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哭得厉害,他心里没点数吗! 宋酥酥敢怒不敢言地瞪他一眼,咬着唇默默生气,似乎试图用脑门从后面撞死他。 然而这话听在沈让耳里显然还有另一层意思。 在他怀里……哭?! 心头猛地一跳,强烈危机感上涌。 沈让近乎敏锐地看向宋酥酥,眉头紧皱。 有哪里不对劲。 他俩不是不熟吗? 宋酥酥怎么从没提过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面色瞬间冷沉,改变主意:“就是闹了点小别扭,谢少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带酥酥出去转转……” 宋酥酥脑袋还没来得及摇,就听两字落地。 “介意。” 他半点面子都不给。 懒洋洋攥住宋酥酥手腕,顺着她的手瞥了眼时间:“谢家有门禁,十点了。” 沈让脸色稍僵,脱口而出:“之前酥酥还跟我出去过,怎么从没听说有门禁。” “哦。” 他生得矜贵,一双桃花眼多情含笑,偏生眼底没有半点情绪,眼下小痣勾人魂魄,说话也显得漫不经心,“我刚设的,沈少这是有意见?” 对谁有意见也不好对他有意见。 就算未来不合作,华东科技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更别说谢家从政的人不少,到时处处受限…… 沈让只觉没由来地憋了一口气,视线不自主被谢卿淮握着宋酥酥的那只手吸引,愈发觉得刺眼。 他也不知怎么想的,步子迟迟没挪,施舍般又开口:“酥酥,你明天来送我。”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原本是不打算的。 酥酥爱哭,以前有一回出差一星期,她抱着花眼眶红红来送行,叮嘱他注意身体,夜里不要太晚回去。 她漂亮又温柔,原本没什么不好…… 但身边同事朋友多,于程伟总调侃他妻管严,在外喝酒时也会帮忙跟客户说他未婚妻不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种将女人搁到台面上的感觉让他略微有点不舒服,更别说是酥酥。 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莫名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再不哄哄这个小姑娘,她就会离自己而去。 宋酥酥视线总算从谢卿淮后脑勺挪开,掌心被掐得发白,突然意识到他总是这样。 是因为她从来都不拒绝,还是因为她脾气好,嘴里全是“都行”“可以”“没关系”。 她愿意让步,不代表她次次都必须让步。 胃里阵阵痉挛,身上被抽干力气。 她没有精力再搭理沈让,更不想声嘶力竭地当个泼妇。 她转身朝客厅走,尽量让步伐自然点。 沈让心下一慌,抬腿就要追上去。 然而有人不让他如愿。 波光粼粼的泳池边,谢卿淮形懒意散地站着,胳膊横在他跟前。 两人身高差不多,体型也相似。 只是沈让长得温吞和煦,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相较之下,谢卿淮就冷恹矜贵得多,一双分明多情桃花眼,此刻没什么情绪。 单单瞧着,就令人有几分心悸。 他似是好意提醒道:“沈少,我们要休息了。” 也是肯定句。 且不容拒绝。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让总觉得他把“我们”这两字咬得格外重。 我们? 这暧昧语气,很难不让人想歪。 沈让眉头拧紧,只能眼睁睁瞧着宋酥酥的背影消失在后门台阶处,心底压了点气,看向谢卿淮,尽量客气:“谢少,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回答。 谢卿淮只勾了下唇,转身要走。 这明晃晃轻蔑的反应将沈让一晚上的不爽充分激发。 两人都是南城新贵,充其量谢家起点更高,若真论本事,谢卿淮这个刚回国的未必能比得上他。 他冲动出声,喊住谢卿淮,有种势在必得的淡然:“谢少,这些年多谢谢家对酥酥的照顾,但她毕竟是我女朋友,您说呢?” 很明显的占有欲。 聪明人都能听出其中意思。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时时掌控。 沈让略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只维持了几秒。 因为谢卿淮脚步顿住,指腹轻轻摩挲着玻璃杯,嗓音含笑。 “很快就是我的了。” - 回房间路上,宋酥酥一个人去吧台开了瓶酒。 她其实不喜欢喝酒,更别说刚刚已经醉过一次,但书里主角失恋都喝酒,她也就莫名其妙想走个流程。 如果能心情好点就更好。 只可惜这酒甜甜的,好像没什么度数。 她一杯接着一杯,愣是没感受到失恋酒后麻痹的解脱感。 喝了大半瓶,小腹微涨,终于有了点灼烧感,正准备拿起酒瓶看看度数,陈温瑶从楼上下来。 她穿着身真丝睡衣,外头搭一条绛色披肩,今年虽近五十,但保养得当,面上除了几条皱纹外,肌肤仍白皙光滑,举手投足都温柔优雅。 宋酥酥瞧见她第一反应就是将酒藏到身后,又觉得这举动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默默拿出来,乖乖喊了声:“伯母。” “跟小让吵架啦?” 陈温瑶嗔怪地点点她的脑袋,“刚才找不见你,现在跑来喝闷酒?跟伯母说说,发生什么了?”
