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欠她的一万五,还有说要给她的西瓜钱,都没有还给她。 萧总一时之间消失得仿佛一个老赖。 当然蓝望舒也许差钱,甘望舒才不差这点,隔了几天她也就忘记一开始还在想着要怎么给他回复的那事。 洋洋洒洒持续了两周的雨终于在月底停了。 那日萧津渡去了北郊。 劳斯莱斯在篱笆外一停,日头洒在黑色车壳上,反射出来的光明媚而耀眼。 屋中面向院子在厨房忙活的保姆马上冲身后在洗水果的蓝银霜道:“津渡来啦。” 蓝银霜慢悠悠地一个回眸,年轻男人的一双长腿已经踏入园中灰砖。 蓝银霜笑了,马上缓步走到厨房门口。 大概听到她的脚步声了,一句呼喊已经从外面飘了进来。 “蓝姨。” “哎。”蓝银霜满脸开心,打了照面马上问,“这孩子怎么这个点才来,我们这边刚吃好。” “我不吃饭。”他看了眼她的腿脚,“脚现在能站着了?” “还行,除了天气不好时会疼。”她拍拍他的手臂,“后面听说没雨了,会好一些的。你不用担心,小问题。” “哎,行,您注意着点,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 “好……”她拖长了尾音,温柔不已地应了,“你吃好了?吃没吃?我给你下碗面吃。” “吃好了,您不用忙活,我有事儿来的。”他瞅了眼厨房中岛台上的一篮子花花绿绿的水果,一边扶着老人家去客厅一边说,“你们不是刚吃好,准备那么多东西。” “明天用。”她笑了笑,“明天做个生日蛋糕,今儿恰巧去超市了,先买了。” 萧津渡:“生日,明儿您生日?” “不是,是……望舒的。” “望舒?” 蓝银霜以为他忘记了,一边在他搀扶下落座,一边简单解释了一下,“上次你们一起吃饭,我,我女儿。” “我知道。”萧津渡也在旁边沙发坐下,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在车上,您说过她这个月就二十七了,是吧?” “对,这个月。” “明天三十号了。” “对,就明儿。” 阿姨捧了一壶茶从厨房出来,倒了一杯普洱到萧津渡面前。 蓝银霜说:“这茶还是你上回拿的。今晚在这吃吧,你忙不忙?” “不用了。”他端起色泽艳丽茶香迷人的杯子,“我今儿约了人,就是想来跟您说个事。” “怎么了?你刚刚是说有事。可我这能有什么你来办的事?”她有点困惑。 萧津渡莞尔,道:“我外婆下月要过寿,老惦记您,我到时候接您去陪她过个寿怎么样?就在萧家老宅里,人多蛮热闹,她就念着您了。” 蓝银霜表情从听他说起过寿后就淡淡笑着,但是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心里已经是上下打鼓,和走到一半而闻言回头的保姆不动声色对视了一眼。 “下个月啊,你外婆过寿了,好,好……那会儿要是蓝姨腿脚方便,我就去啊。” “行,那您好好养着身子,到时候可以的话我来接您。就七月八号。” “好。她老人家最近身子怎么样呀,挺好的吧?” “这一阵子住院了,今儿刚出院。” “什么?住院了?”蓝银霜一下呆愣住,紧紧蹙起眉心。 “没事,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以前她也不愿意过寿,这不最近身子不好,家里人想陪她聚聚,热闹热闹。” “挺好的,挺好的,是该热闹热闹。何况你最孝顺。”她满眼慈祥。 萧津渡扯扯唇角,喝完了茶就起身:“那我不打扰您了,您休息吧。” “这就要走啊,”蓝银霜起身不舍地念着,“还是第一次来这么会儿。” “我半月前才连续来两回,我来多了您不稀罕了。” “你这孩子。”她笑意盈盈地送他出去,“你要是能天天来,那就好了。蓝姨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省得你在外面三餐没一顿喜欢的。我瞧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医院公司两头跑,累着了?” “是吧,回国事多,真没有在外面快活,也就您的饭让人觉得人生还有点希望了。” “哎哟喂。”蓝银霜笑得不行,“这孩子,油嘴滑舌。那你有空就一定来啊。” “好。” 送到门口,萧津渡忽然回头说:“蓝姨。” “哎。” “我晚点让我助理送个东西来给您,您到时候收一下。” “什么东西来着?” “给那个……”他略不自然地道,“给望舒的。” “什么?”蓝银霜苍老的目光里聚拢着深深的茫然。 萧津渡瞅了眼院子里不远处绿油油的西瓜藤,解释:“我之前和望舒遇见过。” “你们,遇见过?后来还见过?”蓝银霜困惑至极地问。 “对,然后我还欠了她一笔钱没还呢。” “……”蓝银霜不理解,“你怎么会需要欠她的钱?你公司……” 萧津渡笑道:“哦不是,就是阴差阳错,转错了。反正那笔钱目前我还没找到机会还她,所以我一会儿让人送个东西来。