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扯扯唇,也不否认了。 撑起身,慢悠悠爬起来。 甘望舒在一侧看着,仿佛还怕他中途又倒了回去耍赖。 他趿拉上鞋子,整理了下缭乱的衣领,中间瞄了眼她。 甘望舒后脊一阵酥麻,不明白他那一眼干嘛。 绕过她要去浴室的时候,也不好好走路,非要半个身子不轻不重地擦过她半个肩头,甘望舒身子晃了晃。 她:“……” 她吐槽,故意说:“这么困啊,那你躺下睡好了。” “醒了。” “……” 臭男人。 甘望舒往外走。 在楼下等了五分钟,门铃就响了,她马上摁开了门,过了会儿送餐的骑手就到了,她接过,拎着厚厚的两袋子外卖到楼上去。 萧津渡还在洗手间里。 甘望舒在这个日暮时分忽然想起来2018年春节,大年初一的清晨,两人冷战了一段时间后,她除夕夜喝醉,他把她带回北郊睡在了他房间,清早醒来,一言不合也没聊到坎上,他径自去了洗手间洗漱。 开了灯,她在房间里找到一张茶几,把餐一一摆出来,筷子也拆好,又盛了碗粥放凉。 她坐在一边,透过露台安静看着台风后美丽的天色等他。 脚步声来得也快。 洗漱完更是一身阳光气息的萧总慢条斯理地踱步到对面,落座。 甘望舒偷瞄,某人下巴的淡青色消失了,发丝也整理了,皮肤还是泛光,蓦地一看,更帅了。 萧津渡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喝,“你知道我这会儿想喝粥。” “不然呢,两天没吃饭只喝酒的人,给你一碗米饭,噎死你。” 他低低笑了一记。 甘望舒其实不是很饿,拿起筷子吃起了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一盘卤香腐竹,觉得很开胃。 萧津渡也只喝着粥,他们两个极端,各做各的,也没说话,直到萧津渡一碗粥喝完了,才似乎活过来一些,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起了菜。 他去吃甘望舒总下筷子的那几盘菜。 甘望舒也开始喝粥了,没再碰菜。 “你什么时候回北市?”觉得他喝完粥了,有力气了,甘望舒就打破了这极致的静谧氛围。 萧津渡倒是很漫不经心的,对这话题不是很热衷的样子:“怎么了?” “你不是来出差的,不能一直待在这吧。” “为什么不能?” “……” 甘望舒瞄他,“没人扣你工资,但你不会积压工作吗?” “回去加点班就行了。” “那你不早点回去。” “别管我。” “……” 甘望舒低下头吃饭,不再跟他说话。 萧津渡换了双筷子给她夹菜到碗里:“你为什么来览市办公?” “管我。”她把他夹来的菜拨到碗边去,不吃。 “……” 萧津渡看着那被孤立的菜,笑了声,又瞄她,“你瞧瞧咱俩这问题性质一样吗?我为什么在这,你不知道?我还不是为了你,我直接说你不嫌肉麻?” “……” “你赶我走,我还乐意了,我是有什么人格分裂吗?” “……” “我问你这问题,也关乎我什么时候走,你又不乐意上了,小祖宗。” “……” 甘望舒觉得他就是强词夺理但是也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头,觉得他口才好。 “我找个新地方工作,自在。”她胡乱说了句。 “在北市你不想回家就自己住外面就行了。” “住哪个外面?哪个都有不想见的邻居。” “……”萧津渡眼尾吊着笑,“那我真是,恬不知耻,追到这来了。” “……” “你报警把我抓了吧,甘总。” “……” 甘望舒抬头,眼眸往外瞪,“你别这么喊我,烦。” “怎么了?”他无辜地问。 甘望舒直言不讳,“你每次这么喊,都在嘲讽我。” “……”萧津渡默了有两秒,淡淡的有点含糊地道,“之前有,今儿没有。” “……” 甘望舒转头,想要找东西砸他,可惜藤椅上没有抱枕。 萧津渡看着她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怂怂地笑了,“吃饭吧祖宗。” 甘望舒深深哼了声,慢吞吞地再次埋头进食,也不说一个字了。 萧津渡自己在对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不考虑回去了?” “嗯。” “你就住这?” “嗯。” “甘氏真的接了?” “嗯。” “为什么要接。” “不然我没工作。” 萧津渡没声儿了。 以前不知道她身份,会怂恿她开公司,但现在他不说这些有的没的。 甘望舒等了会儿,撩起眼皮窥探对面,想到那晚他懊恼至极的脸色,她想了想,还是说:“不是我总说你不爱听的话,但你和姓甘的人,真没可能……你要不要……” “吃饭。” “……” 萧津渡看她碗里那菜已经没了,不知什么时候吃掉了,就继续给她夹,“我就喜欢你。” “……” 甘望舒平湖秋水般冷静的脸色陡然间波澜四起,红透了,她再次垂眸进食,安静得仿佛自己不存在。 萧津渡把她的十分心思摸到了十二分,愉快地道:“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操心,望舒。” 甘望舒觉得这比登天还难,但是不想在这会儿扫他的兴,一会儿他直接吃不下了,这人都两天没吃饭了。 氛围奇奇怪怪的一顿饭在晚上八点结束,外面已经星光点点。 