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经惯了。 穿着也是非常工整的那一挂,一年四季基本上都是西装。 林浅又说:“虽然你穿冲锋衣没有傅阳穿得那么青春活力,也没有傅寒那么野性炫酷,但是很明显你变年轻了。” 傅聿川:“?” 他低头看她。 隔着墨镜她看不见他的神情,林浅轻咳了声,快步往河床那边走了:“那个,傅阳好像叫我了,我过去看看。” 齐特助往河床那边过来。 迎面撞上林浅,没等他开口说话,女人便匆忙走了。他一头雾水,注视着走来的傅聿川,齐特助挠头:“太太好像很急的样子。” 等等。 先生好像不对劲。 有着墨镜的阻隔,无法直面对方的神情,齐特助都能感受到他冷下来的眸光。下一秒,傅聿川冷漠的嗓音传了过来:“齐景,我年纪大吗?” 呃。 这个。 似乎不是年纪大不大的问题。 有些人他就是太醉心于工作事业,很少与娱乐性的事物接轨,就会掉出时代潮流。傅聿川就属于这一类,你说他年纪大吗,也不大。但是你说他前卫吗,他跟年轻思想这些词沾不上边。 齐特助抿了抿唇,回:“先生,您很年轻的。” 傅聿川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思考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齐特助:“……” - 徒步的路上每个人都很忙。 林浅忙着找土拨鼠,傅聿川忙着帮她看路,不停地叮嘱她小心脚下的石头。齐特助忙着拍风景,相机快门按到要冒火星子。傅阳则忙着啃他的馕饼,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个了,反正在赛里木湖就一直啃,啃到现在还没啃完。 “太太,土拨鼠!” 齐特助眼尖,率先看到了。 林浅闻声望去,见两只鼠鼠在打架,从长满花朵的草垛一路打到古道旁的公路。她连忙跑了过去,凑近细看,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看过瘾了,她才直起身子离开。傅阳走在最后,少年望了眼已经走远的三人,他掰了手里的馕,分别塞到两只土拨鼠手里:“别打了,吃饼昂。” 鼠哥:“?” 鼠弟:“?” - 徒步至雪山脚下花了三个小时。 林浅本以为自己走不上来,却出乎意料地到了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旅游心情好,她觉得精神很好,身体也有劲儿,就连睡眠都好了不少,昨晚也是一夜睡到天亮。 林浅和傅阳去骑了马。 两人都是第一次玩,没什么经验。林浅胆子大,听着马队师傅的话,握紧缰绳试着踢马肚子,很快就在草原上小跑了起来。傅阳则趴在马背上,那马总是“呼噜呼噜”发脾气,他吓得要死,一边哄它,一边掰着手里的馕饼往它嘴里喂。 林浅爱玩,傅聿川是知道的。 就一个给马队付费的功夫,人就不见影子了。傅聿川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带着傅阳在底下的冰雪融水河滩上玩。 旺季是不给玩的。 不让下水。 怕遇上危险。 这两天夏塔游客不多,政策宽松了些。傅聿川让她玩了十分钟,时间一到,他便去了吊桥底下,把人从冰雪融水里拎了出来。 傅阳就没这么好福气,他是自己光着脚走上来的。齐特助抱着他剩下的馕饼赶来,就看见他眼巴巴望着某个方向。 齐特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茂盛的松树底下,傅聿川坐在粗大的树桩上,林浅坐在他腿上。他弯着腰,用干净的纸巾擦拭她脚上的水渍,随后帮她穿上袜子,再穿好鞋。 画面很温馨。 但已经不算稀奇。 昨天在赛里木湖太太玩累了,先生就是单手把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还提着她的高跟鞋。看的次数多了,齐特助就习惯了。 彼时。 松树底下。 林浅穿好了白色运动鞋,她扶着傅聿川的手臂站稳脚步,“我听马队的师傅说要变天了,咱们坐区间车下山吧,这会儿太阳都没了,感觉确实要刮大风了。” 傅聿川牵上她的手:“车票我已经买好了。” “什么时候买的?” “你去骑马的时候。” “可是我和傅阳玩水的时候也没见到你。” “我在桥上看你玩。” …… 从夏塔离开。 Tank700刚驶入昭苏县区,林浅就收到天气消息,夏塔那边下大暴雪了。很幸运,看了最美的风景,躲过了极端天气。 还有更幸运的。 回伊宁市区的路上,途经伊犁河,林浅看见了她期待已久的粉紫色晚霞。霞光映照了大半个天际,她降下车窗,抬头迎上柔和的光芒。 许是霞光太美。 有那么一刻,林浅破天荒生出了一个幻想:“能不能再幸运一次,上天眷顾,让她活久一些。”
