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看着消息,心中若有似无的失落瞬间就消失了,收起了手机。 蒙格玛推着她走出医院来到停车场,“基地里虽然没几个人在,但我们打算在宴会厅给你搞个出院party,哦,很多你不能吃的不能喝的,你就坐在轮椅上在一旁看着就行。” 青梨无语,“你们不过就是找个借口糟蹋先生的酒吧。” “答对了,你就是个可爱的吉祥物,所以只要出个人就行,我已经嘱咐厨房给你准备病号餐了。”蒙格玛推着轮椅走得飞快,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青梨叹了口气,“至少给我一壶鲜榨的橙汁。” 他们乘车从医院先去岳氏,之后再搭直升机回去,新加坡足够小,所以路程也不远,即使如此,青梨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车一直在跟着我们?”青梨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 旁边的蒙格玛很淡定,“习惯就好。” “先生那边没问题吗?”这两车上包括她在内的四个人说起来不过就是岳峙的保镖,青梨觉得他们的车被跟踪,对方肯定还是冲着岳峙来的。 “放心吧,西极带走了十五个人,对方只要不是从军队里派个小分队来,都没问题。”蒙格玛道。 车子到了岳氏楼下,青梨远远就看到加诺真的身影。 “你好好工作就行,我这儿没事。”青梨有些无奈,扶着加诺真的手下了车,等蒙格玛拿轮椅,“伤口外面都愈合了,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要不是嫌麻烦,我就跟着你回庄园去住了。”加诺真道,“不过我现在住在公司里,也能经常看见你,比以前好多了。” 他把青梨扶上轮椅,和蒙格玛几人一起往公司里面走。 “喏,你的邮件,昨天又到了一个差不多的,我都给你拿来了。”加诺真递给青梨两个邮件。 青梨接过来一看,是两个专门用来装纸质文件的那种厚纸袋邮宝,捏着薄薄的,看样子也没装几页东西,她看着上面的地址,寄件方只写到印度尼西亚万隆市的某个区,就没有更详细的了,电话也一看就是虚拟号。 她知道这是谁寄的,想马上扔掉,但又怕加诺真起疑,毕竟对方并不知道她上次去马尼拉遇到青苏迪的事情,所以她也只能暂时把两个文件袋随手塞进随身的包里。 “阿姐,是什么?看着也不像是网购的东西。”加诺真好奇地问。 “没什么,是帮先生收的文件。” 这句话实在是漏洞百出,岳峙怎么可能有什么文件是需要她来代收的,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刻意隐瞒什么,但谁也没说破。 他们径直来到楼顶的停机坪,青梨又嘱托了加诺真几句,就乘直升机回庄园了。 “先生最近很忙吗?”青梨忍不住问蒙格玛,“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说起来,我才觉得他在你面前的时候表现得有些闲散过分呢,这种忙得脚不落地,一天到晚在天上飞的样子才是他正常的工作状态。”蒙格玛很好奇,“难道你觉得他是当老板的,所以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做吗?就算真的有那样的老板,也绝对不是岳峙,他可是亲力亲为型的。” 青梨一愣,对啊,她好像潜意识里真的觉得岳峙并不是很忙的一个人,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岳峙总是经常在她身边吗? 从她通过考核开始就这样了,明明她头两年训练期的时候,几个月见不到对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考核结束的最后一刻,马尼拉被绑架的时候,给林彩月当保镖的时候,受伤在医院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岳峙都在她身边,这几个月,她和岳峙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已经快二十天了…… 到了庄园,青梨都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直接被蒙格玛推到了宴会厅,里面基地的佣兵团成员也就六七个人,剩下的都是庄园周围正好轮休的高级保镖,大家也算相熟,所以就来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觉得人多热闹,酒这玩意儿就不是一个人喝的。 青梨坐在轮椅上,被摆在正前方,抱着一桶超过一千毫升的鲜榨橙汁,充当了一个合格的吉祥物,无愧于“青梨出院party”这个活动名号。 突发奇想,她举起手机录了一段男人们喝酒玩牌的狂欢视频发给了岳峙,对方今天好像在迪拜,那边现在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那还好,幸好没有打扰对方休息。 岳峙很快就回消息了:【让蒙格玛给我打电话。】 唉?! 青梨有些歉疚地看向蒙格玛,她是不是把对方给坑了? 蒙格玛被告知要他给岳峙打电话的时候脸都黑了,络腮胡好像都耷拉了,其他人也是一脸“我还有事先走了”的表情看着门口,本来还吵翻天的宴会厅陡然就落针可闻了。 “喂,老板。”蒙格玛道,他离得近,青梨也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酒你随便喝,只要没有工作任务的人都可以来,先把阿梨送回去休息,不用把她摆在那里当借口。” 青梨听着岳峙朦胧失真的声音,那种熟悉的心口痒痒的感觉又来了。 蒙格玛立马让人把青梨送回了房间,全身心地投入了酒场。 青梨总算可以松口气,打发了女仆,不甚熟练地滑动轮椅来到桌前,看着桌上的两个文件袋,足足发了半小时的呆才下定决心打开。 然后从袋子里倒出几张照片,两个袋子里都是,加起来不过七八张的样子,所以捏上去才会薄薄的。 