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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暖对贺菲菲的想法门儿清，却并不急着澄清。 院长假咳一声，目光跟着变得严厉：“我听说许护士为了照顾那名老人昨晚主动加班，你还让她继续上班？” “你这个护士长是怎么当的？” 贺菲菲满心以为院长一定会欣赏自己的认真，结果却是被骂？ “那老人第一次住院，特别害怕做手术，是清暖哄着她，她才答应的。老人谁都不要，只要清暖陪着，清暖为了她能顺利完成手术连家都没回。”刘姐看出院长有偏向许清暖的意思，忙一股脑儿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小方刚好从病房出来。 她早就厌恶贺菲菲，单身狗也没那么多心理负担，索性想说什么说什么，“原本梁主任让贺菲菲全权负责那名患者的，可她嫌弃人家是捡垃圾的，身上脏，对老人大呼小叫，还把照顾她的事推给清暖。” “清暖也不计较，做得尽心尽责。” 两人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贺菲菲气得一个劲瞪眼，都想吃人。 耳边跟着传来院长的声音，“看来许清暖更适合做护士长，通知一下总护士长，让她现在过来！” 贺菲菲一听自己护士长位置给了许清暖，脸刷地白得不成样子，不敢置信地看向院长。 自己这个护士长可是闺蜜徐暖儿在院长面前撒娇撒来的，就这么没了？ 院长向来最疼徐暖儿这个女儿，只要是她要求的，基本都会答应。 正因为这样，贺菲菲自以为位置稳固，谁都不看在眼里。 院长竟然为了个无权无势的许清暖，连亲生女儿都不顾？ 贺菲菲委屈地把嘴巴扁来扁去，眼眶也哗啦一下子红透，都快掉出泪来。 小方早盼着院长这么安排，忙打电话给总护士长。 贺菲菲受不住，捂着嘴巴跑出去。 小方和刘姐还在上班，不好久留，各自推着推车去病房分发药品。 “谢谢您，院长。”许清暖恭敬地朝院长行了个礼。 院长的脸色明显比平常温和，“这是你应得的，不必客气。” “不过，你和声势国际那边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声势国际吗？”许清暖意外于他问这个问题。 还是认真回答，“没有。” 虽然江北澈在声势国际上班，但充其量只是个小小管理，许清暖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 “没有吗？”院长眉间顿时浮起了疑惑。 要没有，声势国际的副总为什么要刁难贺菲菲？ 院长想了又想，目光免不得在许清暖身上打量。 女孩子瘦瘦弱弱的，穿的衣服十分普通，打扮也不出挑，当初是靠本事考进来的，应聘资料上还显示只是个孤儿。 眼下看来，那位副总应该只是单纯看不惯贺菲菲的行为才出的面。 想到这里，院长暗自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现在是声势国际投资的关键时期，要真惹恼了这些个财神爷，医院后续的建设可就麻烦了。 不过今天的事也算给他提了个醒，像贺菲菲这样的关系户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声势国际出了名的大方，也出了名的严苛，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医院升职存在私人关系。 许清暖因祸得福当上护士长，刘姐和小方都为她高兴。 “清暖忙，竹杠我就不敲了，不过点心可不能少！得是你亲手做的！”小方最谗许清暖做的点心，嘴里道。 许清暖挺感激她和刘姐出面帮自己说话，大方点头，“放心吧，你和刘姐一人一盒。” “天，明天又有好吃的！” 小方和刘姐笑得抱成一团。 许清暖跟两人告别出来，边走边低头合计做点心要买的材料。 除了小方和刘姐，还有老客户以及老客户转介来的新客，零零总总算下来，今晚得做十几单。 一单挣个十来块，十几单也就一百多块。 许清暖现在住的小房子是当初和许纯一起买的，两人还差着点房贷没有还完。 许纯离世后，担子压在她一人肩上，加上生活费什么的，一个月得负担四千多块钱，差不多是她的全部工资。 她做点心，一来补贴家用，二来也想给小天存上大学的钱。 小天读书这么厉害，搞不好将来还得出国，得要不少。 尽管身上的担子重，不过想着小天这么有出息，也就不觉得有多累。 许清暖一边算账，一边哼起了歌。 叭！ 转弯时，她一个没留意，与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许清暖连忙道歉。 那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许清暖抬头看向男人的脸，看清楚对方的五官时不由得一怔。 这张脸，好眼熟啊。 一时想不清楚在哪里见过，正想确认时，男人已松开她，与身边人匆匆走远。 似乎特别急。 许清暖直到走出医院才猛然想起，刚刚那男人长得跟小天像。 难怪呢，她会觉得眼熟。
