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纯想看看赵酉识和其他男生有什么区别,她已经看到了不是吗? 高三毕业那一年,赵酉识升学宴的翌日,赵酉识全家出行旅游,而她和任素秋各自在工作中忙碌,她想,幸亏她那些“胡作非为”没有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大一第一年国庆,室友组团去青海湖,徐如徽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的服装店兼职,每日回到空荡荡的宿舍后,她也庆幸,庆幸没有一头血热地冲去燕京。 否则她更为狼狈的成人世界,也要被赵酉识看见了。 大二上学年,徐如徽成人礼。 她从赵酉识床上离开,匆匆登上了火车月台。 她看着即将沉底的落日,人来人往的剪影,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在想,她为什么要在最好的年纪离开赵酉识呢。 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很多人在经历初见与重逢,分别与断绝,自尊和尊严数次被摧垮又重建,究竟是想拥有多少东西,才愿意把所有的青春与落日都错过呢?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通过个人的努力和奋斗去得到的。 除了人。 除了那个人。 可踏上车厢那一刻,她接到徐乾发来的短信。 她又庆幸自己的决绝。 与此同时,还有祝提春打来的电话。 她问徐如徽怎么那么匆忙就要回学校,今年不准备在鹿上过年了吗? 徐如徽不知道祝提春知不知道她是从赵酉识床上下来的。 她只说:“有点事,今年不回来了。” 祝提春叹了口气,说:“这都下雨了,干嘛走那么急。” 徐如徽扭头看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大雨,心中毫无波澜。 她才不会在乎下雨。 她的一生中,本就阴雨不停。 她跟祝提春说:“学校的事情比较重要。” 祝提春沉默了几秒,说了句:“哎,好,那祝你一切顺利。” 某种程度上,徐如徽是顺利的。 她最终还算考上了所谓的好大学,室友们很和谐,同学们也一同很上进。 她有还不错的朋友,就连相亲,也能遇到还不错的男生。 但将来如何呢? 徐如徽自己可以承担,但她并不想让赵酉识陪同。 她缓了缓心中的波澜,唤了一声赵酉识的名字。 “赵酉识。” 赵酉识坐在驾驶座,没有回头。 徐如徽也没有看他。 她只是轻声说:“你见过阿姨的肚子吗?很平对吧。我妈不是,我妈的肚子像一块很老的树皮。还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但是我妈年轻时候和阿姨是差不多的,很苗条,也很好看。她现在身材很差,因为怀孕的时候激素紊乱,吃胖很多。她以前也是有体面工作的,但她现在只能在超市打工。 “我是女生,我很理解她的一切想法。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很讨厌我的孩子。没有人规定妈妈天生就该爱自己的孩子。当然,我也不爱她。 “但我需要照顾她,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我还有未来需要赡养的父亲,我的将来没什么难测,这些糟糕都是一眼就能看尽的。 “我忙着处理这些糟糕,我没有力气去爱人。 “赵酉识,我不爱任何人。” 话落,车厢里仅剩沉默。 徐如徽没敢看赵酉识如何,她只是停顿几秒,又说了句:“我也不爱你。” 然后将车门打开,大步离去。 …… 徐如徽并不知道她走后赵酉识一个人在车里待了多久,晚上洗漱时,她甚至短暂地想了一秒,赵酉识会不会又哭。 但只有一秒。 躺下睡觉时,徐如徽脑子里全是“破窗效应”这四个字。 她亲手把破窗的刀递给赵酉识,她希望赵酉识能用得顺手。 翌日白天,徐如徽在家窝着,任素秋正常时间去上班。 落日前一刻,徐如徽家里洒进来一片暖洋洋的余晖,她在客厅坐着,小太阳的光像更浓烈的落日。 房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任素秋忘记带钥匙,起身开门却看见了赵酉识。 徐如徽一愣。 赵酉识口吻自然,宛若日常问候。 “收拾好了?” 徐如徽:“什么?” 赵酉识看着她,“聚会,你什么意思,鸽我?” 徐如徽瞬间懂得赵酉识什么打算了。 他想假装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赵酉识,你——” 话音未落,徐如徽嘴巴被人捂住,她眼睛微睁,听到赵酉识说:“以前你反反复复错同一类题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错了没什么,多动脑子找找对的路就行。” “我现在在找路子,你能不打击我积极性吗?” 说完赵酉识不给徐如徽反应时间,把她推进屋,一边推一边关上门说:“赶紧收拾,迟到了罚酒三杯你替我喝?” 徐如徽本来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结果后脚任素秋就回来了。 看见他们俩在客厅站着,任素秋问:“怎么了?” 