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那么多,又不用你去带孩子,你把儿子带好就行了,晚上我家里来下面碰见他了,这小子见我招呼也不打,外面不认识他爹了,闷着头就进屋头去了。”张摆平外面能应酬,家里就不需要应酬了,哪里想到好大儿背着个大书包,跟个老爹一样的。 这个张太太最清楚了,父子俩性格合不来,她从不以为是孩子跟自己带大的有关系,你天天忙着死去活来的,天天晚上喝大酒,孩子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正儿八经说几句话。 见面了不是找茬儿就是奚落人,这孩子跟着妈妈长大又不出去胡闹,本来就内向又有些娇气,这些张太太是不认的,但是说她儿子她翻眼,“你不跟老爹一样的,回来就在这里抽烟,你不抽不行,烟筒一样的,外面应酬,家里还要应酬?” “说你儿子你就不高兴?” “说你你高兴啊,你说他也不听。”她讲的斩钉截铁,好几次孩子都是头扭过去,这个年纪也烦自己爸爸。 张摆平几不吭声了,外面酒桌上面畅谈世界,回家也得挨老婆孩子的蹭,“我懒得跟你说。” 张太太直到他烦恼,晚上睡过去了,早上一早就醒了躺床上,他是家里着火了才伸手的主儿,八辈不会伸手搭把手的。 一早上儿子先起床洗漱,衣服还得他妈妈给他拿过去换,脏衣服再给她妈洗,内裤也是,看了就来气,“不能自己洗?” 不忍心说儿子,就说老婆,老婆好脾气,“一早上哪里来得及,晚上的时候写作业很晚,等换下来就得睡觉了,影响他休息,我搓一搓就行了。” 多简单的事儿,难为孩子干什么。 擦擦手,儿子已经吃完了,早上起来吃的面条,专门炒的西红柿鸡蛋,自己走着上学去了。 她就把碗筷收了,再给张摆平做早饭,他爱吃馄饨,知道他辛苦,都是特特自己包的冻着的,儿子剩下的西红柿鸡蛋他不吃,那她就自己吃了,光吃点剩菜就饱了。 也来不及做,就端着碗站一边吃,因为坐下来一会还得忙,帮着拿个水,端个饭的,吃个饭都习惯了。 张摆平点一点香油进去,自己就很满足了,稀里哗啦吃完,对里面的虾皮子紫菜没要求,有这东西就行了,起身就出门,“我得看看去,先去看看那房子,你去不去?” “角上那一栋啊?得过俩门呢,咱们看看去,走着去可不近。”说着就赶紧吃,吃几口觉得来不及,看他拎包去了,就擦擦嘴出去了。 她看房子是很积极的,俩人这样节俭,张太太也是精打细算的人,俩人溜溜哒哒就出去了。 这小区本来不大的,一期就是飒飒买的房子这片很高端,赚不少钱,尝到甜头了。 然后旁边的地都拿下来了,不做高档小区了,就做商品房,小高层多层就密密麻麻的起来了,虽然是挨着的,但是小区跟小区隔着围栏呢。 进去看了看着这一片的四期,张摆平搓搓牙花子,“开盘价格还没报出来呢,但是你看着小区,跟我们一比简直就差远了,人车不分流,你看着楼间距,这下面的肯定挡着了。” 没相中,也不能现在跟飒飒讲,这最里面的还靠着一条臭水沟,这夏天的蚊虫得多少啊,张太太考虑的更周全,“我们出门就是商场,走大路就到菜市场去,这边你看虽然挨着,门开的方向就拐,孩子上学还得走好长一截儿,而且这门口旁边是不是幼儿园的,这早上下午接孩子的人得多少,都堵着在这里了。” 不是很合理,张摆平定位了一下,“有小孩的住这里可以,早上上班就送过来了,价格可以再谈。” 他心里有数了,跟人碰头去了,张太太也不回去了,先去买菜去,买点猪肉炒芹菜,孩子中午放学回来吃。 那边约着见面,黄先生自己脸上挂着笑的,中午给人带包间里面去,下面的人备着东西,“大樱桃行不行?现在进口的很好,买两箱拿来?” 黄先生扭头就骂,“送东西也不看是什么人,这谈的是什么你送大樱桃,你给张摆平拿这个,他看都不看一眼,回家也就他老婆孩子高兴。” 平日给可以,今天就得下重药,“我上次去云南买的翡翠镯子,给他拿两个。” 下面的跟包儿的也不敢多问,其实很想问为什么要两个。 黄先生就知道他榆木脑袋,下面的人脑子肯定不如他,他又觉得跑路的那个是真够义气的,你伙同财务卷款,去国外不得胖死你们啊,直眉瞪眼地骂,“难道他老板不要?” 现在是出去玩去了,黄先生把烟盒子捏了,自己装两包新的华子在包里,然后就出门去了,一肚子火气。 这几个人,都不是专业干房地产的,但是脑子好啊,觉得这行业赚钱就一拍即合合伙起来了,钱不太够也没问题,拉几个人借钱,其中有个大户就是当年卖鱼的飒飒。 现在这城市里面,八成的海鲜市场曾经都是他的,只不过这老板很有个性,干的火热的时候人家卖了,卖了去干物流去了,物流也有个好处啊,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人有钱花不完,他们又缺钱,正好要买这边的房子,打骨折价格就给了,这住的舒舒服服地。 谁能想到一个合伙人,谷先生跑路了,老婆孩子扔家里来,干什么呢? 