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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找了家江边的大排档，等菜期间，左右都互相聊着今天哪几个球打得最精彩。 很快，服务员将菜都端了上来，泡椒黄喉、泡椒脆肚、泡椒烤鱼、豆豉鲫鱼，这些美食基本上都是江城夜宵排行榜的前几名。 邵诚端起酒杯，招呼大家道：“这杯酒先敬裴松，感谢他这个及时雨。”裴松回敬他，说是小事，并让他少装客气。 酒过三巡，夏岚坐在裴松旁边，身体偏向他，小声说：“你喝酒了，回去谁开车啊，你那玩意儿我可开不了。” 裴松说：“别担心，我们打车回去，摩托我明天过来取。” 有人见他俩关系亲密的样子，玩笑道：“松哥，这是嫂子吗？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夏岚又坐正了，她指着自己说：“我很像吗？你们都这样说。” 一桌人左右抿嘴微笑对望，如对暗号般，异口同声地说：“很像。” 接着又有人说道：“没见松哥带女生出来玩过，这次还真是难得啊。” 邵诚在一旁插话道：“我见过，上次也是带的夏同学。” 夏岚大大方方道：“那我是第一个了，裴松，很荣幸嘛，来，干一个。” 夏岚端起酒杯碰了裴松的杯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席间，大家又开始聊天，聊到尽兴的时候，又开始喝酒，夏岚也想着要不要一起，裴松却用手蒙着她的酒杯，看样子是不让她再喝了。 夏岚想，这样也好，她本来酒量就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很少拼酒。 吃完饭，众人散去，夏岚与裴松赶上了回小区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夏岚靠在窗户边吹风，眼里看得是繁华夜景，心里却是空落落、闷闷的感觉。 她一定是多喝了两杯，酒精迷醉了她的心，所以情绪才会被影响了。 “在想什么？”裴松带着运动后的慵懒语气问道。 夏岚如梦方醒般，收回视线说道：“什么都没想，我困了，想睡觉。” “骗人，我朋友开玩笑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只是不敢当面讲，现在可以和我说。”裴松说道。 夏岚眼里带着疲惫看着裴松，道：“都说是玩笑了，怎么可能会生气，怎么说呢，我只是有一种狂欢后突然安静下来的惆怅感，说不上来，这滋味怪怪的。”她停了一下，又说：“下了这趟公交后，我又要开始面对找工作等一些列现实了，还有我妈，估计这两日就会找上门来了。” 裴松说：“你怕了？从回来到现在你一直都挺乐呵的，难不成都是装的？” 夏岚笑眼弯弯，小声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啧，请你吃雪糕，要不要，等会儿下车去小区对面的小卖部买。” “你少吃凉的，当心肚子疼，我看你是典型的只长年龄不长记性。” “你真扫兴，那你吃，我看着你吃。” “你这什么癖好，爱看人吃雪糕？” “不对，我是爱看你吃雪糕。”她得意地对他挑眉，收到一个鄙视的眼神后，又笑着闭目养神，等着下车。 下车后，裴松一个劲地往楼里走，夏岚拉住他，硬要把他拽去小卖部，小区居民散步回来，看见后，还以为他俩是闹脾气的小情侣。 裴松同意陪她去后，夏岚才松开她。街边夜灯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夜灯下，夏岚的白色棉麻裙像是打上了一层柔柔的光，她皮肤本就白，此刻很像一只干净素雅的白蝴蝶。裴松拿出手机，将这夜里的景与人都拍了下来。 小卖部里，老式绿叶风扇呼呼地转着，穿棉绸衫的老太太正带着老花镜在看电视，那只常在小区溜达的胖猫就睡在她的脚边，尾巴轻轻摇着，看上去很温顺。 夏岚见这温馨场面，说道：“这阿肥，真是看人下菜碟啊。” 老太太转过身子，说道：“丫头，可不许乱叫啊，它叫胖梨，你叫它阿肥它不乐意听的。”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乱叫，记住了，它叫胖梨。”裴松说道。 “记住了记住了，婆婆，我拿几支雪糕啊。” 夏岚拿了两支绿豆雪糕和两支小布丁，付款后就和裴松离开了小卖部。 她提着塑料袋，给了裴松一支绿豆雪糕，让他尝尝看。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吗？就我们小学吃的五毛钱一根的那种。” 裴松把雪糕递到她嘴边，说道：“要不你自己尝一口，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反正我尝着没什么区别。” 夏岚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恼道：“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夏岚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她不想明说，谁叫含糊、不明朗的东西这样令人上瘾呢。 她随即说道：“没什么，赶紧上去吧，我要去洗澡。”
