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小幅度地点头,把头偏向另一方,“你凶我了。” “我有吗?”他说。 夏弥这次重重点头,“你有。” “哪凶你了?”他问。 夏弥委屈得不行,慢慢控诉道:“之前在地铁站,你在电话里语气冷淡,刚刚我说我想抽烟,你居然给我了,你不关心我了。还有,你喂我喝水的时候,态度不好,很恶劣。” 小姑娘越想越觉得委屈,声音都带了些哽咽。 陆鹤野嗯了下,故意问:“我有这么凶啊?” 完全哄小孩的语气。 夏弥闭着眼,重点头,“有,很凶。” 陆鹤野啧了声,“我错了,宝宝别气了呗。” “你道歉的态度不诚恳。”她开始找事。 陆鹤野认了这个罪名,“那你提条件。” 夏弥睁眼,满脸不可置信,“你道歉就是这个态度吗?” 那瓶柠檬水被他收走了,陆鹤野看了她一眼,给车子点了火,驱车离开地下停车场。 车子发动后,夏弥看了陆鹤野一眼,“去哪儿?” “让你没力气生气的地方。” 这话说得很浑蛋,但夏弥偏偏不气了,嘴角偷偷上扬。 被陆鹤野注意到,他扯了个笑,“不气了?” 夏弥拿腔拿调:“看你表现。” 陆鹤野点额,舌尖抵了下右腮,模样帅得不行,“成。” 前方是个红绿灯,亮着红灯,车子停下,红灯还有100秒。 陆鹤野别过头,轻轻嗓:“那该我了。” 夏弥:? 陆鹤野说:“家教有那么重要?冯家离学校太远了,如果你想兼职的话,我给你介绍个别的工作。” “之前汤葵对你讲得那个工作还在招人,作得数。你不喜欢的话,我给你联系几家画室,它们刚好在收藏小众画家的画,你获奖作品刚好有了去处。” “你都不喜欢,我再找别的。” 今天这辆车的隔音效果极好,外界的鸣笛和喧嚣都被隔绝掉,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车内的音乐也没有播放,周围很安静。 这也让夏弥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格外清晰。 说实话,她在眼下这一刻,真的有些动摇了。 红灯转成绿灯,车子重新启动。 夏弥想了很久,最后摇头,“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陆鹤野偏头看了她两眼,最终妥协。 - 次日刚好是跨年夜,跨年夜前一晚她和陆鹤野在京郊的公寓住下,但一早就回了学校。 虽然没有接下那场比赛,但往日的基础功练习也不能落下。 画室内,稀稀疏疏坐着几个学生,夏弥坐在靠窗的最角落。 一上午的时间,她画好两幅速写,累了就停笔起身在画室里来回走动。 窗户紧闭着,北方城市的地暖向来很干,夏弥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矿泉水。 “咣当”一声,矿泉水掉落在底部。刚要弯腰去拿,身边便传来几道交杂在一起的脚步声,还带着聊天声。 很平常的一眼,夏弥拿完矿泉水之后却愣在了原地。 不为别的,只为走过来的这个人她认识。 叫井士铭。 看到这个人,夏弥眼前就好像浮出一幕幕场景,每一幕的场景主角都是面前的人,也是井士铭在自己高中三年的学生时代了充当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因为他就是她遭受校园霸凌的主要施暴方。 食用带有激素的药物使得自己变胖的那两年,是他一直带人嘲笑自己,把自己关在体育器材室,冬天打雪仗让自己充当被打的耙子,夏天白色短袖被他用水管恶意浇筑,弄得白色校服变成了透明色,内衣都堪堪显露出来。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桩桩件件,多到数不清。 还有五米距离,井士铭马上经过自己,夏弥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去,手下意识扶在下巴位置处,挡住自己的脸。 这是时隔几年后,受害者猝不及防见到施暴者的第一反应。 别人不知道,总之她夏弥是这个样子的。 井士铭注意到自动售货机旁边站的那个女孩,隐隐觉出几分熟悉,但又说不上是哪里眼熟。 他身旁的人扫了他一眼,戏谑道:“怎么?你们学校没这么漂亮的女孩?” 井士铭笑笑,“没,只是觉得这女生挺眼熟的。”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别想了,人姑娘有男朋友了,而且男朋友还是贼有钱的那种富二代。” 井士铭没放心上,“京城一块砖砸下去,叫唤的都是富二代。” 他朋友一听这话,“怎么,你对人姑娘有意思?” 井士铭又盯了两眼,同他一起出了楼,没正面回答:“那姑娘挺纯的,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友人一听,笑着摇摇头,他自然清楚井士铭骨子里是个怎样的货色,顶着一张周正斯文的脸,干得全是龌龊事儿。 两人到了京大东门,临上车前,井士铭对他使了个眼色,“刚刚那女孩男朋友哪儿的人?京城当地的?还是外地的?” 友人震惊,“你真要搞?” 井士铭啧了声,“第一次见这样勾人的女孩,你就直说得了。” 友人面色隐晦:“你悠着点,人男朋友是京城当地人,背景挺牛的,硬得不行,能罩住事儿的。” 可井士铭向来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物,听到这儿,他更兴奋了,“那不是更带劲儿?” 友人一听,慌了,“你差不多得了。” 