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深吸一口气,胸口好像很沉,从中午起就急着赶过来问他这件事,现在知道了答案,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他当时就什么都知道,而且比她想象中还要清楚,不仅知道她找上他的目的,还知道她内心一直存在的犹虑。 安静许久,钟晚声音很轻,问:“…那你来杭市找我那次,为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梁序之将燃尽的烟熄灭在手旁的金属烟灰缸中,转过身看她,“我不会想把这件事当成筹码。” 钟晚依然有些不解,恍然间又马上生出一种猜测,但还是道:“可你用了剧团那些演员。” 梁序之缓慢说:“本质不一样。你妈妈那件事,我也经历过,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但钟晚已然明白。 庄敏怡在她去港岛之前,就多次试图自杀,所以他对此感同身受,不会用亲人离世相关的事作为要挟或感动她的筹码,更何况,他一直都清楚她对查明卢文茵死因这件事有多执着。 当然,如果当时他说出这件事,她或许会更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只是这份感情一定会更加矛盾和复杂。 钟晚阖了下眼,靠近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幽淡的沉木香,夹杂着余下的烟草味。 她眉心微皱,眼神和表情可以用凝重来形容,轻沉出一口气,徐徐开口:“我还是知道了…而且是在这个时间点。” “但我还是,不想因为感激或者感动就做出决定。毕竟,你想要的关系…应该也不是我的报答。其实,前几天,就是你去片场见到许褚然的那天,他晚上也又跟我说过一次类似表白的话,我觉得…” 梁序之此时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猜到她要说什么,低声打断:“先别说了。” 他垂了下眼,目光很深,“你确定,都考虑好了?” 钟晚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两秒,“原本我是准备再多考虑一段时间,但现在…好像我已经很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 梁序之毫无温度地笑了下,伸手又去书桌上拿烟盒和打火机,好半晌后,缓声说:“也好。” “不论是职业、经历,还是年龄、生活环境,从客观上说,他的确更合适你。” 此时钟晚有些茫然了,怔怔看着他。 看他转回身再次背对她,又抬手打开那扇窗户,感受到外面腾腾的热气钻进来,听见清脆的一声响,他打开打火机的金属盖子。 钟晚有点反应过来,紧抿了下唇,又往前迈一步,犹豫着抬起手,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梁序之正点烟的手僵滞一瞬,把打火机丢在窗台上,转过身,下巴正好抵在她头顶,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他声音很沉,“什么意思。” 钟晚扬起下巴,与他对视,小声咕哝道:“你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梁序之已经下意识地揽住她。 钟晚感受着腰间久违的力道与他的体温,轻咬了下唇,继续道:“我是想说…从那天之后,我就感觉,我可能没法爱上除你以外其他的人了。所以想跟你在一起,也不会是出于感激或者感动。当然,还好有你,我妈妈的事…唔…” 梁序之向来是很能沉住气的一个人,且在梁家那样的环境中隐忍数年,比谁都要习惯延迟满足。 但他再一次打断她说话,低下头,捏住她的下巴,咬住她的唇。 钟晚皱了下眉,因为被他咬得有些痛,他不像是要吻她,反而更像真的要来咬她一样,从重减轻,好一会儿才转变成一个真正的吻。 他逐渐探入,但依然吻得很不温柔,像是沙漠中迷途很久的旅人乍然找到水源。 与此同时,梁序之手上的力道也加重,扣住她的肩膀,两人刹那间交换了位置,钟晚被他按在窗户上。 旁边的窗户开着,外头钻进来的热气烘得她背后那面玻璃也是温热的,跟空调房里的气温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都被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笼罩,下巴还被他用力嵌着,完全无法动弹,直到胸口隐隐都有些窒息的感觉。 梁序之终于短暂离开她的唇,眸色幽深,嗓音也极沉,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很慢地说:“这次再开始,就永远不会有结束的机会。确定想好了?” 他们的气息此时都不太稳,鼻尖几乎还贴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确定啊。”钟晚说。 梁序之勾了下唇,手掌划过她的后背,把她搂进怀里。 这一刻,钟晚也觉得无比安心。 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但又不完全似从前。 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许久后,钟晚才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因为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男人说话时胸腔微微的振动。 梁序之幽幽地说:“还是应该把许褚然封杀。” “?”
