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兜比我还干净,我够,我就是省点钱,在网吧也方便找工作。”孔武忙说道。 夜深人静,两人隔着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对方的近况。 * 任东一夜没睡,天刚亮,透出来一点光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空雾蒙蒙的,透着一层奶白色,雾气涌起,四周静悄悄的,街道传来垃圾车启动的声音。 任东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出去跑步,经过北觉的矿山,大片的厂区,一排排挺拔的树木,他跑了整整五公里,浑身大汗淋漓然后回到家简单冲了个澡。 任东来到徐西桐楼下,弯腰捡了块圆滑的石头,朝那扇熟悉的窗前砸去,那束紫色的铁线莲还安然无恙地立在窗前,它迎着晨风,静静地注视着站在窗前看似坦然实则紧张的男生。 徐西桐昨晚做题做到大半夜,她听到响声匆忙洗漱,睡眼惺忪地下楼,在看见不远处的男生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呆站在原地。 任东站在她面前,他剪了个头,略长的头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寸头,短得贴头皮的那种,反而衬得整个人十分清爽,一双眼睛明亮极了,鼻梁高挺,他左耳上标志性的耳扣也不见了,唇角闪烁着笑意朝她走来。 男生穿着白衬衫,衣衫随意地敞开,突出来一截锁骨,整个人清爽又好看。 徐西桐从没见过任东这样的笑容,没有任何负担的,发自真心的笑容。 “哒”地一声,那一刻石破天惊,像是山顶封冻的银色山泉水,清冽而干净,他的笑容让人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整个世界都亮了。 让人想到夏天冰柜里的水。 任东走到徐西桐面前,低头看着她,视线灼人: “我来了。” 以一个崭新的我, 和你一起走向未来。 夜里视频孔武怎么评价任东来着?他说—— 这算不算另一种浪子回头,真酷。 为了一个人,洗尽身上的污泥,只为堂堂正正地站到她身边。
第44章 自由的不是风,是我们 任东看她还在发愣, 把手里的牛奶递了过去,笑着说:“给。” 徐西桐终于回神,接过来拆开吸管插进铝纸膜里, 两人一起并肩去学校。她见他额头上还有一点汗珠, 咬着吸管问道: “你早上去跑步了啊?” “嗯,五公里跑下来挺舒服的。”任东应声,刚好有摩托车嗖地一下从旁边经过, 他眼疾手快拉住小姑娘的胳膊往里外带, 顺势换了个位置走在了最外边, 漫不经心地把她护在里面。 徐西桐点头:“我也喜欢跑步,运动能让人的耐力变强,只要天气好,以后我们每天早上都跑步去学校吧。” “好。” 徐西桐照例来到学校,可能是心境不同, 她才发现高三的变化, 学校围墙,走道上挂满了横幅和印满了红色的标语。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为梦想而战斗, 不负韶华。 ——勤奋, 磨练, 笃志,无畏。 …… 这些鲜红的字体让徐西桐不自觉紧迫起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到教室,一进去,教室已经坐满了很多人。 徐西桐来到座位上, 拿出英语课本快速背单词,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朗读课文, 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感,甚至英语试卷上的阅读也拿出来读。 早读结束后,徐西桐嗓子已经冒烟了,她拧开水杯仰头喝水,陈羽洁刚从训练场回来,她额头上冒着亮晶晶的汗,一屁股坐下来凑到徐西桐耳边,八卦地说: “同桌,我发现我们班转来了一个大帅哥,清爽得跟青柠檬似的,还有他身上那股劲哦,高冷又拿人,哎呦,还松垮地套了件白衬衫,也难掩那大宽肩那倒三角,练体育的那帮男的身材都没他好……” 徐西桐正喝着水,闻言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那个是任东。” “什么?”陈羽洁回头,刚好看见最后一排的任东,依旧是英挺的五官,他正抱着手臂皱眉看着书,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变了好多,他身上的阴郁消失,整个人像是被阳光晒过,雨水浇灌的一棵劲拔的胡杨树。 “还真是他,我靠,他不睡觉居然在看书,哪个煤老板去青楼给他赎身了啊,怎么突然转性了。” 徐西桐正想跟陈羽洁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倏地,正在讲台上擦黑板的值日生喊她:“徐西桐,有人找。” 她抬眼望还过去,陈松北站在门口,穿着整洁的运动服,还是那么朗月清风,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我出去一下。”徐西桐跟陈羽洁说。 陈羽洁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松北,眼神怔松片刻,回神:“哦,好。” 徐西桐走出去,陈松北站在走廊上,他略微俯身,双手搭在栏杆上出神地想着什么。 她走了过去,陈松北察觉到人影移过来,他自顾自地开口:“早上我看见你跟任东一块上学,我在背后想叫你来着,但你好像没发现我。” “我当时应该在说话,没注意。”徐西桐也靠在拉杆边上,解释道。 陈松北笑着摇头:“没事儿,我来是跟你告别的,我今天下午就啊要走了。” “这么快?”徐西桐惊呼。 空气像粘稠的胶水,怎么也流动不起来,陈松北似乎在等徐西桐说些什么。而她的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几次想开口又失败,最后徐西桐认真地说: “陈松北,谢谢你对我帮助,我很开心能认识一个这么棒的朋友,以后也要继续厉害下去。” “谢谢,打算好以后要考哪里了吗?” “我想去北京。” “嗯,你和他——”陈松北语气犹豫,看到了徐西桐点头时眼神透露的坚定,在某一个时刻,他好像释怀了。 