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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酥饼太素，香蕉糕太简单，鸡仔饼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众口难调，暂且待定。她拟定一份清单，包括：枸杞桂花糕，沙琪玛，砵仔糕，荷花酥。 最后一款，她实在难以抉择，究竟是宫廷名品豌豆黄，还是甘香可口的盲公饼？她考虑再三，决定回家问靳兴。 靳兴是有着三十年做饼经验的老师傅，问他最恰当。 她把草稿全部收起来，开始整理十字街改造计划的资料。 一直到午休时间，她才从把电脑屏幕熄了。看了一早上电脑，头晕眼花，她滴了眼药水，感觉好些，恰好梁相宜给她打电话。 “步步，你吃饭了吗？我在附近，出来一起吃自助火锅呀！”梁相宜雀跃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靳步也被她积极向上的情绪感染了。 “我准备去员工食堂，你在哪？我去找你。” “去员工食堂哪有跟我吃饭有意思，走，老地方等。” 梁相宜也是在永高实业实习过的人，知道员工食堂的伙食水平。正因为水平不怎么样，才有一起吃饭约定碰面的“老地方”。 所谓老地方，其实就是集团总部大楼侧门的绿化带。 靳步刚走到侧门，梁相宜离远就向她挥手：“靳步，这边！” 靳步小跑着前去，梁相宜热情地挽住靳步的手臂，二人肩并肩去找好吃的。 “相宜，你怎么刚好在附近？” “我去旅行社面试，正好离这儿不远，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挺想你的，就打给你看能不能一起吃饭。” 靳步用眼过度，眼睛有些发红，不敢吃火锅，最后她带梁相宜去了一家老字号云吞面店。 梁相宜喜欢吃重口味，一进门就垮着脸，到处找辣椒酱在哪儿。遍寻未果，她无奈地捧着菜单研究起来。 靳步想吃细蓉，外加一份肠粉。梁相宜举棋不定，最后举手点了南乳猪手汤面，冻鸳鸯，有炸云吞。 食物陆续上桌，梁相宜看着靳步面前小小的一碗云吞面，面露难色：“这么迷你，你确定能吃饱？” 靳步笑而不语，把细蓉推到桌子中间。 “这叫细蓉，你可以将它看作云吞面的迷你版。很好吃，你试试看。” 小号面碗上是一座小型面山，澄黄的鸭蛋竹升面下，放着一只调羹，韭黄段浮在清汤表面，看上去寡淡无味。 梁相宜半信半疑地夹起几根竹升面，不曾想面条劲道弹牙，带有淡淡的蛋香和碱水味。将面条咬断，口腔感受到面条如琴弦崩断的反弹力，奇妙至极。 看着梁相宜神色从满不在乎到惊喜万分，靳步禁不住偷笑。她将上面的竹升面拨开，露出底下调羹上放着的金鱼尾鲜虾云吞。 “内有乾坤啊！”梁相宜惊呼，“底下有云吞？” 靳步见她喜欢，索性把桌上那份细蓉让给她，自己另点一份细蓉。 “之所以摆一只调羹在碗底，是为了把云吞和竹升面垫高，不被大地鱼汤浸泡，这样面条就能保持筋道爽口，汤底也不会变浑浊。” “大地鱼汤？这不是味精水？”梁相宜用实际行动打消了这个念头，真的有不可言喻的鲜味。 二人吃过细蓉，开始向其他食物进发。靳步点了瘦肉拉肠，额外加了鸡蛋。她就想吃点清淡的，权当护眼了。 梁相宜陶醉地啃着浓香软糯的南乳猪手，嘴里不忘八卦：“在总裁那边工作，怎么样？” “还行，已经上手了，也不算忙。你呢？” “我今天去附近的一家旅行社面试，是二面，我看有戏，进最终面不是问题。” “旅行社也搞三轮面试？”靳步好奇地抬起头。 “可不是嘛，毕业生太多了，根本不缺求职者。我大学的室友们，还在四处投简历，有一个外地的女生放弃留在双山，打算回老家结婚。我听说班上有个女同学，实在找不到工作，但要交房租，要吃饭，只能先去奶茶店、便利店等做兼职。考公考编的也好多啊，步步你已经转正了，真厉害，我好羡慕你。” 梁相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靳步也很感慨，自己一路走来的确顺风顺水，机会来得恰到好处。 “潘澍狄呢？还在备战公务员考试吗？” 潘澍狄是之前一起在永高实业秘书处实习的小伙伴，实习结束就回家备考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他是不是在闭关？找他他也不回我。” “我也是，”靳步点头，“他这切断外界联系的做法，破釜沉舟啊。” 二人边吃边聊，顺带聊了些娱乐八卦，时间过得很快。 吃得差不多了，梁相宜不经意看向窗外，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一起吃饭了。我们之前算是同事，还算有共同话题，以后生活轨迹不同，我们会渐行渐远吗？” 靳步思索片刻，徐徐开口：“我不敢把话说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只要愿意分享生活中的喜乐，一定会有话题，我不觉得我们会渐行渐远。” 梁相宜很感动，猛地低下头，假装拨弄剩下的面汤，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你的开店大计怎么样啦？在永高上班，福利待遇好，前景明朗，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还想开店吗？” “开，一定会开店。我现在正在一点一点积累经验，等钱攒得差不多，我就辞职开店。” “说好了，我要当你店里的头号VIP哦，记得留一张会员金卡给我。” “一言为定。你也要加油，相宜。”