第68章 Chapter 68 这栋别墅前院的空间不大, 钟晚离开后,这栋屋子就空了许久。佣人一直都没被遣散,一年来做着简单的清洁和整理工作。 征得林叔同意后, 他们往前院的空地移栽了两株凤凰木,在悉心照料下都成活了,这会儿正是花期。 窗户开得久了,外头凤凰花的香味也蔓进来,混杂着书房中原本就有的雪松味无火香薰, 都是带着温度的清香。 分别一年多,刚才绵长的吻让两人都食髓知味, 呼吸也是许久才稍平复下来。 梁序之拥着她, 俯身要继续,被钟晚轻推开一些。 钟晚往后撤了一步,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有了今天的两次乌龙,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按照梁序之一贯的性子和行事风格, 还真有可能并不是玩笑话。 “…为什么封杀他?” 片刻, 梁序之冷哼一声,关上那扇窗, 走去书桌边拧开一瓶矿泉水。 “因为碍眼。” 钟晚也跟着走过去,双手撑在桌沿,靠在桌边,转过头看他, “是你先多想的。那天我跟他都说清楚了, 他还祝福我们…百年好合。” 梁序之:“这还需要他来祝福?” “……” 钟晚思维绕了个圈, 想到昨晚那条莫名其妙的绯闻,又看向身边脸色依然不太好的男人, 倏而笑了:“你以后还是别看微博了,那上面的信息大多没有什么价值,都是些虚虚实实的。” 梁序之身上那件黑色的商务衬衫因为刚才的亲密已经有些皱,尤其是腰间被她攥过的位置。 大概刚才热气钻进来,房间里的温度也没立马降回去,他抬手,下巴微扬,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又解了两颗,清晰利落的锁骨线条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书桌上又整齐得摆放着各种文件资料,矜重与散漫此刻在他身上同时展现,是带着禁欲气质的性感。 梁序之喝了小半瓶矿泉水,单手将瓶盖拧回去,看她几秒,微勾了下唇,嗓音低沉道:“嗯,以后是不用看了。” 他停顿许久,伸手把她重新揽进怀里,在她耳边道:“你从港岛离开那一年,除了这些公开的社交平台,也没有别的途径让我看到你的消息。” 听到这话,钟晚心尖仿佛颤了一下,靠在他肩上,声音更小地嘀咕:“我才是真的完全看不到。除了在财经新闻上,能偶尔看到你的名字,看到你出席了什么峰会,或者投资了什么慈善项目。” 但就只有干巴巴的名字,连照片都看不到,因为梁序之向来不喜欢自己的照片出现在那些新闻媒体上。 梁序之低头看着她,抬起手,缓慢摩挲她的脸颊,嗓音微哑:“…那一年里,你也会想看到关于我的消息?” 钟晚咬了下唇,很轻地点头:“我知道不应该,但就是忍不住。” 尤其是晚上夜深人静,想他的时候,就像脑子中了严重的病毒。 她甚至去Google上输入过他的名字去搜索。 明明相处两年多,最亲密的事也都做过了,他们却没留下过一张合影,或是其他类似情侣间的念想之物。 只有被长久搁置在抽屉里那条项链,但那项链又带着占有和掠夺的烙印,所以她不愿再去触碰。 梁序之再度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因为已经有反应,没再更进一步,只是浅尝辄止。 他贴着她唇畔,沉声道:“应该再早点找你。” 只是,那时他也不确定,她对他是否只剩下抗拒和厌恶。 钟晚凝视着他,眸光一闪,忽然歪过身子,伸手去拿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有些好奇的语气:“你之前不是说下载微博是看内地的新闻吗?你都关注了些什么博主啊…” 不仅能第一时间看到她和许褚然的八卦绯闻,甚至连他们cp超话里的内容都看过。 钟晚以前从来没看过梁序之的手机,他们的关系、她的身份都不允许,她也从没好奇过,点亮锁屏的页面,让他输密码。 梁序之眉梢微动,把手机拿回来,平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钟晚笑起来,作势要去抢。 梁序之把手机放在身后,她就双臂环住他的腰,手往后面探。 他又举起来,她扑过去,但还是够不到。 梁序之向来是个冷淡稳重的人,没想到会莫名其妙在书房跟她闹成一团。 他把手机一丢,攥住女孩两只纤细的手腕,膝盖抵在她腿间,很轻松就控制住她。 梁序之背靠着书桌,钟晚紧贴在他胸口,挣扎着往前倒。 没想到他好像也没太站稳,她这往前一压,他上半身也倒过去,松手撑了一下桌面,胳膊碰到放在桌边的文件柜,整个柜子调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连同里边的各种文件夹一起,散落了一地。 钟晚低头看见盖着万泰公章的几份合同,抿抿唇,不敢再跟他闹了,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向他。 梁序之被这响声吵得微蹙眉,静了两秒,扣住她的肩膀瞬间跟她换了位置,把她压在书桌边,声音沉缓:“我看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我了。” 钟晚攥了攥他腰际的衬衫的衣料,很小声道:“…哪有。刚才就是不小心。” 梁序之轻笑了下,俯下身,微凉的手探进她的衣襟,“这还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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