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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犹豫，谢星阑用手肘当作支撑，一笔一划的的写下孟息舟三个字，转身离去。 课间结束，人流逐渐散开，身上一件外套带着铺天盖地的温暖席卷而下。谢星阑回头，是孟息舟。 “我不要。”旁边的学生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来，流水出一个圆，成为一个流动的舞台，这样的焦点让人不舒服。 她要将外套拿下来又被人按回去，那人从拐角处汇入人流，和自己渐行渐远。 “星星。”谢星阑听见声音抬头，久违的看见徐来，只是她脸色不太好。 谢星阑小跑过去叫她：“小姨。” 徐来看着她身上的外套，嘴角泛起勉强的笑：“听说你搬出学校了？什么原因，在宿舍受欺负？” 前段时间她去出差，谢康成打电话过来说她一定要搬出去，还很坚持。自己在外地鞭长莫及也就只好同意。 “没有。”谢星阑看她一眼又垂下脑袋，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就是不想在宿舍住了。” 这些小动作徐来都看在眼里，见她不想说，徐来也不再深究又问：“在那?个小区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谢星阑点点头，冷风卷着吹过来，徐来下意识的要去给她整理衣服，双手放在黑色羽绒服的两侧时又是一滞，最后还是往上提了提。 “没别的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 预备铃响起，旁边学生的脚步都变得匆匆，“小姨，姨父说还在等我—” “不用，就是我让他叫你的，你直接去上课，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谢星阑点点头，徐来又问她，“钱够吗？” 又点点头，徐来放开她，“那快去上课吧。”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徐来没忍住叫了声：“星星。” “嗯？”谢星阑脚步一顿，回头又准备过来。 “没什么。”徐来笑笑，“快去上课吧。” 这次谢星阑才跟着人群真正的汇入洪流，徐来看着渐渐远去的人，若有所思。 * 放学后康欣和谢星阑站在一楼走廊旁边等冯纪和谢今朝。 脚下漫无目的的踩着落叶，发出哗啦啦清脆的声音，康欣看看她挂在手臂上的衣服问：“谁的？” “让我猜猜，孟息舟？” 谢星阑点点头。 本来就是想逗逗她，其根本就不用猜，这样的消息对于沉闷的高中生活来说是调味剂，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康欣没想到她也没有不好意思，就这样承认了。 踩了一会儿没意思，康欣上了走廊站在她旁边，看着书上的银杏叶飘扬而下，然后被风卷出去好远，慢慢悠悠的落在他脚下。 背上背了一个书包，校服外套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双手插着口袋，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原因，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旁边周婕在跟他说话，他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不知怎么的就看了过来。 围巾下的嘴唇抿了抿，她往前迈了一步：“孟——” 后面谢今朝也从转角处过来，叫他：“孟息舟，老师叫你。” 周婕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给我吧。” 谢星阑犹豫了一秒，周婕补充：“我们两个现在住在一起，你给我就行了。” 这一次，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衣服从她手里拿走，然后对他们告别：“明天见。” 谢今朝过来和她们站在一起，几个人都没说话，康欣想了想问：“晚上吃什么？” “要不火锅？” “不要。”这次两人异口同声，康欣笑：“这次答的倒挺整齐，不吃就不吃。” 她也不想吃，只是调节调节气氛，她搓搓手扶着柱子往外看：“冯纪干什么呢，这么久了还不过来。” 话音刚落，冯纪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来了，来了。” “你在教室磨蹭什么呢？”康欣问他，随后又指指天，“等你等的天都黑了。” “别提了。”冯纪顺了口气，“今天老师要让交一个文学鉴赏作业，我给忘了，偏偏今天等到放学要检查，我就被留在那儿了。” “你可真行。” “不过下次有这种情况能不能跟我们事先通知一下啊，真的很冷。” 一行人往前走。 “什么意思？”冯纪问。 “就是不想等你我们先回家的意思……” 刚出校门，正在和冯纪争论着，康欣听见有人叫她，“欣欣。” 她转头，看见从车上下来的母亲，面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你们吃吧，我有事。”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三人看着她上车驱车离开。 “有点饿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冯纪问。 “要不在路边买点炒饭怎么样？” “随便。” “都行。” 冯纪边走边看着两人绕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情绪不对啊。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说话了。 冯纪惦念着肚子，看到前面的小商贩停下，“你们等等我，我去买东西。”接着就穿过马路。 谢星阑看着，车辆上的灯光闪烁，对面发廊外柱子上红的绿的紫的在眼前逐渐变幻模糊，身边的车辆带起的一阵风带了熟悉的清爽的味道，她下意识的要去低头看怀里的衣服，可是空空如也。 “星星。”汽车的鸣笛声经过带走了一部分音量。 “星星。”谢今朝又叫了一声。 “嗯？”谢星阑抬头看他，谢今朝拉着她的衣袖将她往路边靠了靠，“明天我就要走了。” “去哪里？” “数学竞赛初选加复选。” “时间要很久吗？” “选拔加上集训大概一周。” “好吧。” “星星，你们要吃什么？”冯纪在那边扯着嗓子朝着这边喊。 “和你一样。”谢星阑将围巾摘下来喊回去，冯纪比了个 ok 的手势又挤到了小摊中间。 街角的橱窗里开始多了几个五颜六色的福娃玩偶，备受人们追崇，为了明年的奥运会，这个城市也做了很多努力，路边灯上被重新换上的红色的标符，在风中飒飒作响，灯光的映照着显得喜气洋洋。 谢星阑转头看着透出温暖颜色的橱窗，一时间又有些恍神。 “星星。”谢今朝叫她。 她转过头仰着看他，暖色的灯光映照着他的半边，神情是不曾有过的认真，“等我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 竞赛各自学校一个队伍，初赛人很多，结束之后刷下去一批，学校重新分了宿舍。 学校有心让同一个学校的人分在一起，高成跟着谢今朝进去搬东西看到孟息舟是还惊讶了下，“孟息舟？你也在这住？” “嗯。” 高成见他笔都没停，也不再打扰他，转头又跟其他人打招呼。 集训的生活和上学时候没什么不同，就是学习学习学习。 这天高成跟着谢今朝去食堂，看见前面走在一起的周婕和孟息舟，语气中满满的羡慕：“真好，你看人家孟息舟，学习之余还不忘谈个恋爱。就这样老师都不管。” 谢今朝往前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高成拍拍他：“哎，学校里都在传谢星阑喜欢他，是不是真的？” 谢今朝皱眉，“谁说的？” “你还不知道啊？”高成手举着帘子看他站在那儿久久不动将他拉了进去，“上次谢星阑穿孟息舟衣服好多人都看见了。还有公告栏里的情书，学校里都传遍了。” “公告栏里的情书？” 两人站过去排队，见他疑惑高成解释：“不知道是谁写了一封可长的信，说谢星阑是怎么暗恋孟息舟的，然后是怎么为了他发奋学习考到咱们那个学校。写的提供详细的，时间线都对上了。” “缺心眼就在于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好多同学都知道了。” 见他听的专注，高成伸手去接饭，“两份一样的，麻烦了阿姨。” 两人坐下，“不过后来听说是一个暗恋学神的女生写的，据说当时情况可精彩了，谢星阑和那女生正面 pk，不过有细心的人发现谢星阑没有否认她喜不喜欢这件事。”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不好，高成尴尬的笑笑，“不过学校里有时候就是传的很离谱，还传说着谢星阑的名字都是为孟息舟改的。这种事情听听就算了。” 手紧了紧又松开，挑了几口菜之后实在没心情，于是他端着盘子站起来。 高成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抬头看谢今朝含糊不清的问：“这就吃饱了？” 回答他的是远去的身影。 下午的课是自习，解了好几次最后一点思路总是和答案上跑偏，谢今朝烦躁的拨了下头发，身体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看着窗外，老校区外面是满园的荒草，跟着北风猫着腰。 他站起来出去，走廊上空旷寂静，拐过去再往里面走就是厕所，看见门口的人他脚步停了停，两人对视谁也没说话。 出来时孟息舟还在那儿，冷水从水管处灌出来流下，顺着指缝到掌心，冰冷刺骨。谢今朝反复洗了好久，直到井水逐渐变得温热。 他甩甩手，走过孟息舟旁边时停下，两人并行成一条直线，“离她远一点。”说完不再看他，径直走了过去。 远处是一栋破旧的教学楼，原本的红色也变成了橙红色，墙面上偶有脱落。风从走廊上呼啸而过，发出口哨的声响。孟息舟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捂着开始烟头处点火。 风太大，他转头进了厕所，看着手上燃气的火光，一闪一闪，一缕缕烟那样的虚幻飘渺，随着呼啸的风瞬间飘散。 剩下半截的腥红被脚下截断，他收起东西出去洗手，主任过来经过他身边时皱眉，出来时孟息舟还在洗手。 “拿出来吧。” 孟息舟看他，没有多说废话从口袋里掏出东西递给主任。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有段时间了。 “为什么抽？”看着手里的东西，主任问他。 他没说话,有时候写题压力大时候会抽一只,又或许是特别烦躁的时候,就像刚才。 见他不说话主任也不勉强，只是告诉他：“这东西容易上瘾，到时候要你戒都戒不掉。” 走了几步回来倒回来看他：“还站着干什么？只穿一个毛衣不冷？” 这种天气他只穿了一件灰色毛衣，风一吹就透了。 这种学生聪慧但边界感很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只要他们认定的事情旁人说的再多也不会听。主任不再看他，转身上了走廊。 那边高成已经在喊了：“主任，孟息舟家长来了说要找你。” 主任一听回头看，孟息舟已经慢慢地跟了上来。 随后看高成，“走吧。”
第42章 是我 学校条件简陋，打扫出一间干净的教室作为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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