上，无聊得在玩开心消消乐的小游戏。 陈栀开口说话时咳嗽了几声，“你要是无聊可以先回去。” 沈星渡看了她一眼，“那不行，回头我妈又得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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