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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岚吃着馄饨，突然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你能不能别拿壶不开提哪壶，赶紧睡觉去，我记性好着呢。” 裴松进屋睡觉了，但夏岚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吃完馄饨，她将碗推到一边，直到她看完一集最近新出的电视剧，才把碗洗了去睡觉。 早晨，夏岚摁了好几次闹钟，才迷迷糊糊地起来。 她顶着一脑袋蓬蓬的卷发，开门到客厅时，见到了裴松奶奶宋明华，老太太一身深蓝色旗袍，一头银发梳得整齐，手上的翡翠手镯，看上去也有些年份了。 快满八十岁的宋奶奶，身体康健，有操不完的心，她心疼孙子，所以偶尔会带着吃的过来看看裴松。 “奶奶好，您好早啊。”夏岚顶着未洗的脸，尴尬地打着招呼。 “岚岚，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宋奶奶问。 夏岚理了理头发，边走边说：“前两天就回来了，不想回家被我妈的夺命连环嘴炮攻击，所以暂时过来住几天，奶奶，你看见我妈了，可得替我兜着。” “可不许这么说，母女可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你还是要回家的，当妈的哪儿有不挂念子女的，我上你妈那里买东西，她常和我提你呢。”宋奶奶说。 夏岚倚在冰箱旁，说：“回去了她肯定得追着问我，什么时候恋爱结婚啊，涨了多少工资啊，家里谁谁谁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啊，好烦的。” 宋奶奶使着眼色，笑说：“那你谈恋爱了没？” 夏岚顿了一下，说道：“没呢，不想谈恋爱，单身多好啊，不婚不育保平安嘛。” 宋奶奶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瞎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才知道有个伴儿是多重要的事了。” 夏岚帮着她把东西放进冰箱，“奶奶，这事急不得啊，慢慢来。” 放完东西，宋奶奶又说道：“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回家去。” “行，您坐会儿啊，我很快就好。”她扶着老人家到沙发坐下，顺便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夏岚收拾完，和宋奶奶到楼下，两人坐了一辆出租车去渝园。 车里，宋奶奶一直在与夏岚聊天，大部分内容都是说这一年发生的有趣事，她还吐槽了大孙子，说他快满三十了还没个着落，让他相亲也不去，有女孩子追他，他也是一口拒绝。夏岚安慰说裴松还差两年才满三十，宋奶奶说在她们老家，虚岁就算二十九了。说完裴松，她又劝夏岚，要是遇见合适的对象，就要抓住，不然过了年纪再着急就不中用了，夏岚只能在旁边呵呵的笑，这些话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不放在心上的。 夏岚重新找了个话题：“奶奶，裴松怎么不和你一起住了，还去了个老小区。” 宋奶奶叹了口气，“松松他爸总来渝园找他，他烦着呢，索性搬走了，还找了个旧小区，就为了和他爸划清界限。” “就算裴叔住大别墅，他住老破小，他照样是裴叔的儿子啊。”夏岚说。 “他是想证明这些年没靠他爸，都是他自己在打拼，我也懒得说他了，他每周回来看我就行。”宋奶奶说。 出租车开到新世纪百货商场时，夏岚说她有事要去办，便让宋奶奶先回去了。 说是办事，其实是去买燕窝，她知道老人家爱吃这个，以前过年回家，受邀去她家吃年夜饭时，夏岚都是买这个送去。 她提着燕窝到老太太住的地方，开门的是照顾老太太饮食起居的一位家政阿姨。 “小夏，快进来，刚刚宋姨还念叨你怎么还不到呢。”孙阿姨招呼她进屋道。 “孙阿姨，一年不见，您又年轻了。”夏岚笑着同她说道。 宋奶奶见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下次来可不许再买了，小丫头自己把钱存着，花钱的地方有的是。” 夏岚挽着她的手撒娇道：“就要买，不让买燕窝我就买其他的，您岚岚儿腰包鼓着呢。” 厨房里，孙阿姨正在择菜，“宋姨，小夏有男朋友了吗？我看她和松松挺搭的，两人又还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啊。” “可别乱点鸳鸯谱，小丫头没这想法，”宋奶奶将八宝饭放进蒸锅，说，“不过也没关系，我把她当孙女对待，你瞧出来没，她身上有一股劲，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出来了，开朗爱笑性格好，说话也好听。”孙阿姨说。 中午预备做得的菜已经完成了好几道。 宋奶奶探头对客厅的夏岚道：“岚岚，你给松松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吃饭。” “好，我马上打。” 夏岚说完，起身走到阳台，给裴松打电话，电话接通，夏岚道：“忙完了吗？奶奶让你回家吃饭。” “什么？”裴松在电话那头说。 “我在你家，奶奶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饭，她老人家还亲手做了你爱吃的多宝鱼，挑嘴的少爷，赶紧回来吧你。”夏岚说。 “好，忙完了就回。”裴松说。 “你还忙完了回，喂……”她话还没讲完，裴松就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最近通话的那个号码，骂了裴松一句，才进了屋。