第5章 同归于尽? 这话里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宋酥酥也知道她不会怪自己,更不是怕被她骂。 陈温瑶从来不凶她,总是纵容又温和。 但她仍耷拉着脑袋,不安地揪紧衣角,张了张嘴想说话,半晌又憋回去,眼眶有点红。 这段感情多少有陈温瑶的手笔在里面,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提出退婚,会不会对谢家造成影响。 寄人篱下多年,她不想因为自己给谢家带来任何多余的麻烦。 见她不吭声,陈温瑶微微凝重,想起宴会上沈让和酥酥的表姐那副寸步不离的亲密模样,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迟疑片刻,攥住宋酥酥的手:“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伯母……” 脸颊微微发烫,宋酥酥惊讶抬头。 只听陈温瑶轻声问:“酥酥,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跟沈让退婚?” “……” 宋酥酥微怔。 她猜到了。 陈温瑶作为京圈陈家的大小姐,手底下的公司并不比谢家规模来得小,水深火热这么多年,什么事能瞒得过她。 但她很显然误解了。 她以为自己是对这段丑恶感情难以启齿,却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给他们招惹麻烦。 毕竟沈家在南城的势力不小,两相抗衡,宋酥酥不知道谁会赢。 她轻抿了下唇,觉得脸烫得更厉害,连耳垂都发热。 但陈温瑶的目光实在太温柔太担忧,她几乎难以抗拒,下意识开口:“我想……” “妈。” 话未说完,身后忽传来道由远及近的微冷声音,熟悉的清冽淡香侵袭,令她背脊瞬间挺直。 她还没做好跟谢卿淮一起出现在陈温瑶跟前的准备。 手心瞬间发汗,莫名心虚感上涌。 比起跟沈让退婚…… 好像把谢家独子睡了更对不起他们一点…… “嘎吱——” 隔壁吧台长椅被拉开,余光瞥见谢卿淮支着条大长腿坐上,顺手拿起她刚才喝过酒杯看了眼,嗓音挺淡,接过刚刚的话茬:“我刚看见沈让出轨了。” 宋酥酥:“……?” 他不可能看见。 那时候他被众人簇拥着,根本抽不开身。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比起这个,陈温瑶的反应显然更剧烈,她惊愕开口:“你说什么?!小让出轨了?” “嗯。” 谢卿淮将酒杯放下,煞有其事地开口,“跟酥酥的表姐,都亲一起了,好在我出现及时,否则……” 他微顿,瞥了眼紧张的宋酥酥一眼,笑:“否则他们就得干宋酥酥不能看的事情了。” 亲一起纯属是胡诌,滚床单更不可能。 沈让再无耻,也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在谢家做这种事。 宋酥酥轻掐了自己一下,还没来得及搞清谢卿淮意图,素来端庄的陈温瑶就已经气得微微颤抖脸颊通红:“他把我们谢家当什么了!?酥酥这么喜欢他!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不怪她生气错愕,明眼人都能瞧出宋酥酥对沈让的心意。 为此她才将那段许久没人提起的婚约拿到台面上,问两人是否愿意。 若是当时一口回绝也罢,她还能给宋酥酥另找门亲事,偏偏沈家那边答应得痛快,沈让第一日就拿着礼物上门拜见。 现在居然敢出轨? 这跟踩在她头上有什么区别? 谢卿淮轻敲了下桌子,将暴怒边缘的陈温瑶注意力重新吸引回去:“所以说,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不用你说,我还不同意呢。” 陈温瑶抚了抚胸口,显然气得不轻,拉住宋酥酥的手道,“酥酥,别担心,这事我一定为你做主。” “啊……谢,谢谢伯母。” 宋酥酥微怔,傻愣愣地回过神,似乎抓住点什么。 谢卿淮难道是知道她不好意思提退婚的事,所以把故事引到自己身上,给她做工具人? 她轻眨了下眼睛,脑袋略有些迟钝。 “待会儿我就去把谢崇叫起来,不能就这么算了,什么玩意儿,我刚退休,就敢欺负到我家酥酥头上来。” 陈温瑶毫无形象地骂骂咧咧片刻,谢卿淮抽空提醒:“沈家未必会认。” 她这才回忆起曾经在陈家争夺财产的那些腥风血雨的年代,冷哼一声:“找证据还不简单?放心,半日就能有结果。” 自然没人会怀疑陈温瑶的手段。 谢卿淮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件事没什么其他看法,起身淡淡道:“我回房间了。” “是不早了,酥酥乖,晚上早点睡。” 两人走出几米,忽觉不对劲,停下脚步转头。 宋酥酥仍沉默地坐在吧台边,头顶射灯落下微黄的光,映着她莹白小脸,杏眸极圆,瞳孔漆黑干净,长睫在眼下投落阴影。 像个瓷娃娃。 陈温瑶心道糟了,小姑娘头一次谈恋爱,就被伤成这样。 她上前两步:“酥酥,晚上要不要跟妈睡?” 谢卿淮也耐心地在原地等。 只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慢吞吞爬下升降椅,慢吞吞回头。 然后抬眸,攥拳。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脑袋撞进了谢卿淮怀里。 速度之快超出人类极限。 谢卿淮闷哼一声,下意识抓住宋酥酥肩膀,好笑道:“你要跟我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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