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例外!她有事,她现在是真的想走了! 常矜和阿谢尔两人面对面站着,阿谢尔说到一半忽然面色一变,一把拉住了常矜的手腕,把她朝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常矜一个不防,被他拉得差点栽进他怀里。 常矜一脸懵逼地抬起头,刚好看到自己刚刚站的地方飞快地划过两个踩着滑板已经腾空了的身影。 空气都要被这样恐怖的速度撕裂了,滑板落地发出巨大且响亮的碰撞声,远远传来夹杂着大笑的“sorry”。 毫不夸张地说,刚刚要是阿谢尔没发现,没及时拉她这一把,她现在就要被这两个不分场合玩跑酷的白人佬创飞了! 常矜还想骂两句,那两个家伙已经光速滑走了。 常矜忿忿不平地收起满肚子的脏话,转头看向阿谢尔,十分诚恳地致谢:“谢谢你啊。” 阿谢尔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他向她点点头:“没事。” “——常矜。”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常矜怔了怔,她转过身,离她不远处站着的赫然是顾杳然。 常矜有些愕然:“你怎么上来了——” 她未尽的话语突兀地停在了喉咙口。 因为她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顾杳然的神情。 微微苍白的脸色,半垂下的睫羽,还有他抵在上腹部紧握成拳的手。 常矜立刻就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语气急切:“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顾杳然一直有胃病,是天生的脾胃弱,需要时常调养,这点常矜是知道的,所以看到他的动作和神态,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里。 顾杳然微微垂着眼,没有看她,声音低而轻:“嗯。” “......常矜。”顾杳然抬起另一只手,反握住常矜的手腕,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微动,睫羽也轻颤了一下。 “我有点难受。” 说着这话时,他却抬起了眼,目光越过常矜的肩膀,与护栏边站着的金发蓝眼的男孩对上。 常矜哪里见过他这模样,以为他真是疼得狠了,顿时也急了:“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吗?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把药吃了?” 顾杳然低声道:“...我先吃药吧。” 顾杳然这边事出突然,常矜回头,面带歉意地看着阿谢尔:“Asher,不好意思,下次上课再说吧?我现在有点急事......” 阿谢尔颔首:“好,没事。” 暮色四合。 周游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阿谢尔站在广场的拐角一动不动地望着某个方向。 她面上露出点疑惑:“Asher,你怎么站在这里?车在那边。” 阿谢尔目光收拢,周游钥看他一脸若有所思,便问他:“你现在在想什么?” 阿谢尔:“我在想,我可能遭人记恨了。” 周游钥:“?” 阿谢尔淡淡地开口:“但他完全多虑了,我对常矜的态度好,只是因为她确实很强,甚至可以说强得离谱。我尊重她,就像是尊重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同时我也视她为我的良师益友,我一直认为交流是学术的基础,而不是学术的终点。” 那一瞬间的对视,他感觉自己并不是被打量,而是被毫不客气地警告了。 他将常矜视为朋友,但那个站在常矜身边的男孩似乎不是。 周游钥其实不关心他激烈的脑内活动:“Asher,走了,司机已经来了。” 阿谢尔置若罔闻,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不在意。总有一天,我会超过她,成为站在迦利雅巅峰的那个人。” 刚刚挂了电话就听到这番豪言壮语的周游钥:“......” 她麻了。 她男朋友阿谢尔什么都好,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特别旺盛,还疑似有中二病。 另一边,常矜一路把顾杳然扶到了喷泉池边上坐着。 刚一坐下,常矜就开始翻顾杳然的书包,半天才掏出一个药片盒,她看了眼药片盒上的贴纸,确定无误后才递给顾杳然,“你先吃这个,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你吃了,要是状态不好的话,我们再一起去医院——” 她面前低头坐着的顾杳然抬起手,却没有拿走她手掌上的药片盒,反倒拉住了她的手指尖。 常矜顿了顿,感觉到顾杳然沿着自己的手指向上,一直摩挲到腕部,指腹压下。 他手心的温度太烫,她没忍住,手指颤了一下。 “......顾杳然?” 顾杳然一直在盯着常矜的手腕看。 她身体弱,缺少运动,皮肤白且细嫩,腕骨那里伶仃得过分,稍一用力手腕就很容易被抓红。 此时此刻,那里刚被阿谢尔握住过的痕迹还在。 刚刚看到阿谢尔拉住常矜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他撒了谎,是下意识的举动。 他根本就没有胃疼。 顾杳然低着头,眼睫毛一直在微微地抖。他竭力维持情绪的平稳,然而他的脑海里烟火炸开一片,花海顷刻接天,明灭绚烂。 他终于明白了,那种感觉叫什么。 没有来自友谊的占有欲会强烈至此。 想要独占一个人的冲动,那已经是爱欲。 他喜欢上了常矜。