靳步笑颜如花，感染了梁相宜。 二人相视而笑，不知怎的又开始聊最近吃到的娱乐圈的瓜，一直闲聊到午休时间结束。 告别梁相宜，靳步回到工位，兢兢业业打工，直到下班时间，她伸了个懒腰，确定没有别的事情，下班回家。 回家路上，她特地绕道狮子街，看着熟悉的街道变成工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感慨。她期待着未来的一天，狮子街焕发生机，而她的小店，重新挂上“莲兴饼家”的招牌。 靳步回到家，靳兴正对着茶几上的一叠跟团游宣传单发愁。 “爸爸，您想去旅游？” 靳兴抬头，见女儿回来，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随意翻看那些广告。 “是啊，之前三十年，每天心里只有做糕做饼，完全没想过去旅游。自从上次跟袁敏聪父母去了一趟旅游，就爱上了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我就在想啊，跟你妈妈报个团，再出去玩一圈。” 靳步放下包包，坐在沙发上与靳兴一起翻阅宣传单，不时给出自己的意见。 她翻出一张关于农家乐美食团的宣传单，兴致勃勃地递给靳兴：“爸爸，这个团怎么样？美食团，离得不远，也便宜，包三餐呢。您看，不仅仅去农家乐吃农家菜，还去茶庄品茶，到农场抓鸡鸭鹅……挺有意思的嘛。” “哎呀，听起来是不错，但我和你妈妈年纪大了，哪里吃得了那么多。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经常到店里买喜欢的糕饼吃，后来不吃了，腻了，也吃不下。” “我永远不会觉得腻。”靳步举手表忠心，神色认真至极。 靳兴被她的认真劲儿逗笑，抓起宣传单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他最终把美食团当作备选，继续看其他广告。 “爸爸，”靳步突然问道，“您什么时候出发呀？” “还没定呢，等你妈妈买菜回来我问问她想什么时候去。接下来我们可能时不时出游，你要照顾好自己。” 靳步一下子想到明天开春的中欧美食节——如果靳兴不在，谁来指导她？更何况她计划让靳兴一起摆摊，一个人不可能忙得过来。 “爸爸，我有个不情之请。” “怎么，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靳兴没好气地斜睨靳步。 “明年开春，有个中欧美食文化节，永高实业和市里联手承办，目的在于宣传中华文化和传统美食。因为我接待工作做得好，主办方特地给莲兴饼家预留一个摊位，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摆摊。” 靳兴听后，许久没有发话，似是在思考靳步所说的真实性，又像在回忆每天在厨房埋头做糕饼的日子。 “爸爸，怎么样？咱们父女俩一起？没有您，我无法担此重任。” 靳兴紧抿嘴角，伸手将茶几上的宣传单整理好。靳步见爸爸保持沉默，心里越发忐忑。 靳兴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良久，转眸看向靳步。 “没想到退休之后，竟然还有机会做糕饼，让人认识到糕饼的魅力。” 靳步心头发紧，喉咙发涩，这是什么意思？ 靳兴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看来，我和你妈妈的旅游计划，要延后了。”
第38章 属于父母俩的厨房 靳步一听，大喜过望。靳兴的意思，是同意了。 她兴奋得振臂高呼，一把抱住靳兴，难掩喜悦之情：“爸爸，谢谢您！接下来的时间，您就是我的师父了。” “怎么，仗着是我的女儿，就想免了拜师礼？”靳兴故意调侃。 “哪有，该有的礼仪我一定不会省略，只是我们没有合适的厨房呀。” 靳兴眼珠一转，也想到这个问题。专业人士做糕饼，对厨房的湿度和温度有要求。之前在莲兴饼家，靳兴和师傅们会根据每天的天气做出相应调整——天气干燥的时候，饼皮需要湿润一些；雨水连绵的回南天，饼皮格外软，湿度要大幅调整。 靳步告诉靳兴，永高实业总裁办公区有个全新装修的现代化厨房，估计达不到靳兴的专业要求，拿来练手倒是够用。 “只是……那里是公司，是办公的地方，集团上下没几个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厨房，更别提把您带过去了。” 说到这里，靳步面露难色，没想到旧的问题刚解决，新的问题接踵而来。 靳兴觉得靳步有些杞人忧天，耐心劝慰：“没关系，我们可以实施轮班制。” “轮班制？”一听到这个，靳步顿时来了精神。 “你在公司好好上班，工作完成了，确定没有其他事情，就在严格遵守小高总的要求的前提下，好好练习。你把过程拍下来，晚上回到家，我在家指导你。” 靳步一听，这个方法可行性很高。做糕饼的过程全程录像，把手部细节录进去，靳兴就能够很清晰地指出她的不足之处。再说，在公司跟靳兴视频，实时汇报，确实不太合适。录视频是最有效，也是最不容易落人话柄的做法。 父女俩一拍即合，当即开始敲定用来练手的糕饼。 靳兴一边说，靳步一边写。末了，靳兴开口：“厨房是你妈妈的地盘，我等她买菜回来，就向她借用厨房，就晚饭后的几个小时。估计她会答应，你说呢，步步？” “爸爸，您出马肯定行。厨房白天属于妈妈，晚上就变成我们父女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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