第78章 活下来的希望 这一周林浅过得很快乐。 旅程也非常顺利。 返程的时候林浅买了一些特产,几瓶口感绵甜爽净的伊犁酒,巩留的核桃,还有在前往恰西森林的路上买的老乡家自己种的小蟠桃。喀拉布拉的苹果也很出色,比林浅的手都大,回京城的前一晚他们居住的民宿,老板的果园里就种了苹果。傅阳上树摘了几个,下树的时候摔了一跤,抱着几个大苹果瘸着腿还傻笑。 回到京城是5月21号的晚上。 九点半飞机落地。 林浅睡着了,傅聿川把人从座椅上抱了起来,出了机舱。夜里的京城风有些大,他微微弓下身子为她挡了凉风。 齐特助和傅阳走在后边。 少年抱着他的大苹果,以及没啃完的馕饼。齐特助走在他身旁,帮他提着他在夏塔古道捡来的漂亮小石头:“小副总,等会儿我送您回傅宅。” “你不送二哥二嫂吗?” “先生自己开车,在京城市区里,他找得到回家的路。” 半小时后。 车子在傅家宅院停稳。 管家出来迎接,帮忙拿了后车座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傅阳下了车,为了感谢齐特助大晚上的送他回来,特意给他留了两个馕饼。 这孩子为啥那么喜欢啃馕呢? 刚出炉的好吃。 凉了之后就梆硬,齐特助牙口不好没这个福气去啃了。望着傅阳身影进入院子,齐特助开车离开了傅宅。 屋内。 傅阳换了鞋,抱着东西直奔厅堂。见坐在黑檀木椅子上的唐千兰,少年笑着将手里大苹果捧上去,双眸闪亮亮:“母亲,这是我摘的!” 管家紧随其后。 手里还提着比脸盘子大的一袋馕饼。 看到这些东西唐千兰就皱了眉,她没理会儿子捧得高高的苹果,而是问:“离开京城这一周,傅聿川做了什么?” 傅阳眼里的光亮暗了一些。 他外出是有条件的。 母亲吩咐过他,让他在外多注意二哥。傅阳想了想,如实说:“二哥二嫂带我一起玩。” “没有异样?” “在恰西野营的时候,二哥陪我打游戏。” “我说的是工作方面。”唐千兰语气加重了些,显然不耐烦了。 傅阳细心察觉到母亲的不悦,他低了头,仔细回想,还是实话实说:“母亲,二哥这次出门没有工作,只在抵达伊宁市的当晚处理了公司的事,就只那一个小时,之后他连电脑都没打开过。” “你确定你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他?” “没有,我第一天生病了,去了医院。第二天去夏塔,齐特助跟我一起捡石头——” “那就是了。”唐千兰打断他的话,指责道:“傅聿川狼子野心,他回京城五年,一心只想上位独揽傅家大权,他不会放过任何晋级的机会,也绝对不会偷闲。说是去旅行,实则只是打着旅游的幌子办正事。但是你没把握住机会,你没有看好他,更加没有抓到有利的信息!” 傅阳完全低了头:“对不起母亲。” 唐千兰气得茶都没喝,站起身绕过儿子径直离开了厅堂,走的时候瞥了眼那一大堆有的没的:“就知道玩,正事一点都不做!明天不要让我看见你带回来的这些东西!” 妇人脚步声走远。 逐渐消失。 傅阳抬起的胳膊还悬在半空,他慢慢收回手,没了光亮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手心里的大苹果。儿时他去过新疆,是跟父母一起。他记得父亲当年也买了这个苹果,母亲很高兴。这次他亲手摘的,又大又红,他以为母亲也会高兴的—— 管家走了过来,小声安慰道:“阿阳少爷,您别生太太的气,太太她非常爱您,她是对您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才会这样严格要求您的。” 傅阳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没有本事。 他只是一个蠢笨的人。 大哥虽然残疾了,还躺在医院治疗,可他却为公司做成了一个项目,母亲高兴得办了一场晚宴。傅阳有许多时刻都在想,他也愿意残疾,去做成一个大项目,这样母亲就会开心。 “叮!” 手机震了震。 傅阳将苹果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看见二嫂发来的微信:“到家了吗?” 【傅阳】:“(嗯嗯)/笨蛋小狗表情包/” 这边。 林浅看着傅阳发来的表情,她打字回道:“记得让管家给你拿云南白药喷雾和祛瘀消肿的膏药,摔伤的地方多擦药。” 倒霉孩子。 他非要摘树尖尖上最红最大的那个苹果,爬得费劲,下来的时候摔了。好在不是很严重,骨头没摔伤,但也破了皮,好几处淤青。 林浅又叮嘱了他几句,关了手机。 返程的飞机上她睡了很久,现在不困了。女人坐在客厅地毯上,笔记本电脑开着,正在传输相机里的照片,一旁的彩印机也忙碌着。 这台单反是傅聿川拿着的,他拍了上千张照片。 全都是林浅。 只有一张双人合影,是在赛里木湖旁,背景有一对白色的天鹅,她与他亲吻的合照。此刻,彩印机刚好打印出这张照片。 林浅拿了起来,看着相片里的两人,林浅恍惚了数秒钟。 天好蓝。 湖泊很美。 成对的天鹅依偎在一起。 她和傅聿川看起来竟然出奇地般配,有那么一刻林浅都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很久了,久到上辈子认识,这辈子结婚。 - 翌日。 早餐后傅聿川按时去上班,林浅送他到院门口,目送Cullinan走远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她才折返屋子。 她也没在家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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