第5章 5 饭厅的新中式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道菜，就差宋奶奶亲手做的多宝鱼了。 门铃响了，夏岚开了门，惊讶道：“哥，你怎么也来了？” 回来的两人直接从她身旁走过，到沙发上坐下仰着休息。 夏杰抬起头，又和妹妹杠上了，“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这些年你不在家，我来这里的次数比你多。” 夏岚坐在右侧的沙发，道：“啧，还不是你夏妲己爱给裴松吹隔着墙的枕边风，让他每次回来都捎上你。” 夏杰抬手让她走，“赶紧帮忙去，别烦我们，今天忙了一上午，水都没喝一口。” 夏岚朝他扔了个抱枕过去，可没砸准，被裴松接住了，裴松将抱枕放到一边，说道：“你没喝水是你给女朋友打电话导致的，不是工作忙。” 夏杰瞅他，道：“你哪头的？” 裴松作无辜道：“实话实说而已。” 饭桌上，奶奶问：“松松，上次你们回来时说准备再开一家店，店面找好了吗？” “还没呢，我和夏杰还在商量，看哪个位置最合适。”裴松说。 “要不找你爸爸帮帮忙，他认识的人多，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我没说。”宋奶奶说。 “奶奶，以后这话你别说了，”裴松停下筷子，说，“这是我们自己工作上的事，用不着别人帮忙，就算需要，也用不着他。” “你这小子，吃了我做的鱼，嘴还这么硬，你就不能嘴甜点、温柔点，你想和你爸彻底断绝来往，估计也得等我走了以后，我看啊，这日子也快了。” 老人家突然提到生死的话题，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夏岚为了缓解气氛，给他哥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哥，来吃这甜甜的小排，嘴甜点啊，要不然哄不住你女朋友的。” 夏杰在一旁说：“我谢谢你，她和你可不一样，她懂事的很，不用我哄。” 夏岚附和道：“行行行，当我没说，你女朋友天下最最好。” “岚岚，你多吃点，他们这些男孩儿主意大的很，都不愿意听唠叨，别管他们。”宋奶奶说。 夏岚笑着道好，接着又吃了两块放在自己面前的多宝鱼。 吃完饭，夏岚不想误了宋奶奶的午睡时间，便说改日再来学包馄饨。 楼下，裴松和夏杰准备开车回店里，夏岚跟在他们身后，“带我一起去呗，不然我等会儿回去又得emo了。” 夏杰转身给了她一个爆栗，“装什么文艺女青年，还动不动地就emo了，我可告诉你，估计再过两日你回来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我也没去家里那边溜达啊，算了，瞒不住了我就回去呗，迟早会发生，我有心理准备。”夏岚说。 夏岚跟着上了车，坐在了后车座。 她一左一右抓着前面的座椅，脑袋伸在座位中间，朝着前面的两人说道：“我要是找不到工作，你们能不能给我来一个offer？” 前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能。” 夏岚拍了一下座椅，“靠，你俩就不能敷衍我一下吗？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情绪值很低。” 裴松说：“这还真看不出来，我们只看见你中午吃了半条鱼。” 夏岚被他这话刺激到，若不是看他在开车，她一定会薅他。 “跟你们在一起，我得乳腺增生的概率蹭蹭上涨，裴松，你在前面停车，我要回去。”夏岚说。 “你能不能别把我们当你那个钟爱大波浪的女闺蜜，说话没个分寸，夏岚，你到底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从前那个文静腼腆的女生去哪了？”夏杰说。 “什么刺激也没受，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恶心你们，快乐我自己。”夏岚毫不在意地说道。 “裴松，你赶紧在前面停车，让她下去，快被她烦死了。”夏杰是一刻也不想和这个妹妹待在一起，然而裴松没依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店里。 三人下车后，夏岚跟着他们进了店，她要去办公室吹空调，刚准备往上走，就被夏杰拦住了。 “来了就得干活，小蕊住院，我们这里差个前台，旁边就是你的工位，好好干啊。”夏杰将她推到前台，然后把她按在了座位上。 “发工资吗？好歹也有半日工作量呢。”夏岚问他。 “想得挺美，要么你回家帮妈看铺子，要么在这里帮忙，自己选。”夏杰说。 “行，你赢了，那我要做些什么，你总要跟我讲一下吧。”夏岚说。 “你自己看着办，又不难，之前不是外企HR经理吗？还要我这个专科生来教你？”夏杰说。 “有你这个哥，真是我的福气，没工资，总管饭吧，小零食和饮料给我拿一些，拿我喜欢吃的啊，你知道我的口味。”夏岚说。 下午两点半，店里又陆续忙碌起来。 夏岚从座位上起来，到前台旁转悠，夏杰和裴松正在和与一个叫阿诚的年轻男人聊天，听他们的谈话，男人是过来给车贴膜的。 电话响了，夏岚接通：“喂，你好，这里是哇塞生活。” “你们那里有位置吗？我过来洗个车。” “有位置，直接过来就行，请问你姓什么，我做个登记。”夏岚说。 “我姓李，大概十分钟后到。” “好的，再见。” 夏岚在前台坐了两小时，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就闲不住了，她走到正在洗车的小哥旁，问道：“冬子哥，你做这工作多久了？” 东子笑呵呵地说：“我高中毕业就开始干了，最开始两年是在天城北路那边的店，那店经济效益不行，老板人也不行，所以我干脆辞职了，就来这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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