从洗手间出来,甘望舒见萧津渡不在房间里,桌子收拾干净了,他应该下楼了。 她就也下去了。 正厅坐着个男人,弯腰向下双手撑在膝上,看着手机。 甘望舒走到他附近,“你还困就去睡觉吧,反正都晚上了。我回去了。” 萧津渡起了身去拉她,“这才八点,你回去做什么。” “你不是要睡觉吗?” “我不困了。” “那我在这也,没事,还是回去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甘望舒试探性地转身往外走。 萧津渡跟着她走。 穿过正厅,走入玄关,快到门口时,忽然一只手搭上了甘望舒的肩。 她扭头看那骨节分明的手掌,虽不自在但也没有拿走,或开口让他拿下去。 踏出门,两人往车子走去。 刚踩下台阶,忽然肩头的手往后一捞,身后有一抹滚热的胸膛紧密地贴上来。 男人的另一只手也在同一秒中穿过甘望舒的细腰将她向后一揽,两个人完完全全,完完全全地,亲密无缝地贴在了一起。 甘望舒还没懵住,萧津渡的脑袋就往前一靠,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脖颈上。 “望舒儿,和好的意思,是在一起的意思吧……” “不,不是……”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为什么需要偷偷的,瞒着家里……” 甘望舒无声了下去。 萧津渡轻轻蹭了蹭她的侧脸,把浑身酥软下去的人用力往怀里揉,“我们谈个恋爱,求你了。” 甘望舒握紧拳头,不然感觉自己分分秒秒要软下去。 萧津渡贴着她蹭了又蹭,呼吸一直缭绕在她耳边:“嗯?望舒,你和我在一起吧,这破日子我是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 “……”她低喃,“你这两年,为什么没看上别人。” “你看了?” “我不一样,我逃难去了,你也知道我这两年多落魄,谁有心思恋爱。” “我疗伤呢。” “……”她垂下眸,看着腰间紧紧扣住的手,轻叹,“我是,恋爱的意思,但我还是觉得太难了……” “你别管。”萧津渡的声音因为她那一句话,动情而嘶哑,“我说了你别管。” “你去睡觉吧。”她真没再说。 萧津渡又因为她的听话而心动得要死,搂着她没放,整个埋下脸在她肩头,舒服得只想这辈子都不起来。 甘望舒侧眸,借着屋檐下橘红色的灯,偷偷地,近在咫尺地看着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 “你这两年都是这样,两天吃一顿饭吗?” “没有,要这样你还有男朋友?孤寡一辈子了。” 她忍俊不禁,“但你瘦了很多,你不觉得?” “不觉得。” “那你现在觉得一下,我很觉得。”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她噗嗤一笑,心头的愧疚和心疼却在悄无声息的蔓延,“行了你去睡吧,别作诗了。再憔悴下去,就不合适了。” “不困了。”他埋着脸嘟囔。 “我看你都快困死了。” “我就想抱抱你,你都说我瘦了,我续续命。”
第53章 可怜可怜萧总。 极致的心疼在甘望舒心头如潮水暴涨,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伸手搭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萧津渡没动, 只是舒服得恍若做梦,忍不住又蹭了蹭她的脖颈。 “明天别不吃饭啊,一次就行, 不能再多了。”她轻声嘱咐他。 萧津渡:“我明儿去找你。” “我在甘氏呢,你可以中午定个餐厅然后去等我, 我们一起吃。” “我明早就去找你。” “我说我在甘氏这边的分公司呢, 你一个字没听进去。” “甘氏怎么了?我怕啊, 你要找保安把我扫地出门?” “……”她轻飘飘嘀咕,“扫出去我还得跟着走。” 他轻笑,很满意地笑。 甘望舒还是喜欢听他意气风发的笑,一下就心软:“你想去就去, 不膈应你就去。反正你今晚也别通宵达旦了,也不要喝酒了。” “管起我来了,我这小祖宗开始行驶起权利了。” “……” 甘望舒脸红透底, “我怕你喝死了, 好不好?谁家喝酒像你这样喝的, 熬大夜后喝一整天, 还一口饭不吃。我要是这么喝都被你骂死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心跟我换好心, 嗯?没成驴肝肺。” “……”她乐得不行, 往后拿手肘撞了撞他, “好了, 你快去休息吧,物理休息才有用, 站这儿看着都累。明天见吧。” 萧津渡慢吞吞撑起来,怕她上了一天班也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挂在她身上的两只手。 甘望舒得了自由马上跑,往前两步钻入车子,怕他再反悔。 和他隔着挡风玻璃一边对视一边倒车,掉头,踩下油门的那一刻又迷恋至极地在后视镜里和他紧紧眸光交缠。 萧津渡目送到她车子出了园子大门,应该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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