第10章 10 夏岚洗完澡出来，裴松依旧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她说了句话，可裴松没有反应。 夏岚打着响指笑了下，她起了小心思，走到裴松面前蹲下，仔细观察他，裴松留着一头自然短碎发，脸部线条流畅，单眼皮，浓眉毛，皮肤挺好，就是晒黑了点，她不得不承认，是讨人喜欢的长相。 她的胆子更加野了几分，竟将手伸了出去。 可手才伸到空中，就被捉住了，“你干什么？”裴松抬眼瞧她道。 夏岚没有慌乱，而是坦诚道：“你眼睫毛好长，想摸一下。” 裴松放开她的手，坐了起来，“你这又是什么毛病？” 夏岚站起来，“拜托，我是个俗人，偶尔想犯个戒怎么了，就眼睫毛而已，又不是你的身子。” “懒得和你讲，早点休息吧，我洗澡去了。” “去吧去吧，小气鬼。”夏岚终究没把裴松喝她水的事说出来，谁让她就是慷慨呢。 晚上十点，夏岚正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坐蹬腿运动，裴松突然开门严肃地说道：“夏岚，你妈来了。” 夏岚扯开耳机，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惊失色道：“我妈来了，在哪里，大晚上的，别开玩笑。” 裴松说：“你哥发消息说的，你自己看下手机，估计快到了。” 夏岚刚刚只顾着听歌，根本没看手机，经过他这一提醒，才打开手机看，夏杰果然给她发了微信，天哪，今晚注定无眠了。 等她到了客厅，拍门声如约而至。啪啪啪的声音很大，如果是在中高档小区，这种扰民的行为一定会被人举报。 夏岚母亲陈秋萍在门外喊道：“夏岚，开门，回来了不回家，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陈秋萍来势汹汹，夏岚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敢和她硬碰硬。她只好抓住裴松这棵救命稻草，“裴松，你去开门好不好，我妈她向来喜欢你，有你在，她起码会收敛点。” 裴松也有些烦，打了比赛又聚餐，他已经有些累了，他劝夏岚好自为之，便去开了门。 陈秋萍看了裴松一眼，没说话，直接进屋，对着夏岚开骂：“你真是长本事了哈，要不是隔壁老宋说在理发店看见你了，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夏岚语气温和道：“妈，你冷静点，这是别人家，裴松还在呢。” 被点到名的裴松正欲开门进卧室，他是一点也不想参与进这场深夜母女纷争局里。 陈秋萍脸色仍然很难看：“冷静个屁，你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夏岚反问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不回去就是不想听你唠叨，没其他想法。” 陈秋萍说：“我不管你这些，你回来了就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忘了我是你妈。” 夏岚反骨渐起：“钱与爱你一点不给我，却又想控制我，你赶紧回去吧，找到工作前我就住这里了。” 陈秋萍的脾气又被找工作几个字点燃了：“你辞职了？工资那么高的工作你一声不响地给辞了？” 夏岚冷冷地说道：“辞了就辞了，我还得经过你的允许吗？” 陈秋萍气极了，跑到阳台上拿了晾衣杆，就要动手。 恰好裴松又从卧室里出来，夏岚赶紧躲到他后面，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陈秋萍大声道：“裴松你让开，我今天非揍她一顿不可。” 夏岚也不甘示弱：“裴松，你别让啊，想想当初我是怎么救你的。”她说完话，还戳着裴松的腰，示意他帮自己讲两句。 裴松无奈，只得说道：“阿姨，你们坐下来聊，夏岚一个人在外工作这些年，挺不容易的。” 裴松的话犹如圣旨般好使，陈秋萍嘴角抽动了一下，把晾衣杆扔到一边：“算了，你这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 母女两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陈秋萍率先打破沉默：“你和裴松怎么回事？这是住一起了？” “怎么可能，我睡夏杰那间房，不信你回家问你儿子去。”夏岚嘴下留情了，没把那句我要是和他睡在一起，就合了你的意给说出来。 “你工作没了，那对象呢，谈了没？” “没谈，没时间，也没合适的，我不打算谈恋爱结婚了，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我就知道你是个爱玩的，每年回来说新交了男朋友，但没一个带回来，感情你是满嘴跑火车，嘴里没一句实话。” 夏岚故作惋惜道：“人家看不上我，那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给别人下个迷魂药，把生米做成熟饭吧。” “看不上你哪儿，你长这么漂亮，还念了重点大学，又在大公司工作，条件这么好，怎么就看不上了。”陈秋萍在这几个点上，倒是对女儿挺有信心。 “妈，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闺女长得漂亮还上过大学，结婚看得是方方面面，更何况我还不能生孩子，你觉得会有男人接受这个吗？” 陈秋萍像是撞破了惊天秘密，瞪大眼睛问：“什么叫不能生孩子，你不就痛经的毛病吗？” 夏岚云淡风轻地说：“雌激素不正常，孕酮低，宫寒，不易有孕，你别不信，我做了好几次检查了。” “有病赶紧治，找工作也要抓紧，别指望我和你爸，你哥刚谈了女朋友，房子又没买，我们的钱是存着给你哥买房子的，到时候你也要帮衬着点。” 这话又触到了夏岚的逆鳞，“帮衬个屁，我早不欠你们的了，我下水救人，得了宫寒，你们倒好，不知拿了裴松家多少好处，有一点是花在我身上的吗？每次给我花钱的时候，你都会说家里有多不容易，连给我买卫生巾时，还说我要是个男孩子，就不用花这个钱了。” “我没带你去看中医，再说了谁让你下水救人的，我强迫你去了？他们家报恩，我们就收着，不偷不抢，天经地义。” 夏岚拒绝和她沟通，拿裴松当挡箭牌说他要休息，才送走了陈秋萍。 她站在阳台，一个人生闷气。 明明是她下冰湖救人，好处全让家里人得了，她爸有了五险一金的稳定工作，她妈也有了裴松奶奶这么个出手大方的稳定客源，她哥有了个同居好兄弟，只有她，落下了老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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