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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这一场寒冬能够早点过去。 “新冬？”她是听清楚了新冬二字，只是不知道怎么写，误将新冬听成了心动。 她听以前雷家的保姆说，心动呢，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意思的信号。 原来大哥哥也是这般想的。 “好。”她甜甜应了一声。 “我是你……”妻子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被秦宴那一双丹凤眼给震慑住了，像是道士压制住了恶鬼的感觉。 “多谢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除了以身相许，我想我能做到的事情都尽量满足你。” 四喜呆呆睁大了自己的杏眼，她是想让大哥哥娶她的，没想到大哥哥醒来之后就撇清干系了。 “我肚子，有，有你的骨肉。” 四喜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如果肚子争点气的话，应该在三个月之后显怀，如果孕根修复不了，她也可以说是自己身体不好，胎死腹中了。 秦宴眉头紧蹙，他一个病人能对她做什么？就这样怀孕了？未免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这件事我会好好弄清楚。”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不利于养伤。 门外响起了一阵叫骂声。 “四喜，你这个贱蹄子，给我出来，你把我们家大水藏到了哪里去？我就知道你这个贱蹄子不安分！” 四喜下意识看向了镰刀，平时也不觉得龙兰的声音如此难听。 “有人找你。”秦宴淡淡提醒道，他现在只想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到底是谁。 “我，我出去一下。” 龙兰和她??同辈，早早嫁了人，嫁的人还是比她小一岁的大水。 自打龙兰嫁了大水，终日怀疑四喜引诱大水乐不思蜀。 四喜早些年救了龙兰一命，因着这缘故龙兰不愿意踏足四喜的弄堂。 如今大水三天没回家，龙兰遍寻无果只好上四喜的弄堂小屋来。 四喜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床的大小，窄仄得很。 “你叫什么，你家男人又不在我这。”四喜理直气壮地说着。 龙兰明显不相信：“不在你这？四喜，你敢说这些天你不出工，不是在家里偷男人？” 龙兰作势就要进去，四喜哪能让她如意，她本就被弄堂里的男人盯上，若是知道大哥哥的存在，他们哪里肯放过大哥哥？ “不行，你不能进去，大水在百乐门！”四喜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百乐门？ 那是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我说家里的钱怎么不见了那么多，原来去百乐门鬼混了！好你个冯大水！”龙兰撸起袖子，怒气冲冲离开了小屋。 四喜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麻烦送走了。 不知不觉，秦宴走到了牛圈旁，常年跟死人打交道，他自然是明白牛圈的腥气是什么。 四喜转头一看，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 大哥哥那么好看，她真舍不得对他下死手，可是让大哥哥发现了她不美好的一面，大哥哥就更加不可能喜欢她了。 “这里杀过牛？”在不清楚是敌是友前，他打算按兵不动。 四喜连忙点头：“是，是啊，大哥哥，这里乱，回屋去吧。” 四喜生怕他发现了什么，好在秦宴只是回了屋，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这些天，沈舒可要被事务缠得脱不开身了。 国外的奶茶品牌虽然好喝，但太过于单一，若是在奶茶中加入其他东西，会不会拓展多样化奶茶种类？ “只要手底家伙硬，不怕垮掉江南茶厂。” 仅仅三天，她银丝慢慢混入青丝之中。 “小姐，牧场那边的雷家大少爷来了。” 之前奶茶品牌多仰仗牧场提供的奶源，如今沈南舟去了，雷家的人想来是试试口风。 沈舒往后一挪椅子，右手拿着一杆钢笔，尚未脱笔帽，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请他进来。”
第二十二章 小瞧了沈舒 雷家的大少爷看起来羸弱不堪，苍白的脸色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走路拄着一根黑色漆木拐杖，杖头雕刻一条龙状，就连大衣也要穿上好几件，灰白黑都有。 这样的人看起来很没有杀伤力。 “沈会长，久仰大名。”雷通文握拳抵唇，大抵是有些旧疾在身。 沈舒美眸隐匿起一抹精光，巧笑道：“久闻雷家大少爷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恭维在每个行业都不少见，只是雷通文没有想到一个敢怒怼小鬼子的女子，对他竟然客气恭维，倒有几分八面玲珑的味道。 “沈会长说笑了，通文这些年足不出户，哪有什么大名，也就父亲见我闲待，叫我出来学个差事。”雷通文苦笑一声，好似让人认为他是一个废物。 沈舒将笔头对准了雷通文，起身沏了杯茶。 茶香漫开在茶白杯壁之中，不经意间从杯壁勾了出来。 “这茶是先父喜爱的石斛茶，不知合不合大少爷的口味。” 