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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湖底的汹涌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她与他一起被卷入那漩涡中，被无形的力量向下扯，身子便跟着向下坠。 她总算是知道赵书铭口里那句“慢慢来”是什么意思了。 他今晚的表情明明那么温和，但每一次的动作都快要把她抛上天际。 …… “好累……”江艺淼扭着个脑袋，数着他房间窗帘上的花纹。 极致兴奋过后的平静，让江艺淼很想睡觉，无论是这次还是之前的每一次，她洗净身体背后贴到床上时几乎就会睡着。 他家里没有江艺淼的换洗衣物，只好又换上了之前脱下的衣服。 江艺淼感觉自己的大腿快要痉挛了，她在赵书铭的床上摆了个大字型，像个姜饼人似的。 “淼淼，有那么累吗？”赵书铭哭笑不得，他今晚确实有些失去理智了。 他俯身又在她的脸上小啄了几口，像她平时亲他那样。 “都怪你。”江艺淼抬起手拍了一掌给他，手心贴在他的脸上。 江艺淼其实也不算很累，毕竟她又不用怎么发力。 只是晚上到点犯困了，赵书铭今晚又比以往的每次都要凶猛，弄得她有些不适应。 她现在更多是得到满足和安抚之后什么都不想思考的虚无感。 赵书铭不过是拿着自己的杯子帮江艺淼又倒了杯水再回到房间，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淼淼？”赵书铭轻轻拍了拍她，她的眼睫动了动，看来还没彻底睡着。 他看了眼时间。 “淼淼要回家睡吗，还是在我这睡，你爸妈一早没见到你人影了岂不是会被吓到？” 被赵书铭一提起爸妈，江艺淼猛地坐起了身，“我要回家。” 话才说出口，她又没劲了。 “你爸爸妈妈应该睡了，我送你回家，好吗？”赵书铭见她真的累了，轻声问道。 “嗯……”江艺淼张开了双臂，直接倒在了赵书铭的怀里。 他抱起江艺淼，轻车熟路地从自己家走回她家，她家里的灯已经关了。整个屋子都是黑漆漆一片。 好在赵书铭夜晚的视力也还不错，对她家的构造也足够熟悉。 他径直地走回她的房间，江艺淼的房间和以前没有很大的差别，就连蚊帐也还是中学时候的那套。 江艺淼的娃娃和毛绒被子安好地放在床上，娃娃躺在她的枕头上被被子盖住，沈蔓嘴上嫌弃她那么大了还要带着娃娃和被子回家，实际上也把江艺淼的娃娃当成了宝贝，甚至还给它盖好了被子。 江艺淼躺回床上，便抓住了自己的被子，将脑袋埋到软乎乎的被子中。 赵书铭调适好她空调的温度，感受到空调的冷风时，江艺淼翻了个身，十分舒适地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肚子。 江艺淼将娃娃抱在臂弯边，睁着双圆眼看着赵书铭，随后额头上被落下了个温热的吻，赵书铭又摸了摸她的刘海，“那我回家了？” 她沉默了两秒，抓住赵书铭的手臂，“不要，我想你陪我。” “这是在你家呢，淼淼你不是害怕被爸妈发现吗，叔叔阿姨就睡在隔壁……”赵书铭压低着声音说道。 江艺淼皱着个眉，有些无语凝噎，但她又不想放走赵书铭，就是想趴在他身上睡觉。 “好吧，我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悄悄离开，好吗？” 江艺淼笑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那关灯睡觉吧。”她抱着娃娃，拍了拍床的另一侧。 赵书铭对她向来是无条件服从，关了灯像往常睡觉那样抱住她，江艺淼一手搂着个娃娃一手搂住他的腰，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至于赵书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压根就不知道，只是起床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候，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就像小时候爸妈老是外出工作，一觉睡醒之后床上只有娃娃和她的被子。 而小时候和赵书铭一起睡觉时，他就永远会在她身边，这大概是她喜欢和赵书铭一起睡觉的原因。 江艺淼抓了抓头发走出客厅的时候桌面上只有准备好的早餐，公司那边有急事，所以爸爸要先去那边处理。至于她作息健康喜欢养生的妈妈，去和她的小姐妹晨跑去了。 江艺淼叹了一口气，她吃饱早餐又捧着个手机躺回了床上，不用工作的时候她都选择躺平摆烂。 赵书铭的爸妈今天一起回了禅城。 他们虽然离婚了，但这种象征着团圆的节日他们也还是会一起过。毕竟赵书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了，赵雁兰和赵正诚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越来越少，对方反而又重新变成家人的存在。 难得团聚的时候，两家人订了晚上饭店的包间，一起吃中秋饭。 下午五点多时，天边还残余着夕阳的光辉，江艺淼在家躺了一整天，都快把她身上的班味儿给洗掉了。 她在沙发又上调整了个姿势，随后便听到厨房传出沙沙沙的垃圾袋声响。 她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妈妈在整理厨房中午的厨余垃圾。 江艺淼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身，“妈！我去倒垃圾。” 江艺淼趿拉着她的拖鞋飞快地跑到厨房摁住了沈蔓的手。 他们家厨余垃圾都不过夜，因为今晚出门吃晚饭，所以中午的厨余垃圾现在就要清理掉。 沈蔓将垃圾袋绑好递给了江艺淼，“怎么回事，今天突然那么积极？” “嘿嘿我想去楼下买个冰淇淋吃。”江艺淼咧开嘴，接过了垃圾袋。 “家里不是有冰淇淋吗？”沈蔓想起之前囤在冰箱里的杯装冰淇淋。 “我不想吃这个，我就想吃别的。”