青梨看着照片,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半天都无法挪开视线,拿起第二张照片的时候,动作也僵硬缓慢得像是生锈的机器。 那些照片一看就是转摄后又经过了画质修复的,有种锐化过高的感觉,颜色略显灰暗,透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年代感。 照片上大多是一个年轻的华裔女人和小女孩的合照,拍摄得很随意,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有在看镜头。 有女人抱着小女孩坐在庭院的摇椅上的,有女人给小女孩喂饭的,讲故事的,不过七八张照片,里面的小女孩就从不到一岁连路都不会走的样子,变成了三岁多穿着蓬蓬裙和女人一起在庭院里散步的样子了。 最后一张照片不一样,画面里的人变成了三个,是很正式地拍摄的,三个人都看着镜头,年轻的深色头发灰色眼睛的外国男人和之前照片里的年轻女人,两人中间坐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完全就是一家三口的样子。 小女孩笑得很开心,脸蛋肉嘟嘟的,外国男人深情地看着华裔女人,女人眉目郁结但也笑得真诚又温柔地看着镜头。 照片上还有时间戳,显示这是二零零四年的十月十号,她四岁生日的当天。 她想起岳峙说过的话,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在之后的一年就彻底失踪了。 青梨把照片随意分散地摆在桌上,就这么一直看了几个小时,整个人像是被从里到外冻住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 她不自觉地伸手描摹了一下照片中女人的眉眼,比出生那天在医院里拍的那张更加清晰,和她残存记忆中的母亲重合了起来。 手渐渐攥紧,她胸口涌起难言的愤怒,一把抓过手机,拨出了照片后面的电话。 电话几乎立刻就被接通了,明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就好像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等这通电话一样,青苏迪高兴的声音传出来,“阿姐!” “你到底想干什么?”青梨冷漠地问。 “这是我给阿姐的新年礼物,阿姐喜欢吗?”青苏迪好像完全感觉不到青梨的态度,语气依然雀跃又温柔。 “不说我就挂了。” “阿姐别着急,我只是想告诉阿姐,其实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照片里的那个俄国男人,叫……” 青梨打断他,“瓦连京·耶格尔,我的亲生父亲。” 青苏迪很惊讶,“岳峙已经帮你调查到这个份上了吗,不愧是他,对,这个人才是阿姐的亲生父亲,所以我喜欢阿姐,想和阿姐在一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呢?”青梨冷酷反问。 “阿姐……”青苏迪的声音明显失落了不少。 “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姓青,所以我们之间连唯一一点血缘都没有,根本就是陌生人,更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阿姐。”青苏迪不想再听她说这样的话,转移了话题,“我这里还有很多很多照片,阿姐想看吗,我可以继续给阿姐寄过去。” “条件。”青梨开门见山地问。 青苏迪苦笑了一下,“阿姐真无情,我不过是想见见阿姐罢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青梨默了默,“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让门口的人进来。 “青梨小姐,岳先生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通,他有点担心,让我上来看看您。”女仆道。 青梨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因为她专注于照片再加上手机静音,所以完全没有发现。 “我知道了,我会给先生回电话的,你先去休息吧。”青梨道。 女仆离开后,她给岳峙打电话,“抱歉,先生,手机静音了,以后不会了。” 岳峙松了口气,声音依然温柔如常,“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我可要把蒙格玛今年的奖金全扣光了。” 青梨干干地笑了一声。 岳峙听出她的异样,“怎么了,很不开心的样子。” 青梨看着眼前的照片,她很想对岳峙说些什么,说她小时候完全就是个外国娃,眼珠子比现在还灰,颜色要浅得多,看不出是个混血,说她其实是见过自己的父亲的,还拍照留念了,只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说她很想他,想一起去大宝森节。 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有点累。” “那就快去睡吧。”岳峙温柔催促,“晚安。”
第37章 37.倾情(五) 一直到大宝森节的前一天,岳峙都没有回来。 青梨放下了对共度节日的期待,也把那些照片好好地收了起来,一直都没有去联系对方。 结果晚上十点多,蒙格玛突然来敲她的门,“青梨,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青梨一瘸一拐地过去打开门,她的伤口基本愈合得差不多了,但不能完全受力,表面看虽然只剩下缝合的伤疤,但如果受力的话,里面还是会传来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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