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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够着我就给你。”谢今朝举着作业准备往椅子上站。 冯纪将短袖往上一撩，准备也上去拿，刚跨上去一只脚就被出来的李青看见。 李青一句话也没说，冯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地坐下。 赵以枚也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谢今朝，“有劲没处使？作业写完了过来择菜。” 谢今朝也跟着泄了气，乖乖走进厨房。 谢星阑两人打架早已见怪不怪，自动屏蔽了声音。 孟息舟看着他又重新坐到刚刚踩过地板凳上。 “怎么了？”见孟息舟一直盯着自己，冯纪问他。 孟息舟摇摇头，眼睛继续回到书本上。 看着他写的不一样，冯纪凑过去问：“你这写的什么啊？” 密密麻麻地他也看不太懂。 “作业。” 看见他上面的题冯纪脑袋转了转，问他：“那张老师布置的作业那你写完了？” 他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这一通给冯纪给搞蒙了，他又问：“那你到底是写还是没写？” 孟息舟没说话，撕了一张纸，看着他的作业一会让就把答案写了下来，一顿操作下来弄得冯纪一愣一愣的。 他不信，将谢星阑作业本拿过来，一个一个对着。 谢星阑转身就要去拿，“我还有一道没写完。” 冯纪任由着谢星阑将作业本夺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孟息舟，眼神里又多了一层崇拜，好学生啊这是。 他乐呵着将答案抄上万事大吉。 谢星阑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天空， 她摇摇身边正在聚精会神看书的人，指着天边，“看。” 孟息舟抬头。 天色将暗，天边逐渐变成瑰红色，一层一层的往下延伸，远处的一切都涂上一层胭脂一样，厨房里的烟一缕缕跟着风缓缓飘向远方。 正巧冯思忠跟着谢峰两人进来。 谢峰刚进门看见就将谢星阑抱起，“星星有没有想叔叔？” 谢星阑趴在他背后，搂着谢峰的脖子，“想了，我可想谢叔叔了。” 谢峰抱着她转圈，惹得谢星阑嘿嘿笑。赵以枚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见两人也笑，“别把星星转晕了。” “星星晕不晕？”谢峰问她。 谢星阑摇摇头，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 赵以枚看他还是一身西装又说：“去换件衣服，过来帮忙。” 谢峰将谢星阑放下，看向旁边的少年，明明板凳已经很不舒服了，他还是做的笔直，像一棵正准备抽条的竹子般挺拔。 见谢峰转头过来孟息舟礼貌问好：“谢叔叔好。” “好。真乖。”谢峰看着摸了摸他的头，“以后常来玩，这几家就当自己家一样。” 谢峰又用胡茬蹭了蹭谢星阑的脸，惹得她节节后退，这才松开她进屋将外套脱了。 谢星阑还有点晕，她坐下抓着孟息舟的胳膊。眼前的他也成了两三个。 厨房的灯光折射过来，照在谢星阑脸上。孟息舟挡了一半。人来人往之下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孟息舟。”她叫他。 “嗯。”第一次他扬起了声调，没再无视她的话。 “没事。”谢星阑笑笑，“就想叫叫你。” 厨房人多，赵以枚带着谢今朝出来。看见谢星阑抓着孟息舟的胳膊就不爽，他过去将谢星阑捞起来，谢星阑一个没站稳靠近了他怀里。 赵以枚见状皱眉，“星星在那儿好好的，你捞她干什么？是不是皮又痒了？” 看见这一幕冯纪笑嘻嘻的坐在孟息舟旁边，“看见了吗？谢星阑是谢今朝小媳妇，所以他不准别人碰。” 随后转身对着谢今朝说，“谢今朝你放弃吧，你和星星同姓。老师说了你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不能结婚。” 一句话说的一圈人哈哈大笑，谢星阑受气氛感染跟着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只有谢今朝皱了眉，“谁说我要娶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娶她？” 冯纪见状小声嘟囔着，“不娶就不娶，我娶行了吧。” 童言无忌。 李青看着听着儿子的话也从厨房出来，笑得眼泪都在流。 谢康成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圈子人站在院子里笑，笑声随着传出去老远。 见到谢康成拿的袋子，冯纪眼尖，首先上去问好，谢康成过去一边抱起女儿一边笑着将袋子递给他，让他跟着大家分。 “开饭了。”一听到声儿谢今朝和冯纪赶着往屋里钻。 大人们也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孟息舟还是坐在那儿，像是隐身了一般。 谢星阑被爸爸抱着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看他，“孟息舟，吃饭了。” 见他还在愣怔，谢星阑挣脱父亲往回跑向他，拉着他的手往屋里去。 少女手心柔软，他听见她说：“下次坐一个亮的地方，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