本来他想说,要不我不考国美不去杭州了,我也可以读央美,我在北京等你。 但这句话最终也没说出口。 陈松北走后,徐西桐整个人贴在栏杆边上出神地看着操场,有人在奔跑打闹,有人在边跑步边背书。 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离开,自各奔向远方,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永无岛果然不存在。 下午,九月天气微凉,连头顶的阳光都那么柔和,陈松北妈妈亲自过来接他。 他忙着把行李箱塞进后车厢,司机急着过来帮忙,陈松北忙摆手,一点也没有大少爷的骄矜:“不用,我手脚又不是废了。” 陈母在一旁微笑地看着陈松北,神色透着淡淡的骄傲和自豪。 一切都收拾好,陈松北同他们道别,然后上了车。车子平稳地向前开,本来陈母有许多话想跟自己儿子寒暄,但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也就没开口。 车子经过一片坡道,道路两旁是逐渐发黄的野草和黄灿灿的麦田,陈母跟司机聊着天,不经意地看到后视镜里有一个女生正骑着自行车好像在追他们的车。 陈母拍了拍陈松北的手:“儿子,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是不是你同学啊,她好像在追我们的车。” 陈松北睁开眼,转过身手抵在车座上,隔着一层玻璃,他看见陈羽洁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正奋力地骑着自行车追着他家的车,风将她的头发往后吹,她好像是运动场赶过来的。 陈羽洁的眼睛清亮又透着固执,不断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她依然不管不顾地向前骑。 车顺利地下了一个平缓的坡,她与车的距离越来越远,陈羽洁整个人快要消失在后视镜时,陈松北突然大喊一声: “停车!” 声音大得连她自己回过神来都吓一跳。 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整个人受到惯性猛地向前弹,陈松北急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去。 远远地,陈羽洁见车子停了下来,自行车也急得忘了骑,整个人朝他跑去,中间还跄踉了一下差点摔倒。 陈羽洁气喘吁吁地跑到陈松北面前,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发疼的肚子想跟他说话,额前的碎发混着汗水凝在一起,狼狈极了。 她急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喘不上来气。 陈松北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示意她擦擦,极具耐心地说:“不急,你慢慢说,我等你。” 陈羽洁摇摇头没有接纸巾,她弯腰撑着膝盖喘气休息,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看到他的眼睛,一颗心又砰砰直跳,手掌控制不住得抖。 她要说什么呢? 有用吗? 陈羽洁脸颊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她看着陈松北嗓子又开始干了,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陈松北也看着她笑。 四目对视间。 他的眼神宽容又慈悲。 也是,都追到这了,做到这个份上了,傻子都明白什么意思。 但他们都没说,心照不宣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彼此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都懂。 最后陈松北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手掌落下来的一瞬间,陈羽洁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热度,傻站在原地。 他说:“好好准备高考,有机会来杭州,我带你玩一圈。” 陈松北走后,陈羽洁还愣在原地,是告诉她还有机会吗?只要她努力,她就可以靠近吗? 直到不远处的车子传来发动声,陈羽洁才醒神,车子缓慢地向前开,她用力地朝车子大喊: “陈松北,一路顺风,我会考上大学,以后我会来杭州找你。” 车子向前开,轮胎碾过一条又一条布满泥沙的道路,女生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陈母若有所思地朝后面看了一眼,她笑着问自家儿子: “你喜欢那个女孩啊?” 陈松北闭上眼休憩,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不喜欢。” * 自从上次跟周桂芬大吵一架,徐西桐就很少待家里了,放学她基本都待在教室复习刷题,即使在家,她也是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倒是孙建忠和周桂芬的关系变得好了起来,因为周桂芬怀着孕,孙建中处处让着她,舍不得她一点磕着碰着,有时还说你磕到了就是我儿子磕到了。 每次徐西桐听到这种话就反胃。 徐西桐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表,她分析了自己的学科优势和薄弱的地方,学校现在在第一轮复习,因此可以合理地分配各科学习时间。 她分析并结合任东的成绩,也给他做了一份学习计划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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