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孩家长发现拿68年到76年期间出版的连环画糊弄小孩,报刊老板尴尬笑了笑,把钱塞回小孩手里:“你是我的老客户,为了回馈老顾客,我把这本连环画送给你。” 林北从孩子手里拿了三毛钱放报纸上:“你下回卖小孩旧连环画,按照处理价卖,否则我到派出所举报你骗小孩钱。” 三毛钱十分烫手,老板拿了又放下。听到林北要报警,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客客气气说:“不至于,不至于闹到派出所。” 林北意味深长看了老板一眼,把连环画递给孩子,带着孩子离开。 其实他答应给小孩留新到的货,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小孩会找他拿新货。新货一售而空,他灵光一闪拿了本旧连环画给小孩,还收了原价,小孩爷爷问他怎么是几年前出版的连环画,他刚要说拿错了,给小孩换一本,小孩爷爷直接付了钱,拿着旧连环画离开。 能原价卖掉旧货,他干嘛给小孩留新货啊,他就一直拿旧货卖给小孩,没想到这次阴沟里翻船了,被小孩爸爸逮到了小辫子。 也怪他一时大意。看到小孩身边换了位大人,他就该拿新货给小孩。 以后只能打折卖给小孩旧货,少赚了老大一笔钱,老板肠子都悔青了。 回到家,林北指着连环画出版日期给孩子说:“今年是1984年,你今年买的连环画,如果不是1984年出版的,说明这些连环画不畅销,一般都会打折出售。” 爸爸妈妈给他准备的房间里有一个书架,他把他的书放书架上。林聪跑到他的房间,拉亮电灯,站在书架前,一本一本看他近期买的书出版日期,只有两本是1984年出版的,眼泪攒在眼眶里,默不作声抱住爸爸的腿。 “下次还去这个报刊买连环画吗?”林北问。 “去。”林聪大声说。 陆爷爷说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人就应该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 林聪带着鼻音说:“我不会再被他骗了。” 林北拍孩子的兜,兜里几个钱当啷响:“我们兜里就几个子儿,任由他骗,我们也就损失了几个子儿,可是他失去了聪聪的信任。他的损失就大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损失了什么,我们聪聪却意识到被骗了,到底谁输了?” 林聪蹦起来,听兜里的响声,抿起的嘴角上扬:“爸爸,他输了。” 林北拉灭灯,牵着孩子出门,给孩子洗好了澡。孩子爬上床看连环画,林北拉亮了床头灯,回窗台下看书。 林北听到了哭声,就像小羊羔一样呜呜咽咽哭。林北放下钢笔,到床前查看情况。 小孩揪着他的小毯子蜷缩着,似乎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哭得小声又伤心,眼泪打湿了睫毛和枕巾。 都哭出了一身汗。 小东西真可怜,林北掀开蚊帐,抱起孩子,让孩子趴在自己肩上。 “爸爸。” 这声爸爸喊得又软又依恋,林北回了一声:“怎么了?” 久听不到孩子的回应,他偏头,原来孩子没醒啊,搭在他肩上的脸蛋变了型,嘴角淌出可疑的水渍,睡得倒是很安稳。 林北把孩子放回床上,孩子眉头微蹙,又蜷了起来,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林北躺孩子身畔看书,他看入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舒展身体,小腿搭在他的腿上,头抵着床里侧墙壁,睡姿很是豪放,却自始至终抓着他的小毯子。 孩子以前没有这么依恋小毯子,是什么时刻开始依恋的呢! 林北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他今年去西南,余好好在老家忙养鸭场开始。 孩子跟陆教授去省城,对他没有不舍,林北有些气馁,现在发现孩子对他的依恋,林北心里酸胀。 余好好回到家,发现林北在床上学习,她进出几趟卧室,都忍不住瞥他。 余好好掖好蚊帐,和孩子一样横着睡,腿搭在林北腿上,头枕着双臂:“本来我和美兰约好的,给聪聪和衡安一起过生日,聪聪到省城比赛打乱了计划,我和美兰另约了时间,约明天到动物园玩一天。” “就你俩和两孩子?”林北抬头问。 “是啊。”余好好偏头看孩子,察觉到孩子眼睛有些异样。 她凑近看,看到孩子眼睛红肿,横眉怒瞪坐起来:“谁欺负聪聪了?” “被报刊老板骗了钱,心里难受着呢。”林北这么说也没错。 余好好小声碎碎念,骂报刊老板黑心肝,连小孩钱都骗,真是缺了大德,也不怕有损阴德。 自打搬到这里,聪聪总是到十字路口的报刊买连环画。那个老板白胖胖,留着中分头,戴着副眼镜,三婚三离,无儿无女,余好好小声蛐蛐他不行。 她蛐蛐还不行,拉着林北一起蛐蛐他。 “大概他(米青)子不行。”林北诚实说。 余好好上过生物课,知道(米青)子不行意味着什么。她小声嘀咕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知道说什么能够一击男人要害。 余好好嘀嘀咕咕躺下。 林北:“……” 不愧是亲生母子,说的小话,可真小,他离她一米五,都能清晰听到她讲的小话。 