第6章 你睡了吗 每隔一个月聚一聚，这成了几家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房间里灯火通明，大家落座。谢今朝因为大人的话，别扭的跟谢峰坐在一起，旁边挨着冯纪。 家宴，小孩子没什么拘束。冯纪和谢今朝吃的差不多了，两人对了个眼色就准备开溜。 谢星阑也不想吃了，她见孟息舟早就停了筷，却还是安静的坐在那儿。于是又凑过去对他说：“我们也出去玩吧。” 孟息舟往桌子上逡巡着，这里和自己家吃饭真的很不一样，家里从来不会有人在饭桌上讲话，也不会允许小孩先下桌。 谢康成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叫女儿，“吃饱了吗？吃饱了你带着息舟也出去玩吧。” 得到首肯，孟息舟这才跟着谢星阑下了餐桌。 谢康成远远的注视着两个孩子远去。 谢峰此时点了跟烟，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道，“星星都长这么大了。” 谢康成叹了口气，“是啊，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母亲在身边，终归时一种遗憾。 “那眉眼，出落得跟徐好越来越像了。”谢峰话一出口，就被赵以枚打了一下。 “你打我干什么？”谢峰看向妻子。赵以枚跟他使眼色，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都过去了。”谢康成对他们笑笑，故人遥遥向自己走来的情景只能发生在梦中。 李青见状也宽慰道：“小孩子就是长得快，虽说星星是个女孩子，从小到大出去有谢今朝和冯纪那两个孩子跟着，就没受过委屈。况且还有我们呢。” 赵以枚也跟着补充：“是啊，小学里有李青，等再过几年几个孩子上中学了都转到思忠的学校去，总之星星不会受委屈的。” 冯思忠给谢康成满上了一杯酒，陪他一起喝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明白，这些年要不是这里乡里乡亲的照顾着，他真的撑不下去。“这些年，真是麻烦大家了。”说话间隐约有泪花闪动。 “说的这是什么话。”几个大人也举杯，跟着喝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看着屋外的月亮，似乎更加亮了。 谢星阑和孟息舟刚出来，就看见在一边等着的冯纪和谢今朝，谢今朝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将胳膊往头上一抹，沾上汗，胳膊上瞬间变得汗津津，他将手里捏着地东西递给她，“喏。” 接着黑暗中谢星阑看清了，是糖葫芦。她接过去，笑得眉眼弯弯，只消一刻又递了回去：“我吃不完，你吃几个我再吃。” “吃不完我吃。”冯纪上手就要抢。 谢今朝眼疾手快的将糖葫芦夺回来，“吃吃吃，冯纪你怎么天天就知道吃。你手里不是拿着那么多吃的吗？” 刚刚谢康成回来带了一大袋子好吃的，他出来时拿了几袋。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东西，嘟囔着：“吃多了换换味儿啊。” 谢星阑拿下来两个，将其余的都递给了冯纪，“都给你了。” 冯纪这才笑嘿嘿的接过。 谢星阑看着手中的两个糖葫芦，递给谢今朝一个，“给你一个。” 谢今朝很受用，直接从她手指上将糖葫芦咬过来。 然后她转头问孟息舟，“你吃吗？” 孟息舟摇摇头，意料之中。 她将剩下的一个塞进自己嘴里，酸酸甜甜的，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带着凉气。 大人还在说话，几个人吃完闲来无事，索性去了谢今朝家里看电视。 中间放广告的时候冯纪突然回头，对着他们几个说，“明天星期六，我上次说的你们没忘吧？” 三人皆是抬头看他。 “不是啊？孟息舟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们俩怎么也这副表情？” 谢星阑最先回过神来，试探性的说了句：“摘桃子？” 冯纪听完推推眼睛，拍拍她肩膀，“还是星星孺子可教也。” 谢星阑问孟息舟：“你去吗？” 孟息舟垂下眼眸摇摇头，再次意料之中。 谢今朝没说话，冯纪直接当他默认了：“说好了啊，明天晚上吃完饭，准时在星星家集合。” 冯纪说完又转头撕开了一带薯片，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不一会儿谢康成推门进来，朝着星星招手，“星星，回家了。” 谢星阑站起来，冯纪又用气声对着谢星阑说了一遍，“别忘了。” 谢星阑笑，杏眼弯起来里面泛着水光，“记住了。” “对了。你看我这记性。”谢康成拍了拍头又转过来，“息舟，你也跟我走。今天睡我家。” 孟息舟也跟着站起来。 谢今朝和冯纪两人对视，也非要跟着去睡。 谢康成拗不过带着几个孩子往外走，被回来的赵以枚碰见。 谢今朝和冯纪再也不敢说话，乖乖的回了自己家。 今天疯跑了一天，谢星阑有些困，趴在谢康成肩头就睡着了。谢康成一只手牵着孟息舟走。 孟息舟见状挣脱开道：“我可以自己走。” 谢康成看他笑，“没事，叔叔年轻时当过兵，你个人抱你们两个都可以，来吧。”说完又将手伸了出来。 街道两旁还没有路灯，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看不真切，谢康成不放心。 孟息舟垂眸看了看，又将手放了上去。 到家里谢康成将女儿叫醒洗澡，过来时看着他在桌子旁安安静静的拿着一本书看。 谢星阑挣脱父亲，走到孟息舟身边。 她弯着腰，转头问他：“这是什么” “题。” 她头发没干，垂下时有水滴氤氲在纸张上，随即消失不见，那一块很快变得透明。 “星星。”谢康成叫她，“过来擦头发。” “噢。”谢星阑走过去，谢康成看着女儿头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星星把头发剪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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