雷通文瞧了一眼身前的沈舒，一身黑色的旗袍，旗袍外披了一件厚实的黑色大衣，大衣外着了一身锦貂，柳叶眉弯弯如月，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只是，美人骨虽有，他总是看不透眼前这人。 雷通文伸出颤抖的手端起茶白杯子，微微呡了一口，味道如落春山石湖，一口下去，全身通畅。 “果真是好茶。” 雷通文对此赞不绝口，这些年养病在户，多少有些忌食的东西，如今一尝石斛，才发现茶味也别有洞天。 “不知雷少爷前来，所为何事？” 雷通文面露难色，良久才道：“许是小鬼子知道雷家和沈家有生意往来，奶源被人下了毒，现下父亲派人将此事压了下来。” 沈舒大致明白了他来这里是做什么，作为一个企业，无论什么时候信誉都不可缺失，现下奶源出了问题，若是用到了受众的奶茶之中，不知有多少人遭罪。 “我知道了，雷家是希望断绝和沈家的生意联系？” 雷通文沉下眸子，点了点头：“雷家式微，比起沈家多少有点不足，我们没能力和小鬼子抗衡，雷家几千个工人也需要过个好年。” 沈舒挑了挑眉头，毒奶源之事的确棘手，沈家需要雷家这一项业务，除了雷家，没有一家企业能在保证奶源新鲜和短距离运输满足沈家需求。 “是不是只要我解决了毒奶源事件，雷家和沈家的合作依旧继续？” 雷通文勉强扯出一道笑容，沈家的业务这些年一直不错，若是能够得到沈家的庇佑，雷家也可以少了许些麻烦。 “这事，通文还得同父亲商量，才能下定夺。”雷通文看起来文质彬彬，却连个主意都难以拿定。 若是雷家落到这般人手中，她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迁移茶厂。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我陪雷少爷去一趟牧场。” 千本奈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没准毒奶源事件便是千本奈子的招数。 “沈小姐，兹事体大，我得回去问一下父亲。” 沈舒耐着性子指了指座机：“雷少爷，应该记得家中号码吧。” 明明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事，多跑一趟作何。 雷通文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苍白的唇瓣，应了头。 “叨扰了。” 雷家的人不论如何，做人这一方面，似乎不会有什么过失。 几番商议过后，雷家才同意让雷通文携沈舒前往牧场。 雷家的牧场说大也不大，承包了好几个山头和草地，亚热带湿润气候总是能够为牧场的茂盛提供充足的水分。 黑色的组装车停在牧场门口，入门之后便看见了带有奶牛标志的立牌，立牌身后便是工人宿舍，宿舍后面是一大片草地。 草地上残留不深不浅的坑，坑的一米周围寸草不生。 “这些是炮轰留下的？” 牧场人少，小鬼子的炮轰目标多集中在城区，位于郊外的牧场鲜有打击。 雷通文身后的随从道：“那不然还能是谁？这些天杀的小鬼子，害得我们损失了一千多头奶牛！” 现在产奶量严重下降，雷家已经缩减了不少项目，沈家的合作项目红利最大，雷家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割。 小鬼子在中华犯下的累累罪行，简直是罊竹难书！ “毒奶可查到了是什么毒？” 雷通文无奈摇了摇头：“说来也是怪，银针试毒时并没有显示有毒物质，可是人喝了之后疾病多出，更有幼儿暴毙，眼下雷家也是泥菩萨过河了。” 幼儿暴毙可不是一件小事，得引起重视才对。 “不知可否给我一杯毒奶，我有个朋友正好从事化学行业，或许能够帮上一二。” 沈舒撒了谎，她并不认识从事化学行业的人，除了孟川，可惜孟川现在并不在上海。 “据我所知，沈小姐的交友圈一目了然，似乎并没有化学行业的朋友。” 雷通文果真不是个寻常人，连她的交友圈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她没有，不代表沈晚心没有。 沈晚心这些年多结良友，虽无商业才能，但再人脉这一块可从不让人失望。 “雷少爷，人不可貌相。”这些年在国外，她可没少接触化学知识。 雷通文横肉陡收，或许沈舒真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 “去，给沈小姐准备一杯毒奶。”他不相信连雷家都查不到的毒物，沈舒能有什么办法。 雷家的牧场有专门的实验室，只是毒奶事件虽然被压了下来，影响还是存在。 当一杯毒奶摆放在沈舒面前的时候，沈舒闻了闻，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烦请再去取一杯刚挤下的奶。” 雷通文挂上一抹讥讽，现在整个雷家的奶牛都被下了毒，奶牛怎么可能没有问题，沈舒还真是无知。 “再去给沈小姐取一杯新鲜的奶过来。” 雷通文逐渐失去了耐心，这是他的地盘，不是江南茶厂，说话之时也多了几分底气。 工人下去取了一杯新鲜的奶。 两杯奶颜色过白，新鲜的奶牛产奶应该带有一点黄才对，但左边的奶明显区别于右边的奶。 左边的奶浓白更深一下，说明左边的毒性比右边大。 “这两杯毒性应该有所差异，另外……”沈舒沉了沉声：“下毒的人应该还没走远。” “马上封锁牧场！”雷通文下意识做出了决定。 沈舒精光晃动，危机之下，雷通文竟然能够自己做出了决定，莫非先前他是在扮猪吃老虎？ “我想这事还得请示父亲，希望他能够原谅我的擅自主张。”雷通文解释道。 他其实并不需要同她解释什么，但他解释了，真是一个腹黑的男人，她差点就要被这个男人给骗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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