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覃深。 裴术瞬间变了脸色。 荣放走过来,轻咳两声:“没事姐,都是成年人,我们懂。” 裴术沉着脸。 胡奉先浑然不觉有杀气,还在说:“不好的事,这个形容真的妙,有一种朦胧的欲望。这帅哥有点东西,我现在都怀疑那几起失窃案会跟他有关,纯粹是他为了接近你故意而为的。” 荣放闻言,突然被点醒一样:“对啊,他会不会就是有其他的目的呢?为什么之前没想到?” 裴术眉头皱起来。 第二章 裴术,我的狗死了 Part 1 覃深在超市买了一些调料,然后去菜市场买了菜和鱼。他没钱,超市里的食材有点贵。他希望他可以给裴术多做几天饭,那自然得省着点。 回家路上,他经过垃圾堆,无意瞥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翻垃圾吃,他没在意,就这么路过。 他走出约莫十米的距离,还是转过了身,返回垃圾堆,叫了那个男孩一声。 那个男孩扭头看他,不说话。 覃深问他:“饿几天了?” 男孩眼珠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以防危险突然降临。 覃深又问:“想吃东西吗?” 男孩点头,又马上摇头。 覃深冲他招了招手:“来。” 男孩开始是动弹了的,后来又停了。可能是出于面对未知恐惧的本能。 覃深告诉他:“我不是好人,你自己判断。” 男孩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跟他走了。他太饿了,垃圾太难吃了。覃深也早知道他会因为太饿而跟他走。“不是什么好人”这话,只是他一句没什么影响力的实话。 覃深带着男孩回家,给他倒了杯水。 男孩的大眼睛里眼珠很小,眼白很多,他脏兮兮的手紧攥着看不出颜色的秋衣,像犯了错似的站着不动。 覃深放下水杯,把准备给裴术做的早餐提前做出来,给了这男孩。 男孩饿坏了,却不靠近餐桌,就站在门前,杨树枝一样的胳膊、腿代表了他糟糕的身体状况。 覃深没再叫他:“你要不吃就洗澡。” 男孩这才慢吞吞地走到桌前,准备拿一块鸡蛋饼。 覃深还没说洗手,他就已经因为自己手太脏而缩回去了,继续攥着衣摆,眼盯着那盘子吃的。 覃深把他领到卫生间,给他接水,让他自己洗,洗完把盘子推到他面前。 男孩还是很犹豫,抬眼看着覃深。 “我就这么点吃的了,你要不吃,就没了。”覃深说。 男孩闻言一把抓起鸡蛋饼,大口咬下去。 他吃得很急,嘴都捣不开了。覃深给他擦擦沾满油渣的嘴唇周围,然后把家里唯一一盒牛奶用热水泡了泡,搁到他面前。 待他吃饱,覃深问了他家里的情况,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他又问他想不想以后都有东西吃。男孩想了很久,几次都像是要摇头,结果却没有。“有东西吃”四个字诱惑太大了。 覃深不问了,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男孩的警惕又回到脸上。他听懂了“送过去”这三个字,他觉得自己要被卖掉了。 上面的巡视组来到津水镇,主要巡视领导干部及其成员的政治纪律问题。公安局怕裴术说错话,强制放她三天假。 上一任镇长就是因为她直言不讳被调查了,弄得人心惶惶。 那时候的裴术不喜欢虚假的数据,也不喜欢错的硬漂成对的报上去,她不怕得罪谁,更不怕死。 现在的裴术对强制放假,只会坦然地接受。 没了裴术,派出所的办公室像一盘散沙,只有个别人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荣放唉声叹气:“我还以为姐会抗上拒绝放假呢。她这一走我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胡奉先说:“追求正义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裴傻啊?她可不傻,她比谁都精。再出现一回上次的事,肯定会有人办她。” 荣放觉得胡奉先说得对又不对:“办?能怎么办?不就是找个理由革她职?她会怕吗?” 胡奉先告诉他:“会,因为她热爱这个岗位。” 荣放不吭声了。 胡奉先把自己的罐装咖啡给他一罐:“打起精神来,我们不可能永远在她的羽翼下过舒坦日子。那不光对不起她,更对不起自己。” 覃深把男孩送到了公安局,由他们来确定他的身份。公安局效率很高,很快确定他并非本地人,父母早已经不在了。接下来就是跟福利院联系,把他送过去。 男孩穿着覃深的短袖,睁着大大的眼睛,立在一群大人中间,显得很无助。 公安局都安排好了,没覃深什么事了,他也就走了。他挑了一个所有人都忙着的时候走,想着这样就不用跟人打招呼了,却还是被那个男孩追了出来。 男孩跑得急,又是在警察眼前跑开的,弄得几个警察慌了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跟着跑出去。 男孩跑到覃深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覃深手抄进裤兜,等他说话。 男孩没说话,只是仰着头看他,看了好一阵。赶上来的警察以为他是害怕,正要问他,他突然脚尖并拢,身板笔直地站好,给覃深鞠了一躬。 警察懵了,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相反覃深反应平淡,只是走到他跟前,揉揉他的头发,说了句好像没什么意义的话:“多吃点,你太瘦了。”说完走了。 男孩转过身,望着覃深离开的方向,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了很久。