带着总账会计,一个小十多岁的女人,跑路走了。 真是富贵迷人眼,苦了黄老板。 张摆平进去之前,先看着环境,整个地方就一桌,这就是典型的私人领域,专门吃一桌餐的,进去之后再看酒,就知道摆着的事鸿门宴了。 跟他谈价格,让他去跟老板说好话,几句话的事儿,背后使使劲儿,这不就上百万的钱就能出来了吗? 到时候可以再给点儿回扣,如果觉得这样太直接了,还有别的更隐晦的法子,比如说,“码头上的集装箱,你们年年都要采购,我家里有个小兄弟,专门做这个点,别人赚一百的,我这里成本价给你,多出来的,老大哥看着办。” 一个集装箱不是很贵,但是批量买就很可观了,张摆平对账目很清楚,集装箱这一块开支预算在五十万左右。 他抽烟,然后笑,笑的跟这乌烟瘴气一样的,“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他最低价格给到我们多少?我们供货方给我们比别人家十个点优惠。” 黄老板也是精明人,试探的开口,“你们那边一个多少钱?” 张摆平就笑,再讲一句,“肯定没有你们优惠,黄老板这样的大老板,遇见这样的事情还能站出来主持局面,能推荐的人我们肯定放心。” 不能讲,讲了就很被动。 黄老板没听到数字,就不知道这人的胃口有多大,现在是求人办事儿,一咬牙,低价就给说出来了。 张摆平心里一合计,这样子按照黄老板的说法,他回扣能拿到二十万。 按照报价支出去五十万,然后这边黄老板按照最低报价扣除成本,剩下的钱直接就给眼前这一位。 然后用那一栋边角料楼盘,说动他老板以资抵债,换借债八百多万。 那栋楼,二十五层,一单元三户,一共三个单元,加起来225个小房,一个小房划不到4万,跟他们的开盘价比便宜,但是跟别的商品房比,飒飒这个钱刚好跟标价价值一样。 这就是亏本,因为你拿了房子要卖,慢慢卖,成本哪里出? 现钱难道不香吗? 黄老板大概也觉得不地道,也为了好让张摆平交差,比一个八,痛心疾首地讲,“在这个基础上,打个八折,八折给你们一栋大楼啊,剩下的我补现金给你们,不瞒着你说,这小区我全部身家都在里面了,我还得借钱。我之所以不跑,跟那个孬种不一样,不提他,咱么不提他。” 举着酒杯一饮而尽,也动一点真感情,“我是真冤屈啊,这生意场上可以说我生意做的不好,但是没有人说我不仗义的,您看看,我给您说这话,是掏心窝子的话了,没有一点虚的,你都不用考虑。” 大的老板,最后是靠嘴做买卖的。 三言两语,多少钱都能来,多少钱也都能去。 张摆平喝得大醉,包都拿不住了,黄老板那个跟包的扶着,拿出来那俩镯子,“这可是好东西,拿回去给嫂夫人戴,那年去云南,我亲眼看着开出来的,请人打磨好的,您看看这多润啊。” 润的他心疼的不行,原本俩女儿结婚,一人一个大,这就说白了,他不是不想跑,而是不能跑,前面的跑了,后面的再跑也跑不掉,再一个,那人没良心老婆孩子不要,他舍不得老婆孩子啊。 塞到包里去,张摆平家里去就躺在沙发上了,还得张太太伺候,言语之间也有得意,这是人家求他办事儿的。 说话断断续续的,跟自己太太也会讲,忍不住讲,张太太就去看他的包,打开一看。 果真是好货,“我不戴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平时老干活。” 稀罕是稀罕,但是用不上。 张柏平就拿起来一个,“留着,以后给儿媳妇的,这个好一点,拿给老板。”
第62章 旅游 张摆平惦记着老板回来主持工作, 巴巴儿等着呢,见天晚上时候要趴在阳台上看一眼,看看前面的卧室灯有没有起来。 溜溜哒哒五点钟起来散步, 就听见金珠的哭声了,没办法,这孩子早上甭管多冷的天,家里暖和的她不觉得冷啊, 就喜欢到院子里面去转。 得人抱着, 冻的小脸通红的, 一早上就爬起来了,高青青看她眼珠子就黑漆漆的深的很, “金珠啊,咱们进屋子去了, 冻着感冒了你要流鼻涕。” 育儿嫂冲奶去了,眼看着好了,金珠就是抱着不进来,她时间还没到呢, 心里可有数了,最起码要半个小时, 不然你一靠近门我就哭。 今天早上太冷了, 十分钟就冻的透透的, 她在电话里面对着爹妈哭呢,那边熠熠听了就头大, 是拼命生出来的, 但是对孩子感情不是那样的付出所有, 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什么都得到满足了。 金珠唯一要做好的事情, 就是自己慢慢成长,长成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样子,她电话就给飒飒,“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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