林北下床学习,等他上床睡觉,发现整张床被母子俩豪放的睡姿霸占了。林北把母子俩放正,躺下睡觉。 母子俩手拉手出门,林北还在睡觉。 林北醒了之后,继续学习。如果火柴棒撑眼皮上有用,他都想日夜不眠学习。 但凡识字就能看懂建筑方面的书籍,他都不会这么死学硬学,啃初中课本。 桑超英、黄益民过来找林北。 林北记得桑超英高中学历,黄益民中专学历,林北让桑超英给他算几道力学题,让黄益民给他算几道电流题。 桑超英75年高三毕业,今年84年,他都毕业9年了,别说他成绩本身就一般般,就算他成绩好,学的东西也早八百年还给了老师,能做出来这几道力学题才怪。 黄益民中专学的技术跟机械有关,能看懂电流题,就是忘了电流公式。他看几遍课本磕磕绊绊能把电流题做出来。至于对不对,谁知道呢。 桑超英咬铅笔头,屁股下就像有钉子,把凳子扭得吱吱响。 桑超英给了林北一张白纸,黄益民给了林北一张写满公式的纸,就是林北一眼看出第一道题欧姆定律用错了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信这张纸。 林北一把抓住要逃跑的两人,把两人按回凳子上:“我们一道一道看题目,先看电流题。” 桑超英:“……” 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绝对不包括学习。 该死,听北哥分析题,他找回了点记忆,隐约记起他爸给他讲过类似的题型。是的,他念初中,除了语文,科科零分,他在铁路中学读的书,班主任对象是他妈同事,班主任就让妻子隐晦提醒他妈带他到医院测一测智商。升到初中,他语文成绩好,其他科成绩不好,他那会儿脑子抽风,就想与其考五六十分让人嘲笑,不如交白卷,隐瞒自己的真实成绩,每次考试他只做语文卷子,结果没想到哇,老师和大院的人会给他扣上脑子发育迟缓的帽子。 他妈可生气了,回家却装作如无其事诈他,就诈出了他的小心思,让他爸私底下捡起初中课本重新学,每晚花四个小时给他补课。 他爸是给他补课了,他也认真听了,知识不往脑子里钻,他十分气馁,他妈十分崩溃,他爸倒是看得开,开玩笑说把他送去练普通话,以后可以去播音站工作。 记忆逐渐清晰,他记得S分两种情况,桑超英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字。 黄益民伸头:“S分闭合和断开,我忘了考虑S 断开的情况了。” P的公式是什么来着,桑超英翻书看公式。 桑超英像挤牙膏一样,把这道题的记忆挤了出来,磕磕绊绊做完这道题。 接着,他仨开始下一道题。 越到后面,三人解题越解越顺利。 帮林北解完了题,桑超英、黄益民拉着林北去学开卡车。 黄益民教桑超英、林北。 三人约好了明天还在这里练习开车,黄益民把卡车停铁路大院,桑超英跟黄益民一块儿走,林北乘坐公交车回家。 坐公交车路过怀庆三路,林北下了车排队买卤菜。 这么一耽搁,林北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林北在院子里看到了芙蓉,芙蓉旁边还站了一个女人。 芙蓉看到林北进来,先跟余好好把20只老鸭定下来:“好好,说好了过两天给我送20只一年半以上的老鸭到店里。” 余好好点头。 芙蓉惦记的老鸭有了着落,拉着何芊芊脚步轻快朝林北走去。 “林老板,何罗春你认识吧,就是那个要把两间门面房卖给你的老头,她是何罗春的小女儿何芊芊,父女俩关系十分僵。”芙蓉干什么都敞亮,不喜欢藏着掖着。她没跟林北拐弯抹角,一上来就介绍了何芊芊的情况,还一口气说了她们今儿是来干什么的,“你应该听到一些传闻,说那两间门面房是何芊芊奶奶留给何芊芊和她姐的。这是真的,不是传闻,我们正在找证人,已经有了眉目,也已经发电报和她姐联系上了,她姐已经坐车赶过来了,明天就能到市里。我们这次来找你,就是恳求你别着急跟何罗春签合同,给姐妹俩点时间找证人。” “这两间门面房产权存在纠纷,其实我们也不太愿意冒风险买它。”林北把卤菜递给余好好。 他们的谈话勾起了余好好的兴趣,余好好怕错过什么关键内容,把卤菜递给聪聪。 林聪双手拎着卤菜走进客厅。 那天何芊芊离开饭馆,就给姐姐发电报,想回凤阳路打听消息,记起了让她恐惧的事。 一个月前,她还了街坊给她垫付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又跟前对象打了一架,夺回了奶奶送她的玉手镯,本来不想回家的,但是没地方去,只能回家,好歹有个地方住。 她在回家的路上,有人从后面捂住她口鼻,后来她就晕了。她再醒来的时候,眼睛被黑布蒙住,身体被绳子捆绑住。眼睛看不见东西,耳朵格外好使,她隐约听到两个男人在交易,是一个男人把她卖给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不怕她听到,没有压低声音,说家境不错的乡下人不愁娶不到媳妇,真正买媳妇的乡下人穷的家里只有一套衣服,一家人轮着穿,本地人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他们只能借钱买外地媳妇。被卖的女人,基本上会被买家看管几年,直到生下五六个孩子,才允许出房门,但不能出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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