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born的爸爸是德国人,周书锦是他们的邻居。他们父子在南州待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刚一年。 某天深夜,周书锦加班回到家,隔着条长长的连廊,她看到对门门口坐着个小男孩。 小男孩摆弄着手里的玩具,身后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周书锦停顿几秒,才犹豫着走过去,询问他怎么一个人坐着?家里人去哪儿了? 小男孩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周书锦担心他自己坐在这里会出什么事,便让他跟自己回家等家里人回来。 可后来他们等到的不是男孩的家人,而是当地的警察。 警察带来的消息是,男孩的爸爸在回家路上遭遇了很严重的连环车祸,过程中不幸撞击到头部,导致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周书锦听后,整个人呆住了。 她转头看向室内坐着的男孩,男孩正专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玩具,门口的谈话声并没有打扰到他,且他又听不懂中文,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是外国人在异国死亡,所以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上报了大使馆,具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按流程走就好了。 警察跟着周书锦进门,想去问Osborn一些问题。 可是对于陌生人的突然闯入,他表现得异常激动,飞快起身躲去了周书锦身后,并且嘴里发出连续不断尖锐的喊叫声。 周书锦没办法了,只好让警察先走,等她安抚好了再联系他们。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等警察走后,她在Osborn身上发现了多处淤青。那些淤青都在被衣服盖住的皮肤上,青紫色的痕迹连成一片。 周书锦问Osborn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刚开始他不肯说,在听到周书锦说要找刚才那些警察叔叔过来时,他才松了口。 Osborn的描述很散乱。 他年纪还小,并不能把事情完全准确且有逻辑地叙述出来,后面周书锦根据他的话,大概拼凑了一下。 Osborn的父亲是个酒鬼,他喝醉酒以后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Osborn有一点哭闹,就会动手伤害他。 甚至在最厉害的时候会堵住Osborn的嘴打骂,等第二天清醒过来,又会把他抱在怀里,哭着向他道歉。 周书锦的工作性质让她习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方式。 偶尔有天赶上她早回家,对门会传出小孩子尖锐的叫喊声,但她那时候以为是小孩跟家长闹脾气,怎么也没想过会发生这么残忍的事情。 听完周书锦的话,周言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Osborn他们大概是一年前搬去的,她记得自己在南州那几年,周书锦家对门住的是一对情侣。 周言转头看了眼坐在阳台上专心画画的孩子,又开口问周书锦:“那他妈妈呢?” “不知道。”周书锦摇了摇头,“我跟他们父子俩不是很熟,平时只是偶尔见面的点头之交,在Osborn的爸爸出事之后,德国警方查到了他们曾经在德国的地址,但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住了。” 其实后来警方也查到了Osborn妈妈的下落,可是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并且拒绝接受Osborn。 据她交代,当初与Osborn的爸爸结婚时,并不知道他有酗酒和暴力倾向。 Osborn两岁半时,她只是在聚餐后被公司男同事顺路送回家就惹怒了那个男人。他对她拳打脚踢,她试图反抗却终究敌不过。 经历了那件事,她下定决心离婚。 两人在Osborn三岁那年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她坚决不要孩子的抚养权,是她自私的把男人犯的错牵连到孩子身上。 并且她表示,如果现在重新接受Osborn,只会让她一次次想起曾经那段饱受折磨的婚姻。 周言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种被亲生父母虐待并且不愿接受的孩子,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如果说这是上天对某些孩子的仁慈,那为什么不能对全世界的孩子都同样仁慈呢。 “或许因为总是被他爸爸打骂,Osborn见到陌生男人的时候,情绪会特别激动。”周书锦看着周言沉思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你就领养了他?”周言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以她对周书锦的了解,她不像这种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养一个孩子要耗费多少心力心血啊,更别说还是个刚满四周岁的孩子。 “我原本没这么想的,你也知道,我其实挺怕麻烦的。”说到这里,周书锦微微顿了下,她侧目看了眼Osborn,脸上露出个柔和的笑,“可就在我要把他送到警察局那天,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指,如果一定要描述他当时看向我的眼神,那应该是依赖和乞求吧。况且我对他也有点愧疚,同住一层楼那么久,我竟然迟钝到没有发现这件事。” 身为一名律师,周书锦见识过这世间太多太多凉薄自私的人性。那时候她看着Osborn的眼睛,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经常去的河边。 那里面的河水,清澈舒缓,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第47章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徐斯远近期要主持一个省级的科研课题,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直到周末这天下午才有空联系周言。 