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里充满了苦辣的味道,让人难以下咽。 一口接着一口,每次轻抿一小口。 等着第十次的时候,泛着杜松子味的酒终于有了一丝橙子甜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喜欢的苦酒,我竟然都唱出了甜味。 可是阮雾后来才知道,这杯她压着砰砰跳动的心,一口一口抿进心里的内格罗尼是她喝过最甜的一次。 尝到甜味后,她放下酒杯。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刚出酒吧。 “阮雾。”清冷的少年音在身后响起。 她下意识回头,看见秦知聿懒散的靠在电线杆上。 “我送你回去。”不容置喙的语气。 “好。” 面对秦知聿,她实在学不会拒绝。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秦知聿看着身旁的少女,眼神划过一丝玩味。 阮雾根本没有背包,秦知聿发现了,但也没戳破。 在她说要回去拿包离开的时候,他跟付清允说让他先送舒窈回去,他在这等阮雾。 看付清允面带玩味的表情,顿了顿,他又补充,仿佛在解释什么一样:“太晚了,她一个人不安全。” 不等他们有反应,他抬脚跟上阮雾。 看到她喘着气和调酒师说要一杯Negroni,嗓音娇软,表情急切丝毫不见刚才淡然。 拿到酒后,一次只抿一点,一共十次。 然后当下酒杯,付钱离开。 他跟在她后面出去。 他实在是想不通阮雾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姑娘,似乎所有的矛盾点都集结在她身上。 好奇到,想把她的面具一层层扯下来,窥视真正的她。 作者有话说: 关于内格罗尼的有关资料均来自网络 歌词是古巨基的《必杀技》
第5章 chapter05 ◎爸爸真是个别扭又细节的怪老头◎ 阮雾在女生宿舍门前礼貌告别秦知聿。 回到寝室,重新躺到床上时,她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不自觉的去回忆今天晚上的所有事,走马观花般从她脑海迅速划过。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少女怀春的心思可见一斑。 叮咚,手机传来震动。 她摸起手机一看。 是阮明嘉。 “满满后天回家吃饭吧?” 正在这时,舒窈咋咋呼呼的开口,“阮阮,后天一起回家吧?”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回家。 她开口,语气带着询问,“你想家了?” 舒窈一脸不可置信,“姐们,你军训训傻了吧” 随后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蹦出几个字,“后天中秋啊!!!” 她怔愣了一下。 居然忘了是中秋,阖家团圆的日子。 隔天一早。 阮雾掏出手机给曲海两位老人打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怎么了,丫头?” “外公……我……阮明嘉让我去他家过中秋。”她纠结了一瞬,犹豫的说出口 电话那头换了人,“你爸爸和我们说过了,还有,那也是你家,你回趟家也是应该的,他年纪大了,你多回去几趟。”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 她闷声开口,“知道了。” —— 中秋。 舒窈家里人派车来接她,两家离得不远,前后院的事,顺道把她捎回去。 她也没扭捏,爽快的上了车。 另一头,阮家。 阮将军一早就起床,看着楼下来来回回忙活包月饼的妻子。 他驻足看了几眼,没由来开口:“多包几个莲蓉的,她爱吃。” 阮夫人手僵了一瞬,没好气的开口,“你惦记着她,她未必领情。” 话是这么说,到底起身去厨房拿出泡好的莲子。 当时她还纳闷,阮明嘉昨天下班突然带回来一兜莲子,自己处理好泡了水。问他原因,也不说。 阮将军在开口,嗓音沉闷了些许,“我出去溜溜,一会回来。” “知道了。” 阮将军走出大院,走向旁边卖玩意儿的小摊。 今天是中秋,路边的小摊大都是卖花灯的。 他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处停下。 蹲下身摸起一个兔子图案的花灯。利落的付钱,回家。 刚到院门口,看见阮雾从一辆黑色奥迪上下来,他连忙走过去,正好看见车窗里的舒窈。 舒窈自然是认识阮明嘉的,嗓音清脆的喊了句:“阮叔好。” 阮明嘉连忙应声,“窈窈长这么大了啊。” “可不呢,那您和阮阮先回去,我先回家了,晚上再找阮雾玩儿。” 从院门口到家的这段距离,父女俩都沉默不语。 看着阮雾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阮明嘉叹了口气开口,“你和前院舒家那小姑娘,是同学?” “嗯,室友。” 阮明嘉动作不太自然的把手中的灯递给阮雾,“遛弯的时候买的,想着你喜欢。晚上出去玩拿着吧。” 阮雾伸手接过,垂眸看着上面印的兔子图案,心里一阵苦涩。 她早就过了喜欢这些东西的年纪了。 父女俩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走回了家,刚进家门,发现阮清也回来了。 阮清就是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 阮雾把灯和包都放在玄关处,换了鞋坐到沙发上,无聊的玩着手机。 阮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阮雾,想起进门时她手里拿着的那个花灯,低眉苦涩的抿了抿嘴唇。 阮明嘉只买了一个。 没有她的。 早该知道的,阮明嘉待她很好,可是比起阮雾来说,还是天差地别。 她不回来的这十年,桌上永远多摆着一副空碗筷。还有方才妈妈和她说爸爸亲手剥了一碗莲子的事。 到底是比不上她。 “吃饭了!”阮夫人扬声一喊。 三个人都走到餐桌前坐下,阮明嘉坐在主位,右手边坐着阮夫人和阮清,左手边坐着阮雾。 阮明嘉例行温声开口,“清清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阮清报的法语专业,学翻译的。 听到阮清如此回答,阮明嘉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嘱咐她平时多交几个朋友,别老自己闷着。 然后扭头看向阮雾,状似无意般,“听说前天晚上你和秦家那小子一起吃饭了?他还送你回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阮雾花了几秒时间就意识到阮明嘉可能派人监视自己,攒了一早上的不痛快瞬间爆发。 她蹭的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发出刺啦的刺耳声,“阮明嘉,你够了!你凭什么找人看我,凭什么啊!你怎么敢啊?” 阮明嘉面色铁青,高高的举起手。 阮雾见状冷笑一声,整个人靠前一步,微仰起头,“怎么,想打我,你打啊。” 阮明嘉看着面前的小女儿,瞳孔微缩,不外乎其他。 阮雾实在是和黎雅月太像了。 尤其是吵架时咄咄逼人的样子,母女俩的神韵像了十成十。 他的手微微颤了颤,缓慢放了下来。 而阮雾,转身的时候手臂不小心拉扯到桌沿的那盘莲蓉味的月饼。 清脆的盘子落地的声音,月饼砸在地板上瞬间七零八碎。 阮雾眼都不眨的拎包换鞋走人。 看着玄关上的兔子花灯愣了愣神,到底是没拿走。 阮明嘉看着那碟掉在地上的月饼,摆了摆手,“你们吃吧,我去书房待一会。” 这一呆就是一下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阮明嘉站在窗户前喃喃自语,“怎么还没回来,这么晚了。” 阮夫人上前给他递过去一杯茶,语气没什么起伏,“没回曲海?” “没。” “你说你好端端问她这个干嘛,孩子能不和你置气吗?” “我哪敢派人跟她,我昨天碰见秦锋了,他家老大碰见了,回家跟他说的。” “那他俩……” 阮明嘉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想什么呢,还有前院舒家那丫头和付家的小子。” 顿了顿,他又道:“我是不能愿意的,秦家那小子太混了!我去年见过一次,是出类拔萃,就是戾气太重了!” 另一边。 阮雾跑出家门后没多久收到舒窈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舒窈古灵精怪的声音“阮阮,吃完饭没呀,来我家玩啊!” 她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回答:“好。” “我家就在你家前面那条街的院里,你进来和我说,我下去接你。” 阮雾拖拖拉拉的一路踩着焦黄的银杏叶到了前街。 “哪儿人,姓名,请出示证件,找谁?”门口穿制服查岗的人严肃的问阮雾。 阮雾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双手递过去。 查岗同志从桌子上掏出一个核验身份的机器,滴的一声。 同志把身份证递给阮雾,“原来是阮将军家的,以后直接刷身份证就可以进出京港各个大院了。” “?” 见阮雾疑惑,他又耐心解释:“家属权利,前不久阮将军刚给您更新的个人信息。您是从小就被登记的。” 阮雾握着身份证的手攥的死紧,“好的谢谢。” 她敛下内心不舒服的情绪,给舒窈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到了。 没过多久,舒窈一身烟粉色连衣裙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告诉她,“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等阮雾有反应,舒窈一把拉着她就往外跑,两个打扮靓丽的女孩在大街上奔跑,引的路人频频回头。 舒窈拉着她东拐西绕,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阮雾瞳孔一缩,意识到舒窈可能要带她去那条长满了槲寄生的巷子。 她突然停下,舒窈疑惑,“怎么了?” “你带我去哪?” “去看付清允他们打台球,二哥也在,好多人都在。” 她突然慌乱,怕老板认出自己。从包里翻出一次性口罩,“我……我带个口罩。” “戴口罩干什么。” 她眼神躲闪:“我,我有点感冒,今天穿的有点少。” 舒窈看了看她的穿着,深咖色棒球服里套了件黑色吊带,下身套了条牛仔裤,裤腰不高,露出半截细腻腰身。 也不少啊。难不成肚脐眼儿进风了? 想到这,她突然伸手使劲往上拉了拉阮雾裤子,嘴里念念有词,“挡住肚脐眼,这样就不冷了。” 阮雾噗呲一声笑了。 两个人挽着手走向台球厅。 进门,舒窈轻车熟路的带着她直奔二楼。 刚进去,阮雾看见秦知聿和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孩子挨的很近,两人有说有笑,眉眼藏不住的轻松惬意。 她的心像被打翻了的盐罐子洒在生疮发脓的的伤口上,刺的人生疼,却又舍不得剜掉。 我从未拥有过你一分一秒,但这一刻,却是像是失去了千千万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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