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啊,傻瓜。” “……” 甘望舒在他们的视线里走到了中心医院隔壁的二十四小时茶餐厅里。 劳斯莱斯原地掉头,开了几米后,司机微微停了停避让一辆从小路开出来的宝马。 这时候后排的男人说:“停这。” “嗯?”司机往后瞥的同时踩了刹车。 萧津渡透过车窗看了眼那家茶餐厅:“等等看她什么时候出来。” 司机也不懂对方是谁,这关系说生疏又送人家,说熟又不是言谈之间很熟的样子,只是闻言就没再动。 不到三分钟,司机就提醒萧津渡:“哎,那位小姑娘出来了。” 萧津渡意外地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穿过车玻璃扫出去。刚刚独自进去的甘望舒此刻自己出来,身边并没有同事,男的没有女的也没有。 她也没有往马路走来,而是转头朝医院侧面的楼梯爬了上去,脚步不算慢但是似乎有些无力地进了门诊。 萧津渡一下推开车门下去了。 这是个郊外小型社区医院,深夜门诊大厅空无一人。甘望舒也就是喜欢来郊外谈事,路过这边几回,不然都不知道这里有个社区医院。 她找去了急诊,跟值班的医生说:“好像过敏了,我花生过敏。” 医生马上把她带去检查。 甘望舒呼吸困难,一直在喘气。 十分钟后医生给她插上输液针,虽然还没有马上见效但是她心里安稳了不少,坐在仅有三五人的输液厅里,她捂着胸口疲惫地闭上眼。 人很奇怪,阖着眼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周遭光线的变化,感觉有人停在了附近,当然主要还是脚步声,那脚步声让甘望舒以为边上有人落坐输液,猜测是个男的,她就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萧津渡眸如黑夜,窥不见底。 甘望舒瞳孔里的是怔愣。 好一会儿,是他主动出声的:“你这怎么了?你有哮喘?” “不是,吃到花生了,过敏。” “过敏?那你不说,骗我进餐厅。” 甘望舒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 萧津渡是第二次看她笑,没来由给气到了,“我真是给你气死了。” 甘望舒抿抿唇抱歉地表示:“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我知道这个理由,用你说,小白眼狼。” “……”甘望舒默默转移话题,“你怎么,怎么进来了?” “看到了,还能怎么的,我健康着呢。” “……” 甘望舒知道他在等她谈完事出去,怕她有危险。 她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沉默。 男人落坐在她身边。 甘望舒回神,马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不用陪我,我已经喊了人来了。” “你的话,望舒,”萧津渡懒洋洋对道,“百分之零点五的可信度都没有,你表哥不信。” “……” 甘望舒却无法接受他这样一个人,姓萧的人,在这陪着她输液,“我打电话给我妈妈,你回去吧。” “十二点了你喊蓝姨做什么?她一没车二还坐着轮椅,非当这个不肖儿女。” “……”甘望舒颓丧地表示,“你知道我不好意思麻烦你,我妈妈对你好,但我和你还没熟到不分你我的程度……” “这不刚认的表亲吗?还新鲜热乎呢,别跟哥哥客气。” “……” 甘望舒一边喘息一边说:“你在这,我更输不好了。” 他挑眉:“你摸着良心说,真的假的?真难受我就走了,哥哥可不想闲着没事好心办坏事。” “……” 她沉默了,他就语气温和了下来,“你考虑考虑我行不行?我丢着你在这就走了,明天你要死了上新闻了,我怎么办?我自责跟你去呗?” “……” 甘望舒没再说话。 弯下了腰,她手肘压在膝盖的旗袍上,把那朵粉色合欢花压得好像要碎掉。 萧津渡靠着椅背,斜眼瞅着她越来越无力的身子,那一头直发从她肩上滑落到腿,露出单薄如叶的纤细后背。 感觉到他起身离开了,甘望舒只是瞥了眼他高大的背影,却没力气去深思他是不是要走了。 不用想都知道不会,也许是打电话,也许是去抽个烟,毕竟坐着太无聊了。 她低下头继续忍着胸口的沉闷。 不到一分钟,忽然怀里被塞了一个含着奶香味的抱枕,让她有了支撑,后背又垫入了一个。 甘望舒浑身轻松了不少,缓缓抬眸。男人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拧着硬朗的眉心:“怎么这么久还没好点……这小医院能不能行,要不我带你去市区吧。” 甘望舒:“好…点了。” “你听听这话,都快断气了。” “……” 他一直半跪在她面前,扶着她,没再起来。甘望舒晕晕乎乎的总以为出现幻觉,不懂得她怎么会和姓萧的人这样亲近…… 时间一点点过去,输液袋里的水越来越少,甘望舒因为好转而身子渐渐撑直,往后坐了起来,最终完全靠在了抱枕上,舒服地闭上了眼。 萧津渡起身坐回隔壁,把她怀里往下掉的抱枕给按住。 甘望舒气息孱弱地开口:“我好了,你送我到附近酒店吧。” “这附近没什么好酒店,我带你去我那儿吧,不远。” “你觉得,可能吗?”她提了口气,掀开眼。 