赵酉识说:“哦,等她收拾呢,去吃饭。” 任素秋闻声立马说:“怎么没提前收拾?你这个慢性子我真是怎么说你好。” 徐如徽看向赵酉识。 在任素秋看不到的角度里,赵酉识朝徐如徽挑了挑眉。 他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没事,不急,还来得及。” 任素秋一听这话,催促徐如徽:“那么多人,踩着点去多不好,阿如你赶紧。” 徐如徽在去,换来继续和赵酉识拖沓一天,以及不去,换来任素秋没完没了的念叨之间,选择了前者。 但是不耽误她上车后全程沉默冷脸,以示态度。 也不耽误赵酉识当没看见,全程详聊今天在场的各位老同学。 到餐厅后,赵酉识将车子停在一旁,没立刻下车,反而搭着方向盘,宛若松了口气。 徐如徽狐疑看向他。 只听赵酉识说:“差点以为你要半路给我撂挑子,都做好今天鸽他们的准备了。” 徐如徽确实没想到这种招。 但是…… 徐如徽看着赵酉识,“你笑太明显了。” “哦,”赵酉识收了一半,佯装正色,“下车吧,徐大小姐。” “不用不好意思,毕竟全世界除了你,没人不知道我喜欢你。” 徐如徽一顿,看了赵酉识一眼。 大庭广众说这种话,赵酉识脸上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徐如徽又将目光收回。 对于这些话,她全当没听见,面无异色地下车。 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她才不会在乎下雨。 她的一生中,本就阴雨不停。——《百年孤独》/马尔克斯 生活会教会我们很多事,一些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是有一天,我从超市出来提着塑料袋在波士顿的街上走,看到满天的落叶飘下来,就那一瞬间我就在想,为什么我要在最好的年纪离开你,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放不下的,要让我们把所有的青春和秋天都错过呢。我知道放下一切很难,可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通过个人的努力和奋斗去得到,除了人,除了那个人,除了你。——《奇葩说》/詹青云
第23章 ◎今天不想吗?◎ 今天这场席面不知谁做东,徐如徽虽然过往跟赵酉识那些朋友见过,但也只是三五面而已,谈不上关系好,如今各自一别几年,更是有几个人都不太能认出来。 好在大家性格都不错,每个人见了徐如徽都主动打招呼。 徐如徽心中更为感叹,这些尖子班的尖子生,真的并不像普通班学生说的那样只有成绩好,他们其实样样都好。 “阿如,还记得我不?” 徐如徽刚坐下,旁边人探头过来问她。 是个女生。 虽然是坐着,但也能看出个子不高。她穿着灰色的羊角扣大衣,头发不算长,扎了今年很流行的蝴蝶结,头上戴了一个贝雷帽。 徐如徽记得以前赵酉识朋友里确实有一个个子不高的,但是当时那个女生留的是短头发,皮肤有一点黑,和眼前这位,实在是大相径庭。 她想了想,问:“是蓓蓓吗?” “哇!好感动,你居然记得我。”陈蓓蓓故意表现得很高兴,逗得其他人跟着乐。 “亲亲,我这边是建议八十岁那年再发出这种感人肺腑的言论。”同殊走过来说。 田走青笑着跟徐如徽挥手,而后跟同殊说:“你不懂我们女孩子,我们女孩子就是心软软。” 说着,田走青坐在陈蓓蓓旁边,陈蓓蓓立马倒在田走青怀里,“老婆,你人真好。” “不慌兄弟,爱是一道光。”向博瑞拍了拍?同殊的肩膀,二人一同坐下。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众人循声看去,向博瑞第一个吹口哨表态,“女神!” 徐如徽看过去,恰好和南思对视。 今天这场席面有南思是在徐如徽意料之中的,她主动朝南思笑笑,南思也回笑,然后走过来坐在田走青和向博瑞中间。 以他们二人为界,男男女女划分楚河,分得很清晰。 另一边则是以徐如徽和赵酉识为界。 只是这会儿赵酉识在外面点菜。 “女神今年什么时候走啊?”向博瑞撑着脸问南思,“赏脸吃饭不?” 南思说:“过了十五吧。” “好家伙,什么条件啊,过了十五走?”向博瑞说。 “羡慕啊?”南思笑,“羡慕的话跟你家导师说别保研了,去我们学校读研呗。” 向博瑞立马竖起一根手指,佯装很严肃地说:“成大事者,不向小利低头。” “凡人想够女神的裙摆,那还是要牺牲点什么的。”同殊说。 向博瑞点点头,“说得好,不追了。” 南思立马举杯碰了下向博瑞桌前的杯子,“谢谢,感恩戴德。” 同殊举手,“我以为理应该谢的是我。” 南思“嗯”一声,“明天给走青买颗金子,不客气。” 田走青立刻抱拳,“谢谢,谢谢。” 同殊举杯,也碰向博瑞,“主要还是谢谢这位,谢谢啊。” 向博瑞面带微笑,“你阿妈的。” 这时赵酉识走进来,说:“谁大过年的嘴上不把门。” 席上所有人齐齐举手,异口同声:“报告班长,是向博瑞。” 话落的同时,陈蓓蓓抓起徐如徽的手一起举起来。 徐如徽一愣,随后失笑。 她与众人一起看向赵酉识,赵酉识看过来,无端朝她挑了挑眉,徐如徽顿了一秒,挪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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