井士铭面露不屑,“行了,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井士铭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赌我寒假前就能把那女孩搞到手。” - 与此同时,另一旁的夏弥还不知道就这么短短几分钟,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她拿着那瓶回了画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天中午和许倾倾在校外小馆随便吃了顿饭,下午便继续回画室了。 凳子还没坐热,陆鹤野的消息便进来了。 小也:【午饭吃的什么?】 夏弥慢悠悠回:【不告诉你。】 那边很快回:【长本事了?】 夏弥笑了:【一直有本事。】 小也:【成,我姑娘出息了。】 隔了十秒钟,聊天框又进来一条白色消息。 小也:【我在楼下。】 夏弥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他回:【来投喂女朋友。】
第43章 一间空画室内。 桌上摆着几杯不同口味的奶茶, 凉热皆有,除了奶茶还有一些云香阁的点心,往常都要排好几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香甜味冲入鼻腔, 沁得整个肺腑都顺畅。 夏弥瞥了陆鹤野一眼, 他大概很忙,坐在自己身边,膝上放了笔记本电脑,修长十指正在上面飞快敲击着。 “不好吃?”这人一心二用道。 夏弥摇头, 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点心入口即化,口感绵密,让她的心情渐渐雀跃起来, “好吃。” 说完这话, 她把那块已经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递到他嘴边。 敲键盘的声音停了, 陆鹤野盯着她,目光缓缓落在甜点上, 薄唇微张,直接把那块含了进去。 点心虽说入口即化, 但不是易碎的那种。可现在陆鹤野含得面积有些多,上唇和下唇连同着她的食指的第一小节都包裹住了。 和他对视, 读懂他眸中的点点, 夏弥才回过味儿来, 他就是故意的。 这人总是有这种魔力,能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做得格外欲,纯情在他身上简直不存在。 “你故意的。”夏弥收回手, 垂着眼皮扫了下食指上的点心碎。 陆鹤野没搭腔,等那块点心入腹之后, 才说:“有吗?” 夏弥哼了声,“有,很明显。” 陆鹤野闷声笑了,胸腔发出愉悦的颤动,“看出来了?” “啪”的一声,一包未开封的纸巾砸在他身上,又掉在键盘上。 夏弥偏过头,小脾气上来了,“我眼睛还在。” 言外之意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在做的事情。 陆鹤野嘴角上扬,随手把笔记本电脑搁在一旁,手一扯,顺手便把她捞进怀里,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腿上。 夏弥起初扭捏得不行,来回乱动,“这是在画室,陆鹤野,你松开!” 偏巧她那点挣扎根本不够看,腰间那双大掌牢牢地禁锢住她的腰身,免得她平衡不好掉下去。 “弥弥,这里只有你和我,不会有别人进来。”陆鹤野在她耳边低语,鼻息间满是与她身上相同的甜腻味。 夏弥也知道不会有别人进来,但就这样和他在这里厮混,她心里方面过不去。 “你……先松开我。”她说。 陆鹤野失笑,腰间没了对她的禁锢,但夏弥没从他怀里起身,他垂眼,“怎么不站起来?” 这话刚落地,夏弥便张开双臂围抱住他的脖颈,俯身干脆地在他颈部咬了口,上下齿关细细碾磨着,磨出了一个小牙印。 耳边也传来一道无法抑制住的闷哼声,似乎是难以忍受这种痛感。 陆鹤野倒是没觉出几分疼,他眼神逐渐晦暗,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圈,声音涩得不行,“再用点力?” 夏弥当时还没起来,闻言轻哼一声,重重咬下,落得一个红色牙印。 她抬头,仔细观察陆鹤野的神情,“不疼吗?” “疼啊,只不过不是这里疼。”陆鹤野露出轻佻的笑容,同她光天化日之下开了另一个腔调的话术。 夏弥的手被他捏在掌心中,带着去往一处神秘不知处,耳边同时是一道低哑沉沉的男声:“弥弥,疼得是这里。” 他似乎怕她听不懂为什么疼,贴心解释:“涨疼。” “……” - 那晚毕竟是跨年夜,冯书禾罕见地给夏弥放了假,后来夏弥才得知,冯灵智去了周边小众国家跨年,没在京城,自然也没法补习功课。 下午的任务结束后,陆鹤野带夏弥出了学校,晚上有聚餐,一群人在陆鹤野朝阳别墅里聚餐。来得人极多,这次倒是没叫五星级大厨上门,而是一群人吃了火锅。 圆形餐桌边上围坐的人满满当当的,有俞彭烈周哲予汤葵和尤瓷这群圈子里的发小朋友,也有陈栩这种陆鹤野在外结识的江湖朋友。 总之,热闹非凡。 夏弥左手边坐着陆鹤野,她全程都没怎么起身夹菜,想吃什么就对着陆鹤野报个菜名就好。 两人之间的氛围算是极致的默契和浪漫了,看着像认识了三五年的,有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夏弥瞬间愣住了。 那人的话也算是无意戳破真相,因为她确实和陆鹤野早就认识了,只不过陆鹤野大概没有认出她。又或者是高中时期的她太过于黯淡,他和她不过是同班了一年,他对她应该也不会有多少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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