他悠悠瞟她:“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不也成天去你家蹭饭。” “那是我妈妈家,不是我的。” “但人有时候不用这么身残志坚,我看着都心疼。” “……”她低下头,“我只是不习惯麻烦人,我习惯自己了,你又不需要我感谢你什么,我很不习惯欠着人。” 萧津渡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你定个市区的酒店,我带你去。” “不用了。”她伸手摁住他的手机,“我自己定。”她不想花他的钱。 萧津渡看着手机上如葱白般的纤纤玉指,痛,声线越来越凉:“定。” 甘望舒拿出手机,但还没解锁,手机就掉地上了。 萧津渡皱眉,捡起裂开的手机扶着她:“不是,这都输完了,怎么还这个样子。你还难不难受?需不需要再输一瓶?” 甘望舒摇头:“缓一缓就好了,不想浪费时间了。” 萧津渡想了想:“那你选,一,别说话,我带你去哪儿就去哪儿。” “……” “二,我给你订酒店,你可以自己挑,明天把钱还我,咱俩银货两讫,别说哥哥讹你人情;” “……” “三,我带你回我家,免费,要付费也行。” “……”甘望舒问,“第一个和第三个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凑数的。” “……”
第7章 这和偷情有什么区别。(日更日更嗷~) 输完了水,甘望舒出去坐上那辆已经熟悉异常的劳斯莱斯,无声看着萧津渡在手机里为她搜索下榻的酒店。 一个个的都是近万、上万的总统套房。 “你们北市,没有便宜的酒店吗?”甘望舒有模有样地叹息,“我不用住那么贵的。” 萧津渡现在很理解她,马上说:“别急,看单间就好了。”他在屏幕点了几下,出来的就是一个房间几千的小标间。 甘望舒知道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去住偏远的几百块小房间,而且……总归是要给他还钱的,那贵的便宜的也一样。 “我明天,怎么还你钱呀?” “微信。” “……”甘望舒这辈子没想过加他微信,“要不你给我个卡号,我转给你。” 萧津渡瞅了眼她。 甘望舒心虚到眼睛一直眨。 男人硬朗的眉峰慵懒地略挑,似乎已经对她没辙了:“怎么?微信都不愿意加?我是真的只是和你不熟,还是犯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天条了?妹妹。” “……” 甘望舒一脸虔诚地表示,“不是,是我不太用微信,微信只是用来工作,我不想把你也丢在那些……客户堆里,我也不好把你加了就删了,是吧?” “那你有什么适合自己人待的软件?” “……” 甘望舒抿抿唇,“没有。” “哦。” “……” 甘望舒只能痛苦道:“算了明天我加你吧,但是你回头还是考虑把我删了,因为我说的是真的。” “你删吧,我不删人。” “……” 萧津渡把酒店给她订上了,是席氏酒店的一个单人大床房,价钱在该酒店里倒数第二。 地方在市区,开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甘望舒身子还有气无力的,萧津渡绅士地下了车给她开车门,再扶她进去。 甘望舒也没能力去婉拒,一路就那么被他搀扶到楼上。 19楼02号房。 刷开门,萧津渡再把她搀进去,放床尾坐下。他环顾一圈还算宽敞的房,看着没什么问题了,就说:“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甘望舒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两步,恰好回头。 她下意识说:“谢谢,等我明天好了,再找你,我请你吃个饭。” “不吃。” “……” 萧津渡扯扯唇,似笑非笑地出去了。 甘望舒也不知道他说真的还是在说笑,按他的脾性,说笑的概率大,但是他今晚确实也被她气到了,所以也有可能真不想和她吃饭。 她疲倦地起身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回去躺下。 身子难受,胸闷又无力,躺了两个小时才逐渐恢复正常。 彼时已经凌晨五点,盛夏的北市天已经亮得差不多,天际已有血红朝霞在起伏摇曳。 甘望舒摸上遥控把窗帘完全阖上。 一觉睡到十一点多,是敲门声把她喊醒。 甘望舒爬起来,揉揉还有些困意的眉心去开门。 门口的女服务员冲她微微弯腰打招呼:“蓝小姐好,很抱歉打扰了。昨晚给您订房的萧先生说,如果您中午没醒,让我们给您喊起来,您不想续房。” “……”他跟酒店说她姓蓝。甘望舒刚醒心就虚到太平洋去。 服务员递过来一个黑色礼盒袋:“这是萧先生昨晚给您留下的。”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人又说,“还有一封信,您记得看,别留在酒店里被弄丢了或被外人看到了。” “谢谢。”甘望舒困惑不已地接过礼盒与信。 进屋放下礼盒,甘望舒拆开那封印着席氏集团logo的信封,看着是他昨晚在前台临时写的。 ——午好,亲爱的表妹。 甘望舒:“……” 她捂住脸笑。 ——本来住两天也没什么,但这酒店确实不便宜,你肯定不想浪费钱,我给你出你又不要,所以中午身子正常了就起来吧,回家里去休息。如果还不正常,告诉我,我去接你,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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