因为周书锦跟Osborn还住在家里,周言担心Osborn见到陌生男人会出现应激反应,所以事先问了问周书锦的意见。 周书锦说,她先去找Osborn聊聊,总不能因为这个心理阴影,一辈子不见陌生男人了。 徐斯远过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周言下楼接的他,顺便在电梯里跟他说了说周书锦和Osborn的事情。 周书锦正在厨房切水果,密码锁“滴滴”响了两声。 Osbron的注意力被吸引,转头往玄关处看。 周言先进来的,后面跟着徐斯远。 看见陌生男人的身影,原本坐在客厅地毯上拼乐高的Osborn一下站起身,飞快跑进了厨房。 徐斯远诧异地看一眼周言,周言与他对视,无奈耸了耸肩。看来周书锦上午的谈话并没有奏效。 厨房里的周书锦洗干净手,蹲下身来看着Osborn,温声开口:“He's not a bad guy,Osborn.” Osborn闻言,不为所动,依旧往周书锦身后躲,一双碧色的大眼睛防备地看向徐斯远所在的位置。 周书锦微叹口气,扬声对周言说:“你俩要不先去逛个街吃个饭?我收拾下准备带他回淮荫了。” 周言侧目看了眼徐斯远,“你先去书房等我一下。” 徐斯远点点头,抬脚往书房走去。 眼见徐斯远走开,Osborn的手才慢慢松开周书锦的衣袖。 周书锦轻笑一声,牵过他的手带回客厅,让他继续拼乐高,自己则是和周言坐到了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看着Osborn的注意力重新被乐高吸引,周言略带担忧的语气,开口问道:“姑姑,Osborn现在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我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这种情况急不得,掌握不好方法,可能会适得其反。” 周言叹口气,眉心紧跟着蹙起来。 “好了,别总说Osborn的事了。”周书锦调整了下坐姿,身体整个陷进沙发里,“你和徐斯远怎么样?打算结婚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周言愣了下。 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喝醉酒和徐斯远求婚的事情,虽然不算多么正式,但他直到现在也没个答案。 “想什么呢?”周书锦见周言目光放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姑姑,你说一段好的婚姻应该是什么样的?” 周书锦抬了抬手臂,单手撑头,笑说:“周小姐,你问错人了吧...” “那你想过要结婚吗?” “婚姻太麻烦了。”周书锦摇了摇头,“两个人用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日常拼凑出一个新家庭,我接受不了,所以宁愿不踏进去。” 她就是这样的人。 比如不结婚只谈恋爱这事,在开始一段新恋情之前,她会提前跟对方讲清楚,对方能接受就谈,接受不了就干脆不开始。 再比如收养Osborn这事,有了这个想法就去走流程,一分钟也没耽搁,并且她深知自己不会后悔。 ... 徐斯远在书房待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周言。 “你在看什么呀?”周言推门进来,见他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 听见声音,徐斯远抬起头来,把书本递过去。 周言接过来看了眼封面,是她上个月和董嘉禾逛街,在商场的书店里买回来的那本《人生海海》。 她笑了笑,把书放到桌上,走过去横坐在徐斯远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姑姑带着Osborn回淮荫看奶奶了,鉴于Osborn目前的情况,她就先不跟你打招呼了。” 徐斯远点头,伸手箍住她的腰,问道:“奶奶知道姑姑收养Osborn的事情吗?” “不知道啊,很难想象奶奶看到他们两个回去会是什么反应。”周言停顿几秒钟,接着说:“不过奶奶还蛮开明的,应该不会骂姑姑吧。” 徐斯远倒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没等他想出什么头绪,周言又换了个话题问他。 “我那会儿在客厅跟姑姑聊天,她问我,我们打算结婚吗?”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莫名的不确定。 顷刻间,徐斯远的心口闪过一丝灼热,像有小火苗燃起一般,他轻拍两下周言的胳膊,说:“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 周言顿觉莫名其妙,还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呢...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 黑色奥迪沿着青延路一路往西行驶,沿途经过了周言工作室所在的文创园,严曲的清吧,最后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小区门禁缓缓开启,徐斯远转着方向盘驶入地下车库。 周言一路上都在犯迷糊,到了这里更是惊讶,徐斯远搬家了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 进入地库,停好车,周言伸手拉住了徐斯远,问他:“你什么时候搬的家?” “我没搬家。” 周言更迷惑了,“你没搬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她迷惑不解的神情,徐斯远嘴角的笑差点压不住,“你先跟我上去,上去了我再告诉你。” 两人乘坐电梯直达十六层。 徐斯远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顺着锁芯转了两圈,“咔哒”一声,门锁顺利打开。 入目是一套毛坯的大平层,窗前视野开阔,无任何遮挡。 周言目光打量一圈,面积怎么也得有200㎡左右。这个位置的楼盘,价格摆在那儿,附近医院,学校,公园,商超一应俱全。 “原本打算在你生日那天再带你来的,但刚好你在家里说起结婚的话题,如果我再不给反应,你可能会胡思乱想。” 身侧徐斯远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周言的大脑持续宕机。她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走过来,面对着她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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