江艺淼没有再等沈蔓说些什么，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孩子……”沈蔓笑着摇了摇头。 江艺淼站在电梯门前，回头看了好几眼自家走到电梯的那个走廊。 肩上突然被拍了拍，江艺淼猛地回头才发现是赵书铭，“你走路怎么没声，吓死我了。” “好吧，是我错了，吓到你了。”赵书铭搂住她的肩，迅速在江艺淼的额头上落了个吻。 “嗯……别被人看见了。”赵书铭和她爸妈都在家，她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两个人碰面。 “没有人看见的。”赵书铭笑道。 他其实完全不介意现在就被父母知道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事，甚至希望他们能早点知道。 但他知道江艺淼还是很介意，他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想法。而且他答应过江艺淼要等三个月，他就会信守承诺。 只是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赵书铭依旧和以往一样毫无收敛，倒是江艺淼像只受惊的兔子，听到一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把耳朵立起来。 赵书铭接过江艺淼手里的垃圾袋帮她提着，两个人一整天都没有亲亲抱抱，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有些不习惯。 江艺淼直到现在才发现，她好像很依赖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比起依赖这个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习惯，如果一天不摸摸赵书铭，她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可惜光天化日之下，她不太好在家以外的地方伸手摸他的肌肉。 电梯下行，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抬头的角落就是监控，江艺淼像个士兵似的直挺挺站在电梯空调口下。 赵书铭空出一只手，悄悄地勾住了江艺淼的手指，她抬起头看了眼他，又低下头去。 “淼淼，你就那么怕我们被发现吗，地下党都不至于那么悄摸摸的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栋楼认识我们的人可多了呢。”江艺淼抬头说道，话是这样说，但没有甩开他牵着自己的手。 这是老小区了，千禧年那个年代邻里关系都很亲近，别说他们家这层楼的几户人家，楼上楼下也熟悉。 不像他们现在，在南城的家里，江艺淼除了和对门那户人家稍微眼熟一些，其他的邻居基本都没怎么说过话。 “怕什么，那些叔叔阿姨小时候又不是没打趣过我们俩以后会在一起呢。”赵书铭勾着她的手指，拇指与食指捏着江艺淼的两根手指在把玩。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江艺淼转了转眼珠子压根就想不起这件事了。 “有。”赵书铭很笃定地说，“你忘记了而已，淼淼你忘记的事情很多，不止这一件。” 因为他的年纪大了两岁，对于江艺淼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也还能记住，而江艺淼却早就把幼儿园之前的事忘光光了，就连小学的很多事情也记不太清。 江艺淼撅撅嘴，“好吧，我知道我记忆不太好啦。” “没有怪你，只是觉得有些难过，我们的共同回忆总是因为时间慢慢变淡。”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彻底会忘记之前的过往。 虽然赵书铭和她现在都还年轻，但他难免总是想到以后的事，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那种侵略性思维再次作祟，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江艺淼抿了抿唇，踮起脚在他脸侧啵了一口。 “亲你一口，就不难过了。”江艺淼嘿嘿一笑。 赵书铭弯着眉，十指交握地牵住她，紧紧地握住她。 江艺淼就这样被赵书铭牵着下了楼，扔掉手里的垃圾。 “我们在小区下面逛一逛？”距离定餐厅晚饭的时间还有些早，江艺淼提议。 她边说着还故意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 “好啊。”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绕着小区逛了一大圈，直到爸妈打来电话时，江艺淼才想起来他们要一起去吃晚饭了。 他们定了个包间，六个人刚刚好。 等上菜的期间，沈蔓和赵雁兰在聊天聊地聊八卦，江志学和赵正诚在一边聊筋骨养生秘诀。 而挨在一起坐的赵书铭和江艺淼总觉得他们好像被忽视了。 江艺淼偷偷看了一眼赵书铭，故意用脚勾住他的脚踝。 赵书铭只是笑笑，放纵她的动作。 渐渐地她越来越大胆，又将手探到桌子底下摁在赵书铭的大腿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变态，好像很喜欢摸他的腿和胸，但赵书铭那么好的身材不就是要被她摸的吗？！ 这般想着，江艺淼摸得更理直气壮了。 赵书铭侧头看了一样她，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他拿她没办法，毕竟他也享受江艺淼这种触摸的感觉。 只是她的手越来越放肆，从他的膝盖往上推，快要触碰到赵书铭的腿根了。 他忍不住闷着声呼了一口气，扭头无奈又满脸温和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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