警察就跟他一起站着,直到覃深的身影不见,才去牵他的手,带他回了局里。 覃深离开公安局,打车去了城西一家电脑专修店。 他进门时,店长郑旱蓬正在给一台电脑重装系统。 覃深在柜台前坐下来,眼看着展柜上各种电脑配件,说:“吴沣西来津水了。” 郑旱蓬抬起头来:“你想干什么?” 覃深笑了笑,看过去:“你很害怕吗?” 郑旱蓬放下手头的东西,走到他对面坐下:“废话,我答应了你爸要照顾好你,你别给我找事。” 覃深嘴角的笑没减,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叫人难过:“我爸死了。” 郑旱蓬不说话了。 覃深的父亲覃忠勇是电力公司一名普普通通的工程师,两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当时覃深觉得不太对劲,向警方提出几个疑问,但都被打太极处理了。 原因是车祸发生在新修的路,而那条路是新任镇长领导的项目,闹大了在公众眼里影响不太好。 覃深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他妈,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爸爸是他的一切,他不想他走得不明不白,想了很多办法弄清真相,却都无用。 最后听说是一位警察觉得这场车祸是不是意外都不应该对公众隐瞒,向巡视组反映了几句,引起当时的副组长吴沣西的注意,公安局才重视起来,重新调查了一番。 虽然调查的结果仍然是普通车祸,那覃深也认了,至少不是稀里糊涂的车祸身亡就打发了他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意外得知,那个向巡视组反映的警察叫裴术,在津水派出所任职。她因为说实话,还差点“被车祸”。 郑旱蓬点开手机相册,给覃深看了张照片:“看看喜不喜欢。这小姑娘是个幼师,挺乖顺的。” 覃深不喜欢乖的:“有没有那种,动不动就打人的?” 郑旱蓬瞪他一眼,没理他一贯叫人听不懂的话:“我跟人姑娘家里人约好了,你下午去给我见一面,记得给人留个好印象。” “这有点难。” “难什么?我把你照片一发,那姑娘就同意见面了。你只要不在见面的时候说些个稀奇古怪的话,留个好印象不难。” 覃深的重点跟他想要表达的重点不太一样:“你怎么有我照片?” 郑旱蓬理直气壮:“跟你要你不给,我还不会偷拍?” 覃深有些无奈:“你干点正事……” 郑旱蓬不光给他安排了相亲,还有工作:“贡山路那边一影楼要找你拍宣传照,八百块钱一天,我给你讨价还价到了一千二。” 覃深更无奈了:“凭什么……” 郑旱蓬说:“上次你过来帮我看店,是不是接待了个四五十岁的女的?那影楼就是她开的。她说就要你,价钱好说。” 覃深知道郑旱蓬作为他爸最好的朋友,把他当亲儿子,就怕他过不好。尤其在他爸去世之后,已经把他当成生活的重心了。可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他阻止了郑旱蓬可能会带来的第三个安排:“我就是来看看你,现在看完了,走了。” 他说完真走了,留下郑旱蓬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Part 2 覃深不知道裴术放假了,第二天早上准时出现在派出所门口。 荣放看见他,放下手头活儿出来,眼盯着他手里的乐扣碗,被里头不明但一看就好吃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姐没告诉你她放假了?” 原来是放假了。覃深说:“没有。” 荣放告诉他:“放三天。” 覃深道声谢,准备离开。 荣放眼看着好吃的离他越来越远……他以为他会客气一下,分给他点的,是他高估了自己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受人爱戴的程度。 覃深一口都给不了他,为了这顿饭,他把存钱罐都砸了,花了仅剩的二十多个钢镚,才做出这么点,他还不知道够不够裴术吃。 荣放回到办公室,刚想跟胡奉先念叨两句这事,胡奉先先他一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快!” “什么?” 胡奉先给他看自己刚收到的短信。 荣放接过来一看,比胡奉先反应还大,扭头问他:“吴沣西车祸身亡?” 胡奉先没答,他也不用答,短信上写得很明确了。 覃深去了裴术家,快到她们家小区附近时,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当他有这种感觉时,无论要发生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接下来他被一伙社会青年逼进了一条死胡同。 打头的那个留了寸头,穿着倒是很正常,就是人有点不正常,痞痞的。 覃深不着急说话,反正短时间内他也走不了。 寸头从墙根捡起根拖把棍,比划两下,试了试手感,然后拎着它走到覃深跟前,歪着脖子,问他:“我说覃总,怎么着?手头还紧着呐?” 应该是抱歉的话覃深却没用抱歉的口吻:“暂时是这样。” 寸头朝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个跟班凑上来,只听他对那跟班说:“给咱们覃总点根烟。” 跟班给覃深点了一根,递到他嘴边,覃深偏头躲了下。 跟班脾气暴,直接给了覃深一巴掌:“给你脸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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