第14章 眼神 星空倒悬寰宇, 夜幕深沉袭涌。 常家别墅里亮着灯,兄妹二人都坐在饭桌上,正在吃饭。 常鹤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 常鹤拿起手机时还满脸漫不经心, 看完信息之后却是一下子表情凝重起来。 饭桌对面, 注意到他表情变化的常矜好奇道:“怎么了,谁给你发了消息?” 常鹤语气有点怪异:“顾杳然他是不是中邪了?” 常矜瞪眼:“啊??怎么说?” 常鹤:“他居然问我以后能不能和我一起自习,他搞什么鬼, 怎么突然勤奋起来了?” “是不是你说什么刺激到他了?” 常矜大呼冤枉:“怎么又是我背锅??我哪有那么大能力啊,而且我最近根本没嘴过他成绩!” 常鹤怀疑:“真的没有?你今天不还是坐他家车回来的吗?” 也是因为常鹤的这句话, 常矜又想起了下午和顾杳然待在一起时的情景。 那时的顾杳然突然胃疼, 坐在喷泉池边药也不吃, 还一直抓着她的手看, 常矜都快急死了:“顾杳然你先把药吃了, 别再拖下去出问题——” 她这样说了之后, 顾杳然才慢慢抬起头。 顾杳然看着她,慢慢开口:“我感觉我的胃好一些了。” 常矜:“????真的假的?” 顾杳然看着她, 突然笑了笑:“真的。” “那你还疼吗?” “不疼...不算疼了。还好。” 常矜松了口气:“那就好。刚刚看你那个表情, 我真怕你下一秒就晕倒在地,我就得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 突然发现顾杳然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眼里是熟悉的温柔, 又有些她陌生的复杂。 夕阳西沉, 他背后是巨大的喷泉池,洁白的瓷石天使捧着瓦罐, 泼下来的水珠散射如雾。金色晚霞穿过那层薄薄的水汽, 将他湿淋淋地着色。 他看过来的眼神也含光如许, 带着潮气,像一支因为浸了太多水, 花瓣都皱起来了的鸢尾。 被那样盯着看,常矜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杳然适时地开口,问了她一句话:“刚刚你同学找你是不是有事?”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是打断了你们的对话。” 常矜这才想起早就被她抛诸脑后的阿谢尔:“噢,你说阿谢尔啊。没事,他就是想问我几个课堂上的问题,我走的时候已经答应他了,下节课再说。” 顾杳然轻笑:“听上去是个很好学的人啊。他是不是成绩也很好?” 常矜:“确实不错。”能有自信G9参加丘成桐的学生又能差到哪去,都是天之骄子。 顾杳然:“能得你这一声肯定,他成绩肯定不止是不错了。” 常矜:“...那倒也是。” 顾杳然:“我看他长的也很高,有一米九了吧?又高又帅,成绩又好,这样的男生应该挺受欢迎的?” 常矜总觉得顾杳然的语气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只是盯着他:“你......” 常矜十分之怀疑:“你难道是在嫉妒他?” 顾杳然:“.......” 常矜看顾杳然的反应,还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时急了:“你没必要嫉妒他呀,我觉得你比他强多了!” 常矜开始认真地掰着指头数起来:“成绩是不错,但你学艺术的,你和他比什么成绩呀,再说了,他成绩再好也没我好呀?帅吧是挺帅,但我个人不吃他的颜,以我的审美来看,你比他帅多了。而且他脾气可差了,和你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好吗?他就像块冷冰冰的臭石头,跟我哥不相上下吧,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看上他什么了。” “说起这个,我哥虽然脾气差,但他是嘴硬心软那一挂,人还是很nice的,对我这个妹妹也不错,想来我未来的嫂子也是有福气的。哎呀扯远了!反正就是,在我看来他哪哪都比不上你,你可别乱妄自菲薄啊!” 听完常矜的话,顾杳然安静了一瞬。 就在常矜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顾杳然开口了。 他轻声道:“他有女朋友?” 常矜惊讶:“你不知道吗?他女朋友是周游钥,周既尧的亲妹妹呢,当时我们还在群里八卦过的啊!你是不是又没看群消息?” 顾杳然突然笑了。 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嗯,应该是我错过了群消息吧,我今天才知道这事。” 常矜:“?”怎么突然阴转晴了。 “谢谢你安慰我,”顾杳然抬起眼睫,笑盈盈地看向常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真的,我太感动了。” 常矜:“.......” 常矜无情地站直:“我收回我的话,你还是滚吧。” 把今天的回忆在脑内全部过了一遍的常矜挠了挠头,开口:“没有啊,除了他今天有点不舒服,其他的一切正常。” 常鹤:“那就怪了,按理来说那家伙根本不在乎成绩才对。” 顾杳然是他们几个里面少有的目标比较明确的二人之一,可以说,如无意外他肯定是去美国柯蒂斯学院读钢琴系了。 虽然顾杳然最近两三年疏于参加比赛了,但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拿遍了各类国际专业钢琴大赛的少年儿童组金奖。十二岁那年,顾杳然就在奥地利音乐厅里举办过个人演奏会,同时成为了那个音乐厅历史以来最年轻的个人演奏会举办者。 他能有如此成就,一方面是他确实有天赋,顾爷爷是上世纪举国闻名的几位老钢琴家之一,曾获多项国家级艺术协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顾奶奶也是知名的戏曲艺术家,数十年前彩色电视还未普及时就上过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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