第17章 给她一记下马威 许清暖忍不住想象了番小天长大后的样子，唇角不觉间扬起微笑。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许纯。 许纯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小天，那天送到医院时满身是血，紧急做了手术也回天乏术。 她的脸白得跟纸一般，嘴里念着小天的名字，拉着自己的袖子说要打电话。 无论怎么劝她要保存体力都不干。 拗不过，许清暖只好把手机塞在她掌心，许纯拨了个号码，对着那头说了“孩子”两个字。 也不知道那头回应了什么，手机从她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想去捡手机，许纯却紧紧拉住她的腕，眼泪横流，嘴里低低念叨：“他不要孩子，清暖，帮帮我，帮我给小天找一个稳妥的归宿。” 许纯说完这话就断了气，死不瞑目。 许清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办完葬礼后并没有给小天找新家，而是认了他做养子。 偶尔她也会猜测许纯死前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想来，应该是小天的亲生父亲吧。 许纯从没有跟她提起过那个男人，她也不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不要就不要吧，小天这么出息，不要是他的损失。 许清暖很快将这些事儿抛在脑后，上了公交车。 此时医院里，撞过许清暖的男人已经停在了走廊尽头，先前跟着他的手下从院长办走出来，神色复杂，“姜小姐的电话的确是从这里拨出去的，但并没有查到与她相关的就医资料。” “或许她只是开了个玩笑，又或者，有人拿了她的号码搞恶作剧也未可知。我查过那个号码，使用者姓许，叫许纯。现如今那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男人不语，夹在指下的烟明明灭灭。 他的五官尽管英俊，但眉眼里透着浅浅的散慢，少了许多正气。 手下拿不准他的想法，只能立着不动。 片刻后，他拧灭烟头，拍拍手下的肩，“走吧。” —— 许清暖做好点心给附近的客人送过去，又快递了几份，忙完拿着一份点心敲开江爷爷的家门。 “爷爷，这是我新研制的点心，您尝尝。” 江老爷子隔着盒子看到里头绿莹莹的比翡翠还透亮的点心，眼睛一阵阵发亮，“哟，这么漂亮！我家小暖暖可真是心灵手巧啊。” 见江老爷子真心喜欢，许清暖也很高兴，“知道您不能吃太多糖，我用木糖醇代替果糖，甜味淡了些，但很健康。” 许清暖做点心特别细致，都会先问清楚对方的身体情况，在配方上做小小的修改，既保证好吃，又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江老爷子喜欢得不得了，又免不得心疼她，“你把业余时间都放在做点心上，哪有时间出去耍啊。像你这么大点的姑娘，哪个不天天约会逛街买衣服？是不是北澈那小子不管你？我现在就打电话骂他！” 许清暖连忙拦住他，“爷爷，没有，江北澈给了我一张卡，每个月都打生活费的。” “是我自己喜欢做，做这些可比逛街有意思多了。” 许清暖这话也不算撒谎，每次看着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点心出炉，就特别有成就感。 尤其接受到别人反馈，说她的东西好吃时，许清暖觉得比逛街买到好衣服还要快乐。 听说江北澈给了卡，江老爷子脸色稍稍好看些，“他挣那么多钱，不给你们娘俩花给谁花？小暖暖哪，他给的钱你尽管花，可千万别省着！” 这话听得许清暖额头直冒黑线。 她和江北澈只是形婚，小天更跟江北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叫孙子养俩外人心疼江北澈两秒钟。 不过好在自己也不会真拿他的钱养家。 许清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道：“爷爷，今晚您就别做饭了，去我家里吃吧。” “不用了，不用了。”江老爷子摆摆手。 不是不想吃，是孙媳妇值了一晚上的班白天还做点心卖，够累的，不忍心再叫小姑娘操劳啊。 “反正都要做的，多您一个不多。” “况且咱们一起吃饭，人多还热闹。” 许清暖这两句话彻底说服了江老爷子，他乐呵呵地改变了主意，“既然小暖暖这么说，我老头子恭敬不如从命。要不这样吧，你去买菜，就在我家做，我帮你接小天。” 许清暖稍稍纠结了一下。 自己家里又小又窄，还得爬楼梯，的确不宜叫老人去。 于是点头，“好，那就麻烦爷爷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江老爷子乐呵呵地走出去接小天，出门前不忘对着许清暖送给自己的那盒点心拍上一张照片。 转手发给江北澈。 发完才去打江北澈的电话，“今晚小暖暖在家里做饭，你也过来！” “没空！”江北澈想也不想就拒绝。 放下大好的工作跑出去，只为了赏脸吃一顿那女人做的饭？ 这对江北澈来说，无异于浪费时间。 “你可想清楚了，今天不来吃，以后都别进家门！”江老爷子气得放狠话。 小暖暖多好的姑娘啊，小区里那些个有儿子孙子的婆婆妈妈老头子，个个都恨不能抢回去做儿媳孙媳。 要不是小暖暖带着个小天，早给人抢了。 江北澈早对自家爷爷的威胁有了免疫能力，长指在眉间揉了揉，“爷爷，您的家是江宅，玩够了早点回去！” 大把年纪玩离家出走，一走还是一两年，江北澈对这个爷爷也是服了。 “至于您孙媳妇做的饭，您自己吃就好。” 臭小子，还敢教育他！ 江老爷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但凡江北澈在面前，肯定给他几下子。 “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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