她明儿是不是要来吃饭啊?” “应该会来,每年我都给她过生日的,她不在家过。” “不在家?” “哦……”蓝银霜心头一凉,忙解释,“就是,在林州,她住在林州,那边有几个哥哥在,但是,我在这,她喜欢来找我。” 萧津渡恍然:“那明天她来过生日的时候,您把东西给她,我送她的。钱我回头再给她。” 蓝银霜慢吞吞地点头,但是随即想到她目前扮演的是自己女儿,就又摇头:“别,还是算了,用不着给望舒东西,她也不会收的。” “没事儿,小东西,她还给我送了东西。” “她怎么会给你送东西?”蓝银霜实在是不理解,甘望舒对他的态度她是最清楚的。 萧津渡嘴角一弯:“三言两语说不清,反正我送的没什么,小东西罢了。” “真不用,津渡。”蓝银霜拍拍他的手,“蓝姨不知道你们现在关系如何,但是望舒这孩子,她性子冷,你知道她冷,不会白拿别人的东西,你别给她送,回头保准给你送回去。” “那她也得找得到我。” “……” 他笑了:“开玩笑的,没事儿,我俩有微信,她有问题会找我的,您别担心。” 蓝银霜欲言又止,想截断这个事又怕他们私底下已经“握手言和”,不然甘望舒怎么会借他钱,又给他送东西,两人自上次在这里尴尬地碰面之后私下怎么会有那么多交集。 等她回神,劳斯莱斯已经启动了,年轻男人隔着车窗让她回屋去,小心身子。 这场雨停了,甘望舒也是挺开心,终于愿意安排应酬。 晚上在酒店请客,吃完要走,在走廊听到一声很熟悉的调调,甘望舒一下就演起了戏,假装袖子脏了,拐去了一侧入眼可见的洗手间,让特助替她送人。 洗手间宽敞明亮,花团锦簇绿树成荫,装潢得像个热带雨林景点。 洗手台镜子里倒映出甘望舒满绣的旗袍,模样有点小小的好看。 她正难得偷闲欣赏自己的新宠,就注意到后面闪过一个人影。大夏天的穿中山装,矜贵得她还以为进来了北市市长。 心头先是一跳,看清人时,她又一跳。 男人一偏头,对上镜中她失神的眸子,人先是一阵错愕,接着,唇角噙起。 甘望舒:“……” 萧总没上前,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在后面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白梨旗袍,“望舒,你是真适合穿旗袍呢。” “……”都半个月没见了,怎么口吻还这么不分你我。 萧津渡:“这裙子一穿,大小姐又拒人千里之外了。” “……”这是她皮肤?她悠悠回头:“巧啊,萧总也来吃饭。” “我在这不奇怪,我土生土长的北市人,你就奇怪了。” “……”她冷静的反将回去,“你哪里是土生土长,你之前不是在国外生活的?” “我十二岁才出去,你可别改我国籍,血很红的。” “……” “你呢,蓝小姐又来出差?房子买了吗?” “……”甘望舒回过头去对着镜子,低头假装洗手,“你欠我那么多钱没还,谁买得起房子。” 萧津渡眉峰挑起,往前一凑,手撑在洗手台,肩头和她几乎隔着两公分的位置前后挨在一起。 甘望舒一瞧镜子里的模样完全像一张结婚照,眉头一跳,白皙眉心锁了下:“你干嘛。” 萧津渡跟没听到似的,兀自问:“东西喜欢吗?感觉挺适合你这件旗袍的。” 甘望舒抽了纸巾擦手,挑眉:“什么?” “你妈妈没跟你说?”他嘴角一咧,“我以为她肯定跟你说了。” “什么呀?”她回头撩起眼皮。 萧津渡对上她波光粼粼的眸子:“你明儿过生日?” “??”她睁大眼睛,满眼好奇,“你怎么知道?” “中午去北郊,找我蓝姨了。” “……”我蓝姨。 她别开脸继续看着镜子,觉得两人面对面的姿势太暧昧,“所以呢?” “我给你留了个生日礼物。” “什么?”甘望舒一下子又转身。 “嘶。”男人抽气。 “……” 甘望舒僵着脖子低头,看着自己八公分的鞋跟踩着的那只皮鞋。 “你说你上来靠那么近做什么?”她弱弱抬脚,苦恼道。 萧津渡睨她:“正常人不应该先道歉吗?至少破皮了。” “……” “给你送生日礼物,白送了,有没有良心。” “你送什么了??”她快急上火了,顾不上他的伤,直接抬头质问,“你怎么会给我送礼物?” “这不欠钱没还吗?而且你那画儿,看着挺贵的。” “……”甘望舒实在是后悔,悲伤道,“我就随手一画,我就是闲来无事觉得那鱼好看,加上知道你喜欢水墨画,我那晚麻烦你很多,最后还留宿了,我就送你。” 他满意至极地开口:“我妹妹还是不错的,知恩图报,是好孩子。” “……”甘望舒刹住了喉咙里那些好听的,眼神冷下来,声音也冰冰地道,“所以你不打算还我钱了?拿东西抵债呢?” “嗯。” “我要现金,我要买房的,你东西我能拿去变现吗?” 萧津渡拿起手机:“给你转,惨无人道小财迷。” “……”甘望舒唇角一抽,忽然又摁住他的手机,“那生日礼物怎么办?我不是又欠你东西了嘛?你别提我的画了,我还算不上当代画家。” “这不很简单吗?你回